被拳頭大的煙花從天上打下來,灰頭土臉的單苗苗在被禁軍圍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麼!
老師不是說我的能力足以橫行天下么,為什麼會出師不利,才剛到長安就被人抓了個正著,還有,剛剛把自己打下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也就在此時,一個俊俏的少年帶着女伴分開如臨大敵的禁軍走了進來,面色冷峻,傲然對正在自我懷疑的單苗苗冷冷說道:「你不該來!」
「???」
單苗苗更懵了,這個語氣,這個態度……,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應該說點什麼,半晌十分羞恥的憋出一句:「可我已經來了。」
對上了!
古大佬誠不欺我,江湖人果然都是這樣說話的。
帶着蘇憶匆匆趕來的李承乾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繼續說道:「既然來了,那就不用走了。」
李承乾這一代人,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過武俠夢,誰沒幻想過刀頭舔血的江湖生活。
幸運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大半夜的竟在半空中打下來一個,黑巾蒙面,一看就不是好人,這怎麼能讓李承乾不興奮,終於有機會見識見識江湖了啊。
但在單苗苗看來,李承乾卻表現的像個傻子,反應過來以後整個都不好了,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他,突然靈機一動,開口說道:「大言不慚,狂徒,可敢與姑奶奶大戰三百回合!」
李承乾眨眨眼睛,總是覺得這女的是在開車。
大戰三百回合,再等上幾年,用不着三百回合老子就能讓你叫爸爸。
但現在就算了,身體條件不允許。
「公子,這女的有問題,千萬不要上她的當。」影子似的跟在李承乾身後的雲熙生怕自家太子腦袋一熱衝上去,敢忙小心提醒。
我看上去像是傻子么,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上去跟人家拚命?
李承乾翻了個白眼,無力的抬了抬手:「算了,不逗你了,處默,把人抓起來,我要親自審問。」
程處默撓撓頭,
難得的精明了一回,拍著胸口保證道:「放心吧,半個時辰之後,我保證把這妞給你送府上去。」
李承乾:「……」
送我府上幹什麼?那是審訊的地方么?
旋即,當李承乾看到身邊蘇憶『原來你是這樣的人』表情,立刻明白了程處默是什麼意思,急赤白臉的說道:「程處默,收起你的齷齪思想,我跟你不是一樣的人。」
程處默無辜的眨眨眼睛:「呃,不是嗎?我以為你這麼急着趕過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有人行刺的消息。」
行刺?什麼行刺?
單苗苗一下子就慌了,她只是好奇這邊藏着什麼東西,所以才換上夜行衣過來看看,怎麼就成了刺客了。
「喂,我不是刺客,你們不要冤枉我。」
「是與不是你說了不算。」今天晚上接二連三失誤的李承乾惱羞成怒,也不等程處默了,直接對那些圍住單苗苗的禁軍一揮手:「都愣著幹什麼,給老子把人抓起來。」
「諾!」禁軍士兵聞聲而動,各持刀劍圍了上去,弓箭手也張開了手中的長弓,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單苗苗,只要她稍有異動,就會直接將她射成篩子。
可憐的單苗苗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奈何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大內禁軍職責在身,根本不會與她有任何的交流,任她如何解釋自己不是刺客,理都不理,直接一擁而上,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順便還把嘴給堵上了。
「高明。」蘇憶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適合開口,卻還是拉了拉李承乾的衣袖。
藉著周圍的燈火,她能清楚的看到『刺客』似乎受了些傷,走路一瘸一拐的,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地方被扯破了,露出裏麵粉色的褻衣。
換成其他人,如此弱智的要求李承乾自然是不會理的。
但蘇憶嘛,為了以後身份暴光的時候不至於被打死,李承乾決定給她一點面子,冷著臉對那些禁軍呵斥道:「等等,你們這是幹什麼,對待女人應該溫柔一點,哪怕她是刺客,那也不是你們虐待她的理由。」
「呃……」
禁軍們面面相覷,綁人不都是這麼綁么?
更何況這女人可不是一般女人,綁的不結實,萬一跑了呢。
原本已經準備認命的單苗苗心中一喜,這少年雖然看上去身份不低,但腦子卻不怎麼好使,挺好騙的樣子。
當下,單苗苗努力掙紮起來:「喂,你們沒有聽到他的話嗎,還不把本姑娘鬆開。」
程處默皺了皺眉,來到李承乾身邊勸道:「不行啊高明,這女的是個高手,如果不是剛剛有一組煙花射歪了,我們根本抓不到她。」
李承乾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的說道:「沒關係,你按照我說的方式綁,保管她本事再大也跑不了。」
跑不了,你怕是不知道姑奶奶的本事吧!
單苗苗暗自冷笑,臉上卻露出十分柔弱的表情,彷彿一朵溫室里的嬌花。
做為一名遊俠,單苗苗保命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強,哪怕是被綁成粽子,只要有幾根手指能動,就能輕鬆脫出,從而逃出生天。
可誰讓她現在已經受了傷呢,剛剛正是她在半空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又被拳頭大的煙花彈打中大腿,從兩、三丈高的地方掉下來,受了不輕的傷,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身上的限制越少越好,想要逃走也更容易些。
只是,單苗苗下一刻就知道自己錯了,不僅僅是錯了,而且是錯的很離譜。
李承乾兌現了他的諾言,只用了一根不足半尺的牛筋繩,將她的兩根拇指在身後捆到了一起,然後單苗苗就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一切掙扎的能力,哪怕她的袖口裏藏着薄如蟬翼的小刀,在大拇指無法動彈的情況下,連取出來都成問題。
被打擊到的單苗苗欲哭無淚,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幾乎想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