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權之中,兵權最重,財權爲首。
兵權又出政權。
萬潭淵首先讓出財權,想要權利平穩過渡,避免兵權先交,造成殺戮。
......
上午,九點。
一輛輛豪車停在唐人街口,一位位穿着長衫,中山裝,面目肅穆,打扮正式的大公堂理事落車走進唐人街,踏步登上天下洪門總堂坨地,舊金山中華酒樓。
張國賓乘坐平治車抵達現場,右手扶着車門邊,眼神銳利的望向唐人街內。
黑柴,飛麟,打靶仔等人相繼落車,挺胸擡頭,目光灼熱朝前望去。
“啪!”
他甩上車門。
黑柴,飛麟快步跟上。
中華酒樓。
張國賓換了一套得體的黑色中山裝,坐在一張紅木長桌的右手第十二個位置,黑柴則坐於左手第四個位置。
整間酒樓一共六層,有大堂,有包廂,平時第六樓不開放營業。
因十六樓爲木樑雕花的宮殿式設計,整層酒樓通體合一。
酒樓內,此時則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大公堂槍手,各理事心腹,數百人齊聚,個個腰間掛槍。
除非是正面爭戰,否則CIA,FBI,加州警察,特種部隊....
皆不可能突破大公堂防禦。
唐人街明裡暗裡的眼哨,殺手,佈滿街頭巷尾。
表書、漢叔、元首白,火牛、大基、張華吳....
見過沒見過的大底,
理事,
坐滿整張長桌,
五十幾人。
莫說是張國賓,黑柴兩個外人,大公堂內部理事,不見得都認得對方。
天下爲公!
四個黑底鎦金的大字書於一塊匾額之上,高高懸於大殿正中,長桌背後則擺着關聖,天后,洪門歷代英烈,山主之神牌。
萬潭淵身着中山裝,帶着洪門學數大爺,禮堂大爺,刑堂大爺一行人進入大殿,三大爺各自在一排單獨的椅子坐好,三人端正筆直,手扶把手,更上方爲又一張椅子。
萬潭淵並未在長桌上首入座,而是步伐有力,氣宇軒昂的坐上最上方一張龍頭椅。
“唰!”
大公堂五十六名理事在其坐下一刻,齊刷刷起身抱拳:“見過山主!”
“見過山主!
萬潭淵扶住把手道:“諸位洪英請坐。”
張國賓,黑柴,火牛一行人方就座。
萬酒淵又道:“今日召開洪門理事大會,其原因沒什麼好瞞的,便是鄙人感到身子骨年邁神不濟,無法再掃當洪門山主之重任,希望替天下洪門選出下一代江湖領袖。
“而洪門山主便爲大公堂主,大公堂身爲天下洪門總堂,山主需爲天下洪門考慮,以民族大義爲公。”
“照規矩,有誰來選,先舉手,再考覈,最後投票選舉。”
五十六名洪門理事,無論年長,年少,按道理每個人都有資格爭一爭洪門山主的位置。
實則不然。
洪門山主爲大位,真正夠資格爭者,非是以權勢強盛,聲名遠揚,立過大功,受同門愛戴者莫屬。
這種人才每代不過三四個,多者五六名,其中又只會證生一個山主。
張國賓,黑柴等人在做競選工作的時候,其餘實力強盛的候選人,紛紛也都做了競選工作。
在衆人坐上長桌舉手競選前,暗地裡的較量就已展開,無法獲得同門大力支持的人。
早在第一輪幕後工作時,就已被提前涮下。
萬潭淵道:“有誰打算參選的?”
“舉手吧!”
他目光掃過長桌一圈。
洛杉磯扎職人張華吳,紐約扎職人“元首白”,費城扎職人“大基”,檀香山扎職人“球哥”,波士頓扎職人“斗魁”。
五人便整齊一致的舉起手。
這五人都是爲大公堂效力二十年至四十年的老江湖,背後支持者衆,各有班底,派系。
“山主。”
“我想選。”
“山主。”
“我想爲集團出點力。”
“嗯。”
萬潭淵輕輕點頭。
對五人站出來選早有預料。
“香江義海!”
“也想爲洪門做點貢獻。”
又一個人舉起手。
面貌年輕。
嗓音清亮。
五官英俊。
其餘五人扭頭望他,驚愕不已,明明心裡的對手早有名單,怎麼半路突然殺出個程咬金?
五人根本都不用開口質問,當即就有理事揚言:“張舵主,你爲香江洪門舵主,和義話事人,來爭我們大公堂的位置是什麼意思?”
有人憤慨拍桌,起身喝道:“張國賓!”
“你要踩進大公堂的地頭?”
“命夠不夠硬!
萬潭淵面不改色,望着起身質問的二人,心頭稍許有點失望。
黑柴起身拱手:“管伯。”
“香江和義爲洪門下屬字號,太子賓爲洪門名譽理事,按規矩,有參選的權利。”
管伯怒罵:“放你媽的屁!”
“黑柴!”
“你不要以爲做了名譽副會長,就真拿自己是大公堂的人了,大公堂紮根北美一百多年,你們香江和義也配踩進來?”
“你要玩偷天換日,狸貓換太子,笑話,真當我們眼睛瞎啦?”管伯舉起右手,用雙指對着眼睛。
“還是覺得吃定我們!”
“當我們驚你?”
張國賓坐在椅子上,面泛冷笑,直言相罵:“老骨頭!真以爲大公堂是你們的地盤?大公堂爲天下洪門總堂,即是總堂,那下屬字號皆有資格參選,你若是不爽,兩條路!”
“一條是滾出洪門,一條是坐上山主的位置,把洪門總堂的牌子砸爛!”
“否則你不夠資格同我阿公說話。”
張國賓面露惡相:“再講一句,我讓你死無全屍!”
“你!”
管伯氣的面紅耳赤,渾身發顫,可卻不敢再度發言。
現場,一羣洪門理事爲張國賓的殺氣所驚,表爺,漢叔卻面露驚疑,眼神在萬會長跟張國賓之間來回觀察。
刑堂大爺一拍椅子,高喝:“夠了!”
“請山主定乾坤,其餘人再說一句,全部拖進刑堂!”
萬潭淵見衆人偃旗息鼓方述說道:“大公堂即爲天下洪門總堂,那天下洪門之英傑確實有資格競選山主,我頭上天下爲公四個大字見着沒?”
“掛 給你我看的!”他大喝一聲,滿堂英雄豪傑噤若寒蟬,無人敢再出言一句。
萬潭淵又道:“何況張舵主並非宵小之輩,而是香江十幾萬洪門兄弟之首,他若沒有資格參選,你們誰又有?”
論兄弟、論金錢、論軍火。
大公堂單摘一個理事出來,都不可能是張國賓的對手,因爲大公堂理事是臣,張國賓卻是香江洪門的主!
“下屆大公堂理事一共六人蔘選,張華吳,元首白,大基,阿球哥,斗魁,阿賓。”
“你們六個人都是很出色的洪英大底,照規矩,先替公司辦完一件事,誰辦得好,辦得成,誰先出頭。”
萬潭淵道:“現在公司一共有三件事情交給你們辦,最後選出三個人經理事會投票,先授予大公堂主,大公集團主席之職,待完成大公集團的交接程序,再授予其大公華人工會長之職,最後再授予其天下洪門山主之位。”
也就說,天下洪門山主只選一次,但爲了保證權利過渡的穩定性,三個職位將分三步授予。
大概是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因爲,天下洪門山主是一生之職位,所以,用一年左右的時間做交接,實際上並不顯得突兀。
歷代洪門山主非戰死,病死,內部鬥爭失敗……皆是一坐十數年,數十年,直到身體不行纔會選擇下任。
畢竟,洪門山主在古代是對標皇位,講究君臣之別。
雖然,融入了現代化的民主投票制,分權管理制,但是不可能剝奪其一言九鼎的君權。
君權崩了。
洪門還怎麼團結?
"是!”
“山主!"
張國賓,元首白,大基,阿球,斗魁六人抱拳答應。
萬潭淵道:“第一件事,休斯頓市長競選,誰能幫公司的候選人坐上位置,誰跟他一起出位!”
萬潭淵豎起一根手指。
“第二件事,臺島洪門忠義信加入了臺島黨外人士聯盟,有意依靠聯盟涉及政壇,依照第三次天下洪門懇親大會的商談條例,國內洪門僅許有內地同門進行代表,臺島洪門堂口忠義信不能涉及臺島政壇。”
“大公堂作爲天下洪門之首,當年懇親大會的支持者,有責任維護當年的條例,誰替大公堂擺平忠義信者。”
“出位!”
萬潭淵豎起第二根手指。
“第三件事,大公集團內部有人財務造假,去年一年流失兩千三百萬美金的現金,誰捉出內鬼,追回贓銀,誰出位!”
萬潭淵豎起第三根手指。
這三件事每一件關乎大公堂的名譽,前途,未來。
以往每件大事都需要萬會長帶人去辦,現在卻統統把責任下放,讓競選者去處理。
六位競爭者各有擅長,不擅長的領域,在某些機構的勢力或強或弱。
一致的是五個大公堂出身的競選者,皆對臺島非常陌生,唯有一人非常熟悉。
“我去臺島!”
張國賓拍桌喊道:“自古以來,洪門號令唯出一處,我張國賓決不允許有人搞紅毒!”
“我辦財務案!”
元首白舉起手道。
“我去休斯頓!”球哥喊道。
最終,元首白,張華吳清查大公集團財務案,張國賓,斗魁前往臺島清理門戶,球哥,大基前往休斯頓助力市長競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