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留著這照片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林清清隨便找了些問題敷衍塞責。

別有深意的看了照片一樣，林言輕笑著點點頭。“對啊。”他彎下腰，一用力，就把林清清抱了起來。“這是我們最好的年紀，我一直很想念呢。”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清清總覺得他的眼睛里就像是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一樣，讓人想伸手給他擦干凈。林言就像是一個鄰家哥哥，讓人覺得干凈舒服。但是除此之外，她還能感覺的到他身上的憂傷，雖然說不出來到底是因何而起。

看著林清清的腳腕已經腫起來了，林言眼神里流露出了心疼。“你別動，可能會有點疼。”他低沉著聲音說道。

林清清點點頭。她不怕疼的，這么多年一個人生活的艱辛都過來了，這點疼痛算什么。

再看了一眼林清清，林言終于準備下手了。他把按摩油倒在手心里，然后反復揉搓直到手心發熱。緊接著，再把手放在她的腳腕上輕輕按摩著。

林言的手心似乎一直都是那么暖和，感受些自己腳腕上的溫度，林清清的思緒被帶遠了。

她還記得很久之前的一個冬天，當時她雖然住在林家，但是畢竟尊卑有別。所以放林言和林語坐著家里司機開的車回家的時候，她卻只能去等公交。

冬天的公交車站可真冷，呼出來的氣體一遇到低溫就立刻變成了白煙。林清清不斷的搓著手，不斷的跺著腳。因為她媽媽的工資并沒有多少，所以她棉襖里的棉絮都擠成了一堆，有些沒有棉花填充的地方根本就抵擋不了這種刺骨的寒冷。

當一輛私家車停在公交車站的時候，林清清根本就沒多想什么。她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知道這種車不可能是來接自己的。

但是車窗搖下來，露出林言臉的時候，林清清的心臟竟然出奇的活蹦亂跳了起來。她還記得自己在大話西游的里看見的那句話，我的意中人他是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踏著七彩祥云來接我。

心動的那么一瞬間，林清清竟然覺得林言就是自己的蓋世英雄。在清冷的車站里，她眼睛里放著光，看起來就像小星星一樣亮晶晶的。

“清清，外面冷，上車吧。”林言的笑容溫暖。

許是被林言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給迷惑了，林清清竟然不記得母親告訴過自己要和林家的小姐少爺保持距離的警告。她點點頭，就那么接受了林言的好意。

車上除了林言還有林語，林言愿意讓她一起坐車回家，但是不代表林語也愿意。她板著一張臉，時不時的給林清清丟白眼。

當時的林清清還沒有現在這么勇猛，她只敢用自己生滿了凍瘡的手不停的絞著自己身上那件破舊的棉衣，然后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用這個暖暖手吧。”林言把自己手里的暖手寶遞給林清清，依舊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盯著林言身上穿的名牌羽絨服，自卑就像是蛆蟲一樣順著她的血管爬滿了她的全身筋脈。只是那么一瞬間，林清清就意識到了差距是種多么可怕的東西。

“疼傻了？”林言的聲音終于又把林清清帶回了現實。

林清清搖搖頭，笑容清淺。“聽說你接手了林氏？”她突然問道。

這話一出口，林清清恨不得咬舌自盡，她到底哪根經不對要問這個問題。雖然這個問題并不觸及什么道德底線，甚至林言可能都已經忘了他自己在幾年前做出的并不成熟的承諾。

但是在林言手里的動作停滯的一瞬間，林清清就知道，他沒忘，他還記得。但是記得又怎樣，忘記了又怎樣，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如今地步。

林言拿起一旁的紙巾，輕輕的把手上的按摩油擦干凈，又緊接著把冰袋敷到了林清清腳上。“還痛嗎？”他撇開話題。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林清清心一橫，決定把這件事問清楚。她太了解自己了，如果她今天不把這件事問清楚，在以后許多個深夜她都會輾轉難眠。

“你想接手林氏嗎？”她換個方向繼續問。

現在的林清清已經不是當年的她了，不是那個怯弱，膽小，自卑的她了。相反，她現在就像個戰士一樣，至死方休。

深深的看了林清清一眼，林言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清清，我真不喜歡你這個咄咄逼人的樣子。”他笑著說，像是在開玩笑一般。

這句話讓林清清低下了頭，她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和以前那個自己相比，她更喜歡現在這個自己。她的手指不自覺的絞著衣角，就像很多年前一樣手足無措。

“我想保護你。”林言毫不隱晦。

林清清抬頭，有些驚恐的看著林言。這么多年以來，她竭盡全力維系的兩人之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終究是被捅破了。上一次見面她就知道，這種關系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但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因為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林清清只能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她害怕接近這樣的林言，但是她又想離他更近一步。這種復雜的情緒讓她陷入了一種糾結里，并且時刻惴惴不安。

腳上的冰袋傳來一陣刺骨的寒冷，讓林清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林言哥，你知道的，我們之間……”她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往下說。

“我不知道！”一向溫潤的林言突然發火了。“清清，我想保護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給你一個家！”他一股腦把自己埋在心里的話全說了出來。

林清清似乎沒想到，林言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林言了。他已經不再隱忍了，在感情洶涌而出的時候，他并沒有多加阻攔。

屋子里的兩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緘默，沒人說話，幾乎都沒人喘息。林言看著林清清，而她卻只是盯著地板。

“清清，我們在一起吧。”林言蹲下來，深情的看著她。

一直以來想要實現的愿望明明就近在咫尺，只要林清清點頭說好，她就可以和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一起，但是她現在卻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沒辦法說服自己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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