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凱勒中將，斯凱勒中將...”

冰山正在介紹著自己等人旳業務范圍，卻發現斯凱勒走了神，連忙呼喚，斯凱勒聞言回過神，問道：“怎么了？”

赤犬也朝著斯凱勒剛剛看著的方向眺望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什么，因此也有些疑惑，不過他不怎么相信斯凱勒是像黃猿那樣走神了。

畢竟剛剛斯凱勒的走神他注意到了，和黃猿那種先是魂游天外，然后失去感知，最終變得沉睡不同，斯凱勒的走神似乎是有目的的。

沒有計較，也沒有詢問，而是主動開口解圍道：“這一次采購軍艦，是為我的支隊準備的，你們可以繼續跟我介紹一下。”

雖然赤犬解了圍，但是斯凱勒卻找不到剛剛那幾人的身影了，于是也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會談上。

說是會談，其實不過是初步的洽談罷了，如今這些造船公司合并在即，各項技術到時候都會整合到一起，冰山話里話外，也有將赤犬的船身作為一項里程碑的意思。

對于合并這件事，冰山似乎沒有對斯凱勒和赤犬隱瞞的意思, 又或者，他已經猜到了斯凱勒和赤犬的來意。

所謂訂購軍艦船體, 只不過是一個理由, 或者說只是順帶的事情, 探清七水之都造船公司合并這件事情，才是兩人的關注重點。

雖然船體公司合并這件事, 他們并沒有正式官宣，但是七水之都出現的新大樓，造船公司的社長頻頻會面交談。

各大造船公司內部也不斷召開會議, 各種造船匠更是相互串場，有心人只要關注，都能推測出來十之五六，何況是情報網完善的世界政府。

“赤犬大將、斯凱勒中將，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 一直站在這里聊天也不像話...”

冰山說著, 看向身后的諸多造船公司的社長, 再回過頭, 說道：“不如今晚我組個局, 大家一起來聚會, 大家一起集思廣益, 為海軍打造一艘完美的軍艦如何？”

他身后, 那些社長們紛紛符合著，赤犬也點了點頭, 斯凱勒則是想了一下,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晚餐是免不了的。

自己吃花錢，冰山組局, 難不成還得讓自己掏錢不成？

努爾基奇則是注意到了斯凱勒的猶豫，他剛剛并沒有發現異常，他暗自想著, 如果是羅西南迪在的話，或許就能夠發現剛剛自己的長官為什么走神了。

畢竟羅西南迪最擅長的就是暗中窺視, 作為幫斯凱勒代掌夜皇的副官, 對于潛伏、暗殺的熟悉程度, 羅西南迪要勝過努爾基奇太多。

因此，努爾基奇覺得羅西南迪和羅被留在馬林梵多，對斬夜支隊而言，是一種削弱。

起碼只有他作為副官的話, 不能完全為斯凱勒排憂解難。

斯凱勒帶著努爾基奇、漢密爾頓還有甚平, 以及赤犬，跟隨著冰山，離開了碼頭，其他人則是留守在軍艦上。

畢竟七水之都這個地方，海賊還是很多的，就怕有幾個不懂事的海賊，對軍艦做出點什么，如果沒有足夠的人手執勤，恐怕會有疏漏。

一行人來到了七水之都剛剛建立起來的一座新大樓，一樓與二樓的交界處，還有樓頂方向，都蓋著紅布。

斯凱勒看了一眼，只能隱隱約約看到“G”與“C”兩個字母，因為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斯凱勒便沒有用見聞色霸氣感知，或者詢問。

走入新大樓之后，冰山和新大樓內的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隨后開誠布公的說道：“不知道赤犬大將和斯凱勒中將有沒有耳聞，關于我們這些公司即將合并的事情？”

冰山的直接有些出乎了斯凱勒和赤犬的意外，斯凱勒頷首說道：“有過一些耳聞，原先以為只是謠傳，這就是合并后的選址吧？”

見冰山這么直接將合并的事情說出來，加上此時斯凱勒看似疑問，實則無比篤定的態度，有幾個造船公司的社長有些擔憂。

畢竟他們這些公司一合并，可以說是壟斷了從這里到魚人島，以及新世界所有海賊船、軍艦、商船的船業。

至于四海, 七水之都也無意去爭奪四海的市場，畢竟四海的海賊與勢力有錢的并不多, 而且運輸費用太昂貴，沒必要爭奪。

一些加盟國也會主動來找他們訂購, 幾乎不需要宣傳和設分站點，同時七水之都能打造的船只，對于四海而言也是性能溢出的，沒必要去插一手。

但是壟斷幾乎兩段偉大航道，就已經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而且世界政府的船只也是會受到一定影響的。

畢竟在之前，七個大公司是通過投標競標的方式，從世界政府那里接下一單單軍艦的訂購的。

而一旦合并，合并后的公司就成為了唯一的選擇，這種情況下，世界政府自然難免要擔憂，畢竟到時候七水之都只會有一個聲音。

支不支持世界政府擱一邊，到時候世界政府的訂單下發下來，沒有相互的競爭，就不會有人刻意壓價，世界政府的成本自然就提高了。

就單單這一點，世界政府便有足夠的理由來阻止他們合并了，但是冰山卻光明正大的說了出來，他真的不擔心斯凱勒和赤犬直接制止嗎？

斯凱勒此時看起來并不反對他們合并的模樣，但是...生意人哪個還不會秒變臉的能力了，而他們會，海軍自然也能會。

別看現在斯凱勒帶著笑容，可能下一秒就拔刀也不一定啊。

冰山此時壓力也很大，斯凱勒的話語讓他明白，世界政府，或者至少海軍已經知道了不少他們合并的細節。

他一直不隱瞞，就是怕海軍以為他們除了正常商業上的合并之外，還存有什么異心，雖然...這好像是事實，但絕對不能被海軍看出來。

因此冰山一直保持著開誠布公的態度，主動的釋放一些情報，想要穩住這兩位將領，但是看斯凱勒現在的意思，似乎知道得還不少，起碼沒有意外。

也就是說，在斯凱勒看來，他們這些造船公司合并，已經是確定的了，這個信息就很重要了，畢竟真正談妥到現在，也沒有幾天。

而且會議上大家都承諾會暫時不對外公布，也就是說，這一切應該是出于“猜測”、“推理”階段。

但是斯凱勒表現得...實在是太篤定了，敢這么篤定的人...也就那天參加會議，簽署了合并協議，與沒有簽署合并協議的那些人了。

冰山確定作為利益共同體，自己身邊的這些社長，不會提前去透露這些信息，畢竟透露這個信息不會有好處，除非...

海軍鐵了心要阻止合并，那么那個泄密者，或許就會得到海軍訂單的資源傾瀉。

但如果不是自己這些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拒絕簽署合并協議的小造船公司的老板了。

因為一旦這七大公司，聯合一些中小公司合并，技術的共享，與資源的互通，就會擠壓其他造船公司的生存空間，因此...他們才是不希望達成合作的。

但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斯凱勒是知道這些公司會合并，合并為卡雷拉造船公司，才會表現得這么篤定。

她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猜測這些人的想法，不過斯凱勒身后的努爾基奇，看著斯凱勒的背影，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好家伙，用著篤定的語氣，拋出了一個問題，直接將這些人的態度全都詐了出來，而如果不是，自己的長官用的是疑問句，也沒有什么問題。

高！實在是高！果然，自己必須時刻提醒著自己，自己作為斯凱勒的副官，是為斯凱勒排憂解難，但并不是必須要由他排憂解難的。

自己的長官有這個能力，只是，她有著更為重要的事情，所以一些簡單的、無關緊要的事情，才需要交給自己，或者羅西南迪這樣的副官去處理。

心中自我檢討結束，努爾基奇看向了冰山，開始揣測冰山現在的心理，如果他是冰山的話，那么接下來...

承認！然后側面的請求長官和赤犬大將，由他們出面，來為公司合并這件事定案。

冰山此時腦海結束了思索，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現在海賊太多了，不合并的話，被海賊欺負得太慘了。

對了，我們原定在三天后對外公布，如果赤犬大將與斯凱勒中將有時間的話，我希望您二位能出席，甚至為我們的開業剪彩。”

冰山的表述和努爾基奇的猜想一致，因此努爾基奇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的長官和赤犬大將，想著...

‘這時候，應該有這個人來當壞人了，這個人顯然不應該是自己的長官！’

心中再度思索完，努爾基奇將視線鎖定在赤犬的背影上，果不其然，赤犬在斯凱勒開口之前，就明示暗示著說道：

“作為海軍，我們不會去站在正義對立面的任何勢力與組織站臺。”

冰山想要赤犬和斯凱勒為他們公司合并一事站臺，赤犬反過來，要冰山站臺了，又猜中的努爾基奇心中并沒有喜悅，因為...他比面前的人要晚一步。

而冰山等人在聽到赤犬的暗示之后，也是互相對望了起來，誠然，他們得罪不起海軍，更得罪不起世界政府。

但同時，海賊也是他們不能失去的客戶群，或者說，從海賊手中賺錢，才是他們賺錢的手段。

和世界政府合作賺的錢，那是保底收入，是維持公司不倒塌的必要保底收入。

當然，只有七大公司才會這么想，畢竟以前也只有他們這七家公司，有資格競爭世界政府的訂單，其他中小造船廠幾乎都是吃海賊這種散戶。

因此他們對于這件事，只是擔心得罪海軍與世界政府，而沒有想到會不會失去飯碗。

冰山猶豫了一番，還是說道：“赤犬大將、斯凱勒中將，您要諒解，在七水之都，有上百萬的平民，需要造船業，沒有造船業，他們連一口飯都吃不上。

而七水之都的造船業，可不止您眼前的我們，還有我們公司里面的那些造船匠，那些學徒，那些力工，乃至與我們造船公司沒有直接關聯的餐飲、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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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些造船公司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們自己有錢享樂的。

如果沒有家人需要養活，誰會愿意和那些殺人如麻的海賊打交道啊！”

冰山說著，看著赤犬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立馬罵了一下海賊，果然，赤犬的臉色恢復了一些，冰山才接著說道：

“赤犬大將，我們只是一些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們不會、也不敢去犯那些原則性的錯誤，我們是堅決支持海軍，擁護世界政府的！

但是我們也是需要生存的，所以我們需要妥協，與那些罪犯打交道，做生意，有時候還要冒著被搶劫甚至被殺害的風險，就是為了讓自己，讓家人有一口飽飯吃。

我可以堅定的說，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海賊！因為海賊，我失去了父母，失去的我的老師，失去了莪的兄弟！”

冰山越說越激動，赤犬倒是平靜了下來，斯凱勒則是不相信冰山說的話，或者說...不全信，只是有墨鏡遮擋，她狐疑的目光并沒有被發現。

感情牌、苦肉計，冰山的話語的確在赤犬這里有些作用，冰山痛斥完海賊之后，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

“赤犬大將、斯凱勒中將，不好意思，失態了。

我想表達的，從本心出發，我永遠不會站在正義的對立面，但是為了生存，為了我，為了七水之都百萬平民的生存，我必須與海賊交易，即便這是違心之舉。

您二位如果能為我們站臺，我們收獲的不僅僅是名聲，還有對海賊的震懾，如果有您二位站臺...

我相信那些對我們這些本分的商人，對我們那些淳樸的匠人舉起屠刀的海賊就會三思，這何嘗，不是一種正義之舉呢？”

赤犬聽完，本能的點了點頭，斯凱勒見狀則是翻了個白眼，這個冰山的演技...更偏向話劇風格啊，表現手段太夸張了。

剛剛他說道海賊時，衣服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海賊的面容...不是說沒有人會那般痛恨海賊，只是...不會有人在現在這種場合下展示出那種態度。

何況...眼前的，可是一位聯合了七水之都上下無數造船公司，完成合并，即將出任集團首席執行官的商人。

如果他連控制情緒都做不到...難不成他是美院落榜生？靠著演講征服的其他公司的社長？可是...這演講水平可還差得遠呢。

不過，他偏偏是在赤犬這個同樣喜歡直抒胸臆的海軍大將面前這般“表演”，冰山的表演或許連正常人都無法說服，但是...偏偏說服了赤犬。

雖說赤犬還沒明示同意為即將合并并重新開業的造船公司站臺，但是看他這意思，只要斯凱勒也同意，他就會同意為他們站臺了。

對于冰山的野獸派演技，努爾基奇也同樣感覺到了強烈的尷尬感，他看向自己的長官，知道好人壞人的角色，在此刻就該轉換了。

“我覺得這件事還需要考慮一下，畢竟我們這一次的目的是為了訂購船只，如果你們合并之后，給出的方案甚至比合并前更差，那么我就要考慮你們是否真的有誠意了。”

聽到斯凱勒的話語，以及她平靜的表現之后，冰山有些失望，努爾基奇則是露出了笑容，果然，拼這種表面功夫，自己的長官也是完勝。

見完全沒能忽悠住斯凱勒，冰山也是感覺有些為難了，不過他也看出來了，海軍對他們合并這件事，也并非完全持否定態度。

只要不是否定，那么一切就可以談了。

斯凱勒剛剛的話中，不也已經拋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條件了嗎？那就是要集合他們這些造船公司的技術與資源，打造出一艘“完美”的軍艦出來。

冰山自然知道海軍不可能短視到只是要一艘軍艦，畢竟斯凱勒剛剛展示的引擎，就超過了一切的船體。

或許，給赤犬的軍艦只是一個開始，海軍想要的，是合并后的船企，給出一個新的標準，比如最高規格的軍艦是怎么樣的。

然后，他們就可以將這個標準作為1，往下推，次一級的軍艦，只要最好軍艦70%，再次一級要50%。

畢竟資源整合之后，也該拿出點好東西出來，要不然的話船企的合作就沒有意義。

而且，冰山心中有種感覺，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話，那么接下來幾年，或許七水之都就能從海軍那里接到大量的訂單了。

但是接到訂單的前提，是需要自己等人打造出一艘有著絕對高標準的軍艦，畢竟只有讓海軍看到了跨代的性能提升，他們才會真正心動。

但是相反，如果自己只是敷衍的話，那么非但別想要從海軍那里獲得足夠多的訂單，甚至...這一次合并，都會被緊急叫停吧？

感覺這一次巨大機遇，與巨大風險并存的冰山，此時也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說道：“我明白了，那么今晚...就先用餐吧。

明天我們會商討出幾個方案出來，盡力給您，給海軍打造一艘最先進的軍艦船體，讓它可以承載住一切引擎。”

此時，進入大樓之后，被冰山吩咐的工作人員此時也走了回來，在冰山耳邊耳語了幾句，冰山點了點頭，看向赤犬和斯凱勒，說道：

“二位，晚宴已經準備好了，剛好我們可以一邊用餐，一邊談談您這邊的構想與需求，我們好為您量身打造一艘軍艦船體。”

斯凱勒這一次點頭了，因為這一路上叨叨叨她都餓了，冰山畫的餅對于她而言，一點充饑的作用都沒有。

一行人跟隨著冰山，進入了一件宴會廳之中，宴會廳此時的餐具、食物都已經擺放好，當入座之后，侍從還拿來了濕熱的毛巾給他們凈手。

斯凱勒掃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有些失望，這些食物都很精美，顯然廚師很用心，但是...如果食物連飽腹的功能都無法滿足的話，那么其他的分數就會變得無關緊要了。

這頓晚餐斯凱勒吃得心不在焉，赤犬倒是興致高昂，不斷和冰山以及其他造船公司的社長將著自己對于新軍艦的構思。

比如一定要夠堅固，最好能與任何海賊船發生撞擊之后都不會受損的那種。

再比如炮口位一定要預留充分，好讓他塞下更多的大炮，對海賊進行飽和式的打擊。

再比如軍艦的造型上，一定要出彩，最好要霸氣一點，讓海賊看了膽寒，讓平民看了不敢想出海當海賊那種。

還有一點，也是赤犬特別強調的，那就是軍艦里的監牢一定要少，畢竟他只抓有價值的海賊。

至于什么是有價值的海賊？那就是監牢沒填滿之前，海賊就是有價值的，一旦監牢一滿，剩下的，或者再遇上的，就是都沒有價值的海賊了。

沒有價值的海賊，不拿來執行正義，難道留著過年嗎？

赤犬對于軍艦的要求，少部分合情合理，但是大部分...都讓這些混跡造船業的社長們內心直呼離譜。

這提的都是什么要求！

也不是說他們做不到，但是...就是很離譜。

甚至不止他們，就連坐在赤犬身邊的斯凱勒、努爾基奇、漢密爾頓、甚平，臉上也都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好家伙，這是訂購軍艦呢？還是在客制化定制玩具呢？

吃飽喝足...起碼在其他人吃飽喝足之后，宴會結束，赤犬帶著笑容，他能想到的對軍艦的要求，已經都跟這些人說過了，等他們出方案就行。

他晃晃悠悠的朝著斯凱勒的軍艦走去，打算睡前再給斯凱勒的軍艦充充能，而且這一次得小心一點，盡量充滿！

斯凱勒則是走著走著脫離了隊伍，她得去找宵夜吃了，要不然今晚睡不著，也得讓萊昂和德雷克給自己做宵夜吃。

還不如四處晃一晃，找找當地的美食吃。

就在斯凱勒晃悠了十幾分鐘之后，不遠處的一條小吃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腰間，想看看自己帶沒帶錢。

“等等！是我...”

就在斯凱勒摸向腰間，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刃匣之時，一個聲音響起，一個有些瘦削的身影，從一旁暗巷里走了出來，說道：

“不愧是你，能夠兩次瞬間發現我的存在。”

斯凱勒：“？？？！！！”

第四百二十七章 自投羅網【20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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