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斬擊與刀鋒不斷碰撞，比斯塔看著渾身皮膚都泛紅，如同燒紅的鋼鐵一般的斯凱勒，心中驚疑不斷。

    他承認斯凱勒已經成長到連他都無法小覷的地步，但...絕對不應該有這么強！

    再強也就是在自己沒有爆發全力時，將自己逼退半步的程度了，但是...斯凱勒為什么能如此連綿不絕的爆發不輸于比斯塔自己的全力？

    “我聽以藏說過，在他的家鄉，有一些武士，能在最極致的時刻...鎖住自己的狀態。”

    比斯塔一邊與斯凱勒對撞斬擊，一邊說著自己的猜測：“如果我猜得沒錯，你也是如此吧！但這是赴死的舉動啊！！！”

    比斯塔大喝，他無法理解斯凱勒的所作所為。

    他還記得，四年前那個平平無奇的日子里，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登上莫比迪克號，說要挑戰白胡子，他當時也是看戲的一員。

    直到白胡子邀請斯凱勒進入白胡子海賊團，那時候比斯塔還覺得白胡子的決定有些輕率，但是內心卻也是支持白胡子的，畢竟白胡子海賊團，只有兄弟，卻沒有一個妹妹。

    白胡子海賊團的船員，有許多幼時便失去了家庭，比斯塔也是如此。

    說實話，如果有一個妹妹可以照顧，那種生活應該也會很有趣，哪怕這個妹妹一事無成，但是有這么多哥哥在，也是一生無憂了。

    但是斯凱勒拒絕了，那個沒有展示出半點能成為大海強者潛質的女孩，拒絕了白胡子，這個在羅杰死后，便被各種媒體加冕為世界最強男人，白胡子海賊團所有人的老爹。

    原以為白胡子海賊團與這個小女孩的交際就到此為止了，但是不久之后，斯凱勒的名字和身影，一次次出現在報紙之上。

    整個白胡子海賊團的人，包括白胡子本人，都是以一種欣慰的態度，看著斯凱勒逐漸成長，看著她逐漸成為海軍的新星。

    比斯塔甚至還在私下里與喬茲、馬爾科等人暢想過，有朝一日斯凱勒“棄暗從明”，加入白胡子海賊團的那一天。

    但是不知道為何，在一年前，斯凱勒以正義遠征的名義，宣布進入新世界巡航的時候，白胡子會做出那個明知道會將斯凱勒推離白胡子海賊團的決定。

    再到今天，看著斯凱勒用對待生死仇敵一般的態度，不惜燃燒自己的生命，都要為自己那些死去的船員找一個說話的模樣。

    比斯塔有些恍惚，有些不解，隨后...

    “我明白了。”

    比斯塔站定，渾身劍勢聚集，說道：“拼盡全力吧！哪怕那會讓你死亡！”

    比斯塔內心已經明白了斯凱勒的情緒，如果是自家兄弟被另一個勢力如此戲弄虐殺，那么自己，還有整個白胡子海賊團，也會以命相搏吧？

    斯凱勒此時也站定喘息，六式奧義生命歸還再一次催動，儲存的能量迅速流遍全身，原本就已經泛紅的皮膚，變得更加猩紅，甚至都有滴滴血珠，從皮膚鉆出。

    萬物呼吸，聆聽著自己的呼吸，在自己最“硬氣”的這一刻，停下！

    “砰！”

    斯凱勒力量宣泄，腳下瞬間出現巨大坑洞，身體也暴射而出，手中黑耀與古御作朝著比斯塔揮舞，花瓣與煙粉，不斷交碰。

    絢麗的場景之下，卻是以命相搏的兩人。

    不，只有斯凱勒一個人在以命相搏而已。

    斯凱勒爆發的力量和決心，確實是超乎了比斯塔的預料，但是作為十年前就開始揚名大海的老牌大劍豪，比斯塔的作戰經驗實在是太過于豐富。

    成為大劍豪的一路上，他也斬落了太多太多天才劍豪、資深劍豪的性命，面對斯凱勒這種天賦爆表，卻缺少細節的天才，他經驗豐富得很。

    兩人的對戰從清晨到黑夜，比斯塔像之前的番隊長一般，抽身離開，而是面色沉著的與斯凱勒一次又一次的斬擊對撞。

    而斯凱勒也再無法保持清晨時分的戰力，體力下滑，霸氣開始減少，身體無比的衰弱，但她依舊在每一擊之中，傾注自己的全力，揮舞斬擊。

    星月搖移，晨曦再度出現，斯凱勒早已經傷痕累累，比斯塔身上同樣出現了多處傷口，只是比起斯凱勒，他的傷勢要輕許多。

    斯凱勒身上已經出現多處見骨傷勢，就連持握古御作的右手手指，也是被切開了皮肉，露出了里面的白骨。

    這種傷勢，哪怕是斯凱勒也無力再握刀，她換了一種方式，鬼縛絲在手掌間穿刺，并綁縛著劍柄，一層又一層。

    拂曉，黑夜的消失，讓因為失血而失溫的斯凱勒，再度找回了一絲溫暖，隨著晝日與黑夜交界線穿過斯凱勒身影的那一瞬間，她似乎抓到了什么。

    不是雙手抓到了什么，因為她的雙手已經失去了這個能力，而是心中...抓住了一些東西。

    收刀！

    比斯塔見斯凱勒收刀，松了一口氣，但是立馬又提起了一口氣，因為他從其他番隊長那里已經得知，斯凱勒最強的，就是收刀之后的爆發劍招。

    比斯塔不怕與斯凱勒的斬擊對撞，只是...斯凱勒的身體還撐得住嗎？

    遠處，遠到比斯塔的見聞色霸氣都感知不到的地方，雷利倚靠著一棵樹，昂頭喝了一口酒，嘴里還在呢喃著什么“王者不死”。

    似乎是在安慰他自己一樣，因為他手中鋼鐵鑄造的酒壺，都已經被手里不經意爆發的力量給捏扁了。

    雷利從未想過，居然有年輕人的戰斗，能讓他緊張到這種程度，畢竟...他自覺已經看遍了大海上所有的一切，不會再被外物擾動心神。

    但是此刻...斯凱勒拔劍，只會有兩種結果。

    要么力竭身亡，要么...如王者一般，面臨再多困境都不可能死去，且歷久彌堅！

    而收刀之后的斯凱勒，隨著劍勢、力量以及心神，都在朝著手中劍全力灌注而去。

    她眼前一黑，恍恍惚惚之間，她看到了一年前，自己即將出發來到這個該死的新世界時，整支斬夜支隊所有人的身影。

    “報告長官！斬夜支隊應到人數283人，實到人數283人！”

    腦海中回蕩那一天努爾基奇的聲音，斯凱勒開始感覺陣陣難以抑制的疼痛朝著她襲來，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愧疚。

    “如果是現在的我，應該能救下他們吧？”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記憶畫面卻是拉動到了懷迪貝的鋼鐵破冰船，撞擊到軍艦的那個瞬間。

    回憶之中，斯凱勒發現自己正以第三人稱的視角，觀摩著那一天的場景。

    “長官！對不起，拖累你了。”

    斯凱勒看到自己被懷迪貝西洋劍穿刺的一瞬間，自己那些船員的反應，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聲音。

    “明明...都只是因為我一個人的任性啊！”

    此時，現實之中，晨曦的日光，已經完全照耀著斯凱勒，在比斯塔的注視之下，斯凱勒睜開了雙眼，也發出了聲音。

    “我發誓，我會彌補我的任性，不會讓任何人為我的任性買單，因為，我不會再敗了！

    然后...我要這些人，一個個全部都為你們陪葬！最后，親自跟你們道歉，請再等等！”

    斯凱勒的內心之中，沒有指向任何一個人，或者任何一個勢力，但目前，她只有一個斬擊的對象。

    “沉寂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