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融合了相當程度西方文化的國家來說，圣誕節和平安夜同樣是喜慶的節日——尤其是平安夜，對于年輕的男女來說，這一天更是有著相當程度的浪漫色彩。

    盡管不知道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不過在年輕人之中，選擇這一天來“表白”，似乎已經成了一種默認的習俗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對這種洋溢著浪漫氣氛的日子，有著好感的——至少，顧粥粥現在的心情，跟開心根本一點都沾不上邊。

    祁臣將她送回來到現在，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白小菲早就睡下了。

    她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城市燈火璀璨的模樣，顧粥粥忽然站起身，猛地將窗簾拉上，然后一頭倒在了沙發上。

    “……圣誕節么。”

    說起來…她曾經聽說過，25歲的女性，是圣誕節的蛋糕，正值最甜美的年華——對于這種說法，顧粥粥現在覺得很想冷笑。

    因為那句話的后半段是——過了25歲的女性，就是賣不出去的圣誕節蛋糕了，“價值”一年比一年低廉。

    照這樣說的話——顧粥粥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快要達到“滯銷”的年齡了。

    “不過，今天算是終于賣出去了嗎…”用手擋住刺眼的燈光，顧粥粥看著天花板，喃喃地說道。

    可惜，從眼角滴落的晶瑩，是用手遮擋不住的。

    如果說…自己真的是孤獨一人的話，現在，可能不會那么難過吧？

    心情忽然莫名的煩躁，于是將沙發上的靠枕抱在懷里，狠狠的揉捏起來，仿佛手中正是某個惹得她心情無比不快的混蛋一樣。

    顧粥粥的水平很高，沒有造成哪怕一絲的聲音，卻依舊能這樣不斷的揉捏的靠枕——直到靠枕變得慘不忍睹，她也開始喘氣為止。

    “你為什么，被逼迫的總是我，無論是孩子，還是其他東西…”

    平時從來不會在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軟弱的一面，此刻表露無遺，搖搖晃晃的再次走回窗邊，伸出的手卻再三猶豫。

    最后，顧粥粥依然沒有選擇拉開窗簾，默默的坐下，用雙手環住雙膝，將下巴輕輕的擱在手臂上，她抿著唇。

    她終于，還是和他結婚了。

    到底自己和祁臣，算什么樣的關系呢？其實至今，顧粥粥都有著一絲疑惑——

    無論是名義還是實際上，我們都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對吧？

    祁臣對她告白過，而且他們連孩子都有了，甚至連今天簽的合約，都完全是有利于她的，可越是這樣，卻越來越難以心安。

    對于顧粥粥來說，盡管她自己也不是那么明白…不過“自己并不是那么痛恨祁臣，而且也永遠忘不了他”這點，她是確信無疑的…

    然而，到底對方是究竟是怎么樣的心情呢？不，或者說，現在祁臣到底怎么想的呢？

    從他們兩人第一次到對方，距離現在，大概也有5年了吧…

    他們的孩子，祁念，現在也已經4歲半快5歲了…

    然而，他們之間，擁有過的，卻只有利益。

    這些話如果說給被人來聽，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吧…

    其實仔細想一想，祁臣一直以來，對她的態度，的確很很多女人截然不同。

    舉個最直觀的例子，就是劉勝男。

    她在給他做助理的時候，無論做什么，都是理所應當的，她也是這么覺得。

    可是，直到見到了劉勝男，她才明白，原來，總裁的辦公室，不是那么容易進的。

    原來，祁臣并不是做什么事，都要助理陪伴的。

    原來，有時候主動給他倒一杯咖啡，都是放肆。

    …………

    不怪劉勝男會嫉妒她，畢竟兩者的差距待遇是肉眼能見的，就像顧溫暖一樣。

    她的嫉妒心太強了，而且有些事根本做的莫名其妙，可誰又能說，這里面沒有梁慧蕓的責任呢？

    這樣一想，雖然方式方法有時的確很待商榷…不過，祁臣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做著，像是證明著什么。

    其實…有的時候，他的行為，也并不是十分的過分，甚至對于很多人來說，是很正常的一種試探吧…

    她不是看不明白，只是覺得無法接受。

    甚至很多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沒錯，就算自己站在男人的角度來考慮——像這樣的女人，男人的忍耐也是會有極限的吧？

    她實際上性格內向，也不會很好的表達自己的心情。

    所以一直都覺得別人如何如何，她自己做的一點問題都沒有…總是用這樣的借口來自我說服——說服自己每天悲秋哀冬，家破人亡，全是那個別人的責任…

    可是事實上呢？真正沒有做過努力的人，到底是誰？

    恐怕，她就是在享受，那種被人需要，被人呵護的感覺吧？

    實際上，最差勁的女人，恐怕就是她。

    今天若不是祁臣加的那個條款，讓她受了很大震動，恐怕也不會想到這些。

    將臉埋進雙臂之間，肩膀抖動著的顧粥粥，究竟是因為自嘲而苦笑，又或者是自厭而落淚？

    這樣的自己，有什么資格去戀愛？又有什么資格要求別人留在自己身邊？

    總算知道

    說起來，不止是今天——其實早在之前，她就已經發覺了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