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后，顧粥粥看也沒看祁臣一眼，直接捂著嘴，小跑出了房間大門。

門口的唐萍看到顧粥粥出來，本來還想禮貌性的詢問下顧粥粥有什么需求嗎，結果就看到顧粥粥紅著一對眼，從她身旁匆匆走過。

她頓時一愣，以至于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看著顧粥粥拉開大門，跑了出去。

一名西裝革履的帥氣青年正巧站在門口，看到匆匆從身邊跑過的顧粥粥，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頭向大門里看去。

那里，只有唐萍一個人愣愣的站著。

猶豫了一下，青年走進去，對唐萍禮貌的點了下頭，小聲問：“祁總呢？”

“少東家在樓上他的臥室。”唐萍回過神，連忙說。

青年點點頭，走上樓梯，來到祁臣臥室的房門口，微微吸了口氣，敲響了門。

里面久久沒有回應，就在青年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忽然被從里面拉開了。

青年嚇了一跳，連忙站好身體，恭敬的低頭：“祁總。”

祁臣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也跟上來的唐萍身前：“人呢？”

唐萍知道祁臣問的是誰，立刻回答：“顧小姐剛剛離開了。”

祁臣抿著嘴，望著還沒有被關上的大門。

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了，能看到遠方城市的璀璨燈火。

他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青年一直等祁臣掛了電話，才走過來，踟躕的看著他：“祁總，那我……”

他心里別提多尷尬了。

他今天，是來幫祁臣和顧粥粥辦結婚證明的，可是看顧粥粥剛剛的樣子，恐怕……

他暗暗吞了吞唾沫。

果然，祁臣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轉身，大步走去書房的方向。

青年滿臉苦笑，無奈的望向唐萍。

唐萍知道祁臣和顧粥粥肯定發生了什么，暗暗嘆了口氣，轉頭對青年笑了笑：“少東家今天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潘律師，要不要吃點什么？”

“不必了，我正好還有點別的事，就先去忙了，要是祁總有什么吩咐，直接給我打電話。”

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等唐萍點頭，轉身快步離開了。

…………

保安詫異的目光中，一口氣跑出了別墅區，她才在冷風中逐漸回過神來。

輕輕喘了口氣，她忍著滿鼻的酸澀，整理了自己的那一身狼狽，做出漂亮優雅的姿態，無論什么時候，內心的懦弱，都不可以給別人看到。

可是，她那微微發紅的眼眶，還是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馬路對面停著那輛熟悉的保時捷，顧粥粥還在馬路這邊的時候，車上的人便已經下車走過來了。

“顧小姐，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徐行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冷靜。

可是，在這樣安靜的夜里，聽起來卻有幾分透涼。

顧粥粥看了他一眼，直接轉過身，沿著馬路，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徐行可能早就料到顧粥粥是這樣的反應，也不吭聲，只是隔著3步遠的距離，慢慢的跟著。

正巧，一輛出租車開來，顧粥粥毫不猶豫的招手攔下車，然后坐上去。

徐行立刻轉身，回到車上，踩下油門，幾秒鐘，便追上了出租車。

車速慢下來，吊在后面。

車子徐徐開著，顧粥粥調下車窗，夜里的涼風吹入，透過后視鏡，她能看到后面那熟悉的黑色車輛。

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酸澀。

這算是什么呢？

她就這樣**縱，被利用一生嗎？

顧粥粥，你能不能活的有點尊嚴？

夜風，冷冷的吹著，徐行一直注視顧粥粥回到白小菲家的別墅內后，才離開。

…………

那天之后，她再也沒去上過班，祁臣也沒有再來找過顧粥粥。

不知道是被戳穿了心里覺得愧疚，還是被她那樣罵了，臉上掛不住。

總之，再也沒有聯系。

這樣也好，省心省力，不用再去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用在去為她和他錯綜復雜的關系而煩惱。

只是，一個人的時候，也會覺得有些無聊，會想起一起笑著鬧著，共同購物，互相幫助的朋友們，也會想起那個笑著管自己喊“姐姐”的孩子。

如果她那夜沒有把話說死，只是含糊其辭地猶豫一下或者直接答應他，也許自己還在過著忙碌卻充實的生活，還是那個被很多人看重，甚至徹底取代姜薇曾經的地位。

即使他只是在演戲，但是只要她遵守游戲規則，還是一樣可以有一段幸福的生活。

其實生活本身不就是一場戲嗎？沒有人能真正無憂無慮的活著，嬉笑怒罵，縱性而為，那是只有小說里才會出現的情景？

那么，用余生做賭注，來一場豪門闊太的戲又能怎么樣？

很多人站在她的立場，或許都會順從祁臣吧，畢竟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選擇，但是顧粥粥卻不愿意。

白小菲的愛情觀就很好：“你以為現在還是上世紀70，80年代啊，哪還有真正純粹的愛情？何況，就算是那個時代的人，不也是覺得差不多就立刻結婚，感情都是在婚后的日子里慢慢培養出來的。”

白小菲說的并不錯，她也可以這樣做。

畢竟，祁臣看上去對她不是一點感情沒有，不能否認的是，她也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他。

只要認真經營，細心培養，未嘗不是一段完美的故事，何況，他們連孩子都有了。

可是真到祁臣拿出親子鑒定書的那一刻，她卻不知不覺地感到排斥，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不能夠這樣沒有尊嚴。

不想只像個玩具，一樣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