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哥，其實我以前不是沒有愛過你。”姜薇感慨的摸了摸祁臣的臉：“只是我想要的，你永遠沒法給我。”

病床前的柜臺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姜薇小心翼翼的將快要枯萎的花束取下，準備換上清水插上新的花束。

她回頭繼續看著祁臣，莞爾一笑：“可能，這就是命吧。”

她站起身，準備去換水。

“嘭！”什么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

姜薇快要走出門的步子頓時一僵，滿臉震驚的轉過頭。

穿著病人服侍的祁臣側躺在床上，他身上的半截被子，跌落在地。

“祁哥，你醒了？”姜薇驚訝的捂住嘴。

男人的眼皮，動了動，隨后，緩緩的，張開一條縫隙。

…………

“祁總，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適的？”

醫生、護士圍在病床前進行著檢查，姜薇作為家屬，有權利站在旁邊。

祁臣躺在床上，面孔蒼白，雙目少見的有些彷徨。

“祁哥，你怎么樣？”姜薇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無論是她還是醫生的問話，祁臣都不理會，只是一個人僵硬的躺著，望著天花板。

幾次詢問無果之后，醫生只能囑咐了他幾句多注意休息之后，然后帶著滿臉憂郁之色的姜薇走出了病房。

“怎么樣，大夫？”剛出門，姜薇立刻拉住醫生問道。

“我想，有可能是長期的昏迷導致腦部出現一定程度的記憶斷層和茫然，現在他的大腦應該還沒完全清醒，只是身體機能本身活躍過來了而已。”

“那么到底嚴重不嚴重呢？”

“說不好。以前曾今聽說過不少這種案例；某成年男子因為發燒而昏迷了15天，醒來后病人知識思想水平象小孩一樣。也有聽說過，長期昏迷的病人奇跡般醒來后卻什么都不記得了。”醫生發現姜薇的表情充滿復雜之后，還以為她很擔心，連忙又補充道。

“不過祁總的情況我們還沒有確診，我只是說一種可能而已，何況就算真的碰到了，這種情況恢復的概率很大。據我所知，大部分的患者最后都成功找回記憶了！只要你們多陪他說說話，聊聊過去的事就好了。”

“是嗎？”姜薇復雜的點點頭。

回到病房，姜薇坐在祁臣旁邊，小心的望著他：“祁哥？”

祁臣的眼珠微微瞄了下她，很快又移回前方。

姜薇心跳加快一份，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再次小心翼翼的開口：“祁哥，你，記得我是誰嗎？”

祁臣，輕輕點了點頭。

姜薇的眼神，一瞬間復雜無比！

內心，忽然有一股巨大的空洞，但轉眼便消失不見。

“祁哥，你說句話呀……”

“說什么？”男人的聲音，低啞而干澀。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男人輕輕點頭。

姜薇倒了杯水，動作輕柔的遞到祁臣嘴邊：“祁哥，喝些水吧。”

祁臣低頭抿了一口，隨后移開嘴唇，啞著嗓子問：“我在這里幾天了？”

“兩天。”姜薇立刻回答，接著嬌憨的抱怨起來：“祁哥，你可把我擔心壞了，接到劉勝男說你住院的電話，我差點暈過去了，連夜趕到這里。”

祁臣嘴唇抿了一下，看了眼姜薇，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問什么，可最終還是沒吭聲，只是有些疲憊的側過頭：“讓你擔心了。”

“我怎么樣都無所謂了，主要是祁哥你，感覺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強撐著了，你總是這樣，要是哪天真有個好歹……我，我該怎么辦呢……”

說著，她的眼角露出晶瑩，伸手撫了撫眼角。

祁臣漂亮修長的睫毛抖了一下，閉了眼。

“祁哥，那天是我不對，我不該跟你生氣的。我現在已經想通了，念念上幼兒園沒什么不好的，那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真的，再經不起這樣的刺激了……”姜薇小聲而哽咽的說。

祁臣的眉心皺了皺，淡淡說：“沒關系。”

姜薇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看了眼門外，又說：“祁哥，你昏迷的這兩天，很多人都來看你，艾米夫人和那幾個德國人都來過，要不要讓他們進來？”

“不用。”祁臣疲憊的搖搖頭，比起那些人，他此時此刻有更關心的問題，于是抿了下唇，說：“徐行來了嗎？”

“在門口候著呢。”

“讓他進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他淡淡的說，語氣里似乎有幾分催促。

姜薇一愣，還想說什么，可是看到祁臣已經疲憊的閉上眼，目光沉了沉，起身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徐行進來了。

“少東家，您找我。”

“顧粥粥呢？”祁臣睜眼開，直直的看著他。

“顧小姐的腳傷很嚴重，而且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所以估計恢復時間會久一點，現在還在住院部。”徐行沉聲說道。

“錯過最佳治療時間？這里的醫生都是……”

“少東家，不是您想的那樣。”徐行嘆了口氣。

“怎么說？”祁臣頭一次沒有因為別人打斷他的話感到不悅，皺眉問道。

“顧小姐送您來的時候，一直堅持要看著您從重癥室里出來，誰勸都沒有用，就那樣等了一夜，所以……”徐行想起自己見到顧粥粥時候的模樣，心里有些佩服。

明明是那樣一個脆弱的女孩兒，卻硬是挺著腳傷，在門口站了一夜。

他覺得，換做一個大男人，或許都無法堅持下來。

祁臣沉默了。

“少東家，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徐行猶豫了下。

“說。”祁臣斜過眼角。

“或許，在顧小姐心里，您從來沒有消失過。”除此之外，他真的無法想象，初次見面的那個柔弱小花般的女孩兒，是憑什么咬牙堅持到如今這一步的。

祁臣愣住了，眼神，慢慢變得復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