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
顧粥粥當然聽得出徐行話語中的調笑,臉微微浮了一層紅,抿著唇,看了徐行一眼,轉身離開。
她返身回到大堂,目光透過明大明凈的落地玻璃門,望向了坐在就餐區椅子上的祁臣。
男人側著頭,目光直直的望著遠方,明晃晃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他的臉上,似乎將他身上那股生人勿進的寒氣融化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她從他的臉上,竟看到了一絲疲憊和倦怠,卻依舊不影響他的美。
男人本就生的耀眼,此時在陽光的映照下,那俊逸冷淡的面龐,顯得更加光彩奪目。
顧粥粥盯著那張俊美無比的容顏,心底泛起了一層疑惑,如果昨晚照顧她的是他,他為什么對她表現的不理不睬呢?
是因為擔心別人亂說話嗎?
就餐區的經理看到站在這里的顧粥粥,走過來:“顧……副總監,您是要用餐,還是……找人?”
經理一共停頓了兩次,一次是為了看清顧粥粥胸口的名牌,另一次則是因為,偌大的就餐區,除了工作人員外,只有祁臣一個人。
顧粥粥遲疑了兩名中,還是放棄了離開的念頭,深吸了一口氣,沖著祁臣的方向走過去,一邊對經理說:“用餐。”
經理微微一愣。
大堂外的徐行,看到這一幕,冷峻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心里暗暗嘆息一聲。
他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顧粥粥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但是當她靠近了祁臣的座位時,真真切切看清他的臉的時候,她的心底,還是不免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用力地攥了攥手心,微微閉上眼,只用了一秒鐘,便再次睜開,走到了男人的對面,站著。
用餐區的窗戶,有幾扇是開著的。
風,從外面徐徐的吹來,將她的裙擺和長發,吹的有些飛揚。
她低頭望著祁臣的側臉,沉默了半分鐘,出聲喊了一句:“祁總。”
祁臣半才微微轉過頭,望向了顧粥粥,他神情微冷,像是根本沒發現她什么時候站在這里一般:“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顧粥粥這句話說的有些尷尬,心思轉了轉,找了一個其他的借口,鼓著勇氣,說:“剛剛。睡到現在都沒有吃飯,肚子有些餓了,沒想到在這里看到祁總了,所以過來打聲招呼。”
顧粥粥說完,目光卻在暗地里打量著祁臣的臉。
不知道是和煦陽光太過于溫暖,男子臉上的寒意,一點一點消失了很多,甚至,他淺薄的唇線,都微不可察的向上勾了勾,渾身彌漫的冷意逐漸令人感受不到。
甚至他還轉過身子,看向遠處的經理,招了招手,出聲:“吃什么,自己點。”
顧粥粥回神,微微松了口氣,坐下去,安靜的等待經理小跑過來。
她的心跳,有些快。
祁臣的反應,真的出乎意料,徐行說的話,或許是真的。
那她,是不是對他一直以來的忽視和冷漠,會錯意了呢?
顧粥粥接過經理遞來的菜單,很快點好了兩個菜,抬起頭,祁臣正優雅閑適的坐在對面,看著她。
她將菜單遞過去,男人優雅的接住,也點了兩個菜,還給經理。
不大一會兒,服務員便把菜一一端上來。
曾經作為特別助理時的東西,她還沒有忘記,知道吃飯前,祁臣喜歡先喝湯。
她見祁臣沒動筷子,于是拿著勺子,盛了兩碗湯,一碗端給祁臣:“祁總。”
祁臣在顧粥粥給他遞湯的時候便直起身子,剛準備伸出手去接湯,沒想到卻聽到了她口中的“祁總”兩個字。
莫名的,他的心情一瞬間糟糕下去,手只是抬了一下,便又落了回去。
顧粥粥微一蹙眉,她明顯的感覺到祁臣的神情有一瞬間變得微冷,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錯,難道是他如今胃口改了,不喝湯了?
顧粥粥拿不定注意,畢竟5年的時間,改變的人和事太多了,保險起見,她又給祁臣盛了一碗飯,放在了他的面前。
祁臣盯著面前被顧粥粥剛剛落下的米飯,面色越發冷沉。
顧粥粥已經很久沒和祁臣單獨用餐了,心里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緊張,失落,無奈,各種感情混雜交錯。
可是,看到此刻祁臣渾身涼颼颼的氣勢,忽然只剩下無奈和冷淡。
不愛吃她盛的飯?
無所謂,反正她也只是出于禮節罷了,愛吃不吃。
她雖然沒什么胃口,卻是一臉淡定的拿著筷子,低著頭,一口一口扒著自己碗里的白米飯。
她那樣的神態自若的反應,落在祁臣的眼中,更讓他的心情難受不悅。
她就對他這么視若無睹,連一句關心的話都不愿意問嗎?
他臉色更為陰沉。
顧粥粥隨手夾了一筷子魚,放進嘴里,轉過眼的時候,望見祁臣面前的湯和飯,沒有絲毫動過的跡象。
她蹙了蹙眉,抬頭望了一眼祁臣的容顏,發現他的神情,比之前看起來更為嚇人。
這人到底在搞什么?吃飯都不好好吃,鬧這么一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他怎么了呢。
顧粥粥自己都沒發現,面對這樣的祁臣,她竟然有種面對鬧別扭的小孩的錯覺。
她心底雖然很想忽視他,可這樣的氣氛,終究還是太過于壓抑,她又吃了兩口米飯。
抬起頭,望了一眼祁臣面前空蕩蕩的盤子。
心里暗暗嘆了口氣,拿起筷子,隨手夾了一塊魚肉,放進了他的盤子里。
顧粥粥夾菜的同時,正好視線一直對著他的臉,看著他的反應,她發現男子臉上的神情,果然沒有變得更加低沉。
心里頓時有些好笑,剛剛的郁悶和無奈不翼而飛,于是便又給祁臣陸陸續續加了一些其他的菜,放到了他的盤子里。
望著滿盤的飯菜,祁臣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到最后,兩人之間僵硬的氣氛也消失不見,她看著祁臣一直都沒舉起筷子吃飯,終于淡淡的開口說說:“祁總,吃點東西吧。”
祁臣的臉色瞬間變戲法的又難看下去,聲音也是冷的刺骨:“你自己吃,我沒胃口。”
明明剛剛都好了,怎么突然間有這樣陰陽怪氣了起來?
顧粥粥真的有些不耐煩了,她甚至后悔過來吃飯了,還不如之前一走了之:“中午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說完,她望了一眼祁臣,頓了頓,說:“而且,你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說著,她也做出準備放下筷子的動作。
祁臣依舊冷著臉,不知道是不是把顧粥粥的話聽進去了,終于動起了筷子。
顧粥粥看著他,眼底閃過一道無奈。
這叫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