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菲沉默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有可能就是事實。
顧粥粥笑了笑,她對為她將手包扎好的醫生道了聲謝,然后站了起來,目光,下意識的望向窗外,那里,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
祁臣從宏鷺大酒店出來的時候,徐行已經將車開到了正門口等待。
徐行看到祁臣,立刻從車上下來,恭敬的拉開后車門。
祁臣在酒店老板磕磕巴巴的送別聲中,彎身上了車,徐行在關車門的時候,下意識的瞄了一眼祁臣。
他發現,男子俊逸尊貴臉上,嘴唇繃的緊緊的。
徐行被祁臣這樣的表情,嚇了一跳,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酒店老板這一行人都顯得這么緊張害怕。
他不敢多問,一聲不吭的關了后車門,坐上駕駛席,發動引擎,快速將車子駛出這里。
徐行已經跟了祁臣很多年,早就可以從祁臣的一些細微的神情舉止上,判斷出他的心情。
現在這幅模樣,十有**是遇到煩心事了。
細細想來,少東家上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就是一個月前,少夫人懷孕的時候。
可是,他明明記得少東家中午來的時候,心情還是不溫不火的模樣,怎么參觀一圈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遇到了什么?
徐行心里雖然疑惑,卻也沒有膽量去問祁臣究竟發生了什么,所以只是穩穩的操縱著方向盤,一邊用模式化的語調開口:“少東家,我們現在直接回家?”
祁臣沒有出聲。
車里靜的可怕。
祁臣的性子本就孤冷,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此時抿著嘴,更有一股森寒的氣息,帶著濃濃的壓迫感,從他身上彌漫出來。
車子里,壓抑而又低冷。
徐行看著前方的路,連頭都不敢回,也不敢再說話,只是專注的開著車。
可是,他的心,卻慢慢變得緊張起來。
車子從天橋上下來,進入市北,在一個交叉口,等紅燈的時候。
徐行微微吸了口氣,舒緩了下自己的緊張,再次開口問道:“少東家,我們現在直接回家,還是?”
隨著徐行的話音落定,后面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表示。
連續兩次都沒有得到回復,徐行終于死心了,準備直接開去距離明明相距較遠的海瀾老宅。
他不覺得,少東家如今這個狀態,是想回家的模樣。
車子過了一個轉彎,又走了一段直道,就在徐行打算轉進去海瀾的那條路時,一直沉默的祁臣,忽然出聲:“停車。”
祁臣的聲音不大,徐行還是聽的一清二楚,下一秒,車子一個減速,再剎車,停在了路邊。
徐行轉過頭,看向祁臣,“少東家,怎么了?”
祁臣長久沒有出聲,一雙眼睛牢牢盯著對面的一個裝飾的金碧輝煌的酒吧。
徐行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然后就懂了,下車,為祁臣開了門。
祁臣走出來,徑直向對面的酒吧走去。
此刻,雖然不是人氣最旺的時候,但是人也不少。
祁臣剛剛走進去的時候,臺上的駐唱歌手正搖頭晃腦的嗨著一首勁爆的歌曲。
這不是祁臣喜歡的類型,但是他只是皺皺眉,便直接向里面走去。
除非必要,他一向很少出入這樣的場所,若不是今天心里莫名的壓抑,也不會來。
“先生,您來點什么?”祁臣沒有去包廂,而是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眼尖的服務員已經走過來微笑的問道。
他微微抬起頭,望向了酒吧另一邊的一個角落,徐行正安靜的坐在那里。
他頓了頓,終究收回目光,語氣沒有起伏的開了口:“白蘭地。”
服務員臉上閃過一道顯而易見的驚訝,但還是點點頭,微笑拿了一瓶白蘭地過來。
“先生,白蘭地很烈,要不要添點……”
服務員的話還沒有說完,祁臣已經微微抬手,阻止他接下去的話,然后端起酒瓶子往杯中倒酒,仰頭便是喝下一杯。
放下杯子的時候,他的表情依舊沒有半點改變,看的服務員暗暗咂舌,乖巧的退了下去。
絢爛的燈光忽明忽滅,臺上的歌換了一首又一首,祁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下了多少杯,只是不管多少杯下肚,卻依舊澆不滅心中那股莫名的火焰。
顧粥粥滿身狼狽的模樣,袁白怒不可遏的言語,人們冷眼旁觀的模樣。
他完全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在看不到顧粥粥時候,想要去找她。也不明白,在聽到顧粥粥那聲“救命”時候,大腦會莫名的停滯住。
更不明白,為什么在看到顧粥粥滿身狼狽,手掌染血的時候,會抗拒看她,希望下一秒眨眼后,她還巧笑倩兮的站在那里,對著他笑。
一襲襲,一幕幕,在他的大腦里來來回回的,回答他的,卻只有大廳到處彌漫的煙酒味。
“少東家。”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旁響起徐行的聲音,祁臣的眉心微微動了動,人淡淡的轉過頭。
漆黑深邃的眼底,平淡的沒有任何色彩和情緒。
“少東家,少夫人打電話來催了,問您什么時候回去,她好準備些……”
徐行的話還沒有說完,祁臣聲音清淡的打斷了他的話:“告訴她,今晚不回去了。”
“啊?”徐行錯愕的看著祁臣,他明明記得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少東家就讓他把晚上的安排都推了,要回家陪少夫人。
他頓了頓,剛想繼續說話,祁臣語調沒有任何起伏的又開了口:“讓顧粥粥晚上來海瀾。”
等到徐行出去打電話的時候,祁臣坐在沙發上,手落在身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良久,他的手頓住了,像是和什么妥協了一樣,煩躁的站起身,向酒吧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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