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帆跟安琪兒穿過兩條平民區的街道，路上偶爾有一些人會看葉帆一眼，但也沒誰特別過來詢問。

因為劍神的形象，其實很多人都見過，以至於很多人都整容得像劍神。

葉帆又因為收斂了所有的氣息和威壓，看起來過於「平凡」，所以沒人相信這會是劍神。

「到了！」

安琪兒指了指前面一個木頭招牌。

「蘭亭？」

看著似乎是一家休閑茶館。

葉帆感知了下，笑道：「還真是她？」

進到茶館里，就看到牆壁上掛滿了各種書法作品。

一群孩子在跟著一名女先生，寫著各種毛筆字。

書蘭亭抬頭看了看葉帆，點了點頭，繼續專心指導孩子寫書法。

「這裡都是平民的一些孩子，他們因為失聰，失語，連正常學校也無法去。」

「蘭亭一開始是在我們學校里當書法老師，後來在這裡開辦了茶館。」

「一邊教寫字，一邊教他們茶藝，我們學校很多老師，也喜歡來這裡。」

葉帆沒想到，書蘭亭竟然會選擇這樣的生活。

雖然如今的書蘭亭，已經稱不上多強的戰鬥力，但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

她天賦高，又有獨到的神技，人類聯盟絕對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是，她寧可默默無聞在這樣的小茶樓里，做一個教書、沏茶的先生。

葉帆感慨，做自己想做的，才是理想的生活啊。

安琪兒對這裡顯然很熟，自己去泡了兩杯茶，遞給葉帆一杯。

「安琪兒老師，你今天的課上完了？」

有兩個學校女同事，走過來的時候，打了招呼。

「是啊，你們也在呢」，安琪兒笑道。

「這不會是安琪兒老師的男朋友吧？」一女教師笑著打趣。

安琪兒忙搖頭，「不是的，就是朋友，他都結婚很久了。」

「哈哈，我們開玩笑啦，就覺得你朋友很像劍神啊」，另一女教師道。

葉帆微笑，「很多人這麼說。」

「對吧？你老婆肯定很驕傲，自己老公長得像劍神，帶出去多有面子啊」。

葉帆挑了挑眉頭，「那就未必了，估計會很擔心，別的女人跟她搶老公吧。」

「咯咯……」兩個女教師笑得合不攏嘴。

「安琪兒老師，你朋友挺好玩啊」。

安琪兒無奈，白了葉帆一眼。

閑聊了會兒，倆老師走後，書蘭亭也忙完走了過來。

「回來了？」

書蘭亭寫了三個字，算是問候。

葉帆笑著點頭，「最近過得怎麼樣，這樣的生活滿意么？」

「喜歡」，書蘭亭寫道。

「真羨慕你這樣，可以過自己喜歡的生活」，葉帆笑道。

書蘭亭眨了眨眼，寫道：「要感謝你，沒有你，就沒有這一切。」

書蘭亭回頭，看了看那些正寫字的弱勢孩童。

「他們，都很崇拜你，你給了平民希望。」

葉帆一愣，突然看到，好幾個孩子的脖子上，都掛著「地獄執劍人」的飾品。

安琪兒眼睛笑成月牙，似乎也為葉帆感到開心。

「誰能想到，曾經的一個殺手，會成為無數人心中的神明呢？」

「葉帆，你看我說得對吧，當初我就說了，你是個好人。」

葉帆五味雜陳，眼前閃過剛剛才經歷的，雪萊妮與伊拉瑞斯的畫面……

「或許吧……」

葉帆想起件事，掏出了一桿精緻古拙的毛筆，遞給書蘭亭。

「這個給你，是一位老前輩，跟你一樣，只寫字不說話，他讓我轉交給你的。」

書蘭亭雙眸亮起一抹喜色，顯然一下子就看出了這筆的不凡。

「真的給我？很貴重！」書蘭亭不敢相信。

「拿著吧，一片心意，讓書法好好傳承就是了」，葉帆道。

書蘭亭這才接過，認真點了點頭，如獲至寶地欣賞。

葉帆正想問，為何書蘭亭不問問，這位老前輩是誰。

但仔細一想，或許對於倉聖人和書蘭亭而言，叫什麼根本不重要，筆，就說明了一切。

喝了會兒茶，安琪兒還要回修道院做禱告。

臨走的時候，書蘭亭寫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盡一份力。」

顯然，書蘭亭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完全的太平。

「放心吧，不會跟你客氣」，葉帆笑著說。

書蘭亭也就不多說，回去繼續教書了。

送安琪兒一起回到修道院，看著安琪兒換上虔誠的服飾，帶著「小彼列」一起，開始禱告。

葉帆坐在空落落的教堂里，看著沒有任何神像的高台，若有所思。

等天色漸暗，安琪兒起身，坐到葉帆身邊。

「FALLEN，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安琪兒問。

葉帆沉默了半晌，問道：「安琪兒，我這一趟出去……看到了好多，好多曾經的神話人物，好多神仙，甚至神明……」

「如果按境界而言，我也已經是真神，也就是說，我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神了。」

安琪兒笑道：「名副其實的劍神？成為真神，怎麼反而不高興呢？」

葉帆嘆道：「我發現，我知道的越多，卻越發不知道，很多事是對是錯。」

「如果我心中也有一個神，能告訴我，這麼做是沒錯的，你已經做得最好了，那該多好。」

「但是……我自己就是神，沒有誰可以告訴我，究竟怎麼樣是正確的，或者說，我也不確定……」

葉帆苦笑：「安琪兒，那上面沒有任何神像，那你現在，信的又是哪個神呢？」

安琪兒撲閃著雙眸，忽然伸出一隻白生生的素手，放在葉帆的心口。

「在這裡……」

「什麼？」葉帆一愣。

「FALLEN，我心中唯一的神，就是心中的良知。」

「每個人心中的善良，就是唯一的神，如果神真的存在，那它就在每個人的心中。」

「如果你感受到了痛苦，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了不安，那說明……神與你同在。」

安琪兒微笑道：「所以，我很高興，你是一個有善念的真神，我為你感到驕傲。」

葉帆怔怔然看著女孩，眼眶有些發熱，沉沉呼吸了一口氣。

看著藍色明亮的眼睛，葉帆感覺，內心像是有一束光，照了進來，霍然敞亮了。

「你能回到我身邊，真的太好了……」葉帆情不自禁喃喃。

不知不覺，葉帆抱住了安琪兒。

安琪兒身體僵了片刻，然後溫柔地拍了拍男人的背。

過了會兒，葉帆意識到什麼，趕緊鬆開了女孩。

「對不起，我……我就是……」

「沒事的，我理解」，安琪兒笑著問道：「你要用餐嗎？我們修道院里的餐比較素。」

葉帆想起風清瀾還等著，起身道：「下次吧，我還有事情。」

「那你保重」，安琪兒柔聲道。

葉帆點了點頭，走出修道院，一個轉移回到雲城外的修鍊場。

來到重力修鍊場，風清瀾已經練得渾身香汗淋漓。

緊貼的練功夫，讓女人看起來別有一番風情。

見葉帆來了，她關閉重力場。

「你總算回來了，我想清楚了，我真的要進龍……唔！」

沒等風清瀾多說兩句，葉帆已經一把抱住女人，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