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讓她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做的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笑話。

她就像是一個小丑，蹦躂了多年，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打理家務，把自己該做的都做了，以為老公和自己舉案齊眉，卻沒想，一切都是假的。

倘若這騙局，可以一直騙她，一直騙到她死，那倒還好。

偏偏，過去了這麼多年，她知道了。

回想當年，那些過去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割在身上的一刀。

季棉棉小心觀察著慕容夫人臉上的表情，她的唇抿的很緊，似乎在咬著牙，眼睛通紅，她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季棉棉看一眼慕容夫人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猶豫一下，試探著伸出手扶住慕容夫人的胳膊：「媽，咱們……去那邊坐一會吧。」

慕容夫人沒說話，於是，季棉棉試探著攙扶著她走，她像是木偶一樣，跟著季棉棉走了過去，坐在了長椅上。

坐下后，季棉棉也不知道說什麼，她最近總覺得自己老說錯話，生怕，再不知道說錯什麼，激怒慕容夫人，萬一她再衝過去想弄死慕容志宏怎麼辦？

慕容志宏那身體，可禁不起第二次折騰了。

許久之後，慕容夫人紅著眼眶道：「你是不是非常好奇，我跟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季棉棉想了想，道：「我……我……是有點好奇，可是，您不想說就別說，我知道，您估計，不會願意讓別人知道的……」

她還沒說完，慕容夫人便開了口：「他比我大了很多，嫁給他的時候，我才24歲……那個時候，他已經快40歲了，他對我特別好，好到，讓我都不敢置信，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好的男人……他對我求婚的時候，我高興的都快瘋了，我沒想到，我這輩子，竟然還能遇到這樣完美的男人，還能有這樣好的婚姻。」

季棉棉想說話，可是她發現，慕容夫人的眼神只獃滯的，或許，她只是想發泄一下，而並非是告訴她。

既然這樣，那她就別開口了，讓她儘管將心理的委屈都宣洩出來吧。

「婚後，我努力的去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孝順公公婆婆，幫他打理好家裡所有的事情，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就算是……慕容翠婷，還有那些親戚趁他不在時來找我麻煩，我也忍著，從不告訴他，因為我不想讓他心煩……我不讓他覺得，我連那點是都做不好……」

季棉棉笑聲道：「您，特別……特別厲害，您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讓我覺得，好厲害的人……」

除了燕青絲之外，季棉棉真心覺得，慕容夫人是她見過的最霸氣的女人，尤其是剛才在面對慕容志宏的時候。

「厲害？」慕容夫人大笑一聲，眼角泛起淚光，「我要是厲害，就不會明知道他不愛我，還不敢去質問，不敢跑到那個賤人面前，撕爛她的嘴，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個替身，卻還是……忍了這麼久，我也就只會裝腔作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