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絲喉嚨哽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想張口說不出話來。

陽光炙熱，曬在臉上，汗水不停留下來，模糊眼睛，她看不清眼前的人。

她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他有那麼必要嗎？

游弋將燕青絲眼睛周圍擦乾淨，道：「你只是個小女孩兒，你要做的就是活的開心，過的幸福。」

燕青絲心頭一酸，說不清到底為什麼，她道：「可我已經做了，並且，已經做了那麼多年，我回不了頭。」

游弋看著她，緩緩道：「那就停下，剩下的，我來做。」

他當年錯過了救她，如今，不能再錯過幫她復仇。

他總要去做點什麼，總要為她去做點什麼，不然……他會瘋的。

燕青絲揮開游弋的手：「用不著，我媽的仇我自己會報，不需要你，你跟我媽算什麼關係，你憑什麼幫她報仇，舊情人嗎？舊情人值多少錢？」

游弋看著燕青絲，道：「她從沒說過喜歡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愛過我。」

燕青絲嘲笑：「那你更沒必要。」

「有！游弋他停了一下，繼續道：「當然有，她愛不愛我，都無所謂，我知道我愛她就足夠了，我找了那麼多年，如今終於看見她，我不能讓她……這樣死去，我要讓那些欠她的，統統都還給她，害過她的，全都給她陪葬。」

他記憶中那個溫柔淺笑的女人，變成了冰涼的墓碑，只剩下一張照片，他錯了歲月再也沒辦法挽回。

游弋的心情大概沒有人理解，也沒有人知道。

可他自己明白，支撐他多年的信念崩塌了。

他如果不給自己找點事情，支撐下去，他會死的。

看到聶秋娉的墓碑那一刻，他的心，就徹底停止了跳動。

游弋的聲音低沉，並沒有多少激憤，但卻讓燕青絲覺得空氣中的高溫彷彿降了兩度。

燕青絲的心情很複雜，這個男人，他就真的……真的，愛到那麼深嗎？

不管怎麼樣，游弋能說出這些話，其實都讓燕青絲心裡多少有些感動。

薄情的男人她見太多了，這樣情深的還真的沒見過。

燕青絲抹掉眼角的淚滴，道：「我大概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但是，謝謝，不需要，你現在或許只是被仇恨憤怒沖昏了頭，等你清醒過來之後，你也許會發現，那些恨，就像是初春水面上一層薄薄的冰，太陽一出來就融化了，你還有你的日子，你的生活，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之後，再說這些話，復仇是什麼你應該明白的，那是毀滅，可能會毀了別人，也會毀了自己。」

游弋聽完燕青絲的話，認真道：「我比誰都清楚我做的是什麼，我比你年紀大，我比你清醒，我也比你有手腕，比你有能力，你做不到的，我都能做。」

「她是支撐我的所有信念，她死了，我總要去做些什麼。」

燕青絲心頭刺刺的難受，曾經，那也是她全部的信念啊。

她張口問：「你……為什麼我那麼愛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