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宜沒有把這件甜蜜的心事告訴周森。

  她跪在周森懷裡，在他耳邊低聲挑釁：「你可以嗎？」

  周森掐住她的腰，眸底騰起火焰，「你覺得我不可以？」

  「唔！」陸相宜舉起照片，「我覺得你可以——先看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周森一個冷不防，陸相宜小時候的模樣，就撞入他的眸底——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讓人光是看照片就想抱在懷裡。

  說她小時候是個小天使，絕對沒有人置疑。

  看了片刻，周森深邃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小相宜的眼睛上——

  不是像。

  相宜小時候的眼睛，跟他夢中的小女孩簡直是一模一樣！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這一刻，周森也還是屏住了呼吸。

  他的後背，滲出一層薄汗。

  他夢中那個叫他「沐沐哥哥」的小女孩，真的是陸相宜？

  陸相宜見周森沒有反應，晃了晃照片，「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你在我小時候就認識我，那你已經愛了我幾十年了？」

  傻瓜！

  沒準，他們小時候真的認識！

  周森的目光一瞬不瞬，眸底涌動著一種複雜的情感，「相宜……」

  陸相宜歪了歪腦袋，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自戀與可愛，「嗯？」

  周森緩緩回過神，輕笑了一聲，「算了。你長成這樣，確實可以自戀。」

  他吻她的唇，像是情難自控，像是自身已經難以承受自己的情感，必須要過渡給陸相宜。

  他也只是吻她的唇，只是單純地拉近他們的距離，讓彼此更加親|密，其他的什麼都不做。

  陸相宜分明感覺到，這一刻，愛意在她和周森之間流淌。

  所以，被愛，是真的能夠感受到的！

  周森鬆開陸相宜時，目光繾綣纏|綿，仿佛隨時可以將陸相宜吸進去。

  陸相宜被他看得情難自禁，又親了親他。

  她承認，她意猶未盡！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陸相宜說起自己的照片，「這是我上小學第一天拍的！」

  「難怪你穿著校服。」周森仍是盯著小相宜的眼睛，因此發現了異常，「但你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陸相宜想了想，點點頭說：「我可能是有點不開心。但你不要問原因了，我說出來……不開心的就是你了。」

  「哦？」周森來勁了，一把將陸相宜抱進懷裡，「說說看？」

  陸相宜再三確認，周森也反覆強調他是真的要聽，於是她說：「因為答應陪我一起上學的那個哥哥……他沒有陪著我，我那天就有點不開心。」

  哥哥？

  很顯然，陸相宜說的不是她的雙胞胎哥哥，那麼……

  周森仿佛被一道來自天上的光擊中！

  他驀地收緊手上的力道，「哪個哥哥？」

  他突然記起來——陸相宜說過，她很小的時候，他們家還有一個大她好幾歲的哥哥，但後來那個哥哥離開了他們。

  她還說，多年過去，她已經只記得他的名字，而早已忘了他的模樣。

  有沒有可能，她說的那個哥哥叫「沐沐」，叫沐沐哥哥是他？

  周森又開口，嗓音因為過分壓抑而顯得十分低沉：「相宜，他叫什麼名字？」「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後來離開我們的哥哥。」陸相宜很久不提他的名字，此刻看著周森提起他，她突然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他叫沐

  沐，我們都叫他沐沐哥哥！」

  那道從天上劈下來的光，在周森的體內爆發出無數的能量……

  他的呼吸和心跳，幾乎同時停止了。

  他甚至感覺，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無聲地劇烈擴張。

  如果此刻，他的目光有溫度，他大概已經將陸相宜融化了。

  過了晌，周森才嘶啞著聲音重複道：「……沐沐，哥哥？」他不自覺地收緊力道，幾乎要把陸相宜嵌入自己的身體。

  陸相宜感受得到周森的力道，但看表面，她又只能看出周森的情緒有一點起伏。

  她簡單粗暴地理解為——周森吃醋了，於是說對，又重複了一遍：

  「沐沐哥哥！」

  同一時間，周森的耳邊響起一道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的童聲：

  「沐沐哥哥！」

  童聲的音色、語調，機會都跟陸相宜一模一樣。

  是了，他夢中的小女孩長大之後，脆生生的小奶音，就應該是陸相宜這樣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種奶味，甜起來讓人慾罷不能，凶起來也是奶凶奶凶的。

  或許，陸相宜就是他夢中的小女孩。

  而他，就是被陸相宜遺忘了樣貌的沐沐哥哥。

  「相宜……」

  除了叫陸相宜的名字，此時此刻，周森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他撫上陸相宜的臉，必須非常克制，才能抑制內心的激動，免得嚇到陸相宜。

  不管他的過去是什麼樣的，他和陸相宜從小就認識，都是一件讓他激動的事。

  陸相宜依然沒有看出什麼異常，想法也還是很單純。

  她認定周森就是吃醋了，還醋到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捏捏周森的臉，笑嘻嘻地說：「我提醒過你的，我說出來，不開心的就是你了！」

  周森笑了一聲。

  他現在有多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他願意陪著陸相宜玩玩這個遊戲。

  他繼續輕撫她的臉，「他沒有陪你上學，你為什麼不開心？」

  陸相宜含糊地說：「誰答應我的事情沒有做到，我都會不開心的！」

  她上幼兒園的時候，有段時間沐沐哥哥是陪著她的。

  她一度以為，到了小學，甚至是更高的年級，他都會陪著她。

  他也是那麼說的，說會一直陪著她，只陪著她。

  可當她換上小學制服那天，他們的生活里已經沒有了他的痕跡，叫她怎麼開心得起來？

  好在隨著時間流逝，她漸漸長大，明白了他確實不能陪著她，也就淡忘了當時的不愉快。

  而現在，她要是如實描述當時的心情……周森一定會吃醋！

  這種事情，要怎麼掩飾呢？

  陸相宜不知道，她拼命思索如何掩飾的樣子，在周森眼裡分外可愛。

  周森直接問：「相宜，你喜歡沐沐哥哥？」

  陸相宜臉上閃過一陣不自然，「我那時還小呢，哪裡懂得什麼喜歡不喜歡……」

  她沒有否認，就說明她自己也有這個意識。

  周森的心情愈發好了，「我覺得你就是喜歡他。」

  陸相宜眨眨眼睛，「你有點奇怪……」周森不是應該吃醋嗎？為什麼他看起來甚至有點高興？

  周森哄著她，「你說實話，我不會生氣。」

  陸相宜無暇去細想兒時她對沐沐的情感，就有一個意識浮上她的腦海：她不能喜歡他的！

  她於是搖搖頭，很小聲地說：「……我那個時候真的還很小，不懂什麼是喜歡的！」

  周森認定她是怕他吃醋，親了親她，「那你什麼時候才懂的，嗯？」陸相宜把照片放到一邊，扣住周森的脖子，有點不好意思但又挺大方地說：「遇見你之後啊！當我發現，我對你跟對別人的感覺不一樣，我就很清楚地意識到—

  —我喜歡上你了！」

  周森眼角眉梢都是笑。

  他修長的手，悄悄從陸相宜的衣擺撩進去……

  陸相宜瞪了瞪眼睛，「周森！」

  周森突然用力，「告訴我，你有多喜歡我，嗯？」

  「唔……」陸相宜一雙桃花眸，頓時水蒙蒙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不要。」

  周森要定了。

  唯獨今晚，他容不得陸相宜拒絕。

  他強勢地把她抵在沙發邊上，柔聲哄著她，「相宜，現在是晚上了。」

  陸相宜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刻意強調時間？

  就算是大白天，只要有興致，也不見他收斂啊！

  周森接著說：「我們重新體驗一下沙發，好不好？」

  原來他是想說這個！

  陸相宜的眼睛含羞又帶怒的，表達的明明是抗拒的意思，看起來卻愈發動人了。

  周森不管她願不願意，甚至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

  接下來，他幾乎失去控制，陸相宜也感受到他不同於過去的兇狠，不由得有些害怕，輕喚了幾聲他的名字：

  「周森……」

  「周森……」

  她的聲音，跟周森腦海里的童聲重疊。

  周森恍惚覺得，她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兒時的奶氣。

  不同的是，此刻，她的聲音被他弄得可憐地顫抖著……

  周森不但沒有憐惜，反而生出了逗一逗陸相宜的心思，「相宜，要不要……把我當成沐沐哥哥，嗯？」

  陸相宜感覺一道電光在她的腦海里劈開！

  她獲得短暫的清醒，不可置信地瞪著周森——他看起來饒有興致的，甚至是挺期待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

  如果是玩笑，那也一點都不好笑啊……

  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陸相宜捂著臉，「不要！」

  周森很有耐心地輕哄，「乖，就一次，叫沐沐哥哥……」

  陸相宜看著周森，感覺自己從來沒有把他看得這麼清楚。

  誠然，他的五官還是那麼迷人。

  但是突然間，她總覺得他這張英俊的臉……似曾相識。周森對上她的目光，只當她是迷失了，吻了吻她的眼睛，「相宜，叫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