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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天綱 - 62第 62 章字體大小: A+
     

    冬至還記得,鍾餘一曾經說過,請陰神的時候,經常會碰到一種情況,那就是,你點名要請的那位陰神,無法到來,就像之前他們在郊外農家樂上課,鍾餘一接連請了關二爺與岳武穆都失敗,並不是因為鍾餘一的能力不如冬至,而是因為他請的那兩位,一來牌子大,地位高,脾氣當然也大,不是想請就能請到,二來正神耳聽四面眼觀八方,並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聽見」你的請求,三來就算聽見了,人家心情不好,又或者不喜歡你,同樣也不會到來。

    所以民間有些請神的術士,除開裝神弄鬼的騙子不提,但凡真有點本事的,為了能夠每次都請神成功,他們不會特地請某一個陰神,而是能請哪個就請哪個,這也成了民間一些所謂「大師」用來忽悠人的手法。譬如他們跟客戶說得天花亂墜,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能請來哪位神仙,實際上頂多也就是請來個狐仙黃仙之類,更缺德一點,則隨便請個孤魂野鬼,就冒充人家的親人。

    當時大家鍾餘一說起民間某某人家想要請神,卻遇到江湖騙子的案例,都覺得特別好玩,個個樂不可支,所以印象深刻。

    但現在,冬至突然想起這些,卻不是因為覺得好玩。

    眼下沒有香爐香案,他的四肢都被縛住了,也沒法結什麼手印,能動的只有嘴巴。

    光是念咒有用嗎?

    有用。

    方揚師父曾經告訴過他,符咒與符文,是人類與天地萬物生靈溝通的渠道,也是最有效的渠道,至誠合天,只要心意到了,未必就請不來正神,其餘那些焚香結印的手段,只是輔助而已。

    說一千道一萬,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冬至閉上眼,開始在心中默念禱詞。

    閤皂派弟子冬至,今與同伴在此阻倭人陰謀,誅邪滅魔,清盪三元,制伏兇惡,克伐災危,懇請各方過路神明助我一臂之力,弟子願以赤城之心,供上神驅策!

    這個地下洞窟里死了成千上萬人,要說什麼最多,那絕對是冤魂,但冬至可不想把它們請過來,試想一下,這些人生前也就是普通人,因為枉死而在此凝聚怨氣,才會被煉成鬼屍和千屍俑,這樣的陰神非但幫不了他們,還很有可能壞事。

    但這裡深藏地底,又真的會有靠譜的陰神路過,聽見他的禱詞嗎?

    可別到時候請來西夏曆代的國王啊,要是請來個李元昊啥的,到時候叨逼叨逼一頓有什麼用?得要能打的!

    冬至努力將心神放空,不去胡思亂想,也把周身一切干擾因素都儘力摒棄在五感六覺之外。

    喧囂聲,打鬥聲逐漸遠去,鬼屍與千屍俑的威脅,似乎不復存在,龍深與人魔的殊死對決,更被他遺忘在九霄之外,近在咫尺的神秘人威脅,他也完全忘卻,腦海被默念的咒語佔滿,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想。

    緊緊纏繞在身上的絲線好像不再有感覺,他的身體逐漸變輕,好像有種逐漸往上飄的感覺,但又沒有完全離開軀殼,冬至慢慢睜開眼,他的意識依舊存在,但這副軀殼裡卻似乎不再只有他的意識存在。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即使他已經請過幾次陰神,仍舊無法適應之中感覺。

    另一股意識成為軀殼的主導,而自己的意識被擠到一邊,身不由己,朦朦朧朧,看什麼聽什麼都像是隔了一層。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聲音。

    確切地說,這個聲音是從他腦海里發出來的,有點像龍深的他心通,但又有點不同。

    威嚴沉厚,帶著層層迴響,彷彿亘古之音,宛若天際之樂。

    「汝之所求,是為誅邪滅魔,允。」

    就在「允」字落音的瞬間,他身上一輕,絲線盡數斷開。

    隨著無數鬼屍從凹槽下面湧出,凹槽下面漸漸清空,眼看再沒有鬼屍出現,俊美的年輕人終於邁開腳步,朝凹槽處走去,凹槽三尺見方,人要下去也是可以的,但他沒有急著下去,而是先蹲在邊上,低頭往裡察看片刻,然後從隨身帶來的包里掏出一樣東西。

    炸、葯。

    而且是當量不小的炸、葯,這一炸開,估計不止凹槽裡面,這一整片地下,都會全部遭殃,甚至連王陵那邊也會受到波及。

    但年輕人面不改色,彷彿手裡拿的只是一份食物或一捧花,再尋常不過,他拿起炸、藥包就往凹槽里丟。

    千鈞一髮之際,旁邊飛起一人,將炸、葯踹開。

    炸、藥包直接飛到洞窟的角落裡。

    年輕人沒有急著去撿,反是扭頭一看,訝異挑眉:「你怎麼掙脫那些絲線的?」

    這句話剛問完,他立刻敏銳察覺到冬至的變化。

    眼前的冬至,不是剛才那個初出茅廬的特管局新人。

    「你是誰?」年輕人微微皺眉,沉聲問道。

    冬至面若千年堅冰,不動波瀾,看他的眼神卻微微悲憫。

    「絲弦本無心,既有幸修為人形,為何不繼續修成正道,而要摻和人間災禍,相助邪魔?」

    年輕人臉色一變,喝道:「你到底是誰!」

    冬至面無表情看著他,沒有說話。

    年輕人反應很快,隨即一笑:「我知道了,原來這小子請了陰神上身,沒想到他還真有一手,不知閣下是哪位陰神?是這墓主梁為期,還是西夏的哪一位國王?」

    冬至:「吾之名諱,非汝可問,速速退去,勿擾此地清靜,可饒爾等一命。」

    年輕人微微笑道:「我敬你在這裡活了上千年,才客氣詢問一聲,你不說就算了,我也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今日這件事,我是必要完成的。」

    他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朝冬至掠來,手中十指張開,透明絲線齊齊射出,那剩下的半句話,是在絲線快到了對方面門,才補充完整的。

    這一手已是快到了極致。

    他手中十根絲線,全是能夠斷金削鐵之物,分上中下三路分襲而去,天羅地網,饒是冬至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全部躲開,這些絲線挾著厲厲之風,跟剛才只為了捆綁他不同,但凡有一處沾上敵人的身體,立馬就會將對方的肢體削落下來。

    但絲線到了敵人面前,對方竟然憑空消失了,年輕人一愣,動作不由得跟著一頓,但他反應極快,突然回頭,果不其然,冬至出現在他身後,手裡不知何時握著原本被丟在一旁的長守劍,以神鬼莫測的速度,刺入年輕人的身體。

    年輕人痛呼一聲,身體往前掠去,不敢作絲毫停留,龍深給冬至的這把長守劍,自然不是尋常劍器,劍本身的威力加上陰神加諸在劍上的神力,年輕人的身體當場就被長劍貫穿,鮮血四濺。

    他撲倒在地上,驚駭看著冬至持劍而立,面容冷漠的模樣,感覺鮮血一陣陣往喉頭上涌,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更不敢妄動半分。

    但對冬至來說,他「意識」自己的身體站立不動,沒有窮追猛舍,徹底把敵人消滅殺死,不是為了裝逼或故弄玄虛,而是他的身體快要支撐不住了。

    換言之,雖然這位陰神很強大,連那個年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但無奈冬至這個「容器」太弱了,陰神與身體無法完全融合,要麼身體受損,要麼陰神離開。

    而且他能感覺到,這位陰神似乎也不想對年輕人趕盡殺絕。

    「上天有好生之德,此人修行不易,吾不願殺之。」

    「他是誰?」冬至忍不住在腦海里問。

    但陰神沒有回答他,而是道:「吾僅為一縷神念,並非尊神本體,在此上千年,已消耗七八,今又助你一臂之力,此番過後,便將煙消雲散,望你善自珍重。」

    冬至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詢問,就感覺身體驀地一沉,他不由自主倒在地上,胸口血氣翻湧,難受之極,忍不住嘔出一口血。

    此刻,龍深與人魔的對決也到了關鍵時刻。

    人間愛恨情仇從未斷絕,怨恨之力時有滋生,久而久之凝為魔氣,所以人魔也從未消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捲土重來,這一次的人魔似乎格外狡猾,特意化身無數,所以被數次消滅,依舊殘留一些魔氣,過些日子又重新凝聚,死灰復燃,而這地下洞窟,所有的鬼屍與千屍俑,就是人魔天然的滋養場所,它的魔氣在這裡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這裡相當於它的主戰場。

    龍深置身魔氣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包圍之中,感受比宋志存他們還要深刻,因為自己的抵抗越厲害,魔氣的壓制就越厲害,彷彿遇強更強,黑霧在他周身翻湧澎湃,彷彿惡魔發出囂張得逞的笑聲,拚命讓他快點放棄抵抗,徹底墜入魔道,成為魔氣的一部分。

    他一動不動,渾身真氣凝聚為手中劍芒,那一絲光亮與翻滾不休,瀰漫半個洞窟的魔氣對抗許久,卻始終不曾消失,雖然漸漸縮小,卻越來越亮。

    「特管局那幫老頭子能給你什麼好處?成日有事就讓你出面,讓你奔波,卻至今連個局長都不肯給你!」

    「龍深,你堂堂半仙之體,卻要在別人手底下討飯吃,成天蠅營狗苟,不覺得顏面掃地嗎!」

    「魔氣能給你永恆強大的力量,只要人間在,魔氣就在,你不用當特管局的走狗,更不用聽別人的話,你就是你,你可以成就世間力量的極致!加入我吧,龍深,力量就在你的周圍,為什麼不跟它們融為一體!」

    這些聲音不是人魔說出來的,是魔氣直入心底的魔音,也是魔用來蠱惑人的把戲。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多少修為深厚的人,因為抵不過自身慾念的驅使,轉眼就墮入魔道,萬劫不復,古今中外,不乏神明墮落的傳說典故,世間芸芸眾生就更不必說了,他們脆弱,他們容易被紙醉金迷所左右,他們嚮往榮華富貴,喜歡盡情享樂,卻又懶惰不願勞動,希望能走捷徑,希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功成名就,這些都成為魔能夠入侵人心的弱點。

    人魔不相信龍深沒有弱點。

    狂風將斗篷高高鼓起,斗篷之下,人魔的面目若隱若現,如果冬至跟何遇在這裡,他們可能會大吃一驚,因為兜帽下面沒有人臉,沒有五官,而是一團濃郁的黑氣,黑氣不停地往外流溢,又隨時吸收鬼屍身上的魔氣,彼此交融,互為一體。

    龍深倏地動了。

    他將劍慢慢地往前推,一寸一寸,沒入翻滾的黑氣之中,卻光芒不減。

    在外人看來,他的速度其實很快,身體與劍光相融,化作一道弧度射向人魔。

    宋志存跟李映那邊,正艱難而緩慢地佔據上風。

    鬼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眾人背靠著背合圍在中間,提著兵器殺向四面八方湧來的鬼屍。

    柳四一根鞭子抽過去,鬼屍腦袋隨即飛起,他的鞭子幾乎沒有停下,一隻手臂已經發麻失去知覺。

    巴桑與顧美人合力,一攻一守,合作無間。

    李映則與張嵩和劉清波合作,對付藤川葵等幾個陰陽師,他們雖然初出茅廬,膽氣卻絲毫不弱,在幾隻式神的圍攻下不見頹勢,劉清波一把短匕在手,雖然不如飛景劍來得爽快,但那幾隻式神也已經傷痕纍纍,氣喘吁吁。

    換作以前,藤川葵絕不會把這幾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裡,但他在長白山上受過龍深與何遇等人的重創,現在傷勢還未痊癒。

    在身邊跟他一起配合的,也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北池繪,而是另一名男弟子谷琦樹。谷琦雖然也是他座下得力助手,但論天分則不如北池,這次跟他一起出來,一是藤川身邊需要一個幫手,二是谷琦想為師妹北池繪報仇,氣勢洶洶,想要手刃仇人。

    沒想到仇人沒能殺成,現在連自己也危險了,谷琦的式神被張嵩一劍掃開,直接往後飛撞在石壁上,碰的一聲巨響,式神在空中消散粉碎,谷琦也大叫一聲,仰天噴血倒下。

    眼見李映他們這邊暫時能控制局面,宋志存喘過一口氣,奔向龍深和人魔那邊。

    「龍深,我來助你!」他喝道,雙手結不動明王印,一躍而起,朝人魔當頭拍下。

    「臨!」

    他雖然跟龍虎山一位大佬學過道法,但這除魔印,卻是當年他遊歷雲貴時遇到一名僧人,從他那裡學來的,經過宋志存自己的琢磨修鍊改進,威力自然毋庸置疑。

    這一聲吼如暮鼓晨鐘,凝聚了宋志存幾乎九成的實力,霎時衝破重重魔氣,天雷一般劃開人魔的結界桎梏,生生劈出一道生機!

    前方劍芒襲來,後方除魔印壓下,兩道白光與黑氣相互交纏激斗,翻湧滾動,黑氣咆哮著竭力想要往外擴張,卻被兩道白光死死壓制,黑與白在氣流的旋渦中竭力翻攪。

    黑霧急劇收縮退卻,將人魔、龍深、宋志存三人團團包圍,為了扼殺白光,它竭盡所能集中力量,作最後一搏,然而白光卻在漫天黑霧之中絕不退縮,龍深與宋志存的力量兩股合一,轟然巨響中,所有人都被強大的氣流衝擊波往後推開,重重摔倒。

    白光漫天,宛若期盼已久的白晝,將黑暗徹底驅逐,終還人間一個光明。

    洞窟劇烈震動,落下不少碎石,連帶地面也震顫起來,眾人立足不穩,剛站起來又被晃倒。

    許久之後,一切才恢復平靜。

    但當硝煙散盡,日本人那一方卻變了臉色。

    龍深與宋志存分別倒在地上,但人魔卻不見了蹤影,所有黑霧,連帶那身斗篷,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那些鬼屍與千屍俑,也都散落地上,白骨骷髏,徹底沒了聲息。

    谷琦樹胸口悶痛,他被剛才的氣流波及,身上也受了內傷,已經召喚不出式神,但環顧周圍,敵人那一方也沒好到哪裡去,他的目光落在洞窟一角的炸、藥包上,咬咬牙,勉力趴起來,撞撞跌跌走過去,拿起炸、藥包,他往凹槽里一丟,又要去拿剛才被摔落在地上的遙控器。

    小腿一緊,他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回頭一看,原來是冬至抱住了他的小腿絆倒他,谷琦樹想也不想,一拳過去,直接就揍在對方的臉上。

    冬至忍痛還擊,也給對方肚子來上一拳,雙方扭打作一團,兩人重傷在身,氣力耗盡,沒了傍身的術法,都是強弩之末,用的是人類最原始的搏鬥辦法:打架。

    谷琦樹的身材比冬至健壯一些,自然也佔了優勢,冬至肚子上被接連揍了幾拳,疼得他蜷起身體,見對方又要去夠遙控器,想也不想就撲上去把對方從身後死死抱住,扭向一旁,又抬膝頂向對方兩股之間的敏感部位。

    「啊!!!」谷琦樹疼得大叫起來。

    冬至正想補刀,腦後卻傳來一陣劇痛。

    他眼前一黑,踉蹌幾步靠在石壁上。

    那個偷襲他的日本人正想再下黑手,卻被後面趕來的劉清波一匕直接捅進後背,撲通一下倒在地上,直接沒氣了。

    「我這、這也算還你的人情了吧?」劉清波扶著膝蓋喘氣道。

    冬至忍住眼前發黑的頭暈目眩,斷斷續續道:「炸、藥包,在凹槽下面,不能讓日本人炸了,快去拿!」

    劉清波聞言,見谷琦樹往前爬,還想去夠遙控器,直接上前又是一腳把人踹得暈死過去,然後跳進凹槽里,把炸、藥包拿出來,見宋志存和龍深緩過氣,起身朝這邊走來,還得意道:「龍局,宋局,我拿到了……」

    地面忽然搖晃起來,幅度越來越大,地上裂痕迅速眼神到了石像下面。

    宋志存臉色一變,對劉清波道:「快跑!」

    冬至踉踉蹌蹌,連滾帶爬把不遠處的遙控器撿起來,死死攥在手裡,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按下爆破的按鈕。

    他的身後,巨大的石像搖搖晃晃,上半身的裂痕密密麻麻散開,隨即斷開一截,往冬至頭頂砸下。

    「閃開!」劉清波剛從凹槽下面爬出來就看見這一幕,但他要跑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嘶聲力竭大吼道。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人影抄過冬至的腰,帶著他閃到角落裡。

    下一刻,石像頭部重重砸在地上,激起塵土無數。

    「……師父?」剛才被砸的那一下,讓冬至頭暈腦脹,眼前交錯重疊,根本看不清人影。

    「遙控器給我!」龍深道。

    冬至毫不猶豫把遙控器交過去,龍深把他往外推,一面高聲道:「這裡快要坍塌了,趕緊出去!」

    搖晃越來越厲害,石像已經大半都坍塌下來,從周圍石壁落下來的山石也越來越多。

    眾人紛紛後退撤離。

    龍深卻回頭跑向凹槽,不知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趴在凹槽邊,一隻手在下面擺弄。

    冬至回頭一看,恍惚看見龍深的身影,想也不想又折返回去。

    龍深布置妥當起身,見他跑回來,呵斥道:「還回來做什麼!」

    冬至:「要走一起走!」

    龍深顧不上再責備他,直接攔腰把人帶起,就往外面跑去。

    轟隆一聲,石像徹底崩塌下來,直接砸在來不及逃跑的谷琦樹身上。

    煙塵與石塊徹底將他淹沒。

    劉清波抱著炸、藥包跟著往外跑,一臉崩潰。

    「宋局,這玩意咋辦啊!」

    宋志存抄過來,眾人一路跑到原來那個水潭邊,他二話不說,拆開炸、藥包外面的防水袋,直接把東西丟進去。

    「快下水,這裡很可能也要塌了!」

    他話音方落,眾人身後的山洞已經搖晃落實,堵死通往剛才主殿的路。

    大家紛紛下水,冬至被龍深拽著也下了水,他手腳划拉幾下就沒了力氣,還是龍深直接托著他往前游,在冬至窒息之前,總算又一次浮出水面。

    出來的地方,正是他們最初大戰蟒蛇的那條河流。

    「醒醒!」龍深拍拍他的臉頰,冬至面白如紙,渾身濕透,一動不動。

    剛才請神之後,與谷琦樹的搏鬥,已經耗盡冬至最後一點氣力,他現在別說胳膊,連一個手指都抬不起來。

    龍深無法,只得將他背起來。

    「現在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有人不敢確信,四處張望。

    地面搖晃的感覺還在持續,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水位開始上升,河水開始翻湧,宋志存皺著眉頭左右看了一眼,忽然看見黑暗中五個碩大發紅的燈泡正從遠處飄來,立馬道:「是真的,趕緊跟我走,巨蟒追來了!」

    那巨蟒被他們弄瞎了一隻眼睛,渾身都是傷,看見他們就像看見仇人一樣,不把眾人弄死決不罷休,果不其然,似乎在黑暗中窺見宋志存等人的身影,那五隻「燈泡」加快速度,瞬間拉小了雙方的距離。

    眾人拔足狂奔,卯足了勁地沿著河流往外跑。

    冬至被龍深背在身上,什麼也不知道,免去了一頓心驚肉跳,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燈泡」越來越近,碩大的蛇頭彎下來,張開血盆大口,照著落在最後面的顧美人咬去,巴桑及時回頭伸手,把顧美人往前一扯,蛇頭落了個空,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狹小的甬道之中了,巨蟒嘶嘶咆哮,想也不想就將腦袋撞過去。

    轟隆隆!

    卻不是巨蟒鬧出的動靜,而是地底山洞,徹底坍塌了。

    從通道里跨過門檻上的那一條線回到主墓室,這才算是最終平安。

    眾人回頭一看,黑暗之中,什麼也看不見,只能隱約聽見山石塌陷的動靜。

    所有人累癱在地上,面面相覷,驚魂未定。

    宋志存擔憂道:「那凹槽下面……」

    龍深道:「我已經用李道長和宗老給的法印,先把那塊地方封住,坍塌應該不會波及那裡,事後再挖掘吧。」

    宋志存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總算沒給日本人炸掉。」

    劉清波餘光一瞥,一道人影正靜悄悄往墓室出口挪動。

    他想也不想,直接一把匕首甩過去,正中對方肩胛,後者慘叫一聲歪倒在地。

    「還想跑呢,孫子!」劉清波冷笑。

    向永年挽起袖子,朝暈死的藤川葵走去:「媽的,這幫日本人在下面壞了我們多少好事,還差點把我們殺了,老子不宰了他,今天就不姓張!」

    「住手!」宋志存喝止他,「藤川有用,不能殺人,你們先給他簡單包紮一下,等回去了送醫院。」

    向永年頗不服氣:「宋局,他們剛才數次想殺我們,還差點把那裡給炸了,難道就這樣我們還要諸多顧忌嗎!」

    宋志存怒道:「你是特管局成員,不是街頭混混!流氓地痞就可以快意恩仇,他是日本陰陽界出名的人物,他的同伴都死在下面,這次就他一個活著,如果他也死了,我們拿什麼來當籌碼條件,跟那邊要好處?」

    向永年倒是沒想到這一層,愣了一下,有些慚愧。

    等眾人出了墓室,從盜洞回到地面,在分局過來接應的人還沒來到之前,宋志存掃視他們,趁機教訓道:「你現在殺了他固然爽了,以後知道損失多少利益的時候才知道痛心!你們以後出門辦事,都是頂著總局的名義,國家的名義,所以凡事要看長遠,不要只看眼前,只顧個人一時痛快,那樣永遠也成不了大器!」

    其實不用他說,衝動不理智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大家經過這次的生死歷練,一下子成熟不少,不說跟老資格的特管局成員相比,起碼也算是合格了。

    漫天的戈壁黃沙,連綿起伏的山巒盡頭,是澄澈入洗的蔚藍,從地底黑暗死裡逃生,更令人感覺光明的可貴。

    那些驚心動魄與生死時速,隨著回到地面,成為眾人心中不想回憶的過去。

    因為他們還有兩個同伴,出師未捷,徹底長眠在下面。

    沒有人覺得日頭曬,大家寧可在這裡曬上一個小時,也不願再下去經歷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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