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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天綱 - 35第 35 章字體大小: A+
     

    一列開往春天的火車。連目的地都如此應景:長春。老鄭跑過去,冬至下意識也跟在後面。

    「龍局,這裡什麼狀況,需不需要我搭把手!」

    龍深道:「先不用,你這邊怎麼樣了?」

    他一眼就發現老鄭身後的冬至,不由皺眉。

    冬至悄悄往老鄭身後挪了一下,假裝對方沒看見自己。

    老鄭抹了把汗,飛快道:「我跟王靜觀比你們早幾天上山的,但現在和她走散了,後邊那幾個是日本人,藤川葵師徒是陰陽師,還有麻生財團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聽見動靜上來查探的!」

    龍深點點頭:「你在這裡看著他們,我下去看看。」

    老鄭忙問:「龍局,到底怎麼回事?」

    龍深言簡意賅道:「有人故意破壞這處龍脈,以鮮血戾氣將龍屍引出來了。」

    老鄭張口結舌。

    龍脈是風水上一個廣泛的稱謂,許多人公認昆崙山正是中國的龍脈起源,龍脈和龍本來沒有什麼必然聯繫,但老鄭作為有關部門的人,自然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內情。他的確聽說過曾經有條龍死在長白山,不過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反正老鄭入職的時候,那條龍已經死了許多年,連屍身一道,長眠在長白山天文峰下,融于山川之間,誰也沒有見過。

    這本來也不算稀奇,中國地大物博,若干年前不乏有異獸入海沉山,與山河同朽,可要引動龍屍復活,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那得布下多大的陣法,匯聚多大的戾氣才能成事?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又怎麼會是一般人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恐怕這不僅僅是一樁偶然事件,只是千頭萬緒的開始。

    再聯想山中出沒的那些潛行夜叉,老鄭心下一沉,凜然道:「知道了,龍局,我在這裡守著,您小心點!」

    龍深又看了藤川葵師徒一眼,點點頭,沒再多說,縱身朝那天坑一躍而下。

    冬至嚇了一跳,跑到天坑旁邊。

    這個天坑起碼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如果用炸、葯,很難想象能有人運這麼多炸、葯入山,只為了炸出這麼一個坑。

    「這應該是龍屍復活時鬧騰出來的動靜,也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弄出來的,難怪這附近最近異象頻頻!」老鄭忿忿道,解答了冬至的疑問。

    坑沒有想象中的深不見底,頂多也就十幾米,坑底山壁破了個大洞,還有亮光透出,不過龍深剛才那一躍,居然只在山壁上借力跳了幾下,不用任何攀登工具,普通人這麼干,絕對死無全屍。

    星月無光,卻並不黑暗,因為閃電依舊時不時亮起,將頭頂照出一片紫紅色的詭譎。

    日月晦暗,烏雲蓋頂,魑魅橫行,萬鳥絕跡,這真是一個適合殺人放火的夜晚。

    冬至問老鄭:「龍死而復生,還會是龍嗎?」

    老鄭神色凝重:「一般生靈正常死亡,魂魄消散於天地之間,但也有陰差陽錯,殘魂斷魄被困在軀殼之內,屍體又因緣際會歷久不腐的話,日久天長,怨氣深重,這時如果有外力刻意引導,將其怨氣激發,就變成禍害了。」

    冬至恍然:「就像殭屍那樣?」

    老鄭點頭,他還想說些什麼,藤川葵等人也朝坑邊走來。

    老鄭一直留意著他們,見狀上前攔住。

    「站住!」

    那個老人,也就是藤川葵道:「鄭先生,如果我沒有猜錯,龍屍現在應該已經復活了,對付一條龍是非常麻煩的事情,一旦讓它現世,那將是世人的災難,我願意貢獻自己的力量。」

    說得太偉大了,但老鄭表示一個字都不信,要不是事先得到什麼消息,這幫日本人會正好就遇上龍屍現世?

    老鄭沒好氣道:「不好意思,這裡已經被列為禁地,天亮之後我就會找人來封鎖,請你們馬上離開!」

    藤川葵上前一步:「鄭先生,龍屍雖然還沒有完全現世,但從這天坑的規模來看,威力必定無窮,你們現在人手不多,要完全將它消滅很困難,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否則,等到它完全脫離束縛,我們這些人,恐怕都要成為它的祭品了!」

    老鄭嘲弄道:「藤川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你,到底想要什麼?」

    藤川葵沉默片刻,道:「事成之後,我們想要龍屍。」

    以他的能耐,大可不必在這裡跟老鄭廢話,但這裡畢竟是中國的地盤,坑底下還有老鄭的同事,在摸不清對方底細面前,藤川葵沒有輕舉妄動。

    「不可能!」老鄭斷然道,「龍屍會被留下作研究,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但如果我們現在要下去,你也攔不住我們!」衝鋒衣男冷笑道。

    「江口,不得對鄭先生無禮!」藤川葵喝道。

    「哈依!」衝鋒衣男立時站定行禮。

    藤川斥他無禮,卻沒有說他不對,擺明一個在唱白臉,一個在唱黑臉。

    老鄭對這種把戲嗤之以鼻,但他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根本攔不住這麼多人,正想說點什麼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好拖延時間,坑底就傳來一聲嚷嚷。

    「我不行了,老鄭,你先下來頂一陣,我得休息會兒!」

    萬籟俱寂,坑又有聚音的效果,何遇的聲音清清楚楚傳上來。

    「不勞鄭先生,我可以下去幫忙!」北池繪馬上道。

    在她說話的時候老鄭就有了警覺,立刻動身攔在她面前。

    冬至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們吸引過去,冷不防有人朝他大力一推,他不由自主往坑裡摔去,回頭看見衝鋒衣男朝他露出惡毒的笑容。

    老鄭聽見他的喊聲,大吃一驚,趕緊伸手來拉他,但冬至摔倒的慣性太大,老鄭非但沒能拉住他,反而跟他一起跌落下去。

    那邊北池繪已經趁機躍入坑中。

    十幾米的坑,摔下去一定沒命,冬至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但老鄭緊緊拽住他的胳膊,另一隻手以鞭柄抵住山壁,儘可能增加緩衝。

    「何遇,下邊接著我們!」老鄭大喊,聲音在坑中回蕩。

    何遇很快回應:「卧槽,什麼情況!」

    快到底時,冬至感覺自己屁股底下被什麼東西輕輕一托,然後才摔倒在地,雖然掉下來時衣服被石頭劃破不少口子,但總算安然無恙。

    一隻白鶴載著人輕飄飄落地,北池繪從仙鶴身上跳下來,這出場的逼格比老鄭他們優美多了。

    在她之後,藤川葵也乘著雪狼下來。

    冬至不知道這種能將式神實體化的能力,對陰陽師來說是很了不起的,他只覺得像在看神話玄幻大片,自己還是片中跑龍套的那種。

    老鄭顧不上自己摔得屁股開花,大聲喊道:「攔住他們,他們想要龍屍!」

    不用他說,何遇已經跟北池繪打起來了,但他攔不住兩個人,藤川葵趁機閃入洞穴,敏捷得不像一個老人。

    老鄭顧不上其他,揉著屁股一瘸一拐追上去。

    何遇肩膀差點被白鶴啄出一個窟窿,不由嚇一跳:「小娘們挺狠的啊!」

    北池繪心急著進去,一言不發,出手狠辣,她自己並不參與搏鬥,而是握著一把精巧小扇左右揮舞,每次揮向哪個方向,白鶴就會往哪個方向攻擊。

    換作平時,白鶴再兇猛,何遇也不懼,但他剛剛在跟龍屍的戰鬥中受了傷,現在一動就胸骨悶疼,只能被人家壓著打,一個不留神,還被白鶴的翅膀扇中腦袋,疼得他直罵娘。

    冬至緩過神,見何遇漸漸處於下風,急中生智,隨便撿起幾塊石頭就朝北池繪扔去。

    北池繪后腰一痛,被打斷施法,白鶴的攻勢稍稍一頓。

    何遇抓住機會,咬破食指,憑空畫符。

    「四大開明,天地為常,八方壓魂,九幽鎮邪,急急如律令,敕!」

    血沫在半空凝為紅光,一閃而逝,但白鶴隨即仰頭嘶鳴,形體逐漸變得透明。

    北池繪快氣死了,轉頭狠狠瞪了冬至一眼,隨手向他丟來一張符籙。

    「躲開!」何遇吼道。

    不用他喊,冬至也趕緊往旁邊滾去。

    下一秒,轟的一聲,旁邊石頭爆炸!

    他險險避開要害,耳朵和脖子卻被飛濺起來的石頭划傷,一摸有些濕滑。

    冬至再接再厲,繼續拿起石頭砸北池繪,但這一次,對方周身似有什麼東西防護,石頭每回朝她身上落去,又會忽然向旁邊滑開。

    北池繪沒再往冬至這邊看上一眼,她眼裡真正的對手只有何遇,白鶴受了傷,攻擊力大為減弱,但她雙手結印,居然又召喚出一隻色彩斑斕的大蜘蛛。

    蜘蛛有半個成年人那麼高,比兩人合圍還要大一點,幾雙眼睛閃爍著幽幽綠光,速度極快,一成形落地就朝何遇飛奔過去,螯牙鋒利無比,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冬至大吃一驚,忽然想起老鄭說過,能同時召喚兩隻式神的陰陽師很少,北池繪卻做到了。

    兩三個人影正沿著山壁爬下,那是北池繪的保鏢和殷槐。

    何遇有傷在身,應付一個北池繪已經很吃力了,如果再加上幾個攪混水的,肯定更麻煩。

    冬至覺得自己可以做點什麼。

    領隊就說,長春有個吊水壺,哈爾濱也有個吊水壺,但哈爾濱的吊水壺沒有水,有一次幾個旅客沒搞清楚,上錯車,結果一路坐到哈爾濱松峰山,放眼望去一滴水也沒有,都傻眼了。

    眾人聽得笑起來,冬至也跟著笑。

    領隊要大家輪流講個自己在外頭遊玩時遇到的趣事,等張行講完時,她就對冬至說:「要不你也講一段。」

    領隊也注意到冬至了,見狀笑道:「小帥哥也說說吧,張大美女難得主動開口邀請別人呢,我們團隊里的帥哥可都沒有這樣的榮幸!」

    車上眾人聽見了,紛紛轉頭過來看冬至,剛才上車的時候別人餘光一瞥,已經覺得這小夥子特別耐看,眼下見他坐在漂亮的張行旁邊,居然也沒被比下去,有愛開玩笑的已經起鬨道「哇,金童玉女啊」。

    張行微微紅了臉,卻沒否認。

    冬至也不矯情,就說他上回去四川九寨溝,那兒有個酒店,叫九寨天堂,一下飛機,就有酒店的車來接送。司機是個大大咧咧的漢子,見客人上車就問,你們是去天堂的嗎?客人大怒,立馬反駁,說你才去天堂呢。

    眾人很給面子,聽他說完,都稀稀落落地捧場笑起來,張行順勢就問:「九寨好玩嗎?」

    冬至笑道:「挺好玩的,九寨歸來不看水,那裡的水就像有生命的精靈,有機會你真應該去看看。」

    張行被打動了,用俏皮的語氣道:「那我下次去,能不能找你當導遊?」

    冬至眨眨眼,假裝沒聽懂她的話意:「我去過了。」

    張行有點失望,剛才的勇氣一下子消失沒再說什麼。

    大家說說笑笑,一路也過得飛快,不過半小時就到了長白山北坡。

    買票時,冬至趁機與徒步團分手,張行倒是有心想挽留,但他借口自己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作畫,還是婉拒了。

    這裡向來是熱門旅遊景點,雖然是淡季,但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冷清,冬至乘車上了天池,在那裡畫了兩個小時,又沿著指引往另一個方向走。

    山中清寒,草木卻已有了春意,他體力還不錯,上來時坐了車,下去就想徒步,半途走走停停,寫寫畫畫,不知不覺走出景區標識的範圍,再回頭一看,蒼林茫茫,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這麼遠。

    正考慮要不要循原路回去,他就聽見「喵」的一聲。

    一隻胖乎乎的大黃貓在他身後,好像在叫他。

    冬至愣了一下,走近幾步,那貓居然也不怕生,一動不動。

    「小傢伙,你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迷路了嗎?」冬至笑道,「我身上只帶了巧克力和水,但你不能吃巧克力。」

    大黃貓好像聽懂了,居然還翻了他一眼,轉身慢慢往前走。

    冬至覺得很好玩,忍不住跟在黃貓後面,一人一貓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走了快要半個小時,他隱隱聽見前面傳來瀑布落入水潭的動靜,間或還有說話喧嘩,大黃貓卻似受了驚嚇一般,嗖的一下躥入叢林,霎時消失不見。

    眼前瀑布彷彿驟然展開的天地,令人不由自主呼吸一滯。

    三三兩兩的遊客正忙著拿手機拍照合照,像冬至這樣光是站著欣賞風景的人反而不多。

    「冬哥!」

    冬至回神抬頭,看到張行和那個旅遊團的人在一起。

    他走過去打招呼:「又見面了。」

    「是啊,剛在天池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落在我們後面呢!」張行有點興奮,「要不等會兒一起走吧?」

    冬至亮出手上的畫板:「不了,等會兒我還得找個地方寫生呢。」

    張行哦了一聲,露出失落神情,冬至假裝看不見,從背包里拿出兩份巧克力,遞給張行一份,她這才重展笑顏。

    「張行,吃烤魚嗎?」一個男生走過來,給張行一袋烤魚片,順帶在他們旁邊坐下。「聊什麼,這麼高興?兄弟怎麼稱呼?」

    他問的是冬至,但目光明顯落在張行身上。

    張行有點不高興,把烤魚片往冬至手裡一塞,說了句沒什麼,就起身走開。

    男生也顧不上冬至,起身就去追,冬至瞅著手裡的烤魚片,正猶豫要不要拿去還給人家,就看見那隻大黃貓不知何時又冒出來,正蹲在前邊的石頭上,歪著腦袋瞅他。

    一人一貓大眼對小眼,冬至恍然大悟,把烤魚片遞出去:「你要這個?」

    大黃貓又給了冬至一個白眼,一躍而上,朝冬至撲來。

    冬至嚇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上那袋烤魚片已經被叼走。

    拿到食物的大黃貓立刻過河拆橋,直奔林中,再也沒回頭看他一眼。

    冬至哭笑不得,他休息得差不多,見張行還在跟那男生說話,兩人的表情都還算平和,沒有吵架的意思,他也沒過去打擾,背起包就繼續上路。

    他有意避開遊客,就專門照著山下買的指引走偏僻小路,這些小路有個好處,路大多崎嶇陡峭,卻還在景區開發範圍內,符合規定,但一般怕苦的遊客又不會去走。冬至繞過潭子,眼見藍天白雲,雪山延綿,就忍不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畫畫。

    他的性格不算悶,但畫畫時卻能沉住氣,一旦畫筆開始動,就會忘記時間。

    這次也不例外,等他把初稿畫好,才被雷聲驚醒。

    一抬頭,藍天不知何時被沉沉烏雲覆蓋,遠雷滾滾而來,雲層翻湧之際偶爾還閃過猙獰亮光,人間仙境的畫風頓時為之一變。

    冬至左右四顧,發現早前的零星遊客也沒了蹤影,他也趕緊收拾背包,準備找個地方躲躲雨。

    若說一個遊客也沒見著,是因為大家早就避雨去了,但走出一段路之後,冬至怪異的感覺就更加強烈起來。

    他猛地停住腳步,盯住眼前那塊石頭。

    如果沒有記錯,剛剛他就是靠著這塊石頭畫畫的,旁邊草地還有自己坐下半天的痕迹。

    但為什麼又繞回來了?

    這次他留了個心眼,拿出馬克筆,在那塊石頭上畫了一個小小的標記,然後繼續往前。

    記憶里,往後一直走出不遠,就能回到主幹道上,並看見景區的指示牌,然而現在他走了快五分鐘,好不容易看見小樹林的盡頭,他加快腳步穿過林子,就看見眼前的草地懸崖,和遠處的天池和雪山。

    果然又是那塊石頭。

    冬至盯著石頭上自己剛剛才作過記號的圓圈,心裡想到小時候家鄉老人講古,經常會講到的鬼打牆。

    如果在來長春之前碰到這種事,估計他現在已經嚇死了,但經過火車上那一系列怪事之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顯然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

    烏雲越聚越多,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滾滾雷聲似有人在雲間擂鼓,誓要將雪山擂碎,更像神仙在天上鬥法,電閃雷鳴齊齊登場,牽動凡人跟著躁動不安。

    這場景放在網路上,可能有人會開玩笑說有人在渡劫,就連冬至活了二十幾年,也沒見過這樣翻滾不休如同山海咆哮的烏雲。

    他定了定神,轉身朝迴路望去,就看見一個人在不遠處路過,行色匆匆,也沒朝這邊望上一眼。

    對方的容貌身形極為熟悉,讓冬至忍不住脫口而出:「徐姐?!」

    聲音足夠大,但徐宛好像沒聽見,她身邊甚至沒有帶著彤彤,獨自一人往前奔走,也不知道想去哪裡。

    冬至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上去。

    按理說徐宛一個女人,速度不快,冬至又是跑過去的,應該很快就能追上,誰知他追了好一會兒,兩人之間居然還是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就算是個傻子都能意識到不對勁了。

    冬至停下腳步,眼看著徐宛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視線里,他轉而在林子里四處尋找出路。

    如果說剛才碰見鬼打牆的話,現在就是在迷宮裡打轉,林子明明看著不大,可他不管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冬至有點急了。

    他想起上回看見兩個大學生跑來長白山探險,結果被困,不得不報警求助的新聞,心想自己要是也那樣,那真是丟臉丟到全國人民面前去了,可等他打開手機,頓時傻眼了,上面沒有半點信號,連應急電話都打不了。

    冬至又點開應用軟體里的指南針,電子指南針比機械的偏差要大一些,但平時好歹還能用,然而現在,冬至看著手機屏幕上一直在瘋狂轉圈的指南針,心一點點沉下去。

    沒等心情更沉到地底,他就聽見一聲尖叫。

    「救命啊!」

    是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還有點熟悉。

    對比雷聲,這聲尖叫更令他精神一振,冬至想也沒想就循聲跑去。

    叫聲越來越近,眼前豁然一亮,他發現自己居然跑出了林子,來到原先路過的瀑布下。

    一個男人正抓住一個女孩子的頭髮,將她在地上拖行,女孩子拚命掙扎哭叫,可對方力氣極大,她竟怎麼也掙不脫,背部從崎嶇不平的石頭路上磨過,承受著整個身體的重量,更讓她的哭聲充滿痛苦和凄厲!

    冬至驚呆了。

    他認出那個女孩子就是張行,而那個男的,則是不久前拿著烤魚片向張行獻殷勤的小夥子。

    「冬哥!救我!救我!」張行顯然也發現了他,更加凄厲地哭喊起來。

    但揪住她頭髮的男人不為所動,也沒有回頭看冬至,依舊機械性地一步步往前走,不知要把張行拖到哪裡去。

    來不及多想,冬至跑過去。

    身後的姚斌並沒有因為遇見生人而停下來,他緊緊綴在後面,維持著不緊不慢的動作,卻因為步子邁得大,很快就追到他們身後。

    冬至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五指抓來時帶起的風聲,羽絨服發出難聽的抓撓聲響,他甚至覺得衣服已經被劃破了。

    那是多大的力道,看張行滿頭鮮血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前方的變故也令他呼吸一滯!

    那七八個人里有人忽然從口袋摸出黑乎乎類似手、槍的武器,指向他們這裡。

    砰的一聲!

    這些人居然能帶槍上長白山?!

    前面有狼,後面有虎,伴隨著槍聲響起,冬至和張行硬生生停下腳步。

    他們很快發現對方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他們身後的姚斌。

    冬至拉著張行彎腰飛快滾向一旁,姿勢很不雅觀,但起碼能保命。

    七八聲槍響之後,姚斌的身體只是稍稍搖晃一下,又繼續朝他們走來。

    「別打了!這傢伙根本不怕槍!」有人喊了一句。

    冬至看見一個女人撿起地上樹枝,雙手結印,嘴裡念念有詞,樹枝驀地自燃,她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弓箭,將樹枝搭上,朝姚斌射過去。

    燃燒的樹枝倏地一下射向姚斌身後,正當冬至以為她準頭不好射偏了的時候,卻忽然聽見一聲凄厲嘶叫,姚斌身後陡然炸起一蓬火光!

    火光之中,一團黑霧扭曲變形,隨即消散,冬至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但火勢隨即蔓延到姚斌身上。

    張行低低啊了一聲,像是要衝上去救人,冬至將她牢牢抓住,她身體一震,隨即意識到眼前的姚斌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

    「在這裡殺人不好吧?」剛才那個中年人又開口道。

    「他已經被潛行夜叉吸光腦髓精魂,不算是人了。」剛才以樹枝為箭的女人道,她的語調有點生硬古怪,卻很年輕,冬至借著手電筒的光亮偷偷往他們那裡看了一眼,發現那女孩子還長得很漂亮。

    她旁邊站著一個老頭,綳著臉像欠了別人幾千萬。另外還有幾個年輕一點的男人,手裡都拿著槍。

    冬至沒敢多看,很快將目光收回。

    「我們剛才碰見的也是這些鬼東西?!它們怎麼冒出來的!」中年人駭然道。

    「肯定是有人放出來的。」另一個人冷冷道,「下次再碰見這種東西,不要開槍,直接一把火燒了,不然被它們附上來吸干腦髓,你就變成跟他一樣了。」

    這人口中的「他」就是姚斌。火勢越來越大,很快將姚斌整個人包裹其中,最詭異的是,在此過程中,姚斌連一聲呼喊呻、吟都沒有,甚至一動不動,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似乎正應了女孩子的話——他已經不是人了。

    冬至見過火車上那個乘務員的樣子,心裡還算有些準備,張行卻要面對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熟人被燒死的巨大衝擊,要不是冬至死死拉住她,捂住她的嘴巴,她已經尖叫出聲,癱軟在地上了。

    那幾個人交談幾句,分出兩個人在周圍戒備,其他人則朝冬至和張行望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穿著衝鋒衣的男人問道,腔調一如那女孩子的生硬。

    張行神情恍惚,顯然暫時不適合出面,冬至只好將他們在山上遇見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又硬著頭皮問:「請問你們也在找出路嗎,我們能不能跟在你們後面?我們保證絕對不會拖累你們的!」

    衝鋒衣男皺了皺眉,回頭看老人和少女。

    這時候中年人出聲道:「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吧?」

    冬至注意到他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不管衝鋒衣男也好,中年人也好,他們說了都不算,真正做決定的是少女旁邊的老人。

    老人看了冬至一眼,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卻如鷹隼銳利,被那種眼神看上一眼,冬至只覺五臟六腑都被看透似的。

    對方微微頷首,對衝鋒衣男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後者挺直腰桿,低頭答應一聲,對所有人道:「到前面找個地方休整一下!」

    冬至暗暗鬆了口氣,拉起張行跟在後面。

    天昏地暗,全靠前面那幾支手電筒開路,冬至不想把手機的電耗光,強忍著拿手機出來照明的衝動,緊緊跟著他們,生怕被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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