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奶奶在他們爺孫倆臉上來回晃悠了一圈，確定沒有隱瞞她才沒再糾纏。

李沉舟也不多話，這種時候她還真不想多惹事兒上身；陪著爺爺，帶著哼哼，和馬家爺爺奶奶在大院里溜達。

正說著話呢，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哭聲。

「老邱，我不想回去，你別讓我回去了；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你和兒子兒媳婦都在上京，我一個人回去可怎麼活啊？」邱家的女人哭天抹地的不肯走，引來了大院里不少人的關注。

邱志清臉色發熱，朝兩個心腹使了個眼色，「趕緊把她帶上車送走，在大院里都能這麼潑。」真是要臉沒臉了。

「是。」

兩名心腹硬是把邱家女人拉起來，連拖帶拽的塞進了小車裡。

邱志清順勢坐進去把車門關上，對兩名心腹道：「趕緊上車，開車離開。」

「你個死老頭子，我不走，我不走......我回去還怎麼活啊？村裡的人都能笑話死我呢......你怎麼這麼狠心，你當年在外面打仗，我在家裡給你生兒育女，孝順老人。臨老了清福沒得享，還要把我送回鄉下去，你這個沒良心的死鬼。」

「就為了李家的小賤人狐狸精，你是被她給迷了心竅了啊！我乾脆死了算了，給你們挪位置。」

車子開過，邱家的女人哭嚎的聲音甚是響亮，在大院里走動的人都聽到了她的哭嚎。

等車子駛離眼前，再也聽不到那些聲音后，李沉舟才道：「邱家嬸子臉上都是青的，臉也憔悴的很，一看就是沒睡好，昨兒個怕是糟了大罪了。」

「誰知道了。」李老爺子滿意一笑。

馬家爺爺看了他一眼，「邱家那個女人不會是因為你家的事情被揍了吧？昨兒個那事兒鬧的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大院里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聽說昨天晚上還到你家道歉去了？」

「是有這麼回事。」李老爺子笑著點頭，一點避諱的意思都沒有。

「呵呵，現在的人啊！一把年紀了心浮氣躁的，這可要不得；邱家小子這次能下足魄力走一頓送走，倒是給大院除了一害。」馬家奶奶似嘲諷似輕笑的感慨了一句。

「邱家小子不是會揍女人的人吧？」馬爺爺轉頭看向老伴兒，「一直沒聽說過他揍女人來著，應該不是他打的。」

馬奶奶回了他一眼，「這個誰知道呢，一家子人關起門兒來做什麼也沒人知道；就算不是邱家小子打的，看著也解氣，這女人著實惹人厭。大院里也不少人是從農村出來的家屬嫂子，就沒見過她這麼惹人厭的，一點小事兒都要鬧的沸沸揚揚的，不管是對是錯，都是自己對，還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誰樂意搭理她啊！」

「大院里就沒人願意理會她，她還以為大家都怕了她了呢；昨兒個打架的事情，我可是聽說了，不是哼哼的錯，是邱家孫子的問題，嘴巴不乾不淨的活該被揍。咱們哼哼可是厲害的小娃娃，這麼小點兒就能打贏比他年紀大的孩子了，也就她有臉拉著孫子上門討說法；要是我孫子被年紀小那麼多的孩子打了，我可沒臉上門去討說法。」

也不是說不心疼孫子，而是真沒臉；大院里的孩子多是在長輩身邊耳獨目染，多多少少都染了隊伍上的作風，女人們跟著男人幾十年了，自然也默認了無形之中形成的規矩。

孩子們打架可以，大家別插手，插手就是不對；年紀大的被年紀小的揍了，那是活該，誰讓你打不贏來著；沒理就得道歉，死不認錯只會讓人瞧不起你西等等等等的潛規則。

總之，大院的孩子們也是要靠拳頭說話的；除了特別文靜的那寫孩子，否則，想要和大院的孩子混一起，那就得回打架。既然會打架了，小孩子嘛，難免熱血，三不五時的就要來一場，大院里的人基本都習以為常了。

就算是在政見上有不合的人家，最多也就是教唆孩子打回去，從來沒有罵上門的；自從邱家那個女人來了以後，簡直是見縫插針，屢屢破例，讓大院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避著走的意思。倒不是說怕了她，而是覺得和一個潑婦較勁沒必要。

「馬奶奶，您可別再誇了，看把哼哼誇的眉開眼笑；說不得這會兒您誇了，下午就能再打一場回來。」李沉舟頭疼的瞅著眼睛晶亮的兒子，只想說，兒砸，下手輕點，打人別打臉。

然並卵，這話她還真說不出來。

當年她也挺喜歡打臉的，說出來她都忍不住臉疼。

果然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會兒不就見識了，想教育兒子都找不到話兒來教育，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哼哼是好樣兒，知道維護你，這就是好的；比邱家那小子可好了千萬倍了，我們哼哼還特別懂事，你看這麼久了，一種跟在他爺爺身邊不哭不鬧的也不吵著要去玩。我家小孫子要是像哼哼這麼乖巧聽話，我怕是睡著都能笑醒了。」馬奶奶越說越來勁。

哼哼聽的特別開心，特別順耳，仰著笑臉賣乖，「謝謝馬家曾奶奶誇獎，敢說我娘，就得有被我揍的覺悟。」

「對對對，就該這樣兒。」

李老爺子驕傲臉，「......」曾孫子就是厲害，好樣兒的。

李沉舟:「......」

果然，老人喜歡孩子的時候那是不講理的，怎麼疼怎麼來。

馬家老爺子瞅著嘴角直抽的沉舟，好笑的拉了老伴兒一把，「行了，別說了，再說下去就成慫恿哼哼做打架了。」

「去去，我和哼哼說的正熱鬧呢。」馬家奶奶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哼哼的小臉蛋兒。

哼哼煞有其事的點頭，「嗯。」乖巧的很，怎麼看怎麼可人疼。

馬家奶奶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抱著哼哼親熱親熱，只恨不是自家孫子；這要是自家的孫子，她也要帶出去和人炫耀炫耀。也怪不得老大人這麼疼著這個曾外孫了，不疼他疼誰呀。

李沉舟捂臉，不敢看賣乖的兒子，兇殘的兒子會賣萌會賣乖腫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