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貴了，全國糧票和本地糧票可不一樣。」李沉舟搖搖頭，「供銷社裡的三合面才一塊錢一斤，也就一斤糧票，還是本地的。」

「大妹子，這裡可是黑市，價格自然是不一樣的。」出聲的是旁邊的男聲，嗓子有點故意掐著的樣子。

李沉舟聽后，覺得也是這麼回事，可是這麼當了冤大頭，還是有點冤，「五兩本地糧票，三塊錢，給就買，不行就算了。」

說完，便作勢要走。

兩人急忙拉住她，「行，怎麼不行；大妹子要賣，我們就賣。這裡還有五十多斤粗糧，妹子要不要？」

「只要三合面的就行了，謝謝。」李沉舟從兜里掏出錢和票給了他們，提著東西轉身便走。

那兩人看著手裡的錢和票，眼裡都是笑；其實，兩斤二兩三合面賣這個價錢也是賺了，這些三合面都是家裡和親戚送來后湊出來的，沒有花錢去買。

李沉舟在黑市裡又看了一圈，沒有看上眼的，轉身出了黑市；去第二個黑市的時候，看到一個老太太站在黑市口上，李沉舟也沒多想，擰著三合面就要往裡面走。

誰想，老太太一把拉住了李沉舟，「閨女，你這手裡的東西是拿來賣的嗎？可不可以賣給我？」

李沉舟低頭看她，老太太眉宇間都是愁苦，整個人呈現一種讓人心酸悲涼又愁苦之感；這樣的老太太，若是放在和平時期，那是該安然享福的，可惜，生在這個年代。

「老人家，你準備拿什麼和我換？」這點三合面，她倒是還看在眼裡，多這點不多，少這點不少的。

老太太看她鬆口，喜的眉眼都有了笑模樣，遮遮掩掩的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布包，露了一點兒口子給她看。

「閨女，我用這個和你換怎麼樣？這支簪子是純金的，做工很好；當時還是從港台那邊傳過來的，上面還鑲了紅寶石的，你戴上肯定漂亮。」老太太捏著簪子，憂慮的嘆了口氣，「雖說現在沒法戴，放在家裡看看也是好的；閨女要是肯換，我這裡還有一枚戒指，也是純金的，上面鑲著翡翠呢。在那時候要賣幾百塊的，可值錢了。」

可惜，現在不值錢了。

李沉舟看了一眼，覺得也挺值的，「我不要多了，只要你那個戒指，這袋三合面就是您的了。」

「行行行。」老人連連點頭，摸出戒指掃給她，接過她手裡的袋子，匆匆忙忙走了。

李沉舟來不急喊住人，那老太太就已經走遠了；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金戒指，結果發現居然是鍍金的，這下可是氣壞了。

常在河邊走，這回濕了鞋。

特麽的！

李沉舟氣惱不已，難怪那老太太走的那麼快，還把她給弄懵了。再用神識去看，那老太太還在飛快的朝小巷裡竄，想追上去，想了想還是罷了。被騙了就被騙了吧！就當是還個因果了，這枚鍍金的戒指上面的翡翠是真得，兩斤二兩三合面還是值的。

李沉舟捏著金戒指，把戒指放進了空間里，轉頭進了黑市。

「閨女，剛才你是不是在外面和一個老太太還了東西？」

剛進黑市就被人一個大嬸喊住了，李沉舟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面前賣的東西；眼睛一亮，那些都是一些首飾，而且都是真的。

李沉舟點點頭，「是啊！」

「那你可被騙了，一準是假的。」大嬸呵呵一笑。

李沉舟黑線，「大嬸，您和那老太太認識？」

「何止是認識啊！她就住在我家旁邊，現在家家戶戶的糧食都不怎麼夠吃，只能想方設法的弄點糧食回去貼補一下。」大嬸說完，不願意多說那老太太的事情，指了指面前的攤子，「我這些東西都是好的，全部是真的，就是有一些損壞了也不大；我看姑娘是個愛這類東西的，姑娘看上了什麼跟我說，我給你便宜一些。」

李沉舟看了看她，有些意動；攤子上的有十來件首飾，簪子、戒指、耳環、扳指、玉佩，飽含的還不少，這些東西在現在不值錢，可到了後面都是能賣上大價錢的東西。就是用玉佩和玉扳指做護身符或者其他玉符也是很好的。

「大嬸想怎麼換？」

「糧食、錢、票都可以。」大嬸拿起攤子上的一個翠綠色的小玉牌，「這東西聽說以前是一個大地主戴過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給流了出來；我用糧食給換了下來。」

飢荒的時候，用了五兩糧食換來的；當然，這個她不可能告訴李沉舟就是了。

李沉舟拿起來看了看，入手冰涼，潤感十足，一看就是好東西，「我看你這裡的東西都還不錯，要是大嬸的價格合適，那我就都要了；我家有個老人喜歡這些東西，買回去了也能給她老人家把玩把玩。」

大嬸眼睛一亮，不過看她身上的衣裳，又猶豫了，「姑娘，你能拿什麼來換？」

「錢和票你說，價格合適我就買。」李沉舟繼續看攤子上的其他東西，金簪子什麼的沒什麼喜好，最主要的是玉。

「有全國糧票嗎？」大嬸直接問，不過，想到她身上那身穿著，又搖了搖頭，「看姑娘家裡也不是頂好的人家，也不可能有全國糧票。」

李沉舟沒跟她廢話，從兜里摸出了十斤全國糧票，「怎麼交易，你直接說，有沒有是我的事兒；大嬸不用想那麼多，誰家沒點兒不能說的事兒。」

大嬸的眼神亮了幾分，「那你給我五十斤全國糧票和五十塊錢吧！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了。」

「大嬸，您這可不厚道，這些東西在現在根本就不值錢。」李沉舟撇撇嘴，「您看三十塊怎麼樣？三十塊錢，三十斤全國糧票。」

「那也太便宜了，四十斤糧票，四十塊錢，我們各退一步；姑娘看怎麼樣？我這些東西也是當年冒了些風險得來的。」大嬸討價還價。

李沉舟卻是不信，「您在黑市買賣都沒遮面的，我可看不出來您怕擔風險。」

不怕擔風險的人，往往都是有人罩，亦或是有點其他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