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師傅。」李書寧把丟在地上的野雞野兔送到李沉舟面前。

李沉舟隨便拿了一隻野雞起來顛了顛，「這隻野雞有一斤左右，誰要？」

「我要，我要，這裡是兩斤玉米面。」一個大娘提著玉米面就走了上來，隨意放在桌上，把野雞攥在了手裡。

李沉舟點點頭，「成，書知，記一下這位大娘的信息；免得以後有出茬子。」

「成，堂姑放心就是。」李書知拿這筆問，「這位嬸子，麻煩您把您的名字跟我說一下；我順便記一下。」

「我叫徐菊花。」

李書知將東西記在了紙上，也記上了野雞的重量、糧食的種類與重量，「好了，這位大嬸。」

「大娘，您讓讓後面的鄉親們，讓他們換了趕緊回家吧！」李沉舟說道。

提著野雞的大娘笑眯了眼，「好咧，我這就走，謝謝了沉舟丫頭。」說完，笑呵呵的擠出去，出了院子。

李沉舟一個個挨個的換，李書知也挨個的記載；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野雞和野兔都換完了，還有一些村民等在院子里。

「沉舟，你看看，野雞野兔換完了，要不你們家的豬肉換一些給我們吧？」田大叔道。

「田大叔，您之前不是換了一隻野雞了嗎？」李沉舟看著他。

田大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家裡不算大人就有三個孩子呢，那隻野雞也就夠吃一頓的；我看你們打獵打的多，還有一頭野豬，就厚著臉皮來了。」

「老田，你這可不厚道了，這野豬是後天沉舟和沉淵請客要用的；你們把野豬肉給換回去了，他們後天用什麼肉請客啊？」白一鳴心下一沉，起身走到他跟前，悄聲道：「這個年頭也能吃到肉就不錯了，還想頓頓吃啊怎麼的？」

田大叔訕訕的，臉熱的慌，「這也沒辦法！我們沒本事上山打獵，也打不到好東西；沉舟和沉淵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們又打到了這麼多好東西。」

「打到了也不是你想換就能換的。」白一鳴緊蹙眉頭。

「大隊長，您看，我不也沒辦法嘛！家裡孩子多，一年到沾不到幾回葷腥兒的；您和沉淵、沉舟他們說說，我不換多了，一斤兩斤都行。」田大叔苦著臉。

白一鳴自然是知道村裡人的情況，只是.......回頭看了看正在切割豬肉的沉淵；野豬是他們打的，山上雖然有野豬，但也不是次次都能遇上。他們請客的時間定在了後天，時間緊不說，糧食和肉都沒有。

「大隊長？」

「我去問問看吧！」白一鳴無奈了，轉身走到沉淵跟前，「沉淵，你這野豬肉換不換？」

李沉淵手一停，抬頭看著白一鳴，「白大伯是個什麼意思？」

「沉淵啊！咱們村裡的人雖然靠著大山，可是日子確實苦；一年到頭的吃不到幾回肉，這次看到你們打了這麼多野味兒回來，就想換點肉回去吃。」白一鳴前面做好了鋪墊，繼續說道：「我想這，你和沉舟要請客，你們家應該沒糧食；不如就用半扇野豬肉換些糧食吧！我知道你們有錢，可是一次性買多了，不也讓人眼紅惦記嘛！不如就和村裡人換，你們請客那天，肉食的什麼的不用太多。只要有肉就行。

「隔壁村有口池塘，裡面養了不少魚；到時候我去給你們說說，賣一些給你們請客。順便也能讓村裡人幫幫忙不是，大家有來有往才親熱。」

李沉淵聽了這話，心裡一動，將這些話聽了進去；不得不說這些話很對，豬肉什麼的有個半扇也差不多了，打到野豬的時候就打算著多了就多做肉，少了就少做肉。

「白大伯為我和舟舟著想，我都明白；那就按照白大伯說的，只是，這肉還沒清理乾淨，也沒切割好，得讓鄉親們多等等了。」

「那沒事。」白一鳴滿意的笑了，回頭就對眾人道：「想換野豬肉的就等等，不想換的可以先回去了。」

「我等著，我沒換野雞和野兔，就等著這野豬肉呢。」

搞了半天，這些人還是特意來等著野豬肉的。

李沉舟啼笑皆非，起身走到沉淵身邊，伸手幫他一起處理這頭野豬。

李沉淵用手臂擋了擋，「你別手，血腥味兒重的很，你去灶房裡提些熱水過來沖洗一下這肉吧！」

「好。」李沉舟轉身去灶房，提了一桶溫熱的水出來沖洗野豬肉。

有了水沖洗，李沉淵手上也不那麼黏糊了，切割起來反而更快；乾淨利落的將肉切成一斤一條的分量，骨頭全部片下來丟到一邊。

留下來換野豬肉的有十來人，換了十幾二十斤野豬肉走；然後，陸陸續續的又有村裡人來肉，換的肉量都少，有的要個幾兩的，也有人要個一斤的。

等他們走完，豬肉換出去了四十多斤；糧食換了八十來斤的樣子，種類多樣，有玉米面的、高粱面的，都是些粗糧，沒一個是精細糧的。

李沉舟和李沉淵看著這些糧食，心裡都明白，這些糧食也只能用來請客用了。

「白大伯，您坐下，我回來的匆忙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時間也緊，後天就要請客，肉和菜什麼的，還得白大伯出面幫忙在村子里收一收。我們一家給些糧票或者錢，看大家怎麼願意怎麼換。」

白一鳴聽明白了，說的是換，不是買賣；如今這個年代，可以換東西，但是千萬不能私底下買賣，那是犯大忌的。

縱然都是一個村的，可也不是村子里的人都齊心。

「可以，我家就有不少菜；還有鹹菜呢，一會兒我讓你們嬸子給你們送來。」白一鳴一口應下，「魚你們要不要？我去和隔壁村說說。」

李沉淵道謝，「那就麻煩白大伯了，有了豬肉、魚、菜這些就差不離了；明天我帶書知和書寧去縣城再買些糧食，也能湊合出請客的席面了。到時候還得麻煩白大伯和村裡人說一說，找勤快能幹的過來幫把手。」

「這個也沒問題，一準給你辦好。」白一鳴爽快答應了，和他說了說後天席面的事情，在村裡不辦婚禮，只是請客吃頓飯讓大家都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可也不能馬虎。

說了半天，眼看著天要黑了，白一鳴起身告辭。

李沉舟拉過在牆角里不顯眼，默默減少存在感的小男孩兒給白一鳴看，「白大伯，你看看這個孩子是村裡那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