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珍翻了個白眼兒，抱著兒子直接走了。

李澤田氣了個仰倒。

「爹。」李沉平慌忙扶住他，看他直拍胸口，忙問，「您沒事吧？」

「爹。」徐志剛急了，這要是老丈人出事，他還能在這邊呆？

李澤田撫著胸口喘了兩口氣兒才緩了過來，揮開他們的手，「沒事，這個孽女，越來越不懂四六......」

「爹，你先彆氣，我這就去說她。」徐志剛手足無措的站在旁邊勸著。

李澤田看了他一眼，頓時頭疼，「你去好好說說她吧！咱們是來做客的，是客人；客隨主便的道理都不懂嘛？」

「知道，知道，我這就去，這就去。」徐志剛匆匆跑了出去。

李沉平心裡雜亂，伸手扶著李澤田坐下，「爹，您彆氣；我姐就那樣，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她生氣呢，有姐夫管著就行。」

一個出嫁的閨女，回來氣爹算是怎麼回事。

李澤田擺擺手，「你去歇著吧！」

「爹，您都這樣了，我還歇什麼歇啊？」李沉平不滿的皺著眉，「當初姐要跟著來，我就不同意；看看她做的都是什麼事兒，第一天來就把沉淵和沉舟都給得罪了。」

「行了。」李澤田瞪了他一眼，「沉淵氣量沒那麼小。」

李沉平動了動嘴，他不是主動欺負人的人，這會兒也嘴笨，心裡有許多話想說，可就是說不出來。

父子二人一站一座，都靜默無言。

徐志剛追到他們分到的客房，拉著李沉珍就是一頓數落，「你說說你，咱們過來是和沉淵他們拉關係的，不是來當大爺的；你這個做堂姐的以前不和沉淵他們親近，本來就沒什麼情分。到了這裡，人家看你兒子可憐，給你兒子送兩套衣裳，你至於說的那麼難聽嘛！人家要是當沒看大你兒子一身破爛，你兒子還不是得受著......」

「水臨也是你的兒子。」

「是，是我兒子，可他穿成那樣兒，你就不心疼？水臨經常喊冷，你聽不到？」徐志剛指著李沉珍罵道：「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娶了你這麼一個不懂四六的媳婦，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在家得罪我娘就算了，說話不好聽也就罷了。你面對你的親堂弟就不能好好說話？！那是你親戚，不是你仇人。」

李沉珍本就心裡不舒坦，被丈夫這麼一數落帶罵的，一股火兒從肚子里竄了起來，把徐水臨丟給他，「我就是看不慣他們，有點錢了不起啊？當初，他李沉淵落魄潦倒的時候還是我爹接濟他們的呢。現在給我擺什麼臉色？從接我們開始，對我有過一個好臉色嗎？到了這裡，更是當我不存在。我是他堂姐，是姐，又不是外人，他用得著做那樣兒嘛？」

「還有，那衣服一看就是別人穿剩下的，給我兒子送過來，他什麼意思？沒那心送衣服，幹嘛還送？這不是打我的臉，看不起我嘛！是，我是窮，現在我是落魄。可那也是因為我嫁了一個沒用的男人，我要是嫁了一個像他李沉淵那樣的人，我用得著這麼落魄嘛？」

「這麼多年，我在你家不僅要照看你娘，回一句就罵的我頭都抬不起來；你也幫著你娘，我是該你們的還是欠你們的？我好歹也給你們徐家生了一個兒子，你們娘倆用得著這麼對我么？要是我爹娘還在，我還有一個弟弟給我撐腰，還不定被你們家欺負成什麼樣兒了.......」

徐志剛內心也包著火兒，對著面前這個不知悔改的女人，心裡那股火兒也竄了出來，翻手就是一巴掌。

「啪！」

李沉珍被打偏了頭，不可置信的捂著他，瞪著徐志剛，「你敢打我？！！」

徐志剛本來還有點後悔，可以看她這樣，那點悔意也沒了，「我打的就是你，你一個做人大姐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還要讓你爹向你堂弟說情，你還覺得你有理了。你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沉淵媳婦的地盤上，你瞎叨叨什麼？」

「我就是要叨叨怎麼了？我願意，他李沉淵不就是記恨小時候我欺負他們嘛！可那也怪不著我啊！誰叫他爹娘死了，誰讓他那麼窮，誰讓他一天到晚要飯的。」李沉珍越說越過癮，一陣快意，「當年笑話他，欺負他的又不止我一個；村裡不少人都在笑話他們兄妹兩，他李沉淵憑什麼把氣往我頭上撒？」

「你行，你可真行。」徐志剛也被她氣的不行，氣急之下，抬手便又要打她。

李沉珍瞅著他抬起的手，不退反而把臉湊了上去，「來啊！打啊！你不是要打我嘛，來，打，往這裡打。你打了我，被爹和沉平看到，你也別想好過；別忘了，這裡是李沉舟的地盤，李沉舟就算再不喜歡我，也不可能看著我被你一個外人欺負。」

徐志剛心生怯意，硬生生收回了手，「我懶得跟你說，打你我還手疼呢。」說完，抱著徐水臨走到床邊，倒在床上背對著她睡下。

徐水臨怯怯的縮在徐志剛的懷裡，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

「你懶得跟我說，我還懶得跟你說呢；你一個窩囊廢，耳根子軟的東西，就會聽你娘的話。動不動就和我吵架打架，你也就對我這樣兒，你不敢這麼對外人。你就是個窩裡橫的孬種，說什麼當初不知道怎麼就娶了我，我還想不通當初怎麼就嫁給你了呢。」

李沉珍沒完沒了的罵著，徐志剛一時間也睡不著了，睜著眼，低頭看到兒子也睜著眼正望著他；拍了拍他的後背，「睡吧！讓你娘罵去，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發脾氣，也不知道李家怎麼教的，教出這麼個女人。」

徐水臨縮了縮身體，他聽不明白親爹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親娘罵人的意思；但他知道，這會兒不能說話，不能有動靜兒，他怕。

李沉珍罵罵咧咧好半天，得不到回應還覺得驚訝，不過，見他一直沒反應，便以為他怕了；心裡暢快的乾脆坐在凳子上又是一陣念叨。

徐志剛不耐的拉過被子，捂著兒子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