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知領著弟弟們拜一圈,幾個孩子手裡拿著小紅包,笑眯了眼的瞅著李沉舟和李沉淵。
「堂姑,堂姑父新年好。」
「堂姑,堂姑父新年好。」
「師傅,師伯新年好。」
幾個孩子齊齊拜年,聲音都比之前的響亮。
「這幾個臭小子。」大人們一看這樣,倒是有點吃味兒了;怎麼給他們拜年的時候,那嗓門不這麼響亮呢?
李沉舟看了他們一眼,推了推沉淵,兩人從兜里掏出紅包,一人給一個。
「紅包收好,回去再拆開看。」
「堂姑,我和哥哥們都明白;我們又不傻。」李書儀把所有的紅包都裝進了兜里,捂著小兜兜,他又不傻;在這裡拆紅包,被爹娘看到了,指定是要回收的。
李書明和李書禮比書儀還大一些,自然也明白每年拿到紅包第一件事就是交給爹娘是為什麼;那就是有利回收,因為,爹娘要給別人紅包,別人也給他們紅包,這就是循環的一筆賬。
李沉舟呵呵一笑,視線轉向爺爺他們,「大爺爺,二爺爺,爺爺,咱們是吃了湯圓再去掛墳,還是掛了墳再回來吃?」
「先吃,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李開國一揮手,田玲瓏等人立刻動了起來;就連李鳴辰他們也一起去灶房端煮好的湯圓。
大年這一天的早飯就是湯圓或者餃子。
而李家的條件還算寬裕,有湯圓也有餃子,分成兩個大盆裝;喜歡什麼舀什麼,只一點,舀了要吃完。
李沉舟先給三位老爺子分別盛了一碗給他們送去,這才輪到小輩們兒開動;最激動、最興奮的莫過於李書知他們幾個小傢伙,看到白胖的湯圓和餃子,幾個小子輪番吃。
等孩子們盛好,李沉舟又動手給李鳴辰他們一人盛了一碗;多數要的都是湯圓,意味著團團圓圓。
「哥哥,你要湯圓還是餃子?」其他人都盛了想吃的東西,只剩下兩副碗筷了,也就是她和哥哥的。
「先要兩個湯圓。」李沉淵走到她身前。
「好。」李沉舟舀了兩個大湯圓遞給他,她也舀了一個湯圓和他一起走到旁邊坐下吃。
李沉淵吃了兩個湯圓以後,又舀了十來個餃子;放下碗筷,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女眷收拾碗筷和灶房,男人們準備要上墳的東西,等女眷們收拾好便一起出了門。
幾個孩子在前面跑,熟稔的找到墳頭;說是掛墳,其實也就是悄悄燒點香燭紙錢,放放鞭炮之類的。在鄉下地方誰又能真正的忌諱的很好的?民不舉官不究,糊弄糊弄也就過來了。
掛完墳,大年這一天上午的要做的事情就完成了;等吃了午飯後,家裡的大家長領著家裡人在村裡互相拜年,大家都是一個家族的人,彼此也還算熟悉,拜年也方便。
大年一天過去,孩子們樂呵壞了,有紅包拿,有糖吃,還有鞭炮放;大人們卻是累壞了,吃了晚飯便早早的睡下。
大年初二,有閨女的人家會回娘家,就連家裡的堂伯母和嬸子他們也各自回了娘家;李書知、李書禮、李書明、李書儀等幾個孩子西更是跟著爹娘回娘家。在母親的娘家,多多少少都能得一點壓歲錢。
人一走,李家院子就清冷了下來。
李沉舟把李書寧招到身邊,輕聲問道:「書寧,你要去親戚家拜年嗎?」
李書寧沒想到師傅會這麼問他,反應不及的獃滯當場。
李沉舟嘆了口氣,這孩子家裡當初落難的時候,可沒看到他舅舅家來人;也就本家這些人幫襯著才不至於餓死。
「你要是想走走親戚,師傅給你備好了禮,就在雜物房裡。」
李書寧回過神來卻是搖頭,「師傅,我沒什麼親戚好走的;家族裡該走的,跟著師傅也走過了。」
「你不想去你舅舅家拜年嗎?也許你去了你舅舅舅媽他們會歡迎你也說不定。」李沉舟有些拿不準這孩子心裡的意思,總要問個明白;其實也是對他的一種試探。
「師傅,謝謝您為我.操心;可是,當初我爹娘爺奶他們去了也不見他們過來送送,恐怕就是怕我賴上他們家。是家族的長輩們接濟才不至於餓死,我早就看明白了;以後我的親戚只有家族裡幫助過我的,其他人我一概不認。」李書寧說的很是堅決。
李沉舟默默摸了摸他的頭,有些心疼,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總是有點感情在的。
「你這麼想就對了,從來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們當初既然扯開了你們之間的聯繫,如今也沒必要再去聯繫他們。修仙之人講究因果,他們生生把這份因果給扯掉了,就怪不得你。」
李書寧點點頭,「嗯。」
「好了,你也去找村裡的孩子們玩吧!好好過年。」
李書寧躊躇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旁邊的沉淵;從兜里掏了幾下,摸出一疊紅包來,雙手捧給她。
「師傅,這些紅包都給您。」
李沉舟詫異不已,沒有接,「給我做什麼?」這些紅包都是沒有拆封過的。
「我吃穿住行都是師傅在管著,沒有用錢的地方;這些都交給師傅。」李書寧把手往前送了送。
「不用。」李沉舟握住他的小手往回推,「這些是你的壓歲錢,那就是你的;師傅養活你並不費力,明白嗎?」
李書寧低頭看著紅包,「可是......」
「書寧,你要明白,師傅養著你不是為了從你這裡得好處、佔便宜;我們即為師徒,那也是母子,明白嗎?你要和為師這麼生疏分的清楚,那才是真寒了為師的心。」李沉舟定定的看著他。
李書寧手一抖,雙手捂在一起;緩緩抬頭,見她面容嚴肅,眼裡都是堅決和不容置喙,便把紅包又裝進了衣兜了。
「師傅,您別生氣,我不是想和師傅分清楚;而是,而是......」李書寧抓抓頭皮,不知在怎麼說。
李沉舟暗暗嘆息,「好了,師傅明白你的意思;以後和師傅也別客氣,不用覺得虧欠了師傅什麼的,從為師認了你做徒弟那一刻開始,為師就是你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