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會枉死。

而她當初也有錯，該親自封口的。

李沉舟一躍上了房頂，以神識縱觀整個村子的全局；發現有六道黑影停留在了她家大院外，那身上沾染著濃烈的煞氣和氣死。

李沉舟不敢多做停留，身如殘影般在各家屋頂疾馳而過；還沒家就感覺到有人進了陣法，進去了反而讓人心安了一些，李沉舟到家家門口，抬頭看西南角的位置，那裡距離後門最近。想來他們是感應到了同伴的氣息才會去西南角的。

李沉舟縱身一躍，從上空落入陣中；落在兩個黑影的身前，眼疾手快的一手一個擰斷脖子。陣法沒有波動，還有四個在外面。

李沉舟將死去的兩人扔出牆外，動了動耳朵靜靜聆聽；一陣低聲謾罵聲傳來，說的是R國的語言，她聽不懂也不想聽懂。她只要確定這幾人的位置就行，腳尖一點，躍上圍上，連連抬手，幾劍落下，沾染著沉重的殺氣和威壓。

「撕拉......」

「呲......」

鮮血迸濺，那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疾馳而至的劍氣割斷了脖子；砰砰砰幾聲，一個個腦袋落在地上，不過片刻間，鮮血就侵染了地面。

李沉舟甩出符纂，抹去他們的血跡，將這些人擰起來用符紙封存身體內殘餘的毒血；循著火把的火光來到晾曬糧食的壩場，將他們全部丟到了那幾戶遭難的人家的面前。

這些人家裡尚有人存活之人看到六具全身黑的死屍，還愣了一下。

「這是殺了你們家裡人的人。」

下一刻整個村裡響起了快意的大笑、謾罵和哭嚎，還有一個個聲討聲不絕於耳。

可是哪有怎麼樣呢？死了人不會再回來，這幾具屍體丟給他們的家人也只是讓他們知道，家人的仇已經報了；往後也別惦念報仇的事情，該怎麼過得怎麼過。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哭過，笑過，心痛過後走到李沉舟身前，鄭重的道謝，「姑奶奶，謝謝您，謝謝您為我們家報了仇。」

「不用謝我。」李沉舟揉了揉他的頭，「你家只有你一個人了嗎？」

「嗯。」小男孩兒哽咽著點頭，眼裡有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也有對失去家裡人的無措與痛心。

李沉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靜靜的看著他。

「姑奶奶，您教我功夫吧！」那小男孩兒直接跪了下來。

「你先起來。」要是別的孩子，她可以直接轉身離開；可這是李氏一族的族人，她不能這麼做。

小男孩兒倔強的仰著頭，「我不，爹娘和村長祖爺說過姑奶奶是能耐人，功夫高，能抓住壞人。」

「你爹娘說的都沒錯，可是姑奶奶的功夫不能隨便外傳。」李沉舟無奈的解釋，若是傳授古武之道，沒到大成之時，與這些邪修撞到一起一樣沒勝算。

小男孩兒眼裡的光芒暗淡下來。

李沉舟默默起身，朝不遠處的幾個老人點點頭，那些老人都是堡里有名望的老人；但見一個老人朝她招手，便邁步走到了他們跟前。

「各位爺爺、伯父好。」

這些老爺子的輩分有和她爹同輩的，也是和她爺爺同輩的；和她同輩的族人不會與她爺爺輩的人站的近，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

「沉舟丫頭，這些人都是你殺的？」一個老爺子問道。

李沉舟看了他一眼，認出是爺爺輩兒的人，爺爺輩兒的人都是開字輩；眼前這一位是開字輩名勇的老爺子，要是按照宗譜來排，排在第九。

「是的，九爺爺。」

「好啊！殺得好，解恨！」李開勇親切的摸了摸她的頭。

「是我應該做的，他們在我李家堡有恃無恐的殺人，就該留下命來。」李沉舟心中存疑，按理說，不管她殺人報仇解不解恨，這些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想芥蒂才是；不能這麼親切吧？

李開勇欣慰的笑了，「好孩子，乾的漂亮。」

李沉舟笑了笑，並未接話。

「當年九爺爺在外面殺鬼子的時候也差不多是你這個年紀，果然是我們李氏一族的閨女。」李開勇笑眯眯的瞧著她。

李沉舟眨眨眼，」九爺爺也在外面殺過鬼子？」

「是啊！我們李氏一族的人有個俗規，那就是每年都要派一批弟子出去歷練；那些年我們正好就遇上了鬼子入侵平漢，這不正好就遇上了。」李開勇笑呵呵的點頭。

李沉舟恍然之間明了的點頭，「我聽爺爺說起過，我們李氏一族的弟子每年會出去一批，也會回來一批；如此循環往複，一來能歷練，二來避免了和社會脫節。」

「對，也就現在出行不便才取消了這一規定。」李開勇笑著點頭。

旁邊的一位看上去很瘦，精神頭卻很好的老爺子也道：「當年我也是你和就九爺爺一起出去的，很是殺了些鬼子；不過，那時候我們都是跟著總兵隊一起行動的，不像你爺爺那樣跟著的是大。」

兩位老爺子拉著李沉舟到旁邊一起說話，兩位老爺子很欣賞李沉舟；以前看著李開國這孫女兒嬌嬌弱弱的，沒想到倒是個真如李開國所言，是個武力不弱的，能在堡里找出六個殺人後躲藏起來的黑衣人，很是了不得了，他們這些人一個都做不到。

李沉舟也乘機了解了不少兩位老爺子年輕時候的事迹，若非發生了殺人事件，說不定兩位老爺子能拉著她暢聊一通宵。

告別兩位老爺子，悄然離開壩場，盡量避免與受害人家屬接觸；因為那些感謝的話聽著都膩歪，她不耐煩聽。

回到家，直接回房睡下，沒去叫醒家裡人。

第二天一早，李沉舟才將村裡死了幾十號人的事情告訴了三位掌舵的老爺子。

「發生的太突然了，睡得又太死，都沒給吵醒；這事兒鬧的，一會兒去壩場好好說話，表示一下歉意。」李開明嘆了口氣，「沉舟就別去了，你部門的人來之前都低調點；殺了九個，抓了一個，這人數可不少了，那些人怕是還會再來。」

到時候來的人數肯定不會比這一次的少。

李開國看了沉舟一眼，沒想到還真給孫女兒算準了，死人了，「這事兒確實該表示一下歉意，我們昨晚都沒去幫忙。」

「爹，四叔，這事兒不怪您們，我們也沒醒。」李鳴辰沉著臉，滿臉歉意，「倒是辛苦沉舟忙活了一晚上。」

「都是我應該做的。」李沉舟不甚在意這些事情，爺爺在村子里，說真的，她不可能丟開不管的；既然管了，那就要管到底，所以不需要人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