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淵想來想去，買了五斤酥糖；又轉戰其他櫃檯買吃的、用的、洗漱用具。

付了錢和票，李沉淵抱著一堆東西擠出人群。

「沉淵！是沉淵吧？」

李沉淵抬頭看去，臉上浮現一抹淺笑，「白伯伯好。」

「唉，好好，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李沉淵走到白一鳴跟前。

白一鳴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滿臉笑意，「這身正裝穿在你身上很合適，你小子長高、長壯了，伯伯差點都沒認出來。在里還好吧？有沒有人為難你？」

「挺好，沒人為難我，我是特招的人，待遇都是最好的。」李沉淵搖頭。

「那就好，你小子現在可是有出息了，沉舟丫頭可是有福氣的，你好好努力，讓你妹妹以後的日子越過越好。」白一鳴欣慰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沉淵鄭重其事的點著頭，「會的。」

「走吧！對了，你的行李呢？」白一鳴拉著他。

「在牛車上，我們到這邊的時候正好看到生產隊的牛車；李叔也過來，在牛車那邊，今年李叔就在盤龍村過年了。」李沉淵抱著東西和他一起走到牛車前，把懷裡的東西放到牛車上，與白一鳴介紹道：「白伯伯，這就是沉舟的爹，我稱呼一聲李叔。」

白一鳴哈哈一笑，「李都司好，好久不見了。」

「白同志好，是挺久了，白同志最近身體如何？」李鳴瑾笑著點頭，當初在盤龍村住了幾天，也與白一鳴見過一面；只是那時候大家都沒好好說過話。

「老樣子，不好不壞。」白一鳴手一撐坐到牛車上，和李鳴瑾說起話來。

兩人說話都沒注意到同在一輛牛車上的另外兩人臉色一變，李沉舟的親爹居然是位都司，這職位在里可都是說得上話的人了；再聯想李沉舟的爺爺，據說也是個高管，這麼看來倒也不是不可能。

等一起來縣城買東西的同村人陸陸續續回來后，田大志便趕車出了縣城。

有的人看到李沉淵，有些眼熟，「這個小夥子是誰？之前看著很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他這是要和咱們一起到盤龍村去？」

「你這記性，他啊！是沉淵小子呀，人家才走幾個月就不認得了；現在沉淵小子出息了，你看他身上的正裝，多好多新，穿著多英氣。」之前的婦人在說話之人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沉淵小子這才十歲，離開咱們盤龍村才幾個月？這身板，這渾身上下的氣勢，都變了。可真是個好地方，我也讓我兒子去當兵。」

「你兒子有那能耐去當兵嗎？」那人輕嘲一句。

「唉，我說你這人咋說話的？我兒子咋就沒能耐去當兵了？」婦人不服氣的揪著她，硬要她把話說清楚。

那人嘲笑道：「當兵得十六歲以後，你兒子才多大，八歲；當兵，你能去得了？」

「我又沒說現在讓我兒子去當兵，等他歲數到了，自然就能當兵了。」婦人得意洋洋的說完，伸手拉了李沉淵一把，「沉淵小子，你和嬸子說說，你咋當上兵的？你也沒滿十六歲。」

李沉淵皺眉，不著痕迹的收回手，「嬸子，我當兵是上面特批的，上面說我的功夫不錯。」

「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來村裡人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了？你和沉舟還真有一個教你們功夫的師傅？」婦人眼冒精光。

李沉淵一看就明白這人沒安好心，「嗯，不過師傅喜歡雲遊，這會兒都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那可太可惜了。」婦人一下萎了，眼睛在李沉淵身上轉悠了一圈，又來了精神，「沉淵小子，你看咱們都是同村的，還是一個生產隊的；你能不能教教小夏？他要是學好功夫，和你一起在里，大家也好有個照應，你看咋樣？」

這話一出，同村的人有幾個已經忍不住頻頻往李沉淵看去，就等著他給出的答案。

李鳴瑾眉頭深蹙，「這位女同志，沉淵這孩子的功夫是不外傳的。」

「正如李叔所說，非同門之人，功夫不得外傳。」李沉淵腦子一動就明白李鳴瑾為何這般說，順著李鳴瑾的話就謅了一句。

當初妹妹教功夫的時候，還真沒說過功夫不得外傳；只是，他也不想把妹妹交給他的功夫外傳，這是他和妹妹的東西。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沉淵的性格越來越接近李沉舟。

兄妹倆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習好，那就是非常注重隱私。

「什麼不外傳，我看就是不想教吧！怕我兒子去了以後搶你的飯碗。」婦人嘀咕了一句，轉頭用後腦勺對著李沉淵。

李沉淵臉色一黑，「嬸子這話過分了。」

「哼。」婦人背對著李沉淵，冷哼一聲；忽的，後背一涼，忍不住轉頭，正好看到李沉淵黑沉沉的臉色，渾身上下散發出攝人的氣勢來。

這樣的氣勢，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就是白一鳴白隊長身上也沒有這種恐怖的氣勢。

「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不就是說了你一句。」

白一鳴深吸一口氣，真是無知婦人，「閉嘴，沉淵都和你說了，師門功夫不外傳，你說這些難聽話做什麼？說了就顯得你多能耐了是吧？」

「我哪有。」婦人朝旁邊的位置挪了挪，盡量避開李沉淵。

李鳴瑾拍了拍李沉淵的肩膀，「彆氣，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為了別人氣著自己反而不美。」

「我知道，李叔。」李沉淵僵著臉點點頭。

「嗯，以後少和這種人來往就是，你自己有能耐是你自己的事情；教不教都在你，別人說什麼都和你沒關係，也傷不了你。」李鳴瑾嘴角勾勒一抹笑來。

這段時間李沉淵的表現很好，也是他一直在教導這小子；他的進步很大，也讓他有了傾力相授的心思。

看李沉淵小子對閨女的作派，指不定以後也是自家的。

李沉淵螓首，「我明白，李叔。」只是忽然聽到這些話，心裡有些難受罷了；他可不想讓人說他吝嗇，人品有問題，以後妹妹還要在村子里生活，他不能讓妹妹看別人的白眼兒。

以前是沒辦法，如今，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