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服務員看到都傻了，趕緊讓人給老板打電話，這一看就是得罪人了，不敢報警。
領班也不斷的賠笑。
“小水啊，你看都是打工的——”
“誰在打工？我？剛被你開除了，現在我是顧客。”
水仙站起身，對領班輕聲道。
小倩端著茶杯，吹著漂浮在上面的茶葉，波瀾不驚。
“這位顧客，都不容易，這眼看就是飯點了，我給您道歉還不行嗎？”領班也沒想到自己招惹了個祖宗。
“誰容易了？我是顧客的時候，你裝弱勢群體，那我打工的時候，你想過我們這些打工者也不容易嗎？”
換個角度看世界，原來竟然是這樣的。
水仙發現，小倩讓她做的情緒宣泄，竟然是如此的過癮。
“你們這個店，節省下來的人力成本，卻是無數個弱勢群體的血和淚，3天，你們整整勞役別人3天，臟活累活都讓別人干也就算了，連頂鍋這種事，也讓新人來承擔，25塊錢的一盤菜，看出了人性，也看到了你們這種黑店注定不會走遠。”
小倩放下茶杯，淡定的拍手，不錯，有點巨款女兒的架勢了。
“姐，我錯了，我給您道歉，您讓您的人趕緊撤吧。”領班帶著服務員一個勁兒的鞠躬，她現在悔不當初，誰知道這倆女孩這么有背景。
小倩和水仙如果想繼續耗下去，一晚上這個店一盤菜都賣不出去。
“桌子臟了。”小倩指指桌子。
“我擦，我馬上擦！”領班殷切上前，小倩把土豆絲拿起來倒在地上。
“作為一個有素質的人，我就不讓你舔干凈了，撿起來，用手撿，一根沒有，我們兩清，撿的時候要說對不起，永遠記住你仗勢欺人的后果。”
“是是是，您說什么都是對的！對不起，對不起！”領班忙跟老服務員蹲在地上，認真的用手撿。
水仙看了小倩一眼，“你這個的創意，是抄襲還珠格格的容嬤嬤？”
“像經典致敬嘛，對付沒有技術含量的壞人，我喜歡用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我承認這么做挺無聊的，但是我爽。”
過去三天頤指氣使的一群人，竟然成了孫子樣，水仙承認小倩的話，雖然有些無聊，但很爽。
胸口的郁悶感的確消失了，她已經從情景劇當中跳出來了，一個巨款的女兒，自然不會再對幾個服務員的刁難感到任何的委屈。
“以后你再遇到任何讓你不痛快的事，不要采用折磨自己來宣泄情緒，你的身份足夠你去折磨任何人，如果你再多點腦子，你眼中的世界一定比別人寬的多。”
水仙崇拜的看小倩，“我之前，是不是抱著金飯碗在要飯？”
“差不多，學校里說說你胖，你用別的辦法搞回去就好了，沒有被人擠兌的人生，只能說明你不夠價值，你的恐懼不應該是他們，而是恐懼的本身，除了你自己沒人能給你添堵。”
倆人的對話讓還在不斷道歉的服務員和領班面面相窺，小倩和水仙的世界，不是她們能懂的。
“走吧，我請你洗澡去，身上這股味太難受了。”水仙對小倩釋懷的笑。
人群分開，湯大業從外面走進來。
“爸？”水仙看到很意外，她那個大忙人老爸，竟然能過來？
湯大業拍拍女兒的肩膀，“我來接你回家。”
湯水仙鼻子一酸，心頭莫名的情緒涌上，父親在這一刻出現，對她的觸動特別大，感覺她的成長時刻被關注，這是她之前一直否定的。
“你不是要抱我吧？女兒，你身上這股羊肉味太刺鼻子了，洗了澡再說——”
“爸爸！”湯水仙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感動，撲過去抱著他。
到底，還是被蹭了一身羊肉味，所以湯大業眼底的淚花，就是為了沖刷這個味道吧。
小倩默默的從店里走出來，她不想耽誤人家的真情流露。
“真是的，說好的請我洗澡呢，又得回去偷大龍的牛奶泡澡了。”
小倩嘀咕著，抬起手臂嗅了嗅身上的大棉襖，然后又嫌棄的挪開。
走在大街上，冬天的陽光帶不走寒冷，曬在臉上卻很舒服。
小倩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一輛子彈頭開過來，停下。
于明利搖下車窗，對小倩呲牙。
“上車。”
“大哥，你換車了？”
這種7座的高檔商務車被俗稱為子彈頭，空間非常大，坐起來也很舒服。
“我覺得你現在可能需要洗個澡，我送你。”
小倩打趣的說道，“那我要跟大嫂報備一下。”
“今兒不用報備。”
小倩一拉車門，噗一聲笑了。
余昭昭懷里抱著盼盼，對小倩招手，后排的倆一模一樣的小男孩齊聲招呼。
“小嬸兒好！”
“叫阿姨就好。”小嬸這個稱呼，她可能負擔不起了。
小倩側身上車，對雙胞胎笑笑。
“我請了一天假，讓你大哥帶咱們玩去，來，坐這兒。”大嫂拍拍身邊的位置。
“大哥，你今天不忙了？”小倩問于明利。
“忙啊，今天的任務就是把你們陪好了，你這個小丫頭真厲害，湯董都讓你拿下了。”
“那你還不趁熱打鐵找他簽合同去？”小倩問。
于明利朗笑，“跑不了他，這事兒大哥給你記個頭功，說吧，想要什么——你有駕照嗎?大哥買輛車給你得了，考個駕本，省的來回打車。”
小倩搖頭，“我一個學生開什么車，你這么大的老總都過來給我當司機了，這派頭夠了。”
這一單，于明利不僅穩穩的拿到，也不怪他情緒外泄，滿面喜色，大方的要獎勵小倩一臺車。
“我可不能讓你白忙，你家那位雖然不在，但他向來是不吃虧的主，要是讓他知道，我害得你端了3天盤子一點表示沒有，他肯定把我家房蓋掀了。”
于明利非常了解弟弟，比較客觀的評價了下于明朗的小霸王做派。
大嫂跟著點頭，“是啊小倩，你別跟你大哥客氣，看上什么就直說，你大哥這一單賺的都要冒油了，看給他樂的，臉上的褶子都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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