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布拉德的做事風格，註定很難得到路克的認可。

夾在中間的達斯丁也做過努力，可那時候布拉德一心想著重返紐約。

洛杉磯的小警探再能打能破案，也沒必要放在心上。

而路克也客氣而果斷地拒絕和布拉德套近乎，達斯丁努力幾次無果，只能作罷。

天性不合，這兩人都看不上對方，這真不是達斯丁的面子能解決的。

達斯丁肯定了路克的懷疑：「布拉德當初輸在上層支持。他站的那位沒有當上紐約市的mayor，否則他現在早就該是專員，甚至都進軍政壇了。」

說到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覺得，自己的老上司有這種雄心壯志是好事。但等到被犧牲利益的人是我時，我才發現自己沒那麼洒脫。」

路克不以為意：「你又不是他爹，再說他爹都未必捨得一直給他倒貼，你還能一直讓著他？」

像他和達斯丁，不也是利益共同體么？這世上的事從來就不單純。

如果達斯丁老是犧牲路克的利益去滿足自己的個人需求，他一樣要跟達斯丁翻臉。

不是心疼那點利益，而是跟著這種只顧自己的上司，遲早被推出去當背鍋俠。

達斯丁搖搖頭：「我沒這意思。只不過……」

說到這裡，他沉默了下來，好一陣才低聲到：「或許，他是太想證明自己了吧。」

路克沒接著話，心裡不以為然。

自己幫助達斯丁，那是因為達斯丁對路克的付出有正面回應。

布拉德這種高高在上，眼珠子都懶得瞥小警探一眼的大人物，有什麼抱負，關吾迪奧事！

達斯丁也知道他的態度，也就順勢略過這點，繼續說到：「這種心態讓布拉德的行事變得了很多。換成一年前，他未必會冒險這樣做。但他與尼爾森這一次競爭依然是五五開，前些年競爭警長時已經輸過一次，專員的位置他輸不起。」

路克也聽明白達斯丁說這些話的意思。

他並不是在給布拉德挽回印象分，而是在分析布拉德栽贓的可能性。

有強烈動手衝動的人，同樣還是布拉德。

能坑到尼爾森的人，互為對手十多年的布拉德完全有這實力。

尼爾森倒霉，最後得到最大好處的人是布拉德。

動機→行動力→結果這一條線，布拉德全部具備。

在達斯丁和路克這兩個辦案成日常的老乾探這裡，布拉德做下這事的可能性超過80%。

不需要任何證據，不需要任何調查，這就是最大可能。

路克：「你打算怎麼辦？」

達斯丁搖頭：「不怎麼辦。布拉德動手，就不會留下什麼證據。事實上，這事也不需要證據，反正索德伯格家不會讓他上位。」

「那我們默默地當個圍觀黨吧。」路克拿起啤酒瓶示意，達斯丁湊過酒瓶，兩人碰了下瓶。

……

入夜，路克和達斯丁、珍妮弗地檢一起坐上預約的計程車。

看著在前排和路克對拳問候的黑大媽，達斯丁笑了起來：「你們倆還真是熟人啊。」

貝爾看了他一眼，聳聳肩：「他就不能找個黑人當朋友么？」

達斯丁這種老油條根本不為所動，搖頭保持微笑：「一般來說，他說的「熟人」大多數都被他送進了警局。」

貝爾：……

這話她接不下去了。

她非法改裝車輛，超速飆車，換照經營，違規收費等等行為，進去坐幾年牢也是夠格的。

路克莞爾：「頭兒，她是我朋友，上次她還幫了約翰。」

達斯丁笑眯眯點頭，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放進遞鈔口：「以後有事，可以聯繫我。」

貝爾這次沒有嬉皮笑臉，嗖地一聲把那名片拿過去，一看就滿意無比地收起：「那就太感謝你了，比伯先生。」

這名片上只有一個比伯先生的名頭，然後是一個手機號，妥妥的私人號碼。

顯然，她在NYPD的「靠山」又多了一個，還是路克的上司。

對於沒事就愛飆車的她來說，靠山多一點總是沒錯的，萬一哪天就被NYPD人「車」並獲了呢！

這次路克先到家，下車前早就給貝爾過暗示，讓她按照紐約計程車的市價收費，千萬別給達斯丁來個「日常收費」。

貝爾看他的眼神，完全是「你當老娘是豬嗎」的意思。

敲路克上司竹杠這種事，她傻了才會幹。

別以為警探局平時主管重大案件和兇殺案，就沒權力開罰單。

路克笑著揮手送別，心裡卻嘀咕：鬼知道你會不會失了智！上次爆炸案還想收約翰五百刀車費，難道你以為那位約警官很好說話嗎？

不是貝爾車技出彩，確實幫了忙，約翰事後不給她來張頂額發單才怪。

找不到人？不存在的。

所謂找不到，那是沒明確的人物目標。

光一輛黃色計程車，鬼知道是全紐約上萬計程車的哪一輛。

但被約翰見過臉，素描一出，再掛個「嫌疑犯」身份，貝爾用不了三天就得「落網」。

送走達斯丁這一對，路克開門進屋。

至此二十歲生日，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

……

接下來的日子，路克依然有計劃地忙碌著。

首先是安置卡斯特雷的一切，都由他親自完成。

詢問過老頭后，他給這位在史泰登島海邊選擇了一處偏僻的荒廢小教堂。

用馬甲身份買下並修復了這棟小教堂后，這裡就成為了老頭的新住所。

對於緊急情況下怎麼過海抵達事件高發的三大區，老頭只是淡淡地反問了句：「你確定我的馬不能在水面奔跑？」

路克當時愕然：「它能？」

卡斯特雷：「只要我需要。」

路克：……魂淡！這比裝得我措手不及啊！

裝也就算了，反正路某人也不是嫉妒心強的人。

不過想到騎著一匹耳鼻眼蹄冒火的黑馬，踏海而過，如履平地，他的心就覺得莫名帶感是怎麼回事！

這與穿上戰甲翱翔高空截然不同，卻是另一種享受。

要不……找卡斯特雷借小黑騎著去試試？雖然老頭表面溫和，內里很倔，雖然小黑被自己捆了兩次，看著自己就不順眼。

但，人總是要有夢想的，說不定哪天就實現了呢！

反正干這事的也是黑鍋王北斗，不是蝙蝠俠，用不著要臉。

這世道，要臉還怎麼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