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雷一愣，旋即苦笑起來：「原來是你。」

他又看看自己的小夥伴：「沒必要這樣吧，它只是有點暴躁而已。」

路克伸手，對準束縛住小黑馬的黑網一招，感應到他回收手勢的黑網自動打開卡扣，在磁力作用下飛起。

飛回的同時，黑網重新壓縮組合成原本的圓筒造型，落入了他手中。

小黑馬立刻一咕嚕爬起來，跑到老頭身邊搖頭晃腦地蹭著主人，表示自己又被這個壞蛋給欺負了。

卡斯特雷揉揉它的大腦袋：「好了，你不要惹他，因為我也惹不起，回去睡個覺就好了。」

小黑馬懊惱地打了兩個響鼻，對著路克哼哼兩聲，才回了自己的馬棚。

只不過它回去的路線卻是繞了一圈，躲開了路克所在的位置。

剛才對著主人撒嬌后，它也知道拿這個討厭的傢伙沒辦法，只能離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

兩人走回卡斯特雷所在的那個小教堂，昏黃的燈光下，卡斯特雷只是問了句：「喝水嗎？我這裡只有白水。」

路克也懶得廢話，直入主題：「你恢復的怎麼樣？」

卡斯特雷面色莫名，片刻後點點頭：「還能再活幾年。」

路克一直在花錢讓人定期觀察這老頭，頂級鏡頭遠距離拍點生活錄像，這老頭根本發現不了。

從表面上看，這老頭的精神確實好了不少，甚至沒事還能騎著小黑馬出去溜一圈。

路克：「強尼呢？和你聯繫過沒？」

「來看過我一次……」卡斯特雷點頭，又立刻補充了一句：「但我沒問他在哪兒。」

與他而言，自己這個退休的老頭子已經給不了那個新騎士什麼幫助，但也沒必要再給強尼找事。

路克：「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不，我不會……呃」卡斯特雷下意識就想拒絕，他對「交易」這個詞實在記憶深刻。

但他的視線里，就見對面黑白骷髏面具上，兩個黑色眼眶裡亮起了微微的白光。

卡斯特雷突然一窒，想起自己和坐騎曾被捆綁所支配的恐懼，頓時苦笑起來：「看來我必須聽你說完。」

路克點頭：「放心，我又不是墨菲斯托。再說那老傢伙上次被我弄回地獄沉眠了，十年內應該不會出來活動。」

卡斯特雷愕然：「什麼？」

上次與黑心魔的戰鬥的結果，強尼和他說過。

黑心魔輸得一塌糊塗，卡斯特雷並不奇怪，墨菲斯托這傻兒子真不太聰明。

老頭最難以理解的是，墨菲斯托居然從頭到尾沒出現過。

聖凡岡撒契約對於這位地獄之主，絕對有很重要的作用。

卡斯特雷確信，黑心魔這傻兒子雖然野心勃勃，想要奪取契約自行使用，但始終只是他爹的棋子而已。

要不是強尼描述過聖凡岡撒契約啟用后的情形，卡斯特雷真會以為自己給出的契約被墨菲斯托掉包了。

墨菲斯托可是最喜歡玩弄謊言與欺詐的地獄惡魔，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做到這種事來真不難。

如今聽路克這話，他直覺就覺得不可能。

但他腦子裡下意識想到，假如墨菲斯托不是不想，而是沒法去拿聖凡岡撒契約呢？自己的這疑惑就說得通了。

可更大的疑惑隨之而來：那可是墨菲斯托！

身為地獄之主，惡魔之王的他擁有著獨屬於自己的位面維度，真身也一直存在於其中。

在地獄維度里，墨菲斯托是強大的。

能在地獄里戰勝他的人確實有，但……卡斯特雷不覺得那種恐怖的存在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還與自己如此和藹的說話。

路克擺擺手：「不先搞定他，我也不會去聖凡岡撒。不說這個怪物，還是談談我們的交易吧。一句話，在我需要的時候，你必須全力出手……」

卡斯特雷的眉頭皺了起來，又想拒絕。

「我話還沒說完。」路克的手下壓，示意他稍息：「你體內的復仇邪靈對付某些特殊存在，有很強的針對性。所以我要你出手的情況，基本只是這一類的敵人。不過我的事一般都比較急，節約任何一點時間就能保護更多的無辜民眾，所以你得搬去紐約附近。」

卡斯特雷的嘴再次動了動，這次卻識趣地閉嘴，因為路克的話還沒完。

「知道不久前紐約出現的那種「死鬼」么？他們不光在紐約市區大肆破壞，製造無數死傷，還在史泰登島上打開了冥界之門，試圖將冥界的同類全放進來。」路克說到：「我想，你對這種存在，應該不會坐視吧？」

卡斯特雷啞然片刻，默默點頭。

要是沒這點正義之心，他早就把聖凡岡撒契約交給墨菲斯託了。

比起聖凡岡撒契約，在人間打開冥界之門所造成的後果一點也不差，那一樣是毀滅性的災難。

路克點頭：「你需要對付的，就是這種情況。如果有需要，我會叫上你一起去解決根源，或者你自己願意打打小怪，拯救無辜民眾也可以。」

卡斯特雷猶豫著，但是……還是好想拒絕怎麼辦。

一百多年的生命，對於他已經足夠漫長，他活得太久，真沒有戰鬥的衝動了。

可心中那點關於正義的信念卻是他百多年來的堅持，喪失最後這點堅持，繼續活著也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路克看著他的猶豫，卻只是繼續說完這個交易的內容：「為了讓你擁有足夠的活力去戰鬥，我會定期給你提供上次的那種藥物——生命一號。你在紐約居住所需的落腳點和其它一切，我都盡量幫你解決。只要你不是想買棟帝國大廈住著玩，正常點的要求都沒問題。」

卡斯特雷覺得這交易有點不對味：怎麼感覺像是那什麼……嗯，一百多年前，他去應聘治安官工作時，和那個鎮長的談話就是這個調調。

最多是待遇和要求完成的工作不同，但本質上……他還是被聘用的那個？

感覺有點彆扭的他，忍不住說出了當年嘲諷那個鎮長的一句話：「那我要黃金呢？很多很多黃金。」

路克面色古怪地看著他。

超級英雄里的窮鬼不少，但大多數人第一反應也是要鈔票吧？這老貨……還真挺復古的。

卡斯特雷話才出口，也尷尬了起來：「我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