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當然是不可能繼續的了。

金髮女武神羞憤交加的直接帶著自己的人撤了，看那樣子估計也不敢再來找事。

在對方跑路之後，方正也是哼著歌重新回來，結果布洛妮婭就這麼盯視著他，半晌才憋出一句。

「變態。」

「天地良心，我覺得這可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方正可不認這個。

「你看，那妹子一看就是個死心眼的，我就是正面把她打退了，說不定她還會不知死活的來找我的麻煩。但是你看現在，她還敢再回來嗎？好歹也算是抵禦崩壞的幫手呢，總不能讓我一劍砍死她吧，又不是奧托這種毫無存在價值的廢物。」

「………………」

聽到這裡，布洛妮婭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但是卻也沒辦法反駁。畢竟方正說的也沒錯，幽蘭戴爾可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哪怕方正擊敗了她，恐怕她依舊會捲土重來。但是在經過這一次之後，幽蘭戴爾估計再也不敢在方正面前出現了———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扒光這也太羞恥了。

這會兒蘿莎莉婭和莉莉婭這對姐妹也撲到了布洛妮婭的身邊，高興的抓著她開始聊起天來。而方正也不願意打攪小丫頭們的久別重逢，於是便轉身來到了可可利亞那邊。這會兒可可利亞正在和愛因斯坦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起來氣氛相當僵持的樣子。

「喲，你就是可可利亞？」

方正走上前去，對著眼前的女子打了個招呼，打量了她一番。眼下的可可利亞看起來已經是個老女人了，雖然長的還算湊合，但金髮巨乳還是個御姐女王范兒………方正對於這種類型的向來不是很感冒。於是只是掃了一眼，就興緻缺缺的收回了目光。

「那麼你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異界來客了？」

看著方正，可可利亞也是頗為好奇的打量著他，而方正則點了點頭。

「沒錯，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從現在開始，海淵城就歸我們管理了。」

說道這裡，方正環抱雙臂，看著眼前的可可利亞。按照一般論來說，對方要麼跳腳要麼窩火要麼就要講條件了。

然而………

「當然沒有問題。」

可可利亞爽快的簡直就像是清倉大甩賣似的。

「具體情況我已經聽愛因斯坦說過了，既然你們是為此而來，那麼海淵之眼就交給你們負責了。」

說道這裡，可可利亞對著方正微微一笑。

「那麼，接下來請各位自便吧，這裡的情況愛因斯坦和我一樣熟悉，她會協助你們的。」

說完這句話，可可利亞便直接轉身離開，而方正則撓了撓頭，疑惑的望向身邊的愛因斯坦。

「這麼好說話？」

「那個女人一定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愛因斯坦搖了搖頭，依舊是一臉嚴肅。現在方正可算明白為啥剛才愛因斯坦的表情看起來像生吞了黃連似的，這種一拳打空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她想要幹什麼，我都會讓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方正倒是毫不在意，只是聳聳肩膀，隨口說了一句。而愛因斯坦則是看著他，搖了搖頭。

「我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信心………」

「手中有糧，心裡不慌。歸根結底，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就算這傢伙想要暗中搞個陷阱把我們全部扔到量子之海去，我都有辦法讓所有人全身而退。所以不管她想要幹什麼，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

「希望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被方正的自信給打動，愛因斯坦的表情倒是重新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可可利亞同意我們接管海淵城，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我們還是做我們該做的事情好了。穩定量子之海需要一點兒時間………」

「那麼我就讓小丫頭們出來鬆口氣吧，這裡也的確很適合做旅遊參觀的場所。」

在短暫聊了幾句之後，愛因斯坦就帶著自己的人去接管海淵城了。而方正則把古手川唯她們從戰艦上傳送了過來，讓她們好好看看這裡。

果不其然，在看到這座海中的城市之後，大家都是顯得興奮又激動。雖然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少女們已經見識過了不少東西，但是海中之城如此浪漫的東西，她們可還是第一次看見。

別的不說，光是站在這裡，看著外面那些遊盪的魚群，以及四周湛藍美麗的海底景色，就已經讓少女們直呼不虛此行了。

而那對名為蘿莎莉婭和莉莉婭的雙胞胎也加入了進來，她們特別對菈菈等三個戴比路剋星人非常的感興趣，或許是因為都長了尾巴的緣故，兩個女孩子對她們相當熱情，而菈菈等人對於蘿莎莉婭和莉莉婭也顯得非常友善，雙方倒是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方正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不遠處少女們的嬉笑打鬧，也算是悠閑自在。不過很快，他就看見布洛妮婭向著自己走了過來，只不過現在的少女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陰沉。看到方正，布洛妮婭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對不起，布洛妮婭………」

「談崩了？這也沒什麼，來，坐吧。」

一面說著，方正一面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布洛妮婭猶豫了一下，接著坐在了椅子上。

「你看到了？」

「一點兒吧，反正能夠猜到你和那個女人之間似乎並不太愉快的樣子。」

剛才在海淵城裡參觀的時候，方正就看見了布洛妮婭和可可利亞雙方的爭執，雖然那個時候他們離的比較遠，也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不過最後方正倒是看見布洛妮婭拍開了可可利亞伸向自己的手，然後轉身離開，而可可利亞則是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

布洛妮婭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望著眼前的景色，接著她低聲開口詢問道。

「結城，你覺得………這樣是對的嗎？為了對付崩壞，我們必須犧牲一些東西，無論那是什麼？」

「當然………是不對的。」

「……………是嗎？」

「沒錯。」

方正點了點頭。

「我不否認，人類為了抗爭，的確是需要犧牲的。有時候是犧牲自己，有時候是犧牲他人。但是問題在於，這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這有區別嗎？」

「當然。」

方正攤開雙手。

「當你面臨危險時，你的確可能會失去一些東西。但這是你無能為力的犧牲，你所能夠做的只有接受。這的確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然而，主動去犧牲某些東西就不一樣了。的確，崩壞是一場災難，在災難中死去的人，我們是沒有辦法讓他們復活的，對於他們的犧牲，我們或許會感到悲傷與痛苦，但是我們所能夠做的只有接受。然而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我們為了面對消滅崩壞，就必須去犧牲一些東西。」

說道這裡，方正冷哼一聲。

這就是他看奧托不順眼的原因。因為被動犧牲和主動犧牲，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就像中國知名的乙肝疫苗就有一個故事，講的是當時研發疫苗的陶其敏教授，成功製造出了第一支乙肝疫苗，但是他們卻買不起用來試驗疫苗效果的大猩猩，所以陶其敏教授便拿自己做試驗，在自己身上注射了乙肝疫苗。

這才是沒有辦法的犧牲，如果當時他們有足夠的資金去購買大猩猩進行這項試驗，誰會真願意給自己注射一劑從來沒有驗證過效果的疫苗？成功了自然是美談，那麼失敗了呢？

神農嘗百草說起來感人，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沒有辦法。

然而，面對崩壞，是否真的就是沒有辦法了？

被動犧牲是你無法掌握的，但是為此你就要主動犧牲一些東西？只是因為「沒有辦法」？

還是因為你不想去想辦法？

奧托如此，可可利亞也是一樣。

這就像人類面對乾旱，想的不是如何去研發人工降雨，而是每年往河裡給河神扔一個童男童女來求雨豐降一樣。

簡單粗暴，或許有效，或許沒效。

誰知道呢？

犧牲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沒有辦法所以才必須有所犧牲。

乍看之下似乎都差不多，但事實上兩者之間是天差地別。

在方正看來，無論是奧托還是可可利亞，其實都算是崩壞的爪牙。

因為他們為了拯救這一切，拋棄了人性。

而人如果沒有了人性，那麼人類的存在基礎也就不存在了。

方正也從天命的資料庫里看過，在這一代之前，還有前文明紀元，他們也對抗過崩壞，並且是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拋棄了自己身為人類的尊嚴與人性，只想著要活下去。

然而最終他們都失敗了。

人如果拋棄了人性，那麼和兩隻腳的畜生有什麼區別？

所以在方正看來，這就是為什麼前代文明哪怕如此先進，也最終被崩壞毀滅的原因。

他們失去了人性，他們就不再被稱之為人。到了最後，哪怕他們真的以此為代價戰勝了崩壞，那麼也不會再被稱之為人類了。所以歸根結底，他們都無法堅持自己身為人類的尊嚴，又如何能夠戰勝崩壞呢？

那個時代的英雄們一直都在說，為了戰勝崩壞，他們甚至願意拋棄一切，化為魔鬼。

然而，當他們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他們其實就已經輸給崩壞了。

只是他們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如果你不再為人，那麼你為之奮鬥的目標，也就不存在了。就像方正，哪怕他現在是時光龍，是魔法少女之神，是遊戲之神，是情……………最後那個就算了。

但是他依舊堅持自己人類的性格與想法，他依舊喜歡氪金，喜歡坑人，喜歡撩妹。討厭美國人，並且永遠是神州優先。別的神明是什麼樣子的，方正不知道，但是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

只有擁有人性，才有資格稱之為人，失去了人性之後，也就自動開除人類籍了。

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說，他們似乎完全不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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