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洞天，觀黃泉橫空，張純一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容。

  「卻沒想到幾位弟子中最先凝聚出虛相的竟然是止凝，當真是時也命也，不過她能一步登天更多是繼承了黃泉尊主遺留的力量，想要更進一步超凡入聖卻還需要細細打磨，如此方可真正成大器。」

  法眼映照，張純一洞悉了白止凝的跟腳。

  單論資質，哪怕先後幾次蛻變，白止凝在幾師兄弟之間也並不拔尖，直到這一次她再次蛻變，占據了屍祖位格，這才脫穎而出。

  當然，以修行資質而論，哪怕她擁有了上品仙骨恐怕也要比莊元遜色一籌，莊元錦繡內斂，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卻是那種真正的天生道子，其無論是才情還是道心都是一等一的，近乎無缺。

  現在她之所以能先莊元踏出這一步，率先凝聚虛相，只不過是因為順應了屍祖天命，得天相助而已，這就是命和運的力量，是占據時代浪潮的好處。

  隨著白止凝蛻變完成，知曉內情的龍虎山群修紛紛喜笑顏開。

  「終歸是成了。」

  看著凝聚虛相、意氣風發的白止凝，莊元心中一直懸著的大石終於落定，而站在一旁，張成法臉上的凝重之色也悄然散去，雖然不明顯，但他的眉眼間確實有一股活潑的笑意，他發自內心的為白止凝感到高興。

  在一開始的時候傲性十足的他真的沒有將白止凝這位師姐放在眼中，因為在他看來白止凝的修行資質真的一般，註定走不遠，直到後來他才被白止凝那種宛如野草般的堅韌生命力所感染，真正認可了這位師姐。

  相交近千年，兩者的感情自然非比尋常，以前的他出身世家，生來不凡，終究是過於傲慢了，有一說一，那個時候他連自家老師張純一都沒有放在眼中，只認為天第一，他與天並列，現在想來也只能笑一聲年少輕狂。

  「師姐苦熬這麼多年終於如鯤鵬展翅，一飛沖天，順承屍祖天命，其未來不可限量，成聖只不過是順理成章，就算是成帝也並非虛妄，而且有黃泉在手，同階之中恐怕少有人能及，自此以後世間再無人敢小覷師姐，未來這太玄界或許會出一尊黃泉女帝。」

  話語中儘是感嘆，張成法開口了。

  聞言，莊元點了點頭，今日之後白止凝算是徹底改命了，如游龍入海，可肆意縱橫，再無滯礙。

  「師妹已經成功改命，我最擔心的事終於有了結果，或許我也該往前走一走了。」

  一念泛起，莊元心中有了決定。

  許久之後，伴隨著一聲低吼，漫天異象終於消散，只留下一掛黃泉佇立，其自大地深處而來，直上雲霄，為黃泉的一條分支。

  這是白止凝為龍虎山增添的一抹底蘊，其水有諸多玄妙，無論是用來煉丹還是煉法都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其內部甚至還會有一些特殊的法種誕生，這也是一種機緣，最為重要的是其本身就是一種天地之道的體現，未來或許有龍虎山弟子能從中悟出與黃泉有關的法。

  而浩蕩的黃泉沖天而起，直上雲霄，也為龍虎山增添了一抹亮麗的風景。

  「總算是成了。」

  足踏青雲梯，白止凝的身影真正顯化。

  見此，龍虎山群修紛紛躬身一拜，表達恭賀。

  「恭賀不語真君修為大進，入聖可期。」

  聲音連綿成片，直上雲霄，萬千龍虎弟子共賀一人。

  見此，白止凝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不語是她為自己所取的道號，比照莊元的不鳴，在這一方面立宗不過千年的龍虎山實際上並沒有太過嚴格的要求，因為張純一本身就是一個隨性的人。

  「今日吾道有成，當與眾同門同喜，此為黃泉之水，贈予諸位。」

  言語著，揮動衣袖，黃泉支流的力量被白止凝引動。

  下一個瞬間，漫天雨滴落下，飄落在每一位龍虎山弟子面前，算是贈予諸位弟子的機緣，這也是龍虎山的傳統，而做完這一切，白止凝來到了莊元和張成法的面前。

  「多謝師兄、師弟為我護道。」

  面色欣然，白止凝雙手交疊，躬身一禮，其紅衣似火，肌膚如雪，黑髮黑眸，再無半分異類的象徵，好似返璞歸真，一如當初，只是沒了曾經的青澀，多了仙家的飄渺，不類凡俗。

  見此，莊元和張成法紛紛避開。

  「師妹不必如此，我們什麼都沒有做，真正幫了你的是老師。」

  話語低沉，莊元開口了。

  聞言，知曉莊元和張成法的性情，白止凝也沒有再強求。

  「老師助我良多，我這一生都難報萬一。」

  看向黃庭洞天，白止凝心中很是感慨，正如黃泉尊主所言，沒有張純一她什麼都不是，早就應該死在南荒了。

  「雖然我知道老師不需要，但我還是要去拜謝一下老師。」

  壓下心中感嘆，白止凝向黃庭洞天走去。

  對於白止凝的感謝，張純一坦然接受，並指導了一下白止凝的修行，他這個做老師的也算盡心盡責了。

  而在白止凝離開之後，又有一道人影走進了黃庭洞天。

  「想好了？」

  心有所感，張純一向莊元投去了目光。

  聞言，莊元點了點頭。

  「師妹已經成功凝聚虛相，且其根基尚需打磨，恰好可以代弟子執掌龍虎山大局，弟子想趁這個機會去星海中走一遭。」

  話語低沉，莊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白止凝的修為雖然現在比他高，但他卻一眼就看穿了白止凝的跟腳。

  聽到這話，沒有第一時間給出答桉，張純一掐指測算了一下天機，不過所得並不多。

  「摘星閣遺蹟隱匿於周天星海之中，規避天機，情況複雜，你此去還需小心一二，萬事不可強求。」

  言語著，張純一叮囑了一句。

  聞言，莊元躬身應是。

  「此五雷珠為我成就地仙之後所煉，全力迸發，堪比地仙一擊，你便留著護身吧，我曾觀摩天地，於星海中見一星石碎片，你此去若有機緣便將其帶回。」

  伸手一招，五顆雷珠浮現，張純一將一道信息打入了莊元的心海之中，其看到的東西過於飄渺，蒼天之眼都難以尋覓，告訴莊元也只不過是讓他碰碰運氣而已。

  聽到這話，莊元點頭，而就在這個時候有所感應，紅雲突然顯化出身形。

  咦，口中發出一道輕咦，祭出天鴻珠，紅雲將一道鴻運打入了莊元體內。

  感受到自身的微妙變化，莊元動容，他雖然不修運道，但也知道締造出這麼一股鴻運並將其贈予外人，對於紅雲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

  「多謝老師，多謝紅雲師叔。」

  一躬到底，莊元表達著自己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