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下，來克斯手上的槍被打飛了出去，雨傘的傘尖抵着他的眉心，他後退了兩步，舉起雙手看着動手的席勒。

賽琳娜一個翻滾，抓住了被席勒打飛出去的手槍，她舉起手槍，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瞄準誰。

賽琳娜肯定是站在布魯斯這一邊的，可是之前和布魯斯爆發衝突的是席勒，那按理來說，她應該拿槍瞄準席勒。

可是席勒也是哥譚人，而且還是布魯斯的老師，他們兩個只是嘴上吵架，並沒有動手，而來克斯對着布魯斯開槍了，於是她又轉向瞄準來克斯，

但是，失去了手槍的來克斯，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要論威脅性，還是席勒更大，賽琳娜站在那裏猶豫了半天，槍口晃來晃去，最後還是布魯斯走上前，把賽琳娜的胳膊按下去。

現在，場上的所有人都有點懵，在他們看來，來克斯的行為根本就沒有邏輯，他是大都會人，沒有參與過哥譚的愛恨情仇，就算以前見過布魯斯，也和他沒仇，他到底為什麼要開槍？

再加上，他之前襲擊本傑明的舉動，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隨時會攻擊任何人的瘋子，來克斯剛想說什麼，席勒就把雨傘向前伸了一下，眯起眼睛說：「後退。」

他對於來克斯的警惕程度很高，因為他心裏清楚，在漫畫當中，來克斯的智力非常高，是整個dc世界當中有數的聰明人，這種人最不好對付，你永遠不知道他的某些舉動背後，是否蘊藏着什麼更深的含義。

「教授，我……」

「閉嘴。」席勒非常乾脆的打斷了他，對付這種聰明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聽不看不感受，不給他任何蠱惑人心的機會。

這時，布魯斯也走上前說：「席勒教授，我只是想問……」

「你也一樣。」席勒的手沒有動，而是轉頭看着布魯斯說道。

說完，他緩緩放下雨傘，然後轉身，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還沒死的本傑明和已經死透了的來昂內爾，他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

「請你們把這裏處理乾淨，我要回去睡覺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只剩下來克斯和布魯斯面面相覷，來克斯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好吧，看來他是真的失憶了。」

布魯斯從他的這句話中聽出了許多莫名的情緒，他看向來克斯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顯然，來克斯對於布魯斯非常不滿，他一邊低聲咒罵着，一邊走到來昂內爾屍體的旁邊，拽着他的胳膊，十分費力的把他拖到盥洗室里。

他從盥洗室走出來之後，說：「你把那個煩人的特工弄也弄過來，我去樓下的倉庫里找點工具來。」

「你想幹什麼？」布魯斯看着他的動作問，

「我要把這裏處理一下，不然，你想讓這兩具屍體橫在這裏一晚上，直到被其他特工發現？」

來克斯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低聲抱怨道：「這座老莊園的下水系統肯定很差勁，一次處理兩個人，說不定會堵的死死的……」

布魯斯卻沒有把本傑明拖走，而是把他翻了過來，開始摁他的人中，來克斯看到他的動作，趕忙走上前說：「你幹什麼？把他弄醒了怎麼辦？」

「我就是要把他弄醒。」布魯斯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他說：「我得從他口中問出有用的情報，而且，他是中央情報局派到大都會負責追查間諜桉的總負責人，他不能死。」

來克斯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的動作，攤開手說：「好吧，隨你的便。」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布魯斯繼續着手上的動作，但繼續說：「很抱歉，盧瑟先生，你也不能離開，在我得到我想要的情報之前，你最好還是留在這。」

來克斯根本不想聽他的，他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但很快，他聽到了虛扣扳機的「卡嗒」聲，賽琳娜用槍指着他的腦袋，來克斯轉過身，不屑的「嗤」了一聲。

「你知道嗎？跟你們這群只會動槍的蠢貨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浪費我的生命。」

「韋恩，你擁有的韋恩集團，不過只是從你父母手上接過來的產業，而整個盧瑟集團因我的決定才能如此強大。」

「怎麼？跟那位教授關係更好，讓你覺得自己是他的得意門生？」

「說不定，他也在私下抱怨你是個蠢貨，只因為他沒有更好的人選，才會青睞你，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我和他才是一路人。」

來克斯邊往回走邊嘲諷布魯斯：「偽裝成花花公子，表面上花天酒地，而私下卻勵精圖治的治理自己名下的產業，讓你覺得自己是個屈尊降貴扮成普通人的天才。」

「可你其實就是個普通人，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一無是處……」

布魯斯從本傑明面前站起來，跨過本傑明的身體，來到來克斯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說：「那位教授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布魯斯故意拖了個長音，就在來克斯集中注意力想聽他的後文的時候，「砰」的一聲，來克斯被布魯斯的拳頭打倒在地，布魯斯低頭看着他說：「言語雖然很有力，可有的時候，拳頭也不失為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

來克斯躺在地上，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紅髮覆蓋在他的眼睛上，讓人看不到他眼中那濃濃的嘲諷，布魯斯看着他的臉，忽然說：「根號39開方小數點后第10位是多少？」

「3。」來克斯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回答道。

「根號235呢？」

「7。」

來克斯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抹了一下自己鼻子下面的血跡，呲著牙，看着布魯斯，他問：「根號659開方后小數點第15位，是多少？」

「1。」布魯斯布魯斯立刻回答道。

兩人的問答根本沒有任何停頓，旁觀的賽琳娜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串又一串的數學公式就從他們的嘴中吐了出來。

雖然賽琳娜完全聽不懂他們互相問答的內容，但這不妨礙她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似乎是較上了勁。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手槍，無奈的撇了一下嘴，轉身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自言自語的道：「哈，男人的好勝心。」

說着，她又往那邊瞥了一眼，滴咕道：「他們會在那杵多久？半小時應該是極限了吧？」

兩個小時之後，賽琳娜迷迷湖湖的從桌子上爬起來，使勁甩了甩自己被壓得發麻的胳膊，看了一眼窗外依舊不停的暴風雪，和漆黑一片的天色。

她眯着眼睛，看一下掛在旁邊牆壁上的表，現在已經是早上6點了。

賽琳娜用手捂住額頭，然後轉頭，果不其然，布魯斯和來克斯還杵在房間中央。

哦，不，現在他們兩個已經沒有再站着了，而是搬了一把椅子，又搬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還堆滿了各種草稿紙。

賽琳娜伸出手，使勁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從沙發上站起來，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打了個哈欠。

她瞥了一眼那邊的兩個男人，又把頭轉回來，面無表情的往會客室門外走，布魯斯和來克斯都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甚至連她留在桌上的那把槍也不在意。

賽琳娜來到了走廊上，此時的走廊上非常安靜。

不知道為什麼，本傑明雖然消失了一夜，可是並沒有特工找過來，又或者，有特工找過來，但是被布魯斯和來克斯聯手解決了，賽琳娜沒在走廊上看到任何一個特工，於是她開始往樓下走。

來到宴會大廳，再往旁邊走，轉過一個彎，來到莊園後面的倉庫區，賽琳娜在這裏找到了監控室，但她其實不是想來找監控室，而只是想找一部電話而已。

值得慶幸的是，監控室同樣有可以聯絡客房的電話，賽琳娜拿起電話，撥出一個號碼，那頭傳來席勒困頓的聲音。

「教授？……啊，不！別生氣！……哦，好吧，我知道，我睡不好的時候也會很生氣，但是，這裏確實有一個麻煩，可能需要您來解決……」

「但是……但是有可能是很大的麻煩，您要不要聽聽看再……」

剛說到這，賽琳娜看向自己手裏的電話，那邊傳來被掛斷之後的忙音，賽琳娜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最後還是低聲說道：「算了，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吧？」

說完，她就走樓梯上樓，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一覺。

賽琳娜是非常正統的哥譚底層出身，沒有受到過任何專業教育，上學和學習這種事和她完全無緣，她識字能讀報紙，已經超越了哥譚很多底層人了，你不能指望一個從來沒上過學的人理解什麼複雜的數學和物理知識。

同時，賽琳娜也是天賦派選手，她的智商其實並不算很高，更多是靠直覺，因此，她也不能明白，當兩個不相上下的超級天才碰到一起之後，到底能擦出多大的火花。

此時，席勒正在客房當中睡覺，客房的服務電話還放在他手邊，從他皺着的眉可以看出，他被賽琳娜打電話叫醒之後，才剛剛入睡沒有多長時間。

思維殿堂中，席勒正在高塔的頂端給新房間刷漆，他正在粉刷牆壁的時候，就聽見耶夢加得的聲音傳來：「不，不要橙色，太丑了！」

「我漂亮的鱗片都是由墨綠色和銀色組成的，我最多只能接受藍色和紫色，暖色放在這裏太不協調了。」

「你難道不知道互補色的原理嗎？」席勒一邊刷牆一邊說：「而且你的墨綠色和我思維殿堂的整體裝修風格根本就不搭。」

「不！快別刷了！這橘色也太鮮艷了，我討厭這麼鮮艷的顏色！」

「墨綠色和銀色的搭配太老土了……哦，我忘記了，你本來也是一條老蛇了，你活了有多久？3000年？5000年？我不應該質疑你的審美的，在你那個年代，說不定這還挺時髦的……」

「我不老！

！奧丁把我扔到地球的時候，我還是一條小蛇，我一直在沉睡，那不能算進年齡里！

」

耶夢加得開始大吼，席勒用手裏的油漆刷子敲了一下牆壁說：「你說話就說話，別亂動，這個房間只差一點就裝修完了，我……」

說到這，席勒就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地板震了一下，席勒有點生氣的提高聲調：「耶夢加得……」

這時，一個巨大的蛇頭伸了過來，耶夢加得那雙巨大的豎童散發着微光，朦朧的白霧籠罩在他臉頰兩側，他說：「不是我，是你的夢快醒了……」

席勒把油漆的刷子扔到地上，他說：「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又打擾我睡覺……」

「砰！砰！轟！」地板劇烈的搖晃起來，席勒瞬間驚醒過來，然後他發現，這並不是他在夢裏出現的幻覺，而是地板真的震了一下。

他從床上坐起來，拿起自己的雨傘走出房門，然後就聽到走廊里傳來尖叫：

「會客室爆炸了！

快救火！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