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俗世之主的力量
“你來到了，大祭竈體廟調和屋。”
“由於你已達到三廟，並經歷過蒙塵，調和屋特此警告通知，如下。”
“《裝髒法》是食谷者種族爲‘將世俗萬物利於己身’所開發創造的法門，法門本身可支持貪婪無度的索取，但食谷者自身卻不一定能承擔如此龐大的資源。”
“求福太甚即求禍，求知太多即求災。”
“世間有物名‘塵’，如同‘是藥三分毒’，乃是裝髒中蟄藏的毒性。”
“少則無害，食谷者的身體機能可以代謝掉，多則容易沉積，令人靈臺蒙塵，陷入瘋癲迷惘，永遠迷失。”
“根據食谷者歷史統計爲鑑，尋常食谷者代謝極限，大概在一系內的四至五廟，再多便有被蒙塵污染的風險。”
“所以大祭竈主人建立大祭竈時，立下規矩，體廟調和屋不給三廟及以上的《裝髒法》修行者，提供後續開廟配方，避免造成過多食谷者蒙塵。”
“如需要後續開廟配方，請有能力者自行去俗世探索尋找。”
“蒙塵後，如果病情尚輕，可嘗試前往調和屋調理掃塵，清理污染，此舉調和屋需要收取大量香灰，花費大量時間。”
周八蜡划着手機屏幕，其實很多他先前根據自身經歷和信息碎片就有推測，這下算是得到了官方實錘證明。
《裝髒法》存在副作用，不過對廟開得少的沒影響，利遠大於弊，少廟專精在社會上有個一技之長可以很舒適，但對於想往高廟數高等級爬，想要更多的人，就不那麼友好了，內卷狗易猝死是真的。
周八蜡這麼躺平的人，競爭心遠低於人均水平，如果《裝髒法》後續真這麼危險，他說不準就小富即安，老實穩在三廟了，不過…他手裡揉搓着饗，往前翻翻之前的遊戲信息。
“你身上微弱的饗食之力，吞噬了塵，消除了這場災禍。”
周八蜡把饗舉在面前左右看看，他也意識到這所謂的饗食律法，似乎遠比他以爲的有更多秘密，目前來看，至少就能一定程度上解決《裝髒法》的副作用……
正琢磨時，遊戲裡又有了新消息。
“因爲伱接觸了一位鬼樊樓中的蒙塵者，它是污仙的研究材料，污仙發現了你的到來，並贈予了你，殘缺鬼樊樓指引圖。”
“殘缺鬼樊樓指引圖（凡品道具），常年藏身鬼樊樓的污仙提供，可以指引你直達污仙藏身處的路線，不過這點地圖對於龐大複雜的鬼樊樓來說，只是冰山一隅，你遠不能憑此地圖窺見鬼樊樓的全貌。”
周八蜡挑眉，來了，污仙，這個他初次知曉時間相當早，出過很多相關事件，卻始終沒正面見過的存在，這次終於近在眼前了。
“你已選擇前往，污仙藏身處。”
“你腳踩着下水道的遺留物污漬，來到了鬼樊樓一條死路的盡頭，這裡有一扇貼滿了黃符的鐵柵欄門，如同封印鎮壓着什麼。”
“你走上前，向鐵門後張望，看不見身影，卻能聽見裡面傳出幽幽的聲音。”
“嘿嘿嘿，你終於來了。”
周八蜡聞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兒，那是愚昧沉渣的味道，一擡頭，瞳孔猛縮。
潮溼粘稠的空氣，充滿污穢的下水道，面前是一道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門，上面貼滿了黃符，跟遊戲文字描繪的一模一樣。
周八蜡如同穿越到了俗世的鬼樊樓實地，能清楚嗅到這裡散發的每一絲惡臭，回頭看，還能看見現實的寢室正在身後被無限拉遠。
周八蜡開始俗世遊戲以來，一直以文字朦朧觀測着那個世界，從未見過它如此袒露。
周八蜡微微沉吟，正欲轉身追上被拉遠的現實寢室，黃符鐵門後傳出微癲的聲音：
“嘿嘿嘿別緊張，這是從‘塵’中研究出的力量，與愚昧沉渣一樣的玩意兒，能讓我把光線和聲音當作一種愚昧沉渣，瞞過它們的設計，傳遞到遙遠的放逐地，俗世之主隕落後，這種事只有我和守舊能做到。”
“嘿嘿嘿嘿嘿，我只是想看看你，從我被關進這以後，很久沒見過同胞了，那些早已經瘋了的蒙塵者不作數，我想看點活的，健康的，啊！我忍不住了！你再靠近點！讓我看看仔細！讓我看看清楚！”
不是遊戲裡的文字，而是實實在在的癲狂聲音，清晰傳到了周八蜡的耳朵裡。
同時遊戲裡彈出選項：“你是選擇靠近過去讓它看看？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周八蜡這才發現，自己似乎並不能隨意行動，仍然只能選遊戲裡的文字選項。
“檢測到你身上有污仙的牙雕，你是否要現在使用牙雕，殺死污仙？”
新的選項緊跟着出現，因爲周八蜡身上有當初賀生根給的那個牙雕，是讓他用來殺死污仙的道具。
不過，這個情況下週八蜡卻沒急着用。
黃符鐵門後雖就傳出這麼幾句話，聽着還瘋瘋癲癲，但話裡卻好像提到什麼關鍵秘密，他想再聽兩句，看能不能多聽到點東西。
“你應該不能自由開口，來自放逐地的你們都不能，該死！它們的設計或許連這一步都想到了！……”
“算了，別去管它們那些土包子，我們來聊點有趣的吧，比如你是怎麼克服蒙塵的，我和守舊，還有褻瀆，曾經一起研究了半輩子這種《裝髒法》的副作用，卻沒能有結果。”
遊戲選項：“你是否要告訴污仙關於饗食律法的秘密？還是保持沉默？”
周八蜡選保持沉默，開玩笑，饗食律法他本就覺着不能隨便往外說，如今遇見個發癲污仙，聽了它一些瘋言瘋語後，周八蜡覺得更不能往外說了。
“你知道嗎，蒙塵就像刻入我們食谷者基因的枷鎖，阻止我們跨向更高級的進化，你剛纔在鬼樊樓裡見過的那個蒙塵者，哦唷，它原來可是個有名的六廟廟主，大祭竈的祭竈行走驚蟄公，看看它現在，腦袋都炸沒了，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不過倒是具很好的研究材料，你知道嗎雖然靠近俗世之主隕落地，蒙塵者很常見，那些偏執的遺老很喜歡殉道，作死接觸俗世之主隕落的餘威然後被污染，但那些素材完全比不上一個貨真價實的食谷者廟主墮入蒙塵。”
“蒙塵，就是《裝髒法》中如影隨形的詛咒，我和守舊從中研究出了‘如影隨形’的力量製造了愚昧沉渣，褻瀆那該死的婆娘則是研究出‘詛咒污染’的力量後，自己單飛跑路了。”
污仙像個精神充滿‘自由’的話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扯着不相關的話題，它的大腦邏輯系統彷彿出了問題，如果不相關的人，可能根本聽不懂它在說什麼。
但偏偏，周八蜡掌握的那些信息，剛好能算是個相關人，褻瀆爺，守舊爺，驚蟄公……尤其污仙下一句所說。
“但是我們誰都沒研究出消除塵的方法，可我們知道那種力量存在。”
“《裝髒法》的修行者們以各種方法去壓制調理塵，才能打開更多體廟，容更多裝髒，可其中最天賦異稟和大毅力者的極限，也不過一系十二廟，四樑八柱，八柱齊全者世間頂尖，入四樑者絕世罕有，十二廟者歷史有數的傳奇人物。”
“然一人一系之內，便是至極，再多哪怕別系一廟，便是無盡蒙塵之禍，從無來者。”
“除了，一人。”
“那個已經隕落的，一切裝髒的始終。”
“我們曾有兩個懷疑，一，萬物始終自有容納萬物可能，可爲何別的天資卓越的廟主哪怕多一系一廟都不行，它卻能容納十二廟系的四樑八柱一百四十四座體廟，差距如此大。”
“二，它或許只是掌握了消除塵的方法。”
污仙此話一出，周八蜡幾乎腦子裡直接蹦出了那四個字：饗食律法。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這是周八蜡耳邊聽見污仙最後的聲音，因爲接下來遊戲裡提示：
“你已經傳送到了，喜城地龕。”
周八蜡主動傳送離開了，身周的場景飛速褪去消失，隨着遊戲裡離開污仙藏身處，他重新回到寢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