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晧對磁性拓撲物理領域屬於知根知底，先前的一個課題就是關於磁性二維繫統，當他聽到戴紅明教授的那番描述后，瞬間就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哪裏。

「有沒有帶材料？」方晧問道。

「有有有！」

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戴紅明教授急忙讓一位助理拿出兩份材料，隨後遞給方晧。

拿到材料后的方晧，快速地翻找著某塊內容，很快他在中間部分停了下來，仔細地閱讀著。

此時此刻，

房間里寂靜無聲，戴紅明教授和他的兩位助理，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裏了，相比於這三人，徐院長稍微好點，不過他內心還是期望，方晧能夠替戴紅明教授解決掉這個問題，畢竟這爭面子呀。

片許的時間，

方晧突然合上材料，轉頭看向身邊的戴紅明教授，認真地道：「問題不大，可以解決。」

話音一落，

戴紅明教授和他的兩位助理面露驚喜，不可思議地看着這位年輕人。

「方教授？」

「你說...可以解決？」戴紅明教授迫切地詢問道。

「嗯。」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是很難。」方晧語重心長地道：「戴教授你確認的這種材料...磁性外爾半金屬，幾年前就已經被提出來了，而且屬於硫鉛鎳礦化合物，鈷原子構成層狀呈現出...簡單的三角形桿、板重複排列而成的輕質結。」

「一般來言...」

「外爾費米子可當作是動量空間的貝利曲率的磁單極子，它們將影響實空間中電子的運動。」方晧抿了抿嘴，接着說道：「在磁性外爾半金屬中，內稟反常霍爾電導與一對手性相反的外爾費米子在動量空間的間距基本成正比，並與外爾費米子到費米能級的遠近有關。」

「可想而知...」

「當材料中有序排列的磁矩因集體運動產生自旋波時，內部的外爾費米子也將隨之被擾動，從而使得反常霍爾電導受到影響。」方晧轉頭看向了身邊的戴教授，嚴肅地說道：「反過來的話...藉助系統的軌道耦合效應，自旋色散也將受其影響。」

說完，

戴教授和幾位助理陷入沉思中，眉宇間帶着些許的茫然。

「我認為。」

「非單調溫度依賴能隙...應該和反常霍爾電導率行為很類似。」方晧嚴肅地說道：「如果從這個點出發，那麼就能證明出電子拓撲態與自旋動力之間的相互作用。」

「可是...」

戴教授張了張口，瞅著身邊的方晧，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方教授是不是忘記了件事...自旋與拓撲費米子是否存在耦合，這目前還存在着爭議。」

「嗯。」

「我會避免這個爭議的。」

方晧笑着說道：「這種觸霉頭的事情，當然不會去做。」

聽聞方晧的這番話，戴教授徹底放心了，同時對這位比自己小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更加佩服，外面一直傳言方晧是物理之神，沒有他解決不掉的問題，起初覺得多少有點誇張，結果...名不虛傳啊！

與此同時，

徐院長看到方晧輕而易舉地解決了戴教授的問題，內心不僅欣慰更多是挺驕傲，畢竟目前方晧還是江大數理分院的人，不誇張地講...只要方晧還在江大數理分院任職，那麼這裏永遠都是數理學術領域最高的地方。

「方教授？」

「關於這個問題...大概多久可以解決？」戴教授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話落，

身邊的兩位助理，也緊張地看向他。

「多久？」

「呃...大概半小時吧。

」方晧回答道。

半...

半小時？

包括徐院長在內的幾人，滿臉驚愕地看着他。

「不！」

「十來分鐘就可以了。」方晧並沒有在意幾人驚恐的目光，認真地說道：「其實戴教授你的理論模型挺完美的，只是存在一點點的瑕疵，我只要把這部分的瑕疵給補齊，那麼...基本上就解決了。」

此時此刻，

不僅僅戴教授幾人覺得不可思議，就連徐院長也有點難以置信。

十分鐘？

這真的夠了嗎？

「徐院長？」

「能不能給我一支筆？」方晧問道。

「給。」

徐院長急忙給方晧一支筆。

緊接着，

方晧開始了他的表演，在某份資料的空白處，唰唰唰地開始寫各種的算符和算式。

戴教授和他兩位助理，情不自禁地湊了過去，仔細瞅着他在資料上補充的內容，作為這個領域的工作者，很快三人就弄懂了方晧在寫什麼內容。

原來如此！

戴教授看到這裏，他知道了自己的問題所在，儘管方晧還沒有補充完全部的內容，但戴教授已經通過這些已有的內容，大致了解自己完成的理論模型，其不足點究竟在哪裏。

的確，

這部分的內容如同方晧所說的那樣，並不是很多...甚至不需要十分鐘的時間，可有時候內容越少，信息量就越大。

當然了，

也只有是方晧可以解決。

目光從白紙黑字上慢慢地挪到方晧的臉上，戴教授認真打量著面前這位秀氣的年輕人，無法想像...未來他的地位究竟會有多高，即是現在...他已經屬於站在金字塔的頂端。

時間慢慢消逝，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七八分鐘。

方晧寫下最後一個算符，默默地放下手中的黑筆，這一刻...辦公室里的時間彷佛都停滯，緩緩地抬起頭，看向了身邊的戴教授，輕咳了聲...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寂靜。

「戴教授...」

「差不多了，如果後續有什麼問題，可以聯繫我，我的電子郵件地址在江大官網上有的。」方晧回答道。

戴教授拿到這份資料后，仔仔細細看了許久，隨後長嘆一口氣，感慨道：「方教授...你之前說只是存在一點點的瑕疵，我覺得謙虛了，這部分的內容對於我這個理論模型來言，起到至關重要的效果。」

方晧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既然問題解決了。」

「那我先回去了，還有不少的事情等著處理。」方晧緩緩地站起身子，沖徐院長說道：「徐院長...我回去了。」

話落，

轉頭對戴教授說道：「戴教授...這個理論模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有任何的疑問，你隨時聯繫我。」

緊接着，

在戴教授的連聲感謝下，方晧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當方晧走後，

戴教授重新翻開那份資料，瞅著方晧留下來的內容，眉宇間寫滿了崇敬之情，默默地抬起頭沖江大數理分院的徐院長說道：「徐院長...說真的，我很少敬佩一個人，你們江大的方教授就是其中一位，應該說...是最敬佩的一位。」

「戴教授...言重了。」徐院長笑道。

「不不不！」

「一點都不言重。」戴教授嚴肅地道：「方教授的能力比...我認識任何一位專家都要高出好幾個層次。」

話音一落，

戴教授站起身子，沖着徐院長說道：「徐院長...既然問題得到解決，那麼我也回去了，抓緊時間展開工作。」

《諸界第一因》

「嗯，好。」

「戴教授路上注意安全。」

徐院長站了起來，將戴紅明和他兩位助理，一直送到辦公樓的大門口。

當送別戴紅明后，徐院長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思索了下...起身前往於揚國的辦公地點。

...

...

「徐院長？」

「您怎麼過來了？」於揚國見到徐院長后，微微地愣了下，急忙站起身子，替他拉開椅子。

「揚國啊。」

「剛剛凝聚態國家研究所的一位專家...專程坐飛機找到我。」徐院長坐在於揚國的對面，笑盈盈地說道：「你猜他來幹什麼的？」

於揚國皺起一絲眉頭，疑惑地說道：「合作？」

「不不不...」

「當然不是合作了。」徐院長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是來找方晧的。」

「找他？」

於揚國遲疑片許，那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了，笑着說道：「是不是那位京城來的專家，遇到某個無法解決的問題，親自跑到咱們江大找方晧解決來的？」

「沒錯。」

徐院長點點頭，滿臉感慨地道：「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方晧在科研領域中很厲害，我是知道的...畢竟幾個月的時間裏，能夠發佈那麼多頂級文章，包含數學與物理...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但是...」

「今天我親眼所見...僅僅只用十分鐘的時間，就把那位來自凝聚態國家研究所的專家，所遇到的一個問題給解決了。」徐院長說到這裏，神情有些嚴肅，說道：「揚國...這方晧真的了不得啊！」

於揚國聽到分院的徐院長，對自己的未來女婿如此推崇，作為老丈人的他也倍感驕傲，笑道：「他當然了不得了，徐院長...您應該聽到過這個謠言，方晧將會得到明年的菲爾茲獎。」

「嗯。」

「聽過。」

「你覺得呢？方晧能不能得到？」徐院長問道。

「我認為非他莫屬！」於揚國義正言辭地道：「他的那兩篇數學論文在數學界中，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在N-S方程的粘性激波領域中，建立了一個無比宏偉的數學大廈，如果論貢獻的話...方晧應該是全世界最具有影響力的數學家之一。」

「當然了...」

「最重要的是...他將成為第一位以華國國籍的得到此獎的國人。」於揚國停頓片許，接着說道：「而江大也將成為第一所擁有菲爾茲獎的本土高校。」

第一所擁有菲爾茲獎的本土高校...

這份特殊的榮譽，讓徐院長怦然心動，任何一位高校領導都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

「揚國？」

「你和...和方晧的關係應該很不錯吧？」徐院長嚴肅地問道：「於老是你的父親，方晧又是於老的門生，褚院長說你們之間常有聯繫的。」

於揚國點點頭，隨口說道：「關係...是挺不錯的，我和方晧經常一起吃飯。」

「噢...」

「看來褚院長沒有說錯。」徐院長猶豫了下...認真地道：「咱們的褚院長過兩年就要退休了。」

「是呀...」

「年紀這麼大了。」於揚國回答道。

「有想法嗎？」徐院長突然問道。

於揚國也是老狐狸了，聽到徐院長突然提起這個問題，他大概知道想要幹什麼，澹然地道：「這個即便有想法...也挺困難的，畢竟資歷不夠。」

「資歷...」

「我覺得你的資歷沒有問題。」徐院長說道。

於揚國沉默很久，默默地說道：「徐院長的意思是...」

「為了方晧。」

「我希望你能夠留住他，當然了...像他這樣的人物，多半是留不住的。」徐院長抿了抿嘴，接着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方晧即便離開了，也能夠在分院掛個職。」

「你和他關係近，替我好好說一下。」徐院長說道。

「嗯。」

「這是當然。」

「於情於理我都會去做的。」於揚國點點頭，瞅著面前的徐院長，繼續說道：「至於...這院長的位置，我認為不必如此。」

徐院長看着於揚國，語重心長地說道：「揚國呀...咱們分院四位副院長，大多數的情況下，當褚院長退休後由你們四人中的一人任職，我看來看去...只有你才最合適。」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即便方晧離開了...他應該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在分院掛個職，畢竟...有沒有方晧的分院，完全是兩回事。」徐院長說道。

「呃...」

「我覺得這件事情...等到時候再說吧。」於揚國認真地道：「方晧最近一陣子是不會有什麼動作的，這一點...您大可放心，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言重了言重了。」

徐院長無奈地笑道：「萬一方晧有什麼想法，那你不是挺尷尬的。」

「他嘛...」

於揚國擺擺手...隨口說道：「他很多事情都會跟我商量一下，然後再做出決定。」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徐院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都有點懷疑其真實性，這兩人的關係真到這種地步了？

「揚國？」

「你和方晧...究竟是什麼關係？」徐院長好奇地問道：「我聽你這話語...關係不是一般的近。」

「他呀...」

於揚國笑着道：「他是我的女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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