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報應來的太快了吧？
方晧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揉著剛剛砸到塑料桶的腦袋，臉上寫滿痛苦，隨后便看向鄭江河，無奈地說道：“我說鄭哥...下次進來可以先敲敲門嗎？一驚一乍的...腦袋差點爆了。”
“咳咳...”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鄭江河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擺正自己的態度，嚴肅地道：“小方...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咱們研究所有三篇論文被國外期刊給撤稿了。”
聽到這個消息，方晧愣了許久，一時間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對于學術界來言...被撤稿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說明文章存在弄虛作假的嫌疑，而且這嫌棄幾乎是百分之一百的存在。
“幾區的論文？”方晧問道。
“都是二區的文章。”鄭江河認真地說道：“雖然只是二區文章，但去年咱們所的二區文章數量也就四篇而已，至于一區的文章那是一篇都沒有，現在一下子被撤掉三篇，這影響實在是太大，上面都已經開始調查了。”
“哦...”
方晧點點頭，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道：“查唄...最好查點什么出來。”
“嘿嘿嘿！”
“你和我想法差不多，現在所里已經是人心惶惶，尤其是某些不干實事的，一個個焦頭爛額。”鄭江河坐在方晧的身邊，從兜里掏出一包煙，順手遞給他一根，笑著道：“小方...你的機會來了！”
“呃？”
“我有什么機會？”方晧迷茫地問道。
“你傻呀？”
“如今咱們所被查出這檔事情，名譽受到很大的沖擊，這個時候...你的那篇文章突然刊登到PRL上面，你說...校方領導不會重視起來？”鄭江河意味深長地道：“到時候你可是整個研究所的救世主。”
好像...好像是這樣的情況。
這個局面倒是對自己特別有利，一邊是研究所因為查出學術弄虛作假，從而名譽受到嚴重的沖擊，另一邊自己的那篇論文刊登到世界頂級物理期刊PRL上面，一下子便扭轉整個研究所不利的局面。
雖然這個時候肯定會有不少人跳出來，質疑自己那篇文章的真實性，但最后一定找不到任何的問題，畢竟沒有修改任何數據，也沒有對圖片進行PS。
只是這無疑將自己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毫無保留地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誰知道某些毫無瓜葛，卻又格外熱情的人，會在背后對自己抱有多大的惡意。
而這樣的悲劇...自己目睹過很多次了。
“你怎么了？”
“怎么滿臉惆悵的模樣？”鄭江河發現方晧無奈的樣子，頓時明白他在擔心什么，抬起胳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別慌，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晧笑了笑，滿不在乎地道：“我不是在擔心這個，只是感慨...人間正道是滄桑。”
隨后，
兩位浴皇大帝探討了下最近新開的洗浴中心，聊著聊著...就聊到汽車方面。
“我想買輛車。”鄭江河問道：“小方...你有推薦的嗎？”
“當然是凱迪拉克了。”方晧認真地回答道：“至于理由...你懂的！”
“呃...”
“我也蠻喜歡凱迪拉克的，但最近的油價漲瘋了，92號都已經八塊了，更別提這95號汽油。”鄭江河嘆了口氣，無奈地道：“要不我買輛電動車？”
“充電麻煩...”方晧隨口說道：“除非你有自己的家用充電樁，否則我不建議你買電車。”
“哎...”鄭江河滿臉苦澀地搖了搖頭，隨即看向身邊的方晧，說道：“小方...相比于我，其實你更加需要一輛車，好家伙每天上下班的通勤時間就是兩小時。”
“我？”
“算了算了...買不起。”方晧聳了聳肩，淡然地說道：“除非我能娶個富家女，然后讓她給我買，不過即使如此，我也不會要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吃軟飯算什么本事。”
“不是...”
“你話別說得那么絕對，這年頭打臉的事情太多了。”鄭江河苦笑道：“我擔心你到時候不好下臺。”
“放屁！”
“別看我現在窮的跟鬼一樣，但生命不止，奮斗不息...總有天會發達的。”方晧沒好氣地道。
鄭江河笑著說道：“其實說真的，你不去當小白臉，都對不起老天爺給你的這幅容貌，干什么不好...偏偏來干科研，又窮又苦又沒出息。”
方晧只是笑笑，并沒有多說什么。
...
...
臨近下班時間，
方晧和往常一樣收拾著自己的雜物間，隨后在最后一分鐘里打完卡，默默地朝研究所出口走去。
這一路上倒是遇到不少同事，有些人風輕云淡，有些人面露凝重，而有些人則是幸災樂禍，而方晧屬于這三類的綜合體，他即平靜又有點擔憂，同時也想看到某些人倒霉。
保...肯定是保不住了，這年頭的信息傳播速度那么快，只需分分鐘的時間，全國人民便都能知道。
“小方？”
“正好我要找你。”
于華正見到正下班的方晧，急忙開口說道。
“呃？”
“哦...”
方晧點點腦袋，兩個人便到了拐角處。
“這件事情現在鬧得很大，但對你來說是個天大的機會。”于華正認真地說道：“本來我只有七成的把握，現在大概有九成了，不過...”
說到這，
于華正遲疑片許，意義深長地道：“壓力可能會到你那去。”
于老所說的壓力，方晧自然心知肚明，深吸一口氣，正義凜然地道：“我會頂住的。”
“好好好！”
于華正欣慰地點點頭，滿意地瞧著眼前的方晧，猶豫了下，好奇地道：“對了，你和倩倩互刪好友沒？”
“啊？”
方晧愣了下，隨口說道：“沒有刪，但也沒有聊。”
“嗯...”
“這樣也好...否則你大媽那里就不好交差了。”于華正想起自己的老伴，滿臉的惆悵，說道：“最近你可要當心點，我聽你大媽講什么冬天里的一把火。”
“好像...打算在你和倩倩之間加點柴，讓火燒得旺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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