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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漢之莊稼漢 - 第780章 夜裡談神仙字體大小: A+
     

    「宮裡的有喜訊,我能有啥功勞?」

    馮永連忙撇清,「這是皇上的功勞,和我沒關係。」

    若是換了關姬,說不得就聽懂了。

    但張星憶哪能會意到馮老司機話里的內涵,她只當他是不欲顯擺,當下點了點頭:

    「也罷,反正你也不缺那點功勞。」

    畢竟這種功勞,只會被別人當成是幸進,說出去名聲不好聽。

    提起這個話題,馮永心裡就嘀咕開了:

    莫不成張星彩果真如歷史上一般,逃不脫沒有孩子的命運?

    雖然不記得歷史上的她是什麼時候死的,但早逝那是肯定的。

    畢竟阿斗的兩個皇后,乃是張家姐妹,只要稍微有點八卦心的三國愛好者,那都是理所當然地知道。

    如果沒記錯,原歷史上兩姐妹都沒有孩子……

    想到這裡,馮永看了一眼張星憶,眼中頗有些探究。

    張星憶卻是誤會了他的眼色,心頭微微一跳,眼波流轉,頗有幾分媚意。

    哪知這人下一句竟是:「天已經很晚了,我該走了。」

    說著就要起身。

    張星憶眼明手快,連忙把他按住,「別忙,話還沒說完呢,著急什麼?」

    「還有什麼事?」

    「方才不是說過了?涼州那邊有人過來了。」

    「這算什麼事?按定下的章程辦就是了。」

    針對涼州的各方勢力如何處理,護羌校尉府早有計劃。

    現在大漢是以收復關中為頭等要事,所以這一兩年內沒打算進兵涼州。

    畢竟涼州這地方,並不是僅僅羌胡叛亂這麼簡單。

    叛亂的背後,往往還有地方豪強的影子。

    實際上涼州胡人的日子往往並不好過。

    他們受到豪強的壓迫,在很多時候,不得不叛亂求得生存。

    而有的時候,地方豪強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甚至還會慫恿胡人叛亂。

    更不要說,涼州地方豪強之間的關係也是盤根錯結。

    如果大漢先吃下涼州,那麼至少就要三到四年的時間才能理順這些關係。

    這還是在馮永掌握了大殺器的情況下。

    如果像後漢那樣,別說十年八年,甚至有可能一直深陷在涼州叛亂的泥潭裡也未可知。

    時間還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治理涼州要牽扯到大漢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

    同時東邊還要承受著曹魏的巨大壓力。

    這就相當於兩線作戰。

    兩線作戰是要不得的。

    所以針對涼州的複雜情況,護羌校尉府,制定了一系列計劃。

    有滲透,有拉攏,有經濟控制,等等。

    武威,張掖,酒泉,敦煌,此四郡,是涼州的最精華核心地區。

    同時也是地方豪強關係最複雜的地區。

    還是那句話,在沒有完全掌握知識解釋權和智力資源的情況下,該妥協的時候還是得妥協。

    現在馮永就是用涼州四郡來熬粥,不管是胡人叛亂也好,地方豪強擁兵自立也罷。

    亂的都是曹魏的地盤。

    等他們亂夠了,等大漢能騰出手了,再去治理,那就方便多了。

    不破不立嘛,破而後立,才更方便。

    所以自金城一役,馮君侯已經在研究關中的對手了。

    至於涼州的敵人,只要他們不出來搗亂就行。

    哪知張星憶看到到他這副態度,不禁有些惱怒。

    「你這是多久沒有看府上的公文了?是不是光顧著每天在後院抱孩子呢?」

    馮軍侯怎麼可能承認?

    「胡說,我明明每天都在看!」

    張星憶冷笑一聲:「是嗎?那我問你,涼州那邊過來的是誰?」

    馮君侯心裡一驚,涼州誰過來了?這些日子我天天抱孩子玩呢,我怎麼可能知道?

    總不可能是徐邈吧?

    只見他嘴硬的說道:「我管他是誰過來呢,反正我們對涼州已經定下了章程,只要慢慢熬他們就行。」

    張星憶忍不住的拍了他一巴掌,抬高了聲音:

    「還不承認自己這些天沒有看公文,張家派了張就過來,你也不在意嗎?」

    馮永聽了,脫口而出的問道:

    「就是我的那個被我坑了的手下敗將?他倒是有膽子!」

    涼州四郡,敦煌處於最西邊,控制著河西走廊的最末端。

    同時也控制著西域的出入口。

    敦煌張恭,名震西域。

    想到以最快的速度、最低的成本控制涼州乃至西域,敦煌張家不可或缺。

    敦煌張家是護羌校尉府的重點關注對象,也是護羌校尉府在未來計劃里拉攏和改造的對象。

    所以馮永不知道張家派人過來,確實有點失職。

    馮君侯終於知道自己錯了,連忙掩飾道:

    「哦,我忘了,前幾天好像有看到。」

    張星憶恨恨的說道:「你就嘴硬吧。」

    被人戳穿了自己的真實面目,馮君侯不為所動。

    反正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算不得什麼丟人。

    「張家想要幹什麼?他們說了嗎?」

    馮永問道。

    「是通過隴西李家那邊遞的話,就說了張就想要到隴右探親訪友,希望我們能給予放行,其他的倒是沒說什麼。」

    世家的關係本來就錯綜複雜,各種明裡暗裡的姻親,更是數不勝數。

    再加上中國還是個人情社會。

    諸葛老妖和陳群,司馬懿等魏國的重臣之間還有通信往來呢,這不是什麼秘密。

    當然,有往來歸有往來,但在戰場上該下死手的還是要下死手。

    就如歷史上諸葛老妖被逼急了,照樣給司馬懿送女裝。

    而司馬懿也通過往來的信使,探出諸葛老妖命不長矣。

    所以這種往來其實也是一種暗地裡的交鋒。

    敦煌張家能通過隴右李家遞話,沒有什麼奇怪。

    「我們這邊放行倒是無所謂。」馮永有些吃驚的說道,「但張家這般明目張胆的,他們就不怕嗎?」

    「所以我就說你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有處理過公事!」

    張星憶對某個人的偷懶憤憤不平,「張家叔侄丟金城以後,又被你扣上了通敵的罪名。」

    「雖然徐邈沒有定他們的罪,但是官肯定是做不成了,現在張就就是一個庶民,他怕什麼?」

    馮永若有所思:「張家這個做法未必不是在向徐邈示威。」

    「你管他們是什麼,涼州那邊鬧的越亂對我們不是越有利嗎?」

    「所以呢?」

    馮永問道。

    「所以我現在不就是在問你的意見嗎?」

    張星憶湊過來,咬牙道,「你可是護羌校尉呢,還是深謀遠慮的陰鬼王!」

    呵!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馮君侯一個翻身,直接就把張星憶的身子翻過來,啪啪啪!

    嗯,手感不錯,特別是絲綢睡衣,還挺光滑的。

    馮永戀戀不捨的把手拿開,同時還有心情回味一下那種感覺。

    張星憶也不掙扎,就這麼趴在那裡。

    讓馮永有一種再來一次的衝動。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睡吧。」

    馮永不敢再去看,害怕自己化作禽獸,咳了一聲說道:

    「既然張家派人過來,那就說明他們有意與我們接觸。」

    「如果他們想要學隴西李家,那麼興漢會的資源,你可以適當地傾斜一下,這事我應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作勢要下榻。

    「慌什麼?」

    原本趴著不動的張星憶連忙拽住他,然後整個身子壓上來。

    把馮永的半邊身子壓住,不讓他起來。

    少女的香氣,曖昧的燈光,讓馮君侯有些心跳加速。

    「還……還有什麼事?」

    馮永咽了一口口水,問道。

    「事情多著呢。」

    張星憶吐氣如蘭,「你那麼久沒有處理府上的事務了,咱們今晚得好好說道說道。」

    「有事就好好說。」馮永嘗試動了一下,「你這樣讓我很不得勁。」

    「不行,就這麼說。」張星憶用力地壓住他。

    她的睡衣口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嗯,光線太暗了,看不清楚。

    然後雙手受到了召喚,環過她的腰肢。

    咦,我的手會為什麼不受我的控制呢?

    「還記得上回我們倆說的孫權與太子分治的事嗎?」

    張星憶眼中閃著亮光,身子還扭了一下。

    「好好說話,不要亂動。」

    馮禽獸終究還是忍不住,又拍了一下讓他懷念手感的地方。

    天氣本來就熱,張星憶這麼一動,搞得紗帳內的溫度,很快就升高。

    「當然記得,怎麼啦?」

    馮永說這個話的時候心裡在想道,這孫十萬不會真的稱帝以後就開始昏庸了吧?

    「今天東吳那邊傳來了消息,孫權組建了舟師,想要去海上尋找夷州和亶州。」

    馮永驚道:「孫權瘋了?」

    饒是馮君侯被人稱為深謀遠慮,仍然覺得有些跟不上孫十萬的腦迴路。

    有機會取合肥的時候他不要,反而去偷襲荊州。

    等合肥防備嚴密的時候,又一個勁去送人頭。

    說好的漢吳會盟,共伐曹魏,如今大漢與西邊吸引曹魏主力。

    你在東邊組建舟師,不去攻打江淮,跟我說要去海上找島嶼?

    這不是腦迴路異於常人是什麼?

    「吳國的朝臣就這麼看著孫權胡鬧?」

    海島我知道在哪呀,只要天下統一了,你想要多少海島我都能幫你找到。

    但你現在去找,就有點本末倒置了。

    「吳國舉朝皆勸,但是孫權全聽不進去。」

    張星憶回答道。

    這就是飄了,飄的厲害。

    「侵權沒事去找海島幹什麼?」

    馮永納悶道。

    「說是要掠民,以補吳國。」

    「吳國山越野民到處都是,想要人口的話,直接派兵到山裡面抓不就得了?犯得著去海上尋?」

    馮永覺得更加荒謬了。

    現在又不是大航海時代,吳國的船就是再厲害,在海上最多也就是利用季風行駛。

    一不小心,船隊有去無回,那就是再正常不過。

    現在你跟我說要去海上掠民以補吳國民眾?

    孫十萬這是打算把所有人的智商都按在地上摩擦呀!

    馮永百思不得騎妹……其解。

    他看了一下壓在他身上的張星憶。

    「四娘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古怪沒?」

    馮永試探的問了一句。

    「阿郎也覺得,孫權派人去海上並不是為了去掠奪海上之民?」

    張星憶反問了一句。

    「捨近求遠就罷了,何況舟師乃是吳國的利器,以損利器的風險,去求微末之利,即便是庸人,亦知不可為也。」

    馮永肯定地說道。

    孫十萬腦迴路不正常歸不正常,但是這點智商他應該還是會有的……吧?

    張星憶的眼中越發的灼灼發亮,彷彿和馮永秘密的商量這種事情讓她感覺到很興奮。

    就像有一種和馮永一起做壞事的墮落感。

    「阿郎也覺得不對勁?」

    「在這種事情上,我的心思不如你,你說說你的想法,給我個提示。」

    馮永抱緊了她那柔若無骨的腰肢,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

    「阿郎可還記得那個張溫?」

    「當然記得,過年的時候他還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張家是興漢會在東吳的利益代表人,東吳的粗糖,基本都是通過張家的關係轉運入蜀。

    馮永怎麼可能不記得?

    「去年孫權稱帝的時候,曾大赦天下。張溫的弟弟張白,也在赦免之列。」

    張星憶卻是先說了一件似乎無關的事情。

    「這是好事。」

    馮永點頭。

    「可是有一個人現在被流放到了交州。」

    「誰?」

    馮永,聽了張星憶這些話,心裡更加疑惑了。

    「虞翻,東吳原騎都尉。」

    馮永一聽,眉頭一挑,「這傢伙又被流放了?」

    馮永在東吳那邊有張家的關係,再加上大漢與東吳的經濟往來越發的密切。

    所以收集一些東吳人物的情報,還是比較容易的。

    這個虞翻的官不大,但是名氣不小。

    馮永之所以能記住他,是因為他行事狂直,口無遮攔,乃是東吳有名的嘴炮。

    這個傢伙,于禁投降了東吳他就罵于禁,拿鞭子抽人家,又勸孫權直接殺了于禁。

    糜芳獻城他就罵糜芳。

    搭船出行時與糜芳相遇,罵得糜芳關上船窗不敢見人,趕快避讓。

    後面虞翻搭車出行,經過糜芳的虎帳大門,糜芳為了避開他,讓人把營門給關上。

    哪知虞翻的車駕過不去,虞翻又開始大罵:

    「應當關窗的時候你把它開著,應當開門的時候你把它關上,這是人做的事嗎?」

    孫權稱王后開慶功宴,親自起身勸酒,他敢趴在地上裝醉。

    孫權不止流放了他一次,但是每次他被赦免回來以後,從來沒有吸取過教訓。

    他的種種所為,非但沒有讓名聲受損,甚至還越發大了起來。

    曹丕為了收買人心,常常為他設虛坐。

    至於馮永,他不用收買人心,聽到虞翻的事情,特別是聽到虞翻罵糜芳的事情后,直接笑翻了。

    因為糜芳所乾的,確實不是人事啊。

    「阿郎猜猜這回他又是罵了誰?」

    張星憶臉上也露出笑容,問道。

    「難道不是孫權嗎?」

    「不止罵了孫權,而且還罵了張昭。」

    張星憶忍不住的笑出聲,「孫權與張昭在談論神仙之事,被虞翻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說他們所說的神仙,其實都是死人,世上根本就沒有神仙。」

    「孫權最後惱羞成怒,直接把他流放到交州了。」

    馮永也忍不住的笑了。

    一個是吳國皇帝,一個是資格最老的大臣,就這麼被虞翻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換誰來臉上也掛不住。

    哦,不是,換了阿斗那個小胖子來,結果肯定就不一樣了。

    畢竟小胖子臉上經常被董允噴唾沫,應該習慣了。

    兩人嘀嘀咕咕笑了一陣。

    最後馮永才記起正事:「虞翻被流放交州,和孫權派人去海上,能有什麼關係?」

    張星憶意味深長的一笑:「阿郎怎麼還不明白?虞翻是因為神仙之事才被流放交州的呀。」

    馮永心頭一跳。

    神仙?!

    「據妾所知,建興四年的時候,有大秦賈人秦論至吳,曾被孫權多次接見,常問及海外之事。」

    說到這裡,張星憶眼中冒出莫名的光芒,「據那個大秦賈人所言,孫權數次問他,在海上可曾見過仙山。」

    馮永對這事卻是不甚清楚:「四娘是如何知道這個?」

    「這個又不是什麼密事,當時還被吳人當做遠人來服,大肆宣揚孫權之德呢。」

    「現在那個大秦人還呆在建業,拿點紅糖給他,他就什麼都說了。」

    張星憶不以為意的說道。

    和海外人士談論方土民俗,聊一下旅途中所見到的奇人異事,那很正常。

    沒想到張星憶居然能從這蛛絲馬跡中,拼出孫權心裡的想法。

    這個女子很厲害啊!

    「一個帝皇的昏庸,往往是從尋仙問道開始啊!」

    馮永喃喃的說道。

    有了世上最頂級的權勢,就開始想長生不老,人心就是這麼不知足。

    聽了馮永的話,張星憶終於放開了他,翻身坐起來,抬頭看著帳頂,緩緩的說道:

    「如若孫權當真是以掠海民以充吳國民眾的借口去尋仙山,即便他現在沒有昏庸,也離昏庸不遠了。」

    說著她的聲音變得低幽,「他想一直當皇帝,那太子怎麼辦呢?」

    馮君侯眼珠子一轉,突然冒出一個主意。

    只聽得他開口念道: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張星憶頓時就驚了。

    這個人,是鬼才嗎?

    談個仙山你都能當場念出絕世文章?

    「我師門中有個師父,姓李。」

    馮永強行解釋文中意思,「李公文采,天下無雙,乃是真正的謫仙人,他與文中的謝公是知交好友。」

    神交也是交嘛,不算錯。

    「而謝公,見過真正的仙山,這篇文章就是李公與謝公談論仙山時所寫。」

    張星憶的目光頓時比紗帳外的燭光還要亮。

    「這世上當真有仙山!?」

    馮永斜眼看著她:「我就是仙山出來的,你要不要拜拜?」

    「去!」張星憶推了馮永一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知道剛才自己有些失態了。

    馮永嘿嘿一笑:「你說,要是我把這篇文章送給孫權,他會怎麼想?」

    張星憶聽了馮永的話,頓時目瞪口呆。

    好久,這才喃喃道:「你這人,當真是心思歹毒,這等絕世文章居然也拿來做算計,簡直就是斯文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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