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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漢之莊稼漢 - 第0537章 無心插柳字體大小: A+
     

    「什麼過不過獎的,」馮永乾笑一聲,轉身就向外走去,「細君且安坐,我先去看看庖房裡的晚食做好了沒……」

    哪知他的腳還沒邁出大門,只見關姬就帶著一陣風,「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了,自己站在門前,似笑非笑地看著馮永。

    「庖房的事,自有廚娘,阿郎累了一天,只管等著就行,就不要再操心了。」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去看看沐浴的水燒好了沒有,細君也說了,這累了一天,滿身是汗,想去洗一洗。」

    馮永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

    「還沒燒好呢,妾回來的時候就吩咐過了,不著急燒熱水。」

    「為……為什麼啊?」

    馮永抹了抹額頭的汗,「細君,這天太熱了,把門開一下可好?」

    「不好。」關姬直截了當地搖頭,「阿郎今日自己一個人跑的時候,可曾問過妾的意見?如今妾亦要學一學阿郎。」

    「這個,今日我是有事啊。」

    馮永連忙辯解道。

    「妾現在也有事要與阿郎說。」

    關姬說著,面帶冷笑,又開始步步逼近。

    馮永嚇得一個滑步,「細君,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關姬卻是哼了一聲,「妾自小就是練的武藝,習慣了用拳腳說話,再說了,妾本就嘴拙,阿郎在大漢又有巧言令色的赫赫之名。」

    「妾可沒本事說得過阿郎,以前阿郎教二郎兵法時,也曾說過要以己之長,擊敵之短……」

    馮永一聽,當場就怒了:這婆娘,當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老子乃是德才兼備之輩,這是蔣琬才剛剛確認了的。

    以前外人污衊你家夫婿巧言令色就罷了,沒曾想你竟然也這般跟風,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下退後幾步,擺出一個防禦的手勢,「細君,你再過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關姬卻是無視某隻土鱉三歲小孩般的防禦,欺身上前來,一巴掌就拍散了他的招式!

    馮永只覺得眼一花,胸口一緊,什麼都沒看清,人就飛起來,然後「咚」地一聲,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椅子上,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只覺得下半身一陣陣發麻。

    關姬的盛世美顏就貼在馮永眼前不足一寸的地方,一字一頓地說道,「阿郎,妾欲求你一事。」

    「我們夫妻之間,有什麼求不求的?細君直管說來就是。」

    馮永只覺得全身又酥又麻,眼淚都要被這一坐給震飆出來了。

    「妾想去巡視孫水三縣,不想去馬場了,阿郎覺得如何?」

    關姬的手臂環過馮永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道,幽幽的女兒香飄入鼻中。

    換了平日,這等曖昧姿態,這等半暗半明的環境,這等軟語相求,絕對撩撥到馮永心裡的癢點,只恨不得一摟那溫香軟玉來個翻身當主人。

    可惜的是此時的他卻是無膽消受。

    「這……這個嘛,倒也不是不可以。」

    馮永首先肯定了關姬的想法。

    「當真?」

    關姬臉色一喜。

    「那是自然。只不過細君,你可曾記得,當時我們初去漢中時,在陽安關停留時,我送你回館舍的那一次?」

    馮永儘力放鬆了語氣,柔聲問道。

    關姬一聽,眼中就泛起了水波,臉上亦現出絲絲的甜蜜之色,「自然記得。」

    當初就是在陽安關的城牆上,自己與那黃家蠻女打了個筋疲力盡,最後讓眼前這傢伙佔了便宜,說什麼「雄飛雌從繞林間」,害得自己胡思亂想。

    想到這裡,關姬就是咬了咬豐潤的紅唇,瞪了眼前這個已經成了自己枕邊人的傢伙一眼,輕「呸」了一聲,「登徒子!」

    雖然不明白關姬為什麼要罵自己,但馮永卻是敏銳地覺察到了她的情緒變化,當下連忙哄道,「你可曾記得,在館舍門口時,你我之間的約定?」

    「什麼?」

    關姬想了想,卻是自己與他有過什麼約定。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大漢一直都在,只是未到重振時。」馮永大義凜然地說道,「當時你贊我為少年英雄,說是待我踐諾時,願為我叩首。」

    關姬身子一震。

    「細君,你我的約定,我一直都記得。」

    馮永的手不老實地摸上關姬的腰,哄道,「只是如今漢室衰微,要重振大漢,不單單是要男子奮戰沙場,亦要女子鼎力相助。」

    「阿郎欲要女子如何鼎力相助?」

    關姬喃喃地問道。

    「當年先帝與曹賊戰於漢中,實乃是大漢存亡之戰。勝之,則大漢尚有喘息之地,敗之,則世間再無大漢。」

    「漢中之戰,先帝與曹賊對峙有兩年之久,局勢極是危急,當是時,男子前方奮戰,女子後方運糧。」

    「試想,若是當時沒有女子運糧於後,漢中之戰能否對曹賊戰而勝之,還是未知呢!故我常言,巾幗不讓鬚眉,女亦能頂半邊天,可是虛言?」

    說到這裡,環在關姬腰間的咸豬手明顯感覺到肌肉的放鬆,心下大喜,連忙努力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發動特技:巧言令色。

    「細君,我知你欲承關老君侯大志,復興漢室。但光想卻是沒用,還要做出行動才行。我讓你去花鬘的馬場幫忙,其實也是為了讓你能遂己之願。」

    雖然明知道眼前這人是在哄騙自己,可是關姬偏偏就是想聽下去,當下咬牙切齒道,「你繼續說,若是說得不讓我滿意,看我如何收拾你!」

    「若是能合了細君之意呢?」

    馮永對付諸葛老妖那是經常性吃虧,但對付別人,那就是經常性得寸進尺。

    如今聽到關姬這話,哪還有放過佔便宜的道理?

    「若是合了妾之意……」

    關姬正待順著他的話答應下來,卻是不小心看到那人臉上的猥瑣之色,當下一巴掌拍到馮永肩上,力道之大,差點把某人震散了架,「休得起齷齪心思!」

    吃了某人那麼多口水,關姬對其當真再了解不過,這一巴掌把馮永剛起來的一點旖旎心思直接就拍沒了,「若是合了妾的心意,那這次的事情就算是揭過!」

    果然一切的陰謀詭計在真正的實力面前都是渣渣,再多的設計,也比不過人家武力強橫,直接哐的一聲A過去啊!

    「好好,我說。」

    馮永只得悻悻地說道,「細君乃是女子之身,總不能拿這個關索之名頂一輩子吧?萬一哪天漏了餡,說不得會為關家帶來麻煩。」

    關姬聽到這裡,眉頭微微一皺,她還真沒想到這一層,「那阿郎可有什麼好方法?」

    「有啊!娘子軍不知細君聽說過沒?」

    「未曾。」

    「所謂娘子軍,乃是由女子組成的隊伍。」

    「那不就是和當年嫁給先帝的孫夫人身邊的那些侍婢一般?」

    關姬脫口而出地說道。

    孫夫人者,就是孫權的妹妹,孫尚香。

    「對對對!」馮永連忙說道,「是有些類似,不過孫夫人的那些侍婢,只是護她的安全,有玩鬧的成份,算不得大場面。」

    「我說的娘子軍,則是學軍營里的士卒,平日里亦是學刀槍,甚至軍陣之類,就算是沒機會上戰場,但也可以幫忙維護後方安寧。」

    「平日里幫忙巡視鄉里,莫說是那些什麼浪蕩子青皮不敢再惹事,就是來了敵方細作,亦可協助捉拿。真要等大漢再有漢中之戰那種大事,娘子軍那就是發揮大作用了。」

    「最重要的是,等娘子軍真成了氣候,也可以為天下女子做個表率,讓她們明白,自己並不比男兒差。」

    李淵的三女兒平陽公主、明代蒙古部落女首領忠順夫人三娘子,皆率過娘子軍,更別說那支赫赫有名的紅色娘子軍。

    馮土鱉的巧言令色特技一旦發動,到如今的記錄,皆是百分百的成功率,從無一失敗。

    就算是對大漢丞相發動也不例外,更何況是對關姬發動?

    關姬聽了這話,當即就是怦然心動。

    「女子巡視鄉里,只怕會有非議……」

    關姬猶豫道。

    「怕甚?花鬘的部族,乃是以女子為尊,她的部族,以前就有以女子為戰兵的習慣。到時我以官府的名義出面,以尊重花鬘的部族為由頭,讓她的馬場組個娘子軍,誰會亂嚼舌頭?」

    「細君有領軍經驗,又有歷經沙場搏殺,正好可為軍中將領,想那花鬘,定不會有什麼異議。待到那時,娘子軍先是維護馬場秩序,再巡視邛都,最後巡視孫水三縣。」

    「如此步步而行,世人自會慢慢習慣。而且這越巂又是多是夷人,哪來這般多的規矩?」

    「原來阿郎早有這等計劃?」

    關姬聽到馮永這些話,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他的苦心。

    「是啊,」馮永的手順著關姬的腰往上摸,撫到她的如花美顏,「我希望有一日,細君不用再這般辛苦地假扮男子,可以堂堂正正地以女子身份,領著一軍,行走於世間。」

    「到時女子皆以細君為榮,以娘子軍為楷模,說不得,能在青史留名呢!」

    「阿郎,你真好……」

    關姬此時眼睛變得迷離起來,看樣子終究是沒有躲掉某人的特技。

    馮永大喜,心道這一關終於算通關了,抬頭看到伊人那豐盈紅潤的嘴唇微微嘟起,誘人非常,心裡就是一盪。

    手上正待有動作,關姬卻是早就發覺,當下一拍掉他的手,起身離開,「啐」了一聲,「滿身臭汗,難聞死了,快去沐浴!」

    佳人離遠,幽香亦跟著消失,馮永悵然若失,悻悻道,「剛才不是還說水沒燒好?」

    「騙你呢!」關姬嫵媚一笑,「知道阿郎白日里辛苦,又愛乾淨,妾早就吩咐好廚娘燒好水了,就等著阿郎回來。」

    說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馮永呆坐在那裡,看了一眼下邊,有些欲哭無淚。

    經此一談,關姬上班的勁頭又變得十足,第二天早早就起來,草草地胡亂指點了一番馮永的練武,然後就催著要吃飯。

    馮永還以為她是昨晚的體能消耗太大,急需補充能量。

    恰巧花鬘又準時地過來找人,關姬急急忙忙吃完,就主動地拉著花鬘跑了出去。

    馮永分明看到花鬘出門前的臉上盪起了快樂與幸福。

    於是他就有些發愁,當那小娘皮知道關姬的真實身份后,會不會一把火燒了自家牧場?

    看她的脾氣,很有可能哇!

    不過她燒不燒自家牧場馮永也決定不了,但越巂的各家草場卻是要加緊做好準備,因為眼看著一年都過了一半了。

    在入冬前,至少要存下一部分草料。

    同時還要劃分好各個部族過冬的地方。

    在這方面,扎哥特爾的部族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因為他們以前就是游牧的,知道牛羊過冬需要注意什麼,而且又算是主動過來投靠馮永的第一個部族,算得上是深受馮永信任。

    雖然吧,最後半路被去當了一次吉祥物,但扎哥特爾是在陰平給趙廣帶過路的,馮永一直沒忘了這個部族。

    扎哥特爾的部族當完吉祥物,又被諸葛老妖安排到越巂放牧,其實是為當時的南征大軍做掩護。

    後來順勢就被安置在了越巂,日子過得不算差,比在陰平時可能好一些。

    平日里放牧的同時,糧食不夠吃了,偶爾能被大漢接濟一把,反正也餓不死,但要說過得滿足,也算不上。

    直到馮永主政越巂,這才算是真正地時來運轉。

    先是跟著馮永到了邛都,被安置到了水草肥美之地,處於馮鬼王的庇護之下。

    後來馮永要給越巂的各個部族劃分草場,扎哥特爾的部族因為擅長放牧,又奉了馮永之命,在孫水河谷找合適牛羊過冬之地。

    到現在,扎哥特爾已經自稱是馮郎君的僕人,整日騎著馬,拿著個馬鞭指點江山,其部族的地位也遠超越巂夷人的各個部落。

    馮郎君這個稱呼,如今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叫的。

    一般人得叫馮君侯,或者馮長史。

    「扎哥特爾大王,來,這是我的部族存下來的牛肉乾,別有一番風味,我特意拿過來給你嘗嘗。」

    旄牛部的狼離尋了一個機會,找到扎哥特爾的住所,送上了好幾塊牛肉乾。

    「使不得,使不得。」

    扎哥特爾嘴裡連連說使不得。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狼離還以為扎哥特爾是不收牛肉乾,正待勸說一番,哪知扎哥特爾卻是毫不客氣地接了過去

    「這個稱呼使不得,我在三年前就已經是馮郎君的僕人了,全族人都是馮郎君的僕人,不是什麼大王,所以不要叫我大王。」

    狼離嘴角抽動一下,尼瑪的你前頭還說幾個月前,如今就成了三年前?

    「三年前扎哥特爾兄弟就認識馮君侯了?」

    噁心歸噁心,但狼離臉上卻做出好奇之色,打聽道。

    「那是當然!」

    對於投靠馮永之事,在現在看來,乃是自己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決定。

    只見扎哥特爾得意洋洋道,「當年馮郎君拿著毛布去西邊交易,我得了馮郎君的賞識,被賞了不少毛布。後來我感於馮郎君大恩,這才舉族投靠了馮郎君。」

    他倒是聰明,只說自己是受了馮永的大恩,這才舉族投靠,卻是對幫助過趙廣之事一字不提。

    「我在漢嘉郡時,也曾聽當年有一個馮郎君與我們羌胡殺白馬歃血為盟,深得陰平武都羌胡信任,卻不知那個馮郎君與馮君侯是什麼關係?」

    越巂北邊是漢嘉郡,漢嘉郡北邊是汶山郡,汶山郡隔壁,就是陰平郡。

    羌胡之人,常年沿著橫斷山脈南北往來。

    馮永與羌胡之人殺白馬歃血為盟,承諾永遠公平對待羌胡,深得陰平武都羌胡之心。

    再加上收羊毛,以及毛布交易的漸漸擴大化,這個傳說也隨之越傳越廣,甚至已經有了不同的版本。

    狼離所在的漢嘉郡,自然也聽說過這個傳說。

    只不過他聽到的傳說是有一個馮郎君,他在深山裡得到羊神的指點,可以把羊毛變成既精美,又保暖的布匹。

    後來馮郎君從深山裡出來,看到那些放牧的部落總是寒冷的侵擾,於是他就善心大發,無視了漢胡之別,發誓要對羌胡也公平對待,讓大夥能穿上保暖的衣物。

    扎哥特爾為了吹捧,自然也會把殺白馬歃血為盟這個事大吹特吹。

    狼離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確定這個事情的真實性。

    「什麼關係?嘿嘿!」扎哥特爾故作神秘一笑,「這世間,只有一個馮郎君值得我扎哥特爾做他的僕人,你說是什麼關係?」

    狼離虎……狼軀一震,低聲問道,「這位馮長史,當真就是當年在沮縣殺白馬歃血為盟的那位馮郎君?」

    「不然你看看邛都的這些部族?他們如今能吃飽飯,哪一個不是受馮郎君的恩惠?這世間,哪個漢人會有這麼大的善心?」

    扎哥特爾昂著頭,指著外頭,彷彿那些就是他做的一般。

    「原來如此……」

    狼離低著頭,若有所思。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那些漢人大官,這毛布,是不是馮郎君做出來的。」

    扎哥特爾指點道。

    狼離看了他一眼,陪笑道,「這個倒是我疏忽了。」

    同時心裡想道,尼瑪的要是我能去問,我還至於來問你?!

    他雖是主動帶部族來投靠,但按身份連大王都稱不上,因為旄牛部的大王是狼路,如今還在漢嘉郡的深山裡窩著呢。

    雖然自己算是已經脫離了旄牛部,但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

    更何況馮長史的事情,豈是一般人所能打聽的?

    最重要的是,以自己的身份去向漢人大官打聽馮長史的事情……那當真是糞坑裡點燈,找死。

    說不定話才問出口,就被人冠以心存不良的名義,然後一刀搠死拿去領賞。

    不過扎哥特爾的話卻是提醒了狼離。

    他在心裡暗暗想著,馮長史的事情不能打聽,但這毛布的事情,總可以問吧?只要確定這毛布是馮長史做出來的,那他就定然是傳說中那位殺白馬歃血為盟的馮郎君了!

    我與張將軍總算是打過幾次交道,有那麼一點交情在,待找機會去問問。

    想到這裡,狼離下了決心,又陪著扎哥特爾說了一會話,便找了個機會告辭。

    扎哥特爾看著狼離離去,拿著匕首割下一塊牛肉乾嘗了一下,點了點頭,自語道,「這味道倒是不錯,待我送與馮郎君,也好表表心意。」

    這般想著,便提著牛肉乾出門拍馬屁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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