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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挽天傾 - 第1221章 宋皇后:尤其是這一路而來的荒唐,字體大小: A+
     

    大明宮,內書房

    崇平帝默然片刻,說道:“先前子鈺在奏疏中提及新政之功不論,要求朕賜婚釵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那薛家的女孩兒也就罷了,不過一商賈之女,這林如海的女兒……倒也有些不妥。

    不過眼前少年,不計功勞,反而惦念這些,究竟是真的癡情種?還是也有仿王翦、蕭何的自污之意?

    可以說,隨着賈珩因功晉爵爲一等國公,又在新政上攫取巨大的政治聲望,已經有大漢柱國之臣的人望。

    一旦新政大行於世,那時,威望加身,某種程度上甚至威脅到了皇權。

    賈珩目光微動,低聲道:“聖上容稟,微臣起於微末之間,蒙聖上拔擢,得以伸展志向,這些年與薛家女和林家女相處日久,漸生情誼,還請聖上成全。”

    說着,一撩衣袍,跪將下來。

    崇平帝目光投向那少年,說道:“你啊,雖說少年慕艾,但也不可過分沉溺,你可知你新政之功加上,足以名垂青史,如今有了這等好色風流之事,不知世人如何看待、議論。”

    經此一事,起碼天下文臣多有不齒。

    賈珩擡起頭,朗聲道:“聖上,微臣自一介草民,成就今日之國公,餘願已稱,不敢奢求其他,只想忠勤事上,親眷平安富貴,可保長久。”

    的確是餘願已稱,天下至尊至貴,母儀天下的六宮之主被他擺成各種樣子,縱觀青史,罕有之。

    如今見到苦主,心頭其實也有幾許愧疚。

    看向那少年目中的真摯與誠懇,崇平帝默然片刻,心頭深處隱隱的一絲猜忌淡去,道:“朕許你咸寧和嬋月,就知你是個癡情種子,而後又有樂安郡主,其實羣臣與天下頗多非議之聲,提及朕以陳家女籠絡,實是不成體統,可知這是你賈子鈺所提及的?”

    賈珩再次頓首而拜,高聲說道:“聖上之恩,微臣縱粉身碎骨,也難以爲報。”

    甜妞兒的事,的確是他做差了。

    先前沒有忍住,他給天子跪下了。

    崇平帝沉靜目光看向那似是陳述“平生志向”的少年,叮囑說道:“只是少年之時,戒之在色,不可過於沉溺了。”

    再看看,人心易變,此外還要看後嗣之君能否駕馭住這等雄才。

    或許沉迷酒色,英年早逝,以全君臣之誼?

    念及此處,崇平帝心頭就是一驚,連忙將這種期望驅逐腦後。

    崇平帝轉而問道:“子鈺先前所上奏疏,提及在天津,威海籌建海師,自海路攻擊朝鮮,不知何時着手此事。”

    賈珩溫聲說道:“微臣想待新政大行,今天夏六月、七月,那時前往天津衛督練海師。”

    “夏六月,七月?”崇平帝面色現出思索之色,輕聲道:“子鈺,你也不要太過奔波了,先在府中好生歇息一段時間,陪陪那秦氏和女兒。”

    不說其他,京城女眷都在,還有咸寧與嬋月,也不會有那等憂心之事。

    況且遼東未平,這些流言說不得還是敵國暗中煽動、離間他與子鈺。

    先前那陳淵刺殺太上皇,就有此意。

    賈珩與崇平帝敘完話,也沒有在宮中多做盤桓,然後返回家中。

    ……

    ……

    就在君臣二人敘話之時,另一邊兒,麗人在一衆宮人以及咸寧公主與李嬋月的陪同下,返回坤寧宮中。

    宮苑,坤寧宮

    殿前雲髻堆翠,衣衫明麗的婦人列隊而候,雲髻之間,珠釵碧簪,流蘇搖晃不停。

    端容貴妃率領一衆宮妃、嬤嬤和女官,迎候着那雍容華美的麗人,快步行去,面色悲慼,低聲說道:“姐姐,你回來了。”

    先前宋太公過身,這位麗人因在京中要照顧崇平帝,就沒有南下奔喪,心頭未嘗不爲之愧疚。

    宋皇后柳葉細眉之下,美眸凝睇而望着自家的胞妹,一時間竟覺恍然如夢,定了定心神,柔聲道:“妹妹,這段時日,一向可好?”

    其實,麗人自從進入硃紅高牆、飛檐勾角的宮苑,這種時空交錯,恍然如夢之感就抑制不住。

    似那往日行船的種種癡纏,以及刻骨民心,猶如昨日。

    端容貴妃將一雙清冽、明亮的目光,落在那麗人雍美華豔更勝三分的臉蛋兒上,心頭詫異了下,哀聲道:“姐姐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宋皇后心頭有些異樣,一雙狹長、清冽的鳳眸中,柔聲道:“這一路奔波,幾乎風餐露宿的,別再加上惦念京城的事兒,可不就是成了如今的樣子。”

    如果說在杭州時候是憔悴的不成樣子,到了金陵以後,尤其是這一路而來的荒唐,她真是……

    那時,她還服着父喪,真是太不知廉恥了。

    端容貴妃倒也察覺不出麗人心頭所想,柔聲道:“姐姐先到殿中敘話吧。”

    宋皇后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在咸寧公主與李嬋月的陪同下,進入殿中,來到軟褥上落座下來。

    端容貴妃遠山黛眉之下,清眸目光秋波瀲灩,關切說道:“家裡怎麼樣?”

    宋皇后柔聲說道:“家裡一切都好。”

    端容貴妃點了點頭,寒暄着。

    ……

    ……

    神京,榮國府,榮慶堂

    就在賈珩返回神京城以後,榮國府中的賈母也收到了消息,正在榮慶堂中與邢、王二夫人、薛姨媽等人有說有笑。

    整個榮國府陷入一片歡樂的海洋。

    此刻,自大門至後院,僕人丫鬟面上喜氣洋洋,翹首而望。

    賈母笑道:“可算是回來了,這一眨眼去南方一年多了。”

    薛姨媽笑了笑,說道:“如今也是回來了。”

    心頭卻涌起陣陣苦澀。

    她家寶丫頭,可真不知怎麼辦纔好了,這回來可怎麼辦纔好。

    而王夫人白皙如玉的面容淡漠無情,手中盤着的一圈佛珠輕輕捏了下,嘴角跳了跳。

    下首的寶玉,那張宛如中秋滿月的臉盤之上,卻毫不掩飾地現出欣喜,清聲道:“林妹妹、寶姐姐要回來了。”

    這段時間,可將寶玉難受壞了,急的抓耳撓腮,整個寧榮兩府的姑娘、丫鬟全部南下,就連鳳姐、李紈這樣的媳婦兒都南下,真就是脂粉金釵,目之所見,盡數歸金陵。

    雖說薛林兩人已經歸心賈珩,但寶玉卻不管這樣,或者說……我跟孩子姓!

    薛姨媽瞥了一眼寶玉,心神就有些異樣。

    而王夫人臉色同樣有些不大好看。

    那薛林二人全部跟了那位珩大爺,寶玉但凡有點兒志氣,也不會這般。

    賈母道:“去派人看看。”

    這會兒,一個衣衫明麗的嬤嬤笑了笑,近前,說道:“老太太,珠大奶奶、璉二奶奶和寶姑娘、林姑娘都回來了,已到了後院。”

    賈母笑了笑,說道:“鴛鴦,隨我去迎迎。”

    不大一會兒,就聽到恍若銀鈴般的笑聲遙遙傳來,滿是爽朗和明亮。

    “老祖宗。”鳳姐着一襲硃紅衣裙,雲髻疊翠,衣帶上香氣縈繞,吊梢眉之下,那雙顧盼神飛的丹鳳眼明亮剔透,笑意盈盈。

    此刻,李紈、釵黛、三春、雲琴、蘭溪、紋綺等小姑娘以及曹氏也在身旁丫鬟和嬤嬤的簇擁下,來到近前,喚着賈母。

    至於妙玉以及邢岫煙則是在平兒的陪同下,挺着大肚子前往了櫳翠庵。

    賈母慈眉善目,臉上滿是笑呵呵,道:“鳳丫頭,寶丫頭,玉兒,都回來了。”

    這段時間,可把賈母想壞了。

    整個榮慶堂都冷冷清清的,一點兒熱鬧都沒有。

    而此刻,寶玉則是目光癡癡地看向那柳眉彎彎,容顏明媚的黛玉。

    經了人事的黛玉,正值芳齡年華,青春靚麗不乏一些嫵媚豔冶的氣息,尤其罥煙眉之下,星眸凝露,粲然如星虹,精緻如畫的眉眼猶如西施。

    正如原著所言,薛蟠只看一眼,就爲風情流波而醉的酥軟當地,難以自持。

    鳳姐笑了笑,低聲道:“老祖宗。”

    薛姨媽笑了笑,相邀道:“老太太,到屋裡說吧。”

    衆人說着,鶯鶯燕燕進入榮慶堂。

    此刻,繞過一道描繪着牡丹花的屏風之後,落座在幾張鋪就着軟褥的椅子上,衆人聚在一起敘話。

    賈母問道:“你們在江南玩的可還好吧?”

    鳳姐笑了笑,說道:“江南,小時候也沒少玩,那邊兒就是暖和一些。”

    黛玉柔聲說道:“平常也是在家裡,姊妹們一起說話。”

    湘雲這會兒在一旁倒是躍躍欲試,但卻被探春在一旁拉着素手。

    賈母笑道:“珩哥兒呢?怎麼不見他?”

    這會兒,寶釵接過話頭兒,柔聲道:“珩大哥與宮中一同進宮去了。”薛姨媽不由瞥了一眼那容顏白膩恍若梨蕊的少女,心頭不由一陣疼惜。

    這段時間,苦了寶丫頭了,似乎清減了許多。

    賈母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珩哥兒也出去了半年了,這次回來應該能好好在家裡對待會兒吧,可卿女兒滿月酒,他都沒有趕上。”

    這時,鳳姐接過話頭兒,豔麗玉容上笑意縈起,比着往日眉頭鬱郁不展,明顯氣息明媚許多,說道:“珩兄弟說,今年就沒有什麼戰事了,會在家中多待一些時日。”

    賈母點了點頭,道:“也不能一直在外飄着,也得時常陪陪家裡的人才是。”

    鳳姐笑道:“誰說不是呢,這幾年,珩兄弟是一日不能得閒,帶兵打仗,立功晉爵。”

    不僅是立功不得閒,而且別的事情也不得閒……

    說着,餘光瞥了一眼那坐在不遠處的李紈。

    李紈此刻正在與一個嬤嬤敘話,分明是詢問着自家寶貝兒子的情況。

    另一邊兒,僅僅一牆之隔的寧國府,廳堂之中——

    秦可卿一襲淡紅色衣裙,雲髻秀美、明麗,此刻端坐在一張梨花雕刻的木椅子上,下首坐着尤二姐、尤三姐等人,衣衫華美、明麗,目之所見,桃腮杏眸,美豔動人。

    尤三姐豔冶、妖媚的臉蛋兒上蒙起一層濃烈的思念之情,柔聲說道:“秦姐姐,大爺就要回來了。”

    她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大爺了。

    秦可卿臉上見着思念之色,柔聲說道:“還得一會兒,要等到宮中賜宴以後了。”

    這段時間,女兒都大了一些,都快會喊媽了,卻不見他回來。

    尤二姐眉眼溫婉如水,明麗、靜美的臉蛋兒上卻有些怔怔失神。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寧國府三年了,這三年,誰知道她怎麼過來的嗎?

    年歲一年比一年大,那人什麼都不說。

    就在寧國府中一應女眷心思各異地等候之時,卻見一個嬤嬤進入廳堂,語氣欣喜不盡,說道:“珩大爺回來了。”

    這次賈珩並沒有先去羣釵齊聚的榮國府,而是第一時間返回寧國府。

    秦可卿玉顏上滿是欣喜之色,輕聲道:“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去迎迎吧。”

    說話之間,秦可卿與尤氏三姝出了廂房,立身在廊檐下,看向綠漆欄杆圍攏而起的抄手遊廊盡頭的內三門。

    就在這時,只見那蟒服少年快步而來,沉靜面容上沐浴着日光,在鼻樑上倒映着日影。

    秦可卿因爲生過孩子以後,那張線條柔潤的玉容豐麗、雍美,聲音似有幾許呢喃,說道:“夫君。”

    如果算起來,夫妻兩人甚至有半年未見。

    賈珩立身原地,擡眸看向那雍容華美,宛如一株嬌豔牡丹花的麗人,低聲說道:“可卿。”

    此刻重回金陵,隨着時間流逝,甜妞兒的邊際效應也開始呈現,老婆還是自己的香。

    尤三姐此刻秀眉之下,那雙眉眼明麗的玉容,看向那少年,美眸之中不由現出癡癡之意。

    賈珩近前,拉住秦可卿的素手,隱約能夠感受到素手主人的顫慄,輕聲說道:“可卿。”

    秦可卿修麗、豐潤的玉顏上,似籠起相思之意,忽覺鼻頭一酸,瑩潤如水的美眸中霧氣朦朧,淚光點點,柔聲道:“夫君。”

    賈珩一下子就將麗人擁入懷中,湊到麗人耳畔,輕聲呢喃道:“可卿。”

    此刻,尤氏以及尤二姐,尤三姐則是靜靜看着擁在一起的兩口子,也不怎麼打擾。

    兩人相擁在一起,倏而分開,秦可卿芳心微羞,拿過帕子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輕聲說道:“夫君,進屋裡說話吧。”

    這會兒這麼多人看着呢。

    賈珩點了點頭,凝眸看向不遠處的尤三姐,然後挽着秦可卿的手,向屋中而去。

    進入屋中,夫妻二人落座下來。

    賈珩道:“女兒呢?”

    聽賈珩頭一件事兒就提及自家女兒,秦可卿秀眉彎彎,芳心欣喜莫名,輕聲說道:“讓奶嬤嬤抱着呢。”

    不大一會兒,就見一個嬤嬤抱着襁褓中的嬰兒,行至近前。

    秦可卿笑了笑,道:“小丫頭胖乎乎的,我都說將來怎麼辦呢。”

    賈珩道:“胖一些好點兒,將來女大十八變,我看看。”

    只見嬰兒伸出兩隻白生生的手臂,白裡透紅的臉蛋兒笑意爛漫,黑如葡萄的眼珠中,

    口中咿咿呀呀不停。

    賈珩笑了笑,道:“這是叫爹爹呢?”

    說着,抱過襁褓中的嬰兒,親了一口那奶裡奶氣的嬰兒臉蛋兒,只覺肌膚酥軟、柔嫩,香香的實在可愛不勝。

    秦可卿細秀柳眉之下,明眸笑意盈盈地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不由現出絲絲甜蜜。

    如果她們一家三口能這般天長地久就好了。

    賈珩抱着女兒逗了一會兒,道:“可卿,芙兒快滿一歲了吧。”

    “還早着呢。”秦可卿柳眉星眼笑意盈盈,柔聲說道。

    賈珩笑了笑,輕聲說道:“到那時候得好生慶賀一番纔是。”

    而夫妻二人敘着話,不大一會兒,嬤嬤進來稟告說道:“大爺,奶奶,老太太讓大爺過去西府那邊兒說話呢。”

    賈珩面色微頓,看向一旁的秦可卿,將襁褓中的嬰兒抱給一旁的奶嬤嬤。

    “夫君先去吧。”秦可卿柳葉細眉之下,晶然美眸盈盈如水,柔聲道。

    賈珩點了點頭,目光溫煦地看向秦可卿,輕聲說道:“等會兒我再回來。”

    賈母喚他過去,大概就是問着這次南下的經歷,可能還有瀟瀟的婚事兒?

    出了廳堂,來到迴廊之上,正好見到那鴨蛋臉,身形高挑,攥着麻花辮兒的少女,輕聲說道:“鴛鴦。”

    鴛鴦清麗眉眼也有些欣喜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輕聲道:“珩大爺。”

    說着,在那少年的目光注視下,改口說道:“夫君。”

    賈珩近前,伸手挽住少女的纖纖柔荑,輕聲說道:“鴛鴦,許久不見了。”

    平鴛襲,可謂丫鬟界的三巨頭,尤以金鴛鴦身材最爲苗秀,氣質最爲出塵。

    鴛鴦低聲說道:“夫君,老太太在榮慶堂等着呢…唔~”

    少女還未說完,卻見那少年湊近而來,彎彎而細密的眼睫毛,輕輕顫抖了下,帶着幾顆小雀斑的臉蛋兒紅若胭脂。

    那是久違的珍視以及親暱。

    少頃,鴛鴦輕輕推着那少年的肩頭,低聲道:“老太太那邊兒還等着呢,先過去吧。”

    幸虧她所在的地方是僻靜地,周圍倒也沒有多少人能注意到。

    賈珩笑了笑,說道:“那等見過老太太以後,”

    這段時間,也有些想念這個錦心繡口的金鴛鴦了。

    ……

    ……

    榮國府,榮慶堂

    此刻,賈母坐在一方羅漢牀上,周圍隨着鳳姐的逗趣兒,整個榮慶堂中歡聲笑語不停,似重新恢復了往日久違的喧鬧。

    而寶玉一直朝黛玉身邊兒湊,詢問道:“林妹妹,今年金陵下雪了沒有。”

    黛玉秀麗玉容上蒙起一層不自在,星眸清冷,輕聲說道:“寶二哥,我也不記得了。”

    寶玉:“???”

    什麼意思?你不記得了是什麼情況?

    這會兒,襲人道:“姑娘坐了這麼久船,應該倦了吧,不若回瀟湘館歇歇。”

    黛玉輕輕應了一聲,正要起身。

    嗯,分明是不打算在陪着寶玉在那閒聊。

    正在幾人說話之時,一個穿着綾羅綢緞的嬤嬤,快步進入廂房,對着賈母一臉欣喜地說道。

    “大爺過來了。”

    廳堂中正歡聲笑語說着的衆人,聞言,都停了說笑,擡眸看向那門口方向。

    賈母欣喜說道:“珩哥兒回來了。”

    不大一會兒,賈珩舉步而入,向那坐在羅漢牀上的賈母行了一禮,說道:“見過老太太。”

    “珩哥兒快快起來。”賈母笑呵呵地看向那少年,臉上滿是欣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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