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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挽天傾 - 第994章 端容貴妃:這個陸學士,給澤兒說這字體大小: A+
     

    宮苑,坤寧宮

    賈珩與宋皇后簡單敘話而畢,這時,宮裡內監進入殿中,稟告道:“皇后娘娘,齊王、楚王、魏王、樑王覲見。”

    名義上以母后相稱宋皇后的齊楚魏樑四王,因孝道倫常,自然要在這等皇后春秋華誕中拜賀着宋皇后。

    須臾,四王進入殿中,快行幾步,朝着宋皇后跪下行禮,齊聲說道:“兒臣見過母后,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而屏風之後,幾位王妃也都含笑以對,在各家勳戚誥命夫人的面前,盡顯妯娌之間的天家溫情。

    “快起來吧。”宋皇后玉面含笑,打發着內監、女官去攙扶着四王,在一旁列好的繡墩上就坐。

    四王此刻還敬獻了一些禮物。

    齊王落座之後,整理了下蟒袍,順勢以綠豆的小眼瞥向坐在一旁的賈珩,白皙、微胖的面龐上見着一絲異色。

    賈珩同樣瞥了一眼齊王,心頭冷嗤,但面上不動聲色。

    楚王則是向賈珩笑着點頭示意。

    自子鈺回京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子鈺,等改天登門拜訪一番纔是。

    魏王與樑王低聲敘着話,兩兄弟說笑之間,魏王陳然也多是將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目光深處隱含熱切。

    宋皇后看向四王,笑着撫慰道:“難爲你們幾個在部衙處置部務,還能過來給母后慶賀生辰,母后很高興。”

    齊王看向那姿容豔麗的妖婦,忍着心底的噁心,因爲是長子,率先開口說道:“母后,我等做兒臣,聞聽母后千秋華誕,無不欣然,部衙事務倒不急於一時。”

    楚王,魏樑兩王也跟着說了幾句吉利話。

    賈珩瞥見三位宗藩,暗道,此刻的天家當真是一派其樂融融之景。

    其實年齡最大的齊王,也就比宋皇后小上五六歲?

    嗯,但從氣質上,宋皇后保養得當,看着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豐熟美婦。

    賈珩不敢多看。

    但這一幕,卻又是落在時刻將目光投向賈珩身上的咸寧公主眼中,蹙了蹙秀眉,清眸蒙上一層憂色。

    相比旁人不會在意,在牀幃之間試出賈珩潛藏心思的咸寧公主,心頭難免有些着急。

    咸寧公主清眸閃了閃,暗道,必須想個法子,轉移着先生的心思。

    宋皇后又問道:“楚王妃現在金陵,最近可有書信傳來?胎兒可還好吧?”

    因爲楚王妃甄晴在金陵養胎,宋皇后自然要問上一句,以表關心。

    楚王面帶微笑道:“勞母后掛念,王妃她前個來了書信,說一切都好。”

    宋皇后點了點頭,說道:“江南也好,適合安胎、養胎,讓她在哪兒生了孩子再回京不遲,趕明兒本宮給你父皇說說,你也去金陵多陪陪她。”

    “多謝母后掛念。”楚王口中道謝說着。

    賈珩在一旁聽着兩人提及磨盤,心底生出一股異樣。

    宋皇后說的對,他是應該去金陵多陪陪甄晴。

    宋皇后看了魏王一眼,轉而看向樑王陳煒,笑問道:“煒兒最近在刑部觀政,如何了?”

    相比方纔問候楚王之時,笑意不達眼底,此刻的宋皇后問着樑王陳煒,眉眼彎彎如月牙兒,笑意浮上梨蕊酒窩。

    “跟着趙閣老學了一些刑章政令,兒臣只覺獲益匪淺。”樑王陳煒面帶笑意,輕聲說道。

    宋皇后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學,趙閣老是飽學之士,你跟着好好學些爲官、做人的道理,以後受用不盡。”

    正在衆人說話的空當,外間的內監高聲說道:“陛下駕到。”

    殿中的四王以及屏風之後的誥命夫人和妃嬪,都是心頭一驚。

    崇平帝進入廳堂,面上笑意溫煦,顯然今日心情不錯,舉步進入殿宇之中。

    “見過父皇(聖上)。”四位藩王以及賈珩都紛紛過來見禮。

    宋皇后與端容貴妃也走將過來,迎着崇平帝,說道:“陛下。”

    崇平帝點了點頭,而後,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賈珩,神色緩和幾分,微笑說道:“子鈺也在。”

    賈珩起身向着崇平帝躬身行禮,道:“微臣見過陛下。”

    崇平帝道:“子鈺免禮平身,今個兒是端午節,都自在一些是了,太液池那邊兒不是準備了龍舟,可以賞着荷花,等會兒一同去看看。”

    賈珩拱手道謝。

    齊王、楚王、樑王等藩王看向正在敘話的崇平帝以及賈珩,心思各異。

    咸寧公主挽過崇平帝的胳膊,聲音嬌俏說道:“父皇,兒臣想與先生,嬋月妹妹一同去外間走走呢。”

    崇平帝輕聲道:“宮裡是不如外間熱鬧。”

    咸寧公主難得撒嬌道:“父皇。”

    端容貴妃凝了凝秀眉,下意識就想反對,但想了想,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妥,道:“你和嬋月這幾天好好準備大婚的事兒,別太瘋玩了。”

    咸寧公主清眸含笑,柔聲道:“母妃放心好了,我和嬋月會注意的。”

    會注意着,不會在婚前珠胎暗結的。

    沈氏身旁的宋妍拉了一下自家母親的手,顯然也想隨着咸寧公主、李嬋月一同去玩耍。

    沈氏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算是首肯。

    這時,賈珩也沒有多待,起身向着崇平帝告辭,其他四位藩王則是被崇平帝一一耳提面命。

    爲六宮之主慶賀生辰,本來就是女人的戰場。

    咸寧公主緩緩起得身來,與李嬋月相送着賈珩一同出了坤寧宮。

    朱牆高立的宮道之內,偶爾有石榴花探出幾根樹枝,在夏日下投下漆黑的影子。

    賈珩與咸寧公主相伴而行,夏日上午已見炎熱,不大一會兒,幾人就汗溼小衣,臉頰汗津津的。

    賈珩轉身看向咸寧公主,輕聲說道:“咸寧,咱們去哪兒?”

    “去先生家玩罷,家裡的人多半是等急了,今個兒是端午節呢。”咸寧公主眉眼彎彎如月牙兒,輕笑說道:“再說我許久沒有見到堂姐了,也想去見見她。”

    賈珩面色頓了頓,目中見着思忖。

    暗道,咸寧這個玩,只怕還另有意味。

    只是剛剛走到宮門,忽而自遠處傳來陣陣鼓聲,密如雨點,帶着一股急促和緊迫之意。

    “這?”賈珩皺了皺眉,說道:“這是登聞鼓的聲音?”

    咸寧公主蹙了蹙秀眉,清絕、幽麗的臉蛋兒上浮起訝異之色,說道:“先生,這端午節的,什麼人敲登聞鼓?”

    “自當初登聞鼓被伐之後,御史嚴加看管,不讓人接近,不想還有人伐登聞鼓。”賈珩道。

    正如信訪郵箱的投遞口是朝下的,在經過當初賈珩伐登聞鼓,朝爭迭起以後,就有人防備着。

    賈珩思量片刻,心頭微動。

    許這就是瀟瀟的佈置?

    咸寧公主道:“先生,要不咱們去看看?”

    賈珩道:“打發個人問問情況就是了,不用去湊這個熱鬧,要不,先去你寢宮歇會兒?”

    李嬋月道:“表姐,先找間宮殿宮殿歇歇吧,這會兒天也怪熱的。”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然後拉過宋妍的小手,道:“走吧,妍兒表妹。”

    宋妍這會兒正是好奇地看向登聞鼓響起的方向,聞言,連忙點頭應着。

    此刻,在宮門旁的登聞鼓旁,一個着藍布長衫的年輕士子,放下手中的鼓槌,擡頭看向遠處的巍巍宮闕,年輕面容之上見着不憤之色。

    周方幾個宮中府衛和差役已然圍攏過來。

    這時,原是守着登聞鼓的監察御史鄭永,疾言厲色道:“按着我大漢律令,伐登聞鼓要杖三十,方將狀紙遞至御前,年輕人,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拿下!”

    說着,幾個膀大腰圓的差役近前,拿住了那士子,拖到一旁準備行刑。

    “我有冤情回稟,我有狀紙!”那藍衣青年挨着板子,卻伸出一隻手,高聲喊道。

    此言一出,周圍拿着刑杖的幾個差役,面色皆是一變,看向御史鄭永。

    鄭永沉聲道:“去稟告聖上,繼續行刑。”

    示意着兩個差役接過狀紙,然後垂眸閱覽起來,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狀紙上赫然寫着士子柴有傑,狀告當朝內閣大學士趙默,禮部侍郎方煥、翰林學士柳政以及翰林院十八位同考官,泄露試題,據其自承,這舉子就是提前寫文的槍手。

    先前並不知曉那是科考試題,爲着一位同進士徐應捉刀代筆,最近聽士子討論,才知曉是科舉試題,後來收了徐應兩千兩銀子答謝。

    “這是科舉舞弊大案!”鄭永閱覽完狀紙,心頭劇震。

    自陳漢立國以來,開科取士也有幾十科,也有兩起鄉試層面的科舉弊案,但牽涉到會試層面,還是頭一次。

    鄭永板起臉,喝問道:“茲事體大,你狀紙所載可保證屬實?”

    那藍衣青年道:“這位大人,學生狀紙字字具實,學生要見聖上。”

    鄭永面色凝重,看向一旁的小吏,兩人都是面面相覷,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就在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之時,從宮門方向急匆匆跑來兩個年輕的內監,向着監察御史鄭永喝問道:“今日正是娘娘的千秋華誕,哪裡來的人敲着登聞鼓?驚擾了娘娘耳根清淨,你們可曾吃罪的起?”

    鄭永連忙迎將上去,面上陪笑道:“這位公公,一位士子敲了鼓,說要重大冤情陳情,下官等攔阻不及,這裡遞上一份狀紙,說是今歲丙辰科會試,試題出現泄露,有着科舉弊案。”

    那白麪、無須的年輕公公聞言,心頭同樣有些慌亂,說道:“會試泄題?會試已結束一個多月了,可是無知刁民胡亂攀誣?”

    鄭永道:“告狀之人是江蘇一位舉人士子,自承早幾天做過會試之題。”

    內監眉頭緊皺,低聲道:“先讓將人看管起來,將狀紙拿來,咱家即刻呈送給宮裡。”

    鄭永連忙將摺疊好的狀紙,遞將過去,心頭蒙上厚厚陰霾。

    年輕內監也不多言,向着宮裡一路小跑去了。

    此刻,坤寧宮中的崇平帝也已經聽到了外間傳來的登聞鼓聲音,眉頭漸漸皺起。

    宋皇后訝異道:“陛下,這是登聞鼓響了?”

    好端端的,這怎麼響起鼓聲了?誰有冤要申?

    而下方如坐鍼氈的齊王陳澄,目光陰了陰,分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當初如果不是賈珩小兒伐登聞鼓,東城之事也不會爆出來,他也不會受父皇厭棄,更不會在以後行得險計。

    戴權這時,從那年輕內監口中得知消息,迅速來到近前,說道:“陛下,有一個舉子狀告今科科舉有舞弊之事滋生,狀紙遞送了過來。”

    說着,遞上狀紙。

    崇平帝面無表情拿過狀紙,開始閱覽着其上以館閣體書就的文字,臉色變幻。

    宋皇后關切問道:“陛下?”

    崇平帝冷聲道:“今科會試,疑有弊案!”

    說着,迎着宋皇后的訝異目光,沉聲道:“朕怎麼說有些不對勁,不想竟真有弊案,分明是趁着朝廷關注邊事,對科舉上心不夠,竟生出弄虛作假之念,國家掄才大典,豈容彼等私相授受?可恨!”

    宋皇后柔聲道:“陛下息怒。”

    下首坐着的楚王、魏王等藩王,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崇平帝面色如冰凝結,沉聲道:“戴權,召都察院左都御史許廬入宮覲見。”

    這種科舉弊案,一般都是都察院介入,方合典制,而不是事事交辦錦衣府,況且事涉一位內閣閣臣,不好以錦衣府主導訊案。

    戴權心頭微凜,朝着崇平帝拱手應是。

    賈珩這邊兒與咸寧公主、清河郡主正要向宮門而去,打發了女官詢問,不大一會兒,女官去而復返,道:“殿下,有人敲了登聞鼓,說是今科會試提前有着泄題,陛下正在派人查察呢。”

    咸寧公主眸光微動,柔聲道:“先生,今歲科考好像是出了弊案?”

    賈珩道:“剛回京城,不想就碰到這種事兒。”

    瀟瀟顯然是找到了關鍵證人,藉此給予浙黨狠狠一擊。

    不管如何,哪怕內閣大學士趙默有沒有涉案其中,科舉弊案一發,至少落一個斥問出閣的結局,否則不足以平息士林輿論。

    因爲事情一旦傳開,還未歸鄉的京中士子勢必羣情洶洶,輿論沸騰。

    因爲這是一次翻身的機會。

    雖然機會渺茫,但萬一朝廷重考呢?

    正如賈珩所料,原本在京城羈留的失意舉子,聞聽此訊,或者說在有心之人的散播下,已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議論着丙辰科科舉試題泄露一事。

    今日本來就是端午節,有一些失意的舉人還喝了酒,經得三言兩語煽動,熙熙攘攘的人羣向着禮部衙門和貢院而去。

    五城兵馬司以及京兆府衙門的官差,自然察覺到即將颳起的風暴,紛紛向着上面稟告。

    新任京兆尹饒以周,其人四十出頭,原是廣東按察使,平級調入京城以後,以執法嚴明爲立身之本,打算吩咐着差役前往貢院,勸說士子。

    此刻,貢院門口已經圍攏了不少落第舉子。

    每年會試的舉人三四千人,往往取其十分之一,此刻哪怕回去了不少舉子,但仍有不少滯留在京,此刻圍攏在貢院前,議論着今科試題。

    “孟堅兄,我就說最終名次有些古怪,原來試題早已泄露出去,我們還矇在鼓裡。”一個士子憤憤說道。

    一個麪皮黝黑的士子,因爲情緒激動,頭上的青衿晃動着,附和道:“今科,南方人承攬了二甲三分之二,我就覺得大有名堂,這題目想來就是南方人邪路的。”

    “主考官趙閣老,原是江南巡撫,當然對南方舉子有所偏袒!”

    “副考官方煥聽說也是江南人氏。”

    “怪不得,這是要廟堂袞袞諸公都是他們南方人嗎?”一個年輕舉子憤憤說道。

    一時間,羣情洶洶。

    或者說,能夠讀起書的舉人原本就是中小地主,如今又成了官員預備役,士林輿論大噪之後,更是不懼官府。

    幾個北方士子紛紛說道。

    饒以周聽着正在喧鬧的士子,心頭蒙起一層厚厚的陰霾,張開雙臂,說道:“諸位,不要衝動,朝廷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饒大人,現在登聞鼓都響了,顯然泄題一事已確鑿無疑,我們不說其他的,必須重考!”

    “重考!”

    隨着人羣的呼喊,一些落第舉人開始紛紛叫嚷道。

    饒以周只覺心頭一緊,對着一旁的通判洪明山道:“派人稟告上頭。”

    那洪明山臉色也有些惶懼,聞言,應了一聲,快速撥開人羣。

    上頭就是閣部乃至宮裡。

    “大人,戶部那邊兒的士子與差役打起來了。”一個捕頭模樣的差官,上氣不接下氣地過來,面上帶着惶急之色。

    而此刻,這句話自也爲圍攏貢院的舉子聽到,一時間更是羣情激憤。

    “走,去禮部。”

    “去禮部!”

    禮部衙門——

    禮部尚書韓癀在內閣,並不在部衙,而左侍郎方煥則在家中歡度端午。

    故而,禮部衙門只有禮部侍郎周廷機坐衙視事,正在衙堂中拿着一本書看着,忽而聞聽小吏稟告外間士子熙熙攘攘,圍攏了街道,面色倒也鎮定,道:“士子鬧什麼事兒,不得讓他們接近部衙,另外,派人稟告閣老。”

    “大人要不去見見士子?”那小吏道。

    “見什麼,這時候誰去見都惹上一團騷。”周廷機皺眉說道。

    隨着時間過去,禮部衙門前的官差已經與士子衝突了起來,雙方由推搡開始肢體衝突。

    而隨着貢院前來的舉人加入,禮部衙門的官差只能喚來了五城兵馬司的兵丁,緊緊守衛着戶部衙門。

    就這般,一直對峙到半晌午。

    大明宮,內書房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似乎正在醞釀着一股暴風雨。

    左都御史許廬,在軍機處值守的兵部侍郎施傑,內閣首輔韓癀,內閣閣臣趙默都手持笏板,靜默而立。

    一個內監氣喘吁吁地跑進殿中,說道:“陛下,舉子圍攻了貢院,後來禮部出現衝突,舉子又去了禮部部衙,不少人受傷。”

    崇平帝臉色陰沉,目光逡巡過手持笏板而立的衆臣,說道:“趙卿,這次科考泄題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趙默拱手道:“聖上,從命題、印卷、存檔、批閱,每一環都在都察院以及禮部共督之中,直到考前一天,經義題目才最終商榷,微臣誠不知何處竟能泄題。”

    “你爲主考?竟不知如何泄題?”崇平帝目光幽沉幾許,問道。

    趙默心頭一凜,雖然知道應該先承己過,再行分說,但他心頭並不認爲今科會試有所泄題,因爲最終的題目是他親口而定,然後再轉交給方煥、柳政等人。

    其實,如果真的有弊案,肯定要對趙默的清譽有所影響,這顯然是愛惜羽毛的趙閣老萬萬不能容忍的。

    韓癀面色一肅,道:“聖上息怒,科舉關乎國家選材,既存疑弊,可着有司派員查察,明晰真相,以正視聽。”

    趙默拱手說道:“聖上,科舉弊案不能僅憑一面之詞,許是有舉子落第,心頭不服,故意造謠生事,也未可知。”

    韓癀眉頭皺了皺,暗歎一聲,伯簡還是太過剛直了,一旦坐實科舉弊案,難免受得牽連。

    崇平帝道:“許卿,那位士子詢問的如何?”

    許廬道:“已經在都察院的大牢裡,微臣以爲,除卻查清向其購買文卷的中人外,如果想要查明此節,只要讓那士子對做出的題目重新抄寫一遍文章,與進士徐應的文章比對,也可確認一二。”

    因爲會試的文章不像殿試有可能公佈試卷,會試試卷批閱之後,一概封檔。

    崇平帝面無表情,聲音冷冽:“依卿所言,即刻訊問、比對,來人,召禮部侍郎方煥,翰林院掌院學士柳政並翰林院十八房翰林,召至內書房問話。”

    戴權聞言,拱手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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