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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挽天傾 - 第973章 秦可卿:夫君這一身的酒氣字體大小: A+
     

    坤寧宮

    宋皇后坐在一張鋪就着軟褥的雲牀上,麗人三十出頭,容貌美豔,蔥鬱秀髮之上的金釵釵飾繁複精美,此刻因是夏季,宮裳衣裙就有些單薄,顯得凹凸有致,愈發顯得身姿豐美,嬌豔欲滴。

    儘管殿中有着冰石降着暑氣,但玉人那張豐潤、雪膩的臉頰連同秀頸,仍有些汗津津的,鎖骨之下酥軟雪白的肌膚靡靡晶瑩,一顆汗珠溼潤了小衣,流淌進谷壑。

    麗人向來有着雪美人之稱,此刻雲鬢高挽,儀態雍美,恍若一朵人間富貴花。

    宋皇后笑意嫣然,柳葉細眉之下,那雙晶瑩美眸瑩潤如水,柔聲道:“妹妹,殿前的聖旨,這會兒也該降下了吧。”

    下首坐着端容貴妃以及周貴妃等後宮妃嬪,此外還有宋璟的夫人沈氏以及女兒宋妍,盡皆粉鬢雲鬟,滿頭珠翠。

    端容貴妃那張清絕、幽麗的玉容上笑意淺淺,柔聲說道:“這會兒看着天色應該差不多了。”

    宋皇后笑道:“子鈺這次凱旋迴來,應該能在家待上一段時間,也不能總是和咸寧聚少離多的。”

    說着,看向正在與李嬋月低聲說着話的咸寧公主。

    咸寧公主聞言,擡起螓首,粉膩玉頰羞紅如霞,說道:“母后,先生他都是忙的國家大事,要爲父皇分憂,兒臣不妨事的。”

    這麼久時間不見,她也有些惦念先生了。

    端容貴妃道:“子鈺這一二年也不容易,從南到北,就沒有閒着,現在北邊兒終於初定了一些,也該好好歇息一段時間纔是。”

    這就是丈母孃心疼女婿,當然也是賈珩有資格做着端容貴妃的女婿。

    坐在咸寧公主身側的八皇子陳澤,揚起一張俊朗、白淨的小臉,猶如點漆的眸子裡,見着一抹擔憂之色,問道:“姐姐,姐夫他回來了?”

    因爲,崇平帝賜婚的聖旨,已經傳至神京。

    “娘娘,熙和宮那邊兒已經降了賜婚的聖旨。”一個嬤嬤進入殿中,對着正在說話的麗人,低聲說道。

    殿中的幾人笑意盈盈,有妃嬪就笑着說道:“這個時候是該降着聖旨了。”

    宋皇后看向端容貴妃身旁神清骨秀的少女,輕聲說道:“咸寧,以後與子鈺在一塊兒,再不要使你的公主脾性,過了門以後,不要欺負嬋月。”

    其實想說着不要欺負那秦氏,但想了想,又有些不合適,遂改口說道。

    咸寧公主一張如崑崙山顛雪蓮的玉頰羞紅如霞,眉眼低垂,羞嗔道:“母后,我哪有使着公主脾性?”

    一旁的清河郡主小臉也紅撲撲,此刻迎着宮廷中一衆貴婦的目光,芳心羞澀莫名。

    她和表姐這就要嫁給先生了。

    宋妍明眸閃了閃,看向咸寧公主以及李嬋月,面色怔了怔。

    暗道,咸寧表姐和嬋月表姐就要嫁給那位衛國公了嗎?

    宋皇后轉而問着咸寧公主,關切問道:“那秦氏聽說有孕了?”

    咸寧公主柔聲道:“秦姐姐的確有了身孕,有了好幾個月了,我上次見着都挺着大肚子,我說告訴先生,她說擔心先生在前線打仗分心,就沒有讓我遞送着軍情。”

    在賈珩不在京的這段時間,咸寧公主也時常向寧國府而去,尋着秦可卿敘話,而李嬋月倒是去大觀園尋黛玉說話。

    宋皇后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她其實也不容易。”

    本來該等着懷着肚子,然後自家夫君立功封着國公,一同雙喜臨門的,結果……現在同樣是雙喜臨門。

    這次雖說是兼祧寧榮兩房,而且咸寧與子鈺兩情相悅,但是人家秦家女畢竟早早進的寧國府門。

    端容貴妃丹脣微啓,柔聲說道:“宮裡尚藥局,有善於調養孕婦身子的女官,打發過去寧國府,幫着她調養胎兒。”

    宋皇后笑了笑道:“尋常百姓之家的醫官就好,不過可以多賜一些絹帛。”

    畢竟是在宮裡宮鬥了不知多少年的貴人,端容貴妃反應遲鈍一些,但也漸漸明白過來味來。

    如是請着宮裡尚藥局的女官,容易讓人會錯意。

    ……

    ……

    此刻,偌大的熙和宮中,一衆文武羣臣觥籌交錯,氣氛漸漸喧鬧、熱烈起來。

    賈珩與一旁的軍機大臣施傑飲着酒水,面上不見絲毫醉態。

    此刻,也頻頻看向不遠處正在舉着酒盅飲酒的武將。

    這等酒宴,最容易出現武將一時喝多,然後酒後失態,埋下殺身之禍引子的事來。

    崇平帝也舉起酒盅飲了幾杯,凹陷的臉頰有些紅潤,瘦鬆雙眉下的目光,明亮剔透,晶瑩閃爍。

    酒入愁腸,心頭的一些瑣碎情緒,難免翻涌而起。

    看向下方一衆朝臣,崇平帝舉起酒盅,道:“諸卿。”

    下方羣臣聞言,紛紛放下酒盅,目光崇敬地看向那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皇者。

    崇平帝面色複雜,感慨道:“隆治二十七年,遼東失陷,天下震動,之後北方再無寧日,況自崇平年間,虜寇數次南侵,北方烽火一歲兩警,不知多少漢家百姓淚灑胡塵。”

    此刻一杯酒下肚,這位中年天子心頭的愁緒,正在瘋狂滋長起來。

    內閣首輔韓癀眉頭之下,輕聲說道:“聖上即位以來,勵精圖治,爲中興大漢夙興夜寐,如今天命維漢,虜酋授首,正是我等大漢臣民奮發有爲,再肇華夏之基之時。”

    此刻,殿中文臣聽聞此言,也都紛紛說着。

    崇平帝笑了笑道:“諸卿所言甚是,如子鈺《平虜策》所言,如今漢虜之局,方爲相持階段,想要戰略反攻,還要我等君臣攜手並進。”

    說着,看向那坐在右手頭一個木案後的蟒服少年,輕聲說道:“子鈺,昔日在熙和宮中所上《平虜策》言猶在耳,原本說着還要五年時間,方有今日,子鈺真乃國士也。”

    當時,賈珩說着需要五年時間,就可形成相持之局,而如今並沒有五年,賈珩就還崇平君臣一個強大的大漢。

    而且就是在這熙和宮中,當初還脣槍舌劍,不少朝臣反對着賈珩所言,但現在再看,昔日之沸議,不言而明。

    經過這段時間,皆是一一實現賈珩所言。

    而一些記憶還不錯的朝臣,再次看向那蟒服少年,心神多少就有些複雜。

    不管永寧侯如何少年得志,但這份能打仗的能耐,衆人不得不膺服於心。

    賈珩起得身來,拱手拜道:“是聖上德威庇佑,方有今日邊塞初定,臣等不過略盡臣子本分,不值當聖上盛讚。”

    崇平帝笑道:“子鈺過謙了。”

    不過,不驕不躁也是好事。

    就在這時,從殿外來了一個內監,行色匆匆。

    殿中羣臣看向那內監,心頭不由微詫,暗暗猜測。

    只見那內監行了一禮,輕聲說道:“陛下,上皇打發了人過來,想一觀皇太極人頭。”

    羣臣:“……”

    賈珩也放下酒盅,心頭涌起一股古怪。

    奴酋授首,老爺子似乎也想湊這個熱鬧。

    因爲今日是崇平帝的宴場,太上皇也不好來到前殿湊熱鬧,去搶着唯一主角——崇平帝的風頭。

    殿中羣臣聞言,心思也多是複雜莫名,不少官員將羨慕的目光投向那蟒服少年。

    武勳堆中端坐的南安郡王,眉頭緊皺,一杯一杯喝着悶酒,心頭冷笑。

    現在就是那小兒風頭正盛之時,不爭一時之氣。

    所謂水滿則溢,月盈則缺,來日方長着呢。

    崇平帝點了點頭,吩咐道:“戴權,將奴酋之首送至重華宮,以供太上皇觀閱,待明日太廟獻俘。”

    戴權應命一聲,然後拿着盛放着頭顱的錦盒,向着重華宮行去。

    待小小插曲過去,殿中絲竹管絃聲音大起,氣氛漸漸推至高潮,推杯換盞,氣氛喧鬧。

    額哲放下手裡的酒盅,目光逡巡過一衆朝臣,心頭暗暗留意,對大漢朝的朝局觀察着。

    就這般,一場凱旋宴飲直到午後未時,殿中羣臣漸散,而崇平帝仍是單獨留下了賈珩向着後宮而去。

    崇平帝微笑了下,說道:“子鈺,咸寧和嬋月在坤寧宮等着你呢。”

    “聖上……”賈珩輕聲說道。

    “還喚聖上?”崇平帝面帶微笑,問道。

    賈珩怔了下,迎着天子的目光,拱手說道:“父皇。”

    從聖旨宣讀的那一刻,幾乎可以說用封建時代最高效力的詔書,爲賈珩與咸寧公主、清河郡主的婚事背書,從現在而起,喚着天子爲父皇倒也沒有什麼。

    當然,在朝會之時,還是以君臣相稱。

    崇平帝面上這才現出滿意之意,笑道:“子鈺,你與咸寧成婚以後,多在京裡待一段時日,多陪陪妻兒,如果邊事不急,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賈珩道:“聖……父皇,天津衛水師重建事宜,以及山東軍務整飭方面,宜早不宜遲,微臣打算等過兩個月就去查邊,全力整飭邊務。”

    迎着崇平帝的眼神,賈珩改口喚着“父皇”。

    崇平帝臉上這才現出滿意之色,溫和說道:“子鈺,伱府上的夫人已有了身孕,回京這段時間多陪陪她罷。”

    賈珩聞言,心頭一驚,低聲說道:“這……”

    在離京之前,他與可卿就不避着了,幾乎是衝着讓可卿有孕來的,如此一來,現在有着身孕倒也不稀奇。

    只是可卿也不給他寄封信提着此事。

    翁婿二人說話之間,已然來到坤寧宮。

    坤寧宮中的宋皇后與端容貴妃,聞聽崇平帝與賈珩到來,領着一衆妃嬪出了宮門相迎。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賈珩向着后妃兩人行禮聲音清朗,目不斜視。

    上次就被咸寧發現,再不可犯先前之錯誤。

    宋皇后體態雍美,兩道蛾眉之下,眸光含笑地打量着那少年國公,彎彎柳眉之下,美眸柔波瀲灩,伸手虛扶着,說道:“子鈺快快請起。”

    端容貴妃那張清麗臉蛋兒上,同樣掛着笑意地看向那少年,一雙清麗美目中同樣蘊着滿意之色。

    “先生。”咸寧公主輕輕喚了一聲,如水滴玉罄的聲音,清冽而悅耳,細細柳眉之下的目光欣喜莫名。

    李嬋月也近前盈盈行了一禮,身形嬌小可愛的少女,眉眼柔美寧靜,柔聲說道:“小賈先生。”

    賈珩擡眸看向容顏姝麗的少女,笑了笑,道:“咸寧,嬋月,許久不見了。”

    心頭不禁有些感慨,咸寧和嬋月與他也算是歷經重重艱難,終於修成正果。

    宋皇后笑了笑,低聲道:“子鈺,你和咸寧的吉日定了,就在這個月月中,挑中的良辰吉日。”

    咸寧公主一張清麗臉頰羞紅如霞,美眸瑩潤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輕聲說道:“先生月中有時間吧?”

    崇平帝、宋皇后:“……”

    這都叫什麼話?有時間成個親?自家女兒這……嗯,現在是不用擔心成親以後,公主強勢,駙馬過得不自在了。

    賈珩擡眸看向那凝睇含情的美眸,輕笑了下,輕聲說道:“娶殿下,什麼時候都有時間。”

    崇平帝、宋皇后、端容貴妃:“???”

    頂不住啊,這兩小口,你儂我儂的。

    咸寧公主螓首低垂,一顆芳心已爲甜蜜陣陣涌起,先生他怎麼當着父皇和母后的話給她說着這些啊?

    不過……

    宋皇后見着這琴瑟和諧的一幕,不知爲何,芳心深處生出一股悵然,旋即,連忙驅逐着這一絲驟然而起的複雜情緒,那張芙蓉玉面上笑意明媚,低聲說道:“陛下,你瞧瞧他們小兩口多恩愛。”

    崇平帝目光溫和,低聲道:“這樣兩情相悅,才能舉案齊眉,相濡以沫。”

    雖然是賜婚,但自家女兒也是真的鐘情於子鈺,他們兩個兩情相悅,也算是一段幸福美滿的佳話。

    此刻一衆妃嬪看向那少年與咸寧公主,面上也有些失神。

    無他,這等眉眼皆是彼此的樣子,宛如夢幻……甚至讓人有些嫉妒。

    端容貴妃也嗔白了一眼咸寧公主,輕聲說道:“姑娘家家的,也不知羞臊。”

    李嬋月看向那蟒服少年,玉容微怔,抿了抿粉潤脣瓣,柳眉之下的星眸眸光微微黯然下來。

    表姐和小賈先生纔是一對兒,她就是個添頭兒了。

    此念一起,不知爲何一顆心沉入谷底,只覺一股說不出的難受涌上心頭。

    小賈先生從一開始就……沒有說喜歡她。

    正在李嬋月心思不定時,就在這時,卻見那少年將目光投將過來,擡眸望去,目光溫潤含笑。

    賈珩轉眸凝望而去,說道:“嬋月那天也一同嫁過來吧?”

    李嬋月聞言,眉眼羞惱,一張粉膩的臉蛋兒騰地紅若胭脂,似乎有些氣鼓鼓地說道:“小賈先生……你明知故問。”

    殿中衆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崇平帝同樣面帶微笑看着那一對兒小兒女,原本如荒漠的內心,似有草木欣欣向榮。

    沈氏身旁的小丫頭宋妍,兩道彎彎柳眉之下的明眸晶瑩閃爍,看向其樂融融的幾人,秀麗玉容上見着一絲豔羨。

    宋皇后此刻淺笑嫣然,眸光禁不住看向那冷峻面容上掛着微笑的少年,玉容恍惚了下,但旋即轉而看向崇平帝。

    一羣人大笑的時候,都看着自己最喜歡的人,嗯,這個可能不準。

    因爲崇平帝,這會兒看的卻是賈珩。

    就這般,賈珩在坤寧宮與帝后妃以及咸寧公主、清河郡主等人說了會兒話以後,崇平帝念及賈珩剛剛回來,還要回去看看懷着孕的秦可卿,就吩咐着賈珩先回京。

    ……

    ……

    榮國府,榮慶堂

    整個宅邸處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一衆嬤嬤和家丁從內堂到前院,一張張臉上滿是笑意。

    賈母坐在鋪就軟褥的羅漢牀上,那張慈祥、白皙的面容上笑意和善,都有些合不攏嘴。

    身後的鴛鴦白淨的鴨蛋臉面上,柳眉之下,明眸善睞,芳心也爲那已歸的良人欣喜着。

    “老太太,外面的消息傳過來了,大爺已經進城了。”一個嬤嬤進入廳堂,笑着說道。

    賈母環顧着薛姨媽,笑了笑道:“這可算是回來了。”

    而下首的薛姨媽,白淨面皮上的笑意也稍稍斂去一些,道:“老太太,珩哥兒這會兒應該先到宮裡吃慶功宴吧?”

    賈母笑了笑道:“這是免不了的,宮裡先給有功將校賜宴,等用完慶功宴,應該也到了下午了,那時候咱們府上先慶賀着,從外面請着戲班子。”

    說着,看向一旁坐着的鳳姐,道:“鳳丫頭,請一些戲班子,將府上這段時間好好熱鬧熱鬧。”

    鳳姐那張姿容豔麗的少婦臉蛋兒上笑意繁盛,輕聲說道:“老太太就放心吧。”

    賈母笑着說道:“等明天一早兒,讓珩哥兒領着全族老幼到祠堂祭祭祖,好好告慰祖先纔是。”

    寧榮先祖也就是國公的爵位,如今的賈珩因功立爲國公,某種程度上來說,功爵已經不在寧榮兩公之下。

    這時,邢夫人白淨面容上擠着一絲笑意,道:“老太太,這封爵的聖旨和賜婚的聖旨一起降下,府中是怎麼籌備章程的,也不知怎麼說?”

    賈母看了一眼邢夫人,暗暗皺了皺眉,低聲說道:“禮部會有禮官操持此事,此事咱們不用操心。”

    可以說,這是榮國府都有意不提的一件事兒,畢竟寧國府還有着一位國公夫人,賜婚着一位公主和一位宗室之女,兼祧寧榮。

    一過道兒之隔的寧國府——

    秦可卿這會兒穿着一身寬大的粉紅裙裳,小腹腹部微微隆起,秀髮挽起的雲鬢之下,玉顏雪膚不施粉黛,線條豐潤,身旁坐着一個眉眼柔美婉麗的少女,正是香菱。

    香菱今年已近及笄,原本稚麗的眉眼漸漸長開,眉心一點胭脂記,明豔如硃砂,嫣然動人,眉梢眼角自帶着一股嫋娜風流。

    而坐在下首繡墩上的尤氏三姝,本就是豔麗、妖冶的姿色,此刻着淡黃、淺綠,大紅的裙子,宛如會芳園中盛開其時的一朵嬌豔花卉。

    釵黛兩人則是坐在另外一側,挽手而坐一豐腴,一纖美,恍若一株國色天香的牡丹與一池亭亭玉立的荷花。

    黛玉着一襲白色粉綠繡竹葉梅花領褙子,下着銀灰撒花綢子馬面裙,輕薄夏裳純白微綠,給人以一種耳目清新之感。

    寶釵上身穿着粉紅花卉紋樣鑲邊淡黃對襟褙子,內着一襲荼白抹胸下身穿粉紅蘭花刺繡長裙,瑩潤雪膩的臉蛋兒白裡透紅,妍麗生姿。

    雲琴蘭溪則是各着五顏六色的夏裳,手中拿着一把把香妃扇,笑意盈盈地等待着。

    那天,薛姨媽走後,黛玉倒是好一陣安慰下寶釵,寶釵原在心底有着一定心理準備,只是稍稍失落了下,並沒有太過傷心。

    而姐妹兩人情誼漸篤。

    其實也是形勢所迫,眼瞧着帝女與宗室之女將從外間而至,如果還不停止內戰,一致對外,就有雞飛蛋打之憂。

    黛玉似舒還卷的罥煙眉之下,星眸凝睇,盈盈如水地看向秦可卿,柔聲道:“秦姐姐,以後那兩位賜了婚,也不知住在哪邊兒?”

    “咸寧妹妹不是在興隆街上建了一座公主府?”秦可卿笑了笑,柳眉下的美眸現着一絲訝異之色。

    尤三姐美眸閃了閃,故意說道:“聽說公主都是有着自己的府邸,駙馬在平常百姓之家被稱作入贅,連與公主同房都要有宮裡嬤嬤允准。”

    尤氏瞪了一眼尤三姐,嗔怪說道:“三妹,胡說什麼呢。”

    畢竟是天潢貴胄,如果傳到人家耳朵裡,只怕要引出一些無端波折來。

    黛玉凝眸看了一眼那姿容豔麗的少女,星眸閃了閃,這尤三姐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秦可卿笑了笑道:“我們家的人可沒有那般大的規矩,咸寧妹妹和嬋月妹妹不是都來了幾次,也不是什麼輕狂的人。”

    湘雲糯聲道:“珩哥哥這次回來,應該能多待一些時日了吧?”

    探春解釋道:“經此一戰,女真人應該不會輕易南下,珩哥哥不會如去年那般忙了。”

    正在衆人說話之時,外間忽而傳來嬤嬤的欣喜聲音。

    “大爺回來了。”

    原本坐在府中的衆金釵,心頭微動,連忙凝眸望去。

    此刻,賈珩離了宮苑,騎上馬匹,來到寧國府前,將手中繮繩扔給迎上來的小廝,然後向着寧國府而去。

    賈珩舉步來到後宅,可見廊檐下,秦可卿與尤氏三姐妹出迎,而周圍則是釵黛雲琴、蘭溪,探春。

    “珩哥哥。”湘雲喚了一聲,紅撲撲的蘋果臉上笑意嬌憨,恍若一隻百靈鳥。

    賈珩笑道:“雲妹妹。”

    湘雲毫無機心地跑將過來,闖入賈珩的懷裡,笑着說道:“珩哥哥,你怎麼這麼久纔回來啊。”

    賈珩目光溫潤地看向大大咧咧的少女,說道:“女真人那麼難打,用的時間肯定長了。”

    伸手揉了揉湘雲的額頭溫聲道:“雲妹妹又長高了一些,也是大姑娘了。”

    少女青春靚麗的身子闖進懷裡之時,那鼓鼓囊囊之感隔着輕薄的夏裳傳遞,也就湘雲不知避諱。

    賈珩鬆開湘雲,看向秦可卿,目光在玉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盤桓了下目光,近前,說道:“可卿。”

    秦可卿不知爲何,鼻頭一酸,不僅紅了眼圈,聲音哽咽說道:“夫君。”

    賈珩近前,伸手摟着那身形豐腴的麗人,溫聲說道:“可卿,這些時日苦了你了。”

    這幾個月,可卿定然擔心的不行,一方面是肚中胎兒,一方面是他在外面出生入死。

    而待回來之時,雖說封了國公夫人,但宮裡卻賜婚。

    秦可卿這會兒反應過來,悲傷和思念稍止,雍美玉容酡紅,羞嗔說道:“夫君先到屋裡歇着吧,夫君這一身的酒氣。”

    賈珩笑道:“那我以後就不喝酒了,省得對你肚子的孩兒不好。”

    說着,賈珩看向一旁的寶釵以及黛玉,對上一雙柔潤如水的怔望目光,點了點頭,說道:“都先到屋裡吧。”

    釵黛兩人對他思念成疾,他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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