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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挽天傾 - 第七百六十七章 甄晴:太子太保,這可是教習東宮……字體大小: A+
     
      烏奔兔走,日月輪轉,轉眼之間就是七天時間過去。【,無錯章節閱讀】笗

      甄老太君出殯,兩江官場前往憑弔的不少,車馬絡繹,官員和商賈祭拜者眾,可謂死盡哀榮。

      賈珩也著便服去了一趟甄府拜祭,然後沒有多待,就投入到對江南大營如火如荼的整訓工作中。

      隨著賈珩下令誅殺江南大營的幾位軍將,懸首轅門,江南大營原本不溫不火的裁汰老弱、追繳貪墨事宜,無疑迅速加快了進程。

      賈珩從錦衣府經歷司派出大量文吏,對江南大營百戶以上的軍將進行隔離審查,主要是核實自崇平初年到現在的貪墨兵餉數額。

      這項工作十分繁瑣,因為軍將並不會如實交代,頗是牽扯了錦衣府的一些精力,好在賈珩通過安南侯葉家以及甄韶等相關內部的知情人士,對江南大營內部的侵占空額,再結合兵部、戶部歷年的兵餉支取數額。

      之後,隨著來自江北大營的水師進駐江南大營,對江南大營軍卒的募訓以及編練,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江南大營仍以六衛經制,鎮海軍又重新改回了鎮海衛,仍是飛熊、豹韜、金吾、虎賁左右衛以及鎮海衛。笗

      甄韶的飛熊衛指揮使,原為朝廷任命,倒並未被賈珩撤去,但甄老太君去世之後,甄韶聞喪舉哀,要丁憂,服二十七個月的孝,除非奪情起復。

      換句話說,整個江南大營六衛六萬兵馬,衛指揮使一級是空缺的,而且賈珩沒有向朝廷舉薦人選。

      這一日,金陵、寧國府

      書房之中,半晌午的明媚日光透過雕花窗欞落在書案上,筆架上的毛筆在一隻骨節修長、白皙如玉的手上倒映著影子,屋外的桂花花香濃郁,飄至書房內。

      書案後的太師椅上,身穿青衫,頭戴藍色士子方巾的賈珩,開始翻閱著從鎮撫司遞送而來的兵部幾位官員的口供簿冊。

      經過幾天訊問以及固定相關證據,兵部武庫、車駕二清吏司的貪腐罪狀已經水落石出。

      陳瀟從一旁走將過來,手中托著一個洗好梨子的碟子,道:「兵部那邊兒,怎麼說?」笗

      賈珩放下手中的簿冊,沉吟說道:「昨天,彈劾蔣、孟兩人的奏疏也已經以六百里急遞,呈送至通政司,接下來就等著京中的消息。」

      經過一番對武庫清吏司、車駕清吏司等相關兵部僚屬的訊問,基本調查出幾人的貪腐事實,而且也牽涉到蔣夙成以及孟光遠兩位兵部侍郎。

      當然,只是挖到崇平初年,這都沒有往前挖南京兵部的爛帳,有些時間太遠,其實沒有再追究的意義。

      至於兩位兵部侍郎,現在都在金陵城中的宅邸中,惶惶不可終日,正在思量著應對之策。

      賈珩也並未將兩位兵部侍郎關進詔獄,只是勒令其停職歸家等候朝廷旨意,同時派遣錦衣府保護。

      因為他不是整頓吏治的都憲官,也不能擅殺大臣,好在因武庫清吏司貪腐一案,尚能言及軍械供應不齊,貽誤軍機,打發兩人歸家,然後上疏彈劾。

      如果算上先前一封彈劾奏疏,這是賈珩第二封彈劾奏疏,不過上次是密疏,這次則是直接遞送通政司的明疏。笗

      相當於上次是小報告,這次是直接在整個官僚系統炮轟。

      賈珩放下簿冊,說道:「隆治年間都不說了,單說當今御極天下以來,十五年間,南京兵部武庫清吏司與車駕清吏司,貪污戶部撥付軍器官帑七八百萬兩之巨,這還僅僅是查有實據的,況且,兩位郎中所知也有限,窺一斑而知全豹,兵部兩位侍郎作為主部員吏,貪污愈為嚴重。」

      南京六部其實還是有存在意義的,如果按照平行時空,正是因為有南京六部,才能迅速拉起一個小朝廷,如果女真入關,陳漢大抵也能在東南苟延殘喘一陣。

      陳瀟玉容如霜,冷聲說道:「官員貪腐的豈止是兵部,南京其他五部衙司,工部監修營繕陵寢、宮殿等工程,刑部受理江南府縣刑名,戶部綜理江南錢糧,哪一衙不是貪污成風。」

      賈珩沉吟道:「整頓六部吏治,非我所能為,這些需要朝廷推動,我此舉原不是清查南京六部相關官員。」

      除卻兵部外,其他的一個都沒動,這需要天子以及整個神京朝堂達成共識。

      而且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問題,積重難返。笗

      「你不動他們,他們卻在暗中串聯,打算上疏彈劾於你,這幾天,頗有不少同情兵部官員的清流御史以及其他六部官員紛紛串聯起來。」陳瀟幽聲道。

      賈珩看向眉眼清麗的少女,輕聲說道:「無妨,成不了什麼氣候。」

      在賈珩對揚州鹽商、江北江南大營連續出手之時,始終保持沉默的兩江官場終於動作起來,向朝廷遞送了彈劾和陳奏奏疏,倒不是扳倒賈珩,而是表達一種不滿的態度,想通過這種方法使崇平帝將賈珩召回神京。

      至於海寇肆虐?

      江北大營不是已經擊潰了女真聯絡的海寇,金陵再次安若磐石,大家又可以高枕無憂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些人的攻訐也不得不妨,聽說前內閣次輔、禮部尚書郝繼儒在公開場合,說你一人兼領江南江北大營,擁兵十萬,一旦陰蓄異志,南國盡失,社稷危殆!」陳瀟玉容微動,目光幽幽,柔聲道。

      賈珩輕笑一聲,道:「誅心之言,無稽之談。」笗

      陳瀟這時遞過去一個梨子,輕聲道:「給,梨。」

      「嗯。」賈珩道了一聲謝,接過少女遞來的梨子,觸碰到指尖微涼,凝眸之間,明顯見到這個梨是最大的一顆,目光溫煦抬眸看向陳瀟,笑問道:「瀟瀟,你也不削削皮?」

      不像蘋果,不削皮的梨,完全不能吃。

      陳瀟:「……」

      送到跟前兒就好了,還想讓她削削皮?問題,還拿她的名字開玩笑?

      「是不是還需我餵你吃?」陳瀟面色如霜,乜了一眼少年,譏誚說著,少女清冷玉顏微微嘟起,粉膩如雪。

      賈珩看向那雙清冷如水的目光,拿起梨咬了一口,輕聲道:「那還是算了。」笗

      比起咸寧的外冷內熱,陳瀟其實才是真正的冷美人。

      賈珩放下吃了幾口的梨子,繼續道:「他們彈劾的奏疏,說我驕橫跋扈,濫施刑戮,這是把我當成一般的武將,說我陰蓄異志,又把我當成了黨羽遍地,一呼百應的郡王,朝廷就沒有一個人會信的。」

      所謂石砸狗叫,隨著錦衣府的人,大量進入兵部衙門查閱陳年舊帳,不僅兵部的人有些慌神,就連都察院以及其他五部,也覺得賈珩一副倒查三十年的樣子有些瘮人。

      再加上賈珩在河南、淮安等地的「前科」,真要讓賈珩查起來,大家都跑不掉。

      而在這幾天的時間,在兩位兵部侍郎以及有心人的煽動下,江南官場隱隱形成一股「倒賈」的暗流。

      其中,南京都察院以及南京六部的尚書、侍郎上疏彈劾賈珩,擅操刑戮,手段酷烈,更以武勛插手兵部之事,以武凌文,威福自用,大壞祖宗成法。

      陳瀟清聲道:「奏疏遞送到宮中,以那位對你的信任,多半是留中不發,但也不能讓他們形成風潮,尤其是後者之議,可能影響你整軍。」笗

      如果京中真的形成一股猜疑輿論,再提醒了皇宮中的那位,說不得就派來了監軍或者副手,這樣不利於他整頓

      賈珩沉吟片刻,道:「我打算寫一封自辨奏疏,先前其實關於整頓江南大營的構想,已經遞送至京了。」

      其實彈劾他的幾人的名單,他也知道,除內閣大學士,前禮部尚書郝繼儒外,還有國子監祭酒方堯春、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姜南,右副都御史喬思贊,還有就是其他六部的官員。

      陳瀟道:「那朝廷會不會另派一位軍機,以便制衡之策。」

      許是太過重視江南大營的話事之權,少女明顯有些憂心忡忡。

      陳瀟見那少年重又放下梨子,遂拿起一把匕首,拿起梨削著果皮。

      反正他是她的堂弟,她幫弟弟削削果皮,也沒什麼。笗

      少女手指靈巧如蝶,刀功自是不錯,削去的果皮都不帶斷的。

      賈珩面上現出思索,輕聲道:「天子應該不會,而且朝堂重臣之中,南安郡王和保齡侯剛剛查邊回來,也沒有合適的人,放心吧。」

      他還是了解天子的,應該不會再派人過來,如果這時候猜疑,那可太小瞧天子的權術水平了。

      尤其是,他並沒有向朝廷舉薦任何一位高階將校,一副公忠體國,一心社稷的模樣。

      況且,咸寧和晉陽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那就好。」陳瀟「嗯」地一聲,低頭削著梨皮。

      賈珩沉吟片刻,說道:「這幾天,揚州方面遞送的虧空明細,也收攏過來,揚州鹽商賒欠的銀子,都會彙算出來,加上這些年的罰息,匯總成帳單,該補上的補上,整軍正是需要銀子之時。」笗

      因為劉盛藻已經招供,所以雖然具體的數目不是太精確,但各家賒欠鹽運司運庫的銀子,多少有一個基本的數目,而揚州四位鹽商也在變賣莊田、宅邸,打算填補虧空。

      至於其他四家鹽商,財產自是要充公。

      「按說,你遞送京里的報功軍報已經到了,獎諭的聖旨這會兒也該到金陵,也不知他賞你一些什麼。」陳瀟輕聲說著,不塗鳳仙花汁的白皙素手,將削好的梨拿過去,放在桌案上。

      然後,將賈珩咬了一口的梨拿將過去。

      看著上面被咬了一口的梨,蹙了蹙秀眉,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心底生出一股好笑,這人其實有時候也有些小孩子一樣。

      壓下心頭的古怪,拿起匕首削著果皮。

      賈珩接過梨咬了一口,沒了梨皮,入口甜絲絲的,過了會兒,輕聲道:「封賞也就那般回事兒,功勞夠不上封侯,也沒什麼好期待的,再說……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笗

      陳瀟:「……」

      這話別以為她沒聽過,這是前明,後來大漢開國之後的戚少保之言。

      賈珩吃完一個梨子,將梨核放在一旁,輕聲說道:「入秋後容易上火,多生嗽疾,吃梨敗火、平喘,你也別給我削了,你吃著吧。」

      「你吃剩下的,你自己吃著。」陳瀟將梨子放在書案上,嗔怒道。

      待天近晌午時分,就在這時,嬤嬤說道:大爺,楚王妃和北靜王妃過門拜訪。」

      這幾天,甄家忙著辦喪事,除卻甄老太君出殯那天,賈珩也好幾天沒見著甄晴和甄雪。

      但同時因為江南大營的兵馬調整牽涉到甄韶,甄晴就想過來探探賈珩的口風,至於有沒有別的心思,不得而知。笗

      這次出來,不僅僅帶上了甄雪,還有自家小妹甄溪,去尋黛玉。

      賈珩起得身來,看向陳瀟,道:「瀟瀟,我去看看。」

      陳瀟凝睇看向少年,秀眉之下,清眸冷光閃爍,問道:「她這時候不在家操持著喪事,過來做什麼?」

      賈珩淡淡道:「喪事辦完了,許是想吃香……嗯,想吃梨子了吧。」

      不是他胡說,相比甄雪,甄晴的癮頭的確大。

      陳瀟:「???」

      一時不明其意。笗

      甄晴此刻在幾個女官、丫鬟的簇擁下,來到廳中,這位姿容妖媚的麗人,不見往日脂粉香艷,珠光寶氣,此刻一身素色底色的裙裳,烏青如雲的秀髮挽起簡素而不失精美的髮髻,別著一根珠花釵子,那張艷若桃李的姝美玉顏未施粉黛,清雅婉麗,正在與尤氏以及黛玉說話。

      在一旁繡墩上坐著的甄雪,同樣著一身素白色裙裳,雲髻上同樣未見著任何珠輝玉麗的首飾,抱著小蘿莉水歆。

      至於不遠處的甄溪正在和李紋、李綺敘話,幾人都是同齡人,湊在一起倒也有不少話說。

      「大爺來了。」

      就在這時,伴隨著嬤嬤的聲音,幾人抬眸看去,卻見那身形頎長,一襲青衫直裰的少年進入內廳之中。

      楚王妃甄晴凝睇而望,原是狹長、清冽的鳳眸不見往日的玫紅色眼影,眼眸流波,一股清純、婉靜的氣韻無聲流溢,於盛裝華服、煙視媚行的麗人而言,無疑十分罕見。

      另一邊兒,甄雪同樣是素顏朝天,此刻拉著水歆的手,凝眸望去,秋水盈盈的美眸,似有千言萬語。笗

      其實兩姐妹攏共也就二十四五歲。

      因為甄老太君新喪,雖在民間,八十已是喜喪,兩位王妃臉上倒沒有笑紋,神情寡淡。

      「乾爹。」這時,小蘿莉水歆面帶欣喜,跑將過來,如靈巧的百靈鳥般闖入賈珩懷中,啄了下賈珩的臉頰。

      賈珩將水歆抱起,輕笑道:「歆歆,這幾天想乾爹了沒有?」

      「想。」水歆揚起兩個小手臂,緊緊摟著賈珩的脖子,糯聲道:「娘親這兩天一直哭,歆歆也哭了。」

      見證了一場喪事,雖然小孩子不知道什麼意義,甚至和甄老太君沒有什麼感情,但大人們的悲傷和苦痛在眼前來來回回,無疑也讓小姑娘成長了許多。

      賈珩抱著水歆近前,輕聲說道:「歆歆,這次在乾爹這兒住幾天怎麼樣?」笗

      水歆欣喜道:「好呀。」

      甄雪起得身來,眸光瑩潤如水,道:「子鈺,我來抱著她罷。」

      說來,這位性情溫淑的花信少婦是一直喚著賈珩的表字,但因為賈珩收了水歆為乾女兒,以及甄賈兩家的關係,倒並無不妥。

      「沒事兒,好久沒抱過歆歆了,都重了呢。」賈珩單手抱著水歆,輕輕捏捏小蘿莉的臉蛋兒。

      抬眸之間,看向甄雪,目光溫和幾分。

      生離死別無疑讓人成長,不僅是甄雪,還是甄晴,那股歲月積澱的知性優雅和人妻風情,恍若淳厚的仙漿佳釀,只是看一眼,就已醉入心底。

      甄晴盈盈起得身來,恍若刀裁的柳葉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輕聲問道:「珩兄弟,今天怎麼沒有去坐衙?」笗

      聲音親近自然,漸漸如老夫老妻一般,但非經年夫妻不能聽出來那股自然而然。

      迎著一道道目光的注視,賈珩輕笑道:「今日休沐,在家歇息。」

      說話間,幾人落座下來,晴雯奉上香茗,徐徐退至一旁。

      賈珩看向黛玉以及李綺、李紋,與黛玉的星眸對視一瞬,而後目光落在李氏姐妹時,兩個小姑娘明顯有些羞怯,倒也沒有多看。

      兩個小姑娘在府中住了幾天,也不是一直住在這兒,住三天,回去兩天那種,其間都是和黛玉一同玩著,倒也並未影響他和黛玉親昵咩咩。

      反而林如海因為弔唁甄老太君,中間過來住了一天,老實消停了幾天,住在了公館,等待這幾天召開的戶部鹽務會議。

      賈珩轉眸看向甄晴,問道:「王妃,府上的事料定了嗎?」笗

      甄晴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差不多了,父親那邊兒還在相送賓客,老太太這一走,家裡頗不平靜。」

      人總是要往前看,況且甄老夫人已是八十多的人,哭也哭過許多場,甄家之人也漸漸從傷悲中恢復過來。

      甄晴說著,美眸看向賈珩,說道:「正要和珩兄弟說說二叔的事兒,他現在府中為母親守孝,現在海寇為禍,騷擾海疆,真是忠孝兩難全了。」

      因為甄家有了喪事,甄韶自是在家守靈,這時候可不僅僅是文官要守制,武將一樣如此,除非奪情,而這個奪情,嗯,崇平帝怎麼可能為甄韶奪情?

      賈珩也不好說,海寇肆虐,騷擾海疆和甄家有什麼關係?

      沉吟片刻,說道:「在家多歇息一段時間也沒什麼,朝廷丁憂服喪要有二十七月滿期,現在海寇為禍局勢稍緩,倒也不需心憂。」

      其實,他還真不想用甄韶了,但甄晴估計又起么蛾子,這次還帶來了甄溪。笗

      甄晴聞言,晶瑩如雪的玉容微微一滯。

      這個混蛋,明明知道她心頭在想什麼,非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嬤嬤的聲音,道:「大爺,天使來了。」

      此言一出,廳堂中眾人面色微變,都是驚疑不定起來。

      黛玉凝眸看向賈珩,關切道:「珩大哥,宮裡的聖旨?」

      賈珩面色微頓,起得身來,笑了笑道:「沒什麼事兒,林妹妹和尤嫂子在這兒陪著王妃,我去接下聖旨。」

      見賈珩神色輕鬆,眾人心頭也漸漸鬆了一口氣。笗

      甄晴美眸閃了閃,捏了捏掌中的手帕,暗道,這是朝廷對海門大捷的封賞聖旨到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趕路,從京中加封賈珩為太子太保的聖旨終於到達南京,封賞的聖旨倒不如先前軍情方面的聖旨那般,以六百里加急奪命狂奔,故而,路上趕路稍稍慢了一些,今日才到。

      賈珩來到前廳,終於見到風塵僕僕的天使,這仍是一個年輕的內監,麵皮白淨,眼睛細長,見著賈珩,起得身來,面上擠出一絲討好笑意,說道:「永寧伯,宮裡有旨意。」

      賈珩連忙讓人準備香案,以備內監宣讀聖旨,然後問著內監聖躬。

      待香案布置而罷,內監立定在廳堂中,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國家敘錄臣勞,必推恩其父,若乃子為後者,祐啟之澤,既與生等,而推恩之,庸可緩乎……」

      聖旨一共兩封,先念的第一封是為賈珩父親追贈的美諡,第二封則是加封賈珩為太子太保銜。

      賈珩接過兩封聖旨,高聲呼著萬歲,恭謹奉命,垂首之間,不由暗暗尋思,想來,經此一封聖旨,金陵城中的暗流應該能消停一陣時間。笗

      雖然這官銜不是在奏疏彈劾之後發出,但也足以說明他的聖眷。

      起身之後,命人請著內監歇息,贈了銀子,然後這才返回後院內廳。

      此刻,後院已經通過嬤嬤打聽著消息,傳遞至後院內廳。

      尤氏轉眸看向黛玉,面上帶著笑意,輕聲解釋道:「這是封了太子太保,這是文官的加官官銜。」

      「那內監是這麼說的。」那嬤嬤笑道。

      黛玉星眸熠熠,輕聲說道:「這可真是一樁喜事兒了。」

      甄雪此刻抱著自家女兒的素手,心頭也湧起幾分欣喜,只是少婦面色不顯分毫。笗

      甄晴櫻唇翕動,心頭喃喃念著太子太保四個字,柳葉細眉之下的鳳眸瑩光閃爍,一時間,心緒起伏不定。

      太子太保,這可是教習東宮……父皇封著他這個什麼意思?

      是了,誰得了他支持,誰就可入住東宮!

      其實不僅僅是甄晴如此作想,就連在京中的齊、楚、魏三王聞聽賈珩在江南打勝,崇平帝封了賈珩為太子太保官銜之時,心頭都不約而同地火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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