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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挽天傾 - 第660章 寶釵:爲母則剛,她縱是不爲自己,字體大小: A+
     

    鳳姐院裡,廂房之中,傍晚時分,道道金色夕陽餘暉透窗而過,投落在鳳姐身上,讓花信少婦比之往常多了幾分寧靜、溫雅。

    賈珩凝眸看向面現悵然的豔麗少婦,輕聲道:“鳳嫂子,璉二哥的事兒,當初因爲聖上盛怒,又是向邊鎮走私,這才發配到貴州,遇赦不赦,當時忠順王咄咄逼人,我爲着避嫌,也不好求情。”

    他當初可以爲賈璉求情嗎?其實是可以的,但容易授人以柄。

    彼時,他還沒有如今的煊赫權勢,如果當初案發是在他勘亂河南之後,哪怕是他不用求情,崇平帝就會對賈璉網開一面,不會有什麼遇赦不赦。

    現在,金口一開,不可動搖,自是不會再行反覆。

    “當初不關珩兄弟的事兒,說來說去,都是命,是我的命不好。”鳳姐柳梢眉之下,明媚動人的丹鳳眼垂下傷懷的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往日言笑無忌,甚至有幾分潑辣的璉二奶奶,此刻儼然滿腹委屈的小媳婦,垂頭喪氣,面帶悲慼。

    賈珩一時默然,對這種情況,他也沒有什麼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鳳姐默然片刻,許是覺得氣氛有些異樣,轉頭看向一旁的賬簿,遞送過去,說道:“珩兄弟,不說這些了,這些賬簿你回去拿着看看,如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打發人來問我。”

    賈珩擡眸看了一眼窗外蒼茫四合的夜色,低聲說道:“那也好,我拿着賬簿先過去了。”

    說着,近前拿起賬簿,因是盛夏時節,衣裳單薄清涼,鳳姐一身石榴紅色低胸裙裝,身姿豐熟,賈珩輕輕一瞥,目光就踉蹌了下,跌入深淵,倒也不好多看,拿起賬簿,向鳳姐告辭,出了鳳姐所在的宅院。

    待賈珩離去,鳳姐獨自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綺麗明媚的玉容神色幽幽,捏着手中的手帕,在膝上折起,又是重新展開,櫻脣微微抿着,美眸中不時涌起思忖以及羞惱之色。

    方纔珩兄弟眼睛往哪瞟呢?

    以爲她沒瞧見?

    鳳姐心底輕輕啐了一口,細眉蹙了蹙,幽幽嘆氣,目光垂下,將掌中手帕疊好收入衣袖。

    就在這時,平兒端着茶盅從外間進來,笑道:“奶奶,茶來了,喝茶。”

    聽到平兒的聲音,鳳姐柳眉微豎,明麗狹長的丹鳳眼中滿是羞惱,嗔怪道:“你這小蹄子,我方纔讓你去倒茶,在哪兒絆住了,現在纔回來?”

    方纔,多半是見她傷心垂淚,這蹄子纔在外面故意不進來。

    平兒端起茶盅在茶几上放下,笑道:“奶奶,我是倒了茶後,突然想着那壺茶不大好了,就去庫房重新擺上了新茶,這纔過來,故而耽擱了。”

    如是奶奶真的在空閨之中寂寞難捱,那找珩大爺總比將來找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人強。

    鳳姐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珩兄弟他剛剛剛說着璉二的事兒,我心頭難免有些不好受,剛剛纔……”

    這話也算是解釋方纔自己爲何泫然欲泣,不過並沒有太過細緻解釋,因爲愈是解釋,愈是欲蓋彌彰。

    平兒輕聲說道:“珩大爺是一位奇男子,雖表面嚴厲了一些,但其實比誰都知冷知熱呢。“

    “你這話倒是沒有說錯。”鳳姐笑着點應了一聲,忽而猛然想起什麼,擡眸打量向平兒,紅潤如火撲撲的,笑道:“好呀,你這是動了春心了。”

    平兒如飲美酒,臉頰頓時酡紅一片,玉顏猶似胭脂明豔、嬌媚,輕聲說道:“奶奶說的是什麼話?再是,不定是誰春心動了呢。”

    說着,目光古怪地看了一眼鳳姐。

    鳳姐被這目光瞧得芳心一跳,心頭暗暗啐罵一聲“騷蹄子”,沒有再去接這瘋話。

    不提主僕兩人說着話,卻說夜幕低垂,華燈初上,賈珩返回寧國府,就聽到陣陣歡聲笑語從內廳中次弟傳來。

    進入廳中,只見秦可卿、尤二姐、尤三姐以及寶釵圍攏着一張麻將桌,摸着麻將,臉上笑意盈盈。

    賈珩輕笑了下,問道:“你們幾個怎麼這般有雅興?”

    “夫君回來了?”秦可卿放下手中的麻將,讓瑞珠在一旁替着,笑意盈盈地看向對面的少年。

    賈珩點了點頭,道:“從鳳嫂子那邊兒拿了賬簿過來,準備晚上翻翻。”

    秦可卿款步近前而來,看了眼賈珩手中的賬簿,說道:“我說那些賬簿既是已經看過了,就不用翻閱了,她非要說一定給夫君看看纔好。”

    賈珩輕聲道:“她是個謹細人。”

    說着,坐將下來,看向寶釵,輕聲問道:“薛妹妹覺得這麻將如何?”

    寶釵肌骨瑩潤,星眸之下帶着淺淺笑意,說道:“珩大哥真是奇思妙想,我跟着玩了一會兒,覺得與以往骨牌玩法頗有不同。”

    寶釵玩骨牌嗎?

    與黛玉肯定是有玩的,而行酒令、玩骰子也都會,只是兩人都不如晴雯這些下面的小丫頭一樣時常玩着,更多是當作一種陪長輩的社交。

    比如賈母就喜歡玩骨牌,而鳳姐、尤氏、王夫人就時常陪着賈母高樂,可以說骨牌、麻將,可以不怎麼玩,但不能不會。

    賈珩輕聲說道:“我自己平時不大玩這些,你嫂子喜歡玩這些。”

    嗯,這般一說,發明麻將還真有一些用心良苦。

    秦可卿美眸流波,白了一眼那少年,輕聲道:“在家也沒什麼事兒,可不就是玩玩牌,說說話什麼的。”

    如果她不玩牌,想來夫君也不會有時間去“招惹”薛妹妹了,還有多少花花草草是在她玩牌時候,夫君拈惹的?

    尤三姐笑了笑道:“秦姐姐,這看着都掌燈了,咱們該用着晚飯了吧?”

    秦可卿輕聲說:“天色是晚了,寶珠去看看後廚做好飯了沒有。”

    就在這時,未等寶珠離開,先從外間進來一個嬤嬤,說道:“大爺,外間一個喚劉積賢的錦衣衛過來尋您。”

    賈珩放下手中的茶盅,正色道:“我這就過去。”

    此刻,花廳之中,劉積賢坐在一張楠木靠背椅上,正襟危坐,面色沉靜,並沒有碰着小几旁的的茶盅。

    少頃,耳畔就聽到外間廊檐上傳來的陣陣腳步聲,劉積賢幾是從座位上彈起,朝着進得廳中的賈珩拱手見禮道:“卑職見過都督。”

    賈珩道:“隨我到書房敘話。”

    將劉積賢引入書房,重又讓其落座,問道:“說吧。”

    劉積賢從袖籠中取出一份札子,雙手遞送過去,道:“都督,這是曲同知在山東寄送而來的情報札子。”

    自開封之亂以後,因爲匪梟李延慶隻身逃脫,並有山東與白蓮教多有勾結,曲朗就親自領着一隊人前往山東追查。

    而曲朗也因爲以內應奪取開封之殊功,在賈珩的薦舉下,正式取代陸敬堯,榮升爲錦衣指揮同知。

    賈珩接過劉積賢遞來的札子,面色微動,就着燭火,凝神看向其上文字,目光漸漸凝重起來,喃喃說道:“白蓮教在山東一境竟有如此滲透之力,竟還和曲阜的衍聖公府有所勾連?”

    劉積賢道:“曲同知在情報上是如此敘說。”

    賈珩沉吟片刻,闔上札子,說道:“讓曲朗派人密切監視。”

    現在還不是動孔家的時候,等過一段時間,情報蒐集齊全,再行伺機致命一擊。

    賈珩放下手中札子,看向劉積賢,道:“我已經向聖上保舉你爲北鎮撫司鎮撫使,你最近接手一下衛府中的事兒。”

    “卑職多謝都督。”劉積賢聞言,心緒激盪,聲音幾近顫抖。

    賈珩沉吟片刻,道:“最近京中的事兒倒是可以先放一放,明天我去錦衣府召集幾位千戶,共商刺探北疆東虜敵情。”

    對北面東虜的敵情刺探,現在就應該提上日程。

    “是,都督。”劉積賢平復着心頭的激動,拱手應是。

    想了想,劉積賢低聲說道:“都督,在大同的中山狼,最近也送來了一些消息,說已經在山西與晉商的喬家聯絡起來,開始向草原走私糧食以及鐵器。”

    孫紹祖當初因牽連賈赦、賈璉父子走私一案被送入錦衣府的詔獄,而後被錦衣府威脅着前往山西大同衛打入走私的晉商內部,蒐集晉商罪證,如今已有半年時間過去,已經初步獲得了晉商的信任。

    因爲孫紹祖原本就是大同本地人,加之其人貪鄙之態幾乎不用怎麼掩飾,就輕鬆矇騙了晉商。

    賈珩點了點頭,沉吟說道:“派人盯着孫紹祖,多派幾撥。”

    “都督放心,都讓人暗中盯着。”劉積賢拱手應道。

    賈珩又叮囑了劉積賢幾句,這才讓其回去,然後返回後宅內廳,去見秦可卿以及寶釵、尤二姐、尤三姐幾個。

    之後,落座下來,用罷晚飯,賈珩返回內書房翻閱賬簿,見並無異常,遂將賬簿放在一旁。

    而後取出一本空白奏疏,開始書寫舉薦史鼎爲河南巡撫的奏疏,還有彈劾兩江官場一些人不識大體,倒賣米糧之事。

    這些奏疏不一定都會陳奏,如果是在廷議之時,那麼直接出班舉薦無疑比上疏更爲有說服力。

    一盞燭火之下,青衫直裰的少年面容俊秀,神情專注,提筆懸腕,在奏本上書寫。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晴雯的說話聲音:“寶姑娘,大爺在裡間呢。”

    賈珩在筆架上放下手中毛筆,循聲望看向盈盈而來的寶釵,驚喜道:“薛妹妹怎麼沒有在廳裡和她們一起玩着?”

    “沒打擾到珩大哥吧?”寶釵水潤杏眸喜色流溢,輕聲道:“鳳嫂子還有珠大嫂來了,陪着秦姐姐在一同玩麻將,秦姐姐讓我過來,看珩大哥這邊兒有什麼缺了、短了沒有。”

    賈珩道:“不打擾,薛妹妹過來坐。”

    說着,起得身來,伸手拉過寶釵肌膚瑩白的玉手,在太師椅上坐定。

    經過先前一番口舌之勞,寶釵與他幾同夫妻。

    寶釵臉頰微紅,坐在賈珩懷裡,忽而,秀眉之下的水潤杏眸明光閃爍,驚訝說道:“珩大哥在寫奏疏?”

    “嗯,上朝的時候可能用到。”賈珩握住寶釵綿軟滑膩的小手,只覺柔膩不勝,一個寶釵,一個元春,兩個表姐妹,又都是身段兒豐腴的一款,哪怕什麼都不做,感覺抱着都是一種享受。

    如果抱着兩個……

    嗯,胡思亂想什麼呢?

    少女被賈珩抱着,尤其是雙手抱在自家小腹位置,似在捉着肉肉。

    寶釵那張豐潤、白膩的臉頰上已然緋紅如霞,綺麗動人,但目光卻爲紅木書案上的奏疏所吸引,輕聲說道:“上次在邸報上見過珩大哥所上《陳河事疏》,讀來文辭流暢,情理兼備……這見剛剛書寫的奏疏,先前不曾見過,卻是頭一遭兒。”

    賈珩附耳低聲說道:“那妹妹拿起來看看,也好幫我潤色潤色。”

    抱着寶釵,讓其拿着奏疏凝神閱讀,比之紅袖添香,更有幾分雅趣,想來李治讓武媚批閱奏疏,多半也是存着觀看另一番景緻的心思。

    忙着忙着,大袖一揮,將桌面一掃,撩起衣裙就是一通……甚至一心二用,兩頭忙活?

    寶釵凝眸看向奏疏上鷹鉤鐵畫的字跡,讀着簡明扼要的文字,目光異彩涌動,芳心之中陣陣愛意涌起,輕聲道:“珩大哥這奏疏寫的好,我瞧着都覺得文辭流暢,一氣呵成。”

    在原著中能寫出“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的寶釵,年紀輕輕就已是伯爵、軍機輔臣的賈珩,無疑是其心中理想的夫婿,可以說,簡直夢幻一般的夫君。

    賈珩道:“都是一些在南方治河過程中的見聞,妹妹也是金陵人,生長於斯,應該聽姨媽說過金陵官場的事情來。”

    與寶釵在一起,也不僅僅沉迷於雪子,山中高士晶瑩雪,在政事上應也頗有見地。

    寶釵想了想,斟酌着言辭,輕聲道:“聽家裡人說過一些,不過我們家還好,做着的是宮裡的生意,官面上也不敢欺負的。”

    賈珩輕輕比對着寶釵的小手,道:“我素知妹妹是個有能爲的,等過門以後,可以管一部分咱們家裡在外面的生意。”

    寶釵聞言,芳心禁不住涌起陣陣甜蜜,將秀麗螓首倚靠在身後少年的懷裡,低聲說道:“現在家裡的生意都是媽在管着,我一個女孩兒家家也不大理會的。”

    “等妹妹過了門,得需幫幫我怕纔是。”賈珩湊近過去,在寶釵豐豔動人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只覺肌膚瑩潤、粉膩。

    寶釵眉眼羞怯,水潤杏眸見着欣喜,輕聲道:“那我聽珩大哥的。”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賈珩輕聲說道:“還有一樁事兒要和妹妹說說。”

    咸寧公主的事兒,也需要給寶釵言明,不然待其從別人口中得知,不說心生芥蒂的話,多少會影響兩人的情誼。

    寶釵轉過臉去,水潤杏眸見着好奇,道:“珩大哥?”

    賈珩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不知該怎麼和妹妹說。”

    見賈珩神態躑躅,寶釵心頭一緊,隱隱有些猜測,輕輕柔柔說道:“珩大哥你告訴我就是了。”

    賈珩默然了一會兒,道:“是咸寧公主的事兒。”

    說完,明顯能感覺懷中的少女那豐盈可人的身形僵硬了下。

    寶釵柔聲說道:“珩大哥,咸寧公主怎麼了?”

    她就猜珩大哥與那位咸寧公主一同去了河南,多半是要有着風情月思的,先前秦姐姐也這般說過,倒不出奇。

    賈珩輕輕捧着寶釵豐膩柔潤臉頰,看向妍麗容顏,輕聲道:“妹妹,咸寧公主的事兒有些複雜,我如今掌着京營近二十萬大軍,以後又要領兵前往北方打仗,薛妹妹向來心思玲瓏剔透,應該能猜出一些宮裡對我的想法。”

    此言一出,寶釵玉容倏變,心湖中已是掀起驚濤駭浪。

    這位心思慧黠的少女,自是一下子明瞭其中關節,但對賈珩的話……嗯,其實也是半信半疑。

    賈珩道:“當然,也不瞞妹妹,也有我自己的一些緣故。”

    將寶釵擁在懷裡,說道:“終究有些對不住薛妹妹。”

    寶釵玉容蒼白,輕輕嘆了一口氣,連忙道:“珩大哥別這般說……”

    賈珩默然片刻,輕聲道:“既是公主垂青,按着宗室帝女的身份,也不可能進門做小。”

    寶釵聞言,芳心一跳,只覺心頭被人攥緊了一般,公主不能做小?

    那就是效蛾皇女英,她與秦姐姐正好兩個人?

    她呢?那她往哪邊兒去?

    賈珩默然片刻,簡單就將兼祧的關要說了,等寶釵消化着這個消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遭,如是早就知道,就請求宮裡賜婚妹妹與我了。”

    寶釵聞言,正陷入思索的玉容微微色變,連忙說道:“珩大哥,我……”

    賈珩道:“妹妹,現在還有一說可以三祧,就不僅是寧國府承嗣,還有榮國府的承嗣。”

    寶釵:“???”

    少女先是一愣,一顆芳心忽而不爭氣地加速了幾分。

    賈珩道:“就是寧榮兩府都兼祧,現在只是一個說法。”

    言及此處,頓了頓,說道:“但這是晉陽長公主提出來的法子,她想讓女兒清河郡主……還說不準的事兒,先不說了。”

    寶釵聞言,玉顏蒼白,不知何時,霧氣泛起的眸子怔怔出神,這怎麼還有一個清河郡主?

    賈珩道:“薛妹妹,我想着等再立一些功勞之後,就求妹妹爲正妻,倒也不用兼祧,就是讓宮裡賜婚,妹妹許給我爲正妻。”

    心道,既然都兼祧三房了,神京八房之中沒有子嗣的一房再行兼祧,究竟行不行呢?

    寶釵面色微滯,目光失神,貝齒咬着櫻脣,心頭也不知什麼滋味,道:“珩大哥,此事只怕不會那般容易了。”

    如果沒有什麼公主、郡主,宮裡只是賜婚,倒也可以效仿娥皇女英,說得過去。

    但現在是一個公主,一個郡主,她們都有兼祧,她縱是賜婚算是承嗣哪一房?

    賈珩拉過寶釵的玉手,道:“妹妹,這終究只是權宜之計,終有一天,我若成了郡王,定是要請封妹妹爲側妃的。”

    側妃……

    寶釵秀眉下的水潤杏眸失神了下,而後迎上那一雙溫煦目光,柔聲道:“珩大哥,我跟着珩大哥,原也不在意名分的。”

    只是說着說着,少女只覺芳心涌起一股酸澀,幾乎如潮水一般淹沒了身心。

    她既無秦姐姐的那樣的夫妻之情,又無公主、郡主的尊貴身世,正妻多半是不能指望了。

    賈珩輕輕擁住寶釵,溫聲道:“妹妹放心,如再立了功勞,我就求宮裡賜婚,給妹妹一個交代的,縱外人有着非議,也不過是衝我來而已,再說兼祧三房,原就與尋常禮法不不合,那再加上一個賜婚,無非就是更爲不合罷了。”

    相比黛玉……嗯?哪裡有些不對勁?

    好吧,總之,寶釵的名分其實並不是太過棘手的問題,在未成郡王之前的他,無非是請一道聖旨而已,聖旨都不用刻意提及正妻名分以及承嗣問題。

    因爲是賜婚,那就是乾坤方圓,自有規矩,以皇權至貴至尊之言平息了非議。

    至於在家中,自家人關上門過日子,又沒人會真的委屈了寶釵。

    正妻名分無非是繼承權的子嗣爵位問題,但有他在,兩人如有孩子,或是在軍中爲將,或是走科舉之路,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立下大功勞,讓天子願意降下一道聖旨,而時人對這些後宅的事兒真沒有什麼關注可言。

    如有朝一日,他真成了郡王,估計寶釵寧願爲側妃,以便將來所誕子嗣有着爵位可封,也不爲會一個尋常誥命夫人的正妻名分而執着。

    到時這個問題就自己解開了。

    發展可以說是解決一切問題的良方,如果他……就連咸寧、晉陽兩人都能有着名分,天下會爲尊者諱,對後宮之事,視而不見。

    寶釵聞聽賈珩之言,芳心劇震,原本有些黯然無光的明眸,重又生出亮光,分明感受到少年話語中蘊藏的意志,顫聲道:“珩大哥有這番心就是了,名分不名分的,我不在意的。”

    想她與他相識以來,情投意合,但卻並未爲他做過什麼,她和他都年輕,名分總有解決之期,況且誰能想到,先前還有兼祧一說?

    將來總有法子的。

    賈珩將少女螓首抵在自己心口,環住豐盈腰肢,溫聲道:“既是當初答應了妹妹,我就一定不會食言,妹妹放心就是了,定讓妹妹坐着八擡大轎進寧國府,將來咱們的孩子,也不會受嫡庶之別的苦惱。”

    寶釵聞言,訥訥“嗯”了一聲,旋即嬌軀發軟,玉頰通紅。

    她和珩大哥的孩子?

    是了,爲母則剛,她縱是不爲自己,也要爲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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