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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挽天傾 - 第467章 熱毒藏身,外冷內熱字體大小: A+
     

    第467章 熱毒藏身,外冷內熱

    馬車向着曲江池畔駛去,馬車車廂中,容止豐美、神態婉麗的少女,一身蜜合色半新不舊棉襖,下着素色襦裙,往日白膩的臉蛋兒,嫣紅明媚,一如桃蕊,粉脣更是泛起瑩潤光澤。

    賈珩嗅着寶釵秀頸的清香,解開盤扣,開着金鎖,溫聲道:“薛妹妹天天在家中,也不好出來,不知在家中悶不悶?”

    寶釵身嬌體軟,玉顏暈紅,婉轉柔軟的聲音已帶着幾分顫抖,柔聲道:“原來上京之時,沿路賞玩過不少景緻,倒還能待得住……珩大哥呢?”

    賈珩道:“我經常在外還好,但其實也沒去哪裡玩過,說不得還沒薛妹妹見過的風景多。”

    “珩大哥操心着國家大事,如論所見風景,也不是尋常人可比的。”寶釵擡起瑩瑩如水的眸子,看向賈珩,與少年四目相對着,連忙垂下目光。

    忽地感知着身前異樣,鼻翼中不由膩哼一聲,輕聲道:“珩大哥,別……”

    賈珩道:“妹妹用的這冷香丸,身上有股香氣縈而不散,是要好聞一些。”

    每次與寶釵耳鬢廝磨着,對於溫香軟玉,實是難以自持。

    寶釵白膩臉頰已然滾燙如火,輕輕“嗯”了一聲,拿着手帕的纖纖玉手,撫上賈珩的肩頭,隨着時間過去,緊緊攥着肩頭衣袖,自家秀頸反而微微揚起,鬢髮間的一根金釵輕輕搖晃着金線瓔珞。

    過了好一會兒,賈珩幫着寶釵整理着衣襟,將冷香丸的甜香嚥下,輕聲道:“這時候還是早春,等三四月時,曲江池旁的花都開了,那時候再看纔好一些。”

    “眼下出來轉轉透透氣也是好的。”寶釵平復了下呼吸,顫聲說着,岔開話題,問道:“上元節那天,珩大哥許着什麼願望?”

    “說了就不靈了。”賈珩迎上寶釵的瑩潤目光,輕笑了下,道:“不過薛妹妹想聽,倒也說說罷,其實就是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

    寶釵點了點頭,水潤杏眸有着幾分詫異。

    她還以爲是功名之心,只是……你們?

    賈珩卻好似看出寶釵心頭所想,解釋道:“爵祿於我而言,不說探囊取物,倒也不指着去許願,唯有你們都好好的,平安喜樂,幸福美滿。”

    上元節那天,一衆金釵放着花燈,當時身處其中,金釵環繞,難免有幾分感慨。

    賈珩問道:“妹妹呢?許的什麼願望?”

    寶釵輕笑道:“珩大哥先前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賈珩望着少女的甜美笑靨,那種白膩微粉還有幾分嬰兒肥的臉蛋兒。

    “珩大哥,唔……”

    賈珩不由再次湊近了去,噙住那抹不點而紅。

    少頃,賈珩看向已檀口細氣微微的寶釵,待其平靜了會兒,道:“前面是慈雲樓,可登山眺望曲江,我們等會兒在上面望望曲江池。”

    “嗯。”寶釵輕聲應了下。

    賈珩先下了馬車,讓寶釵披好斗篷,然後與另一輛馬車下來的鶯兒,一同登了慈雲樓。

    慈雲樓

    此樓矗立在曲江池畔的一座矮山山頂,因是傍晚,倒不見遊客往來如織,石階兩畔的榛樹、柳樹新綠早發,掩映着石階,透着一股幽靜。

    賈珩挽着寶釵的手,一同登上山頂,進入閣樓,扶欄眺望。

    因是向晚,綿綿之雨昨日已停,今日難得天氣晴朗,空氣清新,因西邊兒天穹仍有云層團團聚攏,故而夕陽在雲靄映射下,縈帶起如錦似緞的晚霞,目光及下,街市密如繁星的燈火已次第亮起,燈光、霞光、天穹、楊柳齊齊映照在曲江池中。

    賈珩指着遠處的花牆柳堤,道:“薛妹妹,那裡是芙蓉園,等再過一段時間,天氣暖和,百花齊放,咱們進去賞玩賞玩。”

    長安城幾經改建,原本芙蓉園爲大明宮中內苑,如今已不復舊時。

    寶釵依偎在少年懷中,聽着耳畔的溫言軟語,心頭就有絲絲甜蜜涌起,柔聲道:“這次能出來,就很難得了,那天再等機會罷。”

    “妹妹說的是。”賈珩挽着寶釵的手,再不多言,享受着片刻的寧靜時光。

    此刻,比之拘束在西廂書房那方寸之地,偷偷摸摸的親暱,在外間坦然相擁,共賞晚景,感觸又是大爲不同。

    賈珩甚至能感受到寶釵流露於外的欣喜,顯然少女也爲能出來賞玩早春感到雀躍,這無疑讓他爲之覺得新奇。

    二人相擁敘話了一陣,天色漸晚,華燈初上,不知不覺涼意漸漸上來,幾讓人打了一個寒顫,賈珩低聲道:“薛妹妹,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罷。”

    “嗯。”寶釵輕輕應道。

    賈珩挽着寶釵的素手,拾階而下,上了馬車,返程路上,街道兩旁酒肆商鋪懸着的燈籠,燭火彤彤,街道上人跡罕至。

    寶釵將螓首靠在賈珩懷裡,問道:“珩大哥,明天要去上朝吧?”

    賈珩輕輕握着寶釵的小手,道:“明天還要去軍機值房,這幾天軍務上其實倒沒什麼事兒,朝廷在忙着京察,還有南邊兒整頓鹽務的事。”

    寶釵玉容恬然,靜靜聽着,只是水潤杏眸眸光微垂,目光飛快落在少年腰間的香袋,秀眉凝了下,心頭閃過狐疑。

    她記得當初繡的香囊卻不是這個,這時藉着燈火細細觀瞧,隱隱有些熟悉,心下也有幾分不確定,狀極無意問道:“珩大哥,顰兒她父親現在不就是在揚州?”

    賈珩道:“林姑父那邊兒遇上了一些麻煩,朝廷選派一位閣臣幫着整頓鹽務,如果能克競全功,想來能很快調回京城了。”

    寶釵詫異問道:“那珩大哥沒有和顰兒說?”

    “嗯,和她說過了,倒也沒什麼事兒。”賈珩隱隱覺得那裡不對,似被套話一般,連忙補了一句:“打上元節後,諸部開了衙,事務反而多些,我就一直沒留意揚州的事兒,也是昨日宮裡聖上提及。”

    寶釵“嗯”了一聲,旋即反握着少年的手,柔聲問道:“珩大哥,下個月是顰兒的生兒,珩大哥覺得我該送什麼纔好?”

    “伱們女孩兒家,揀着什麼實用又周全的送着就成了,我也不懂這些的。”賈珩笑了笑說着,分明已起了一些“防備”。

    寶釵將豐膩、妍美的臉蛋兒貼在少年心口,與少年十指交纏,柔聲道:“我上回過生兒,她送我一個刺繡的香囊袋,卻不知怎麼回贈她纔好了。”

    賈珩聞言,面色頓了頓,心下恍然。

    怪不得……

    之前他一直系着寶釵縫製的香囊,香囊上還刺個“珩”字,在身上戴了不少日子,今天早上在換衣裳時,順手換上黛玉昨天送的,不想……這麼快就被發現?

    不過,寶釵對黛玉能有這般反應……倒也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因爲當初寶釵與他“暗通款曲”,就是贈送香囊,黛玉如今也送着香袋,難免讓寶釵心頭犯嘀咕。

    而紅樓原著中,二人互相挖坑,也是有來有回。

    如今寶釵情繫於他,與他如今和夫妻也差不了多少,難免心生醋意,拿話試探。

    然而這時,寶釵見少年忽然“冷臉不語”,素手卻不由攥緊了手帕,梨蕊的臉蛋兒漸漸有些蒼白,貝齒咬了咬櫻脣,一時間,芳心酸澀,還有幾分悔意,她方纔真是撞客了,偏偏……問那些做什麼?

    就在寶釵神思不屬時,賈珩忽而開口道:“其實,我也尋思回送給她什麼纔好,你不知道,她昨個兒因爲林姑父的事兒,也送我一個香袋,許是平日裡繡的多一些罷,妹妹不如幫我也拿拿主意,林妹妹過生兒時送什麼纔好?”

    說着,拿着香袋,放到寶釵的玉手中,輕聲道:“你看看,難爲她小小年紀了,孤身在京,還要這般懂着人情世故。”

    寶釵聞言,柳葉秀眉下的水潤杏眸微閃,芳心又是明媚起來,端詳了下,然後放下來,並未說什麼,而後揚起豐潤明麗的臉蛋兒,輕聲道:“頭一回給她過生兒,我也得好好想纔是呢。”

    賈珩點了點頭,遂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寶釵自沒有再延伸下去,或者說,方纔的一次危險嘗試,已讓少女不想再體驗那種惶懼無助的心情。

    賈珩擁住寶釵,俯下頭來,噙住那兩瓣桃花,只覺得往日多少有些被動承受的少女,已有罕見的迴應。

    他倒體會到寶釵的某種小心翼翼的情緒,旁的安慰之語也不必,行勝於言。

    “珩大哥……”

    而就在這時,寶釵鼻翼中發出一聲輕哼,杏眸微睜開一線,許是因着剛剛的惶恐之事,再次閉上微顫的眼睫,只是摟着賈珩的脖頸兒,並未推拒。

    賈珩也沒有太過分,只是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

    過了一會兒,兩人相擁在一起。

    “妹妹是我的妻子,以後想吃醋就吃醋,倒也不用擔心什麼的。”賈珩指尖微潤,附耳低聲道。

    怪不得需用冷香丸壓制,誠是熱毒藏身,外冷內熱。

    寶釵本來正自沉浸在羞不自抑的心神中,聞聽此言,芳心微震,秀眉微微垂下,杏眸低垂,柔聲道:“珩大哥,我不是……”

    賈珩截住話頭,說道:“妹妹不必解釋什麼,我既喜歡妹妹,那妹妹的小性子,我自也喜歡的。”

    寶釵目前給他的感覺,就是剋制和壓抑,在原著中唯一一次生氣,還是因爲被寶玉說了像楊貴妃。

    但人之性情,往往愈是表面風平浪靜,隱藏着的愈是波濤洶涌與暗溝潛流,當然,這些只爲他一人展示就好。

    寶釵這時聽着賈珩之言,芳心歡喜炸成一團,也不再說什麼,將青絲如瀑的螓首,埋在賈珩心口,再不說其他。

    她和他與夫妻也沒什麼兩樣,她先前是不該疑他,不管如何,她最終會成爲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至於旁人……

    賈珩緊緊擁住身姿豐腴的少女,這時候反而沒有多少旖旎心思,而是有着幾分難言的寧靜。

    二人一路相擁着,漸漸接近寧榮街所在的坊邑。

    賈珩附耳說道:“妹妹,快到了,整理一番,別讓姨媽瞧出來了。”

    “嗯。”

    這會兒,寶釵已酥軟在賈珩懷裡,只得淺淺應了一聲,而後起得身來,整理着身前凌亂的衣襟,杏眸瑩潤如水,臉蛋兒嫣紅如霞。

    “我送妹妹回去罷。”

    待馬車在梨香院的角門前停下,賈珩說道。

    寶釵先是“嗯”了一聲,而後反應過來,忙道:“珩大哥別送了,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好。”

    有他在身側,她根本無法平復紛亂不定的心緒,反而容易露了端倪。

    賈珩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也好。”

    梨香院

    已然面上若無其事的寶釵,披着一件淡紅色披風,領着鶯兒,一路步入庭院,薛姨媽聽到外間動靜,就出迎了過來,站在廊檐下,急聲問道:“乖囡,你兄長送過去了?”

    不知爲何,對着自己母親的急切語氣,寶釵有些心頭髮虛,但宛轉的聲音卻平靜如水,柔聲道:“媽,已送過去了,人家給了公文。”

    說着,將鈐押的公文,遞了過去。

    薛姨媽因是傍晚,天色昏沉,倒也沒瞧着寶釵臉上的紅暈未褪,只是拿着鈐押的公文,就着燈火細瞧,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鄭重疊好,眺望着遠處,嘆道:“這一去,再回來就是半個月了。”

    “媽,你也別太擔心了,我瞧着司獄所的人,對珩大哥很是客氣,也知道哥哥是珩大哥的親戚,想來不會讓哥哥吃着苦頭。”寶釵柔聲勸慰說道。

    隨着時間過去,少女的聲音愈發平和,臉色也瞧不出絲毫異常。

    聞聽此言,薛姨媽微笑點了點頭,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唉,珩哥兒呢?”

    “珩……珩大哥他有事兒先回去了。”聽到提及賈珩,寶釵聲線終於有幾分不穩,但很快恢復正常。

    “唉,你哥哥的事兒,說來也沒少讓他費心,這沒過來用飯就走了?”薛姨媽感慨着,道:“等過兩天得好好感謝感謝纔是。”

    寶釵聽着着感慨,秀眉微蹙,抿脣道:“親戚親裡的,媽也不用太見外的。”

    薛姨媽聞言,卻臉色微變,壓低了聲音,勸道:“乖囡,這話就不對了,你哥哥還要在裡面三年,以後仰仗着人家的還有不少,不可怠慢了。”

    寶釵玉容微滯打,心頭卻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勸道:“媽,那我過兩天去嫂子那邊兒多坐會兒,現在我也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會兒,一會兒再用飯。”

    這一會兒,需得沐浴更衣了。

    薛姨媽倒不疑有他,拿着鈐押公文向着裡間的廂房,道:“好。”

    寶釵回到自家廂房,先吩咐鶯兒準備了熱水沐浴,自己而後坐在牀榻上,微微閉上杏眸,不知不覺,心湖中再次倒映起方纔旖旎之事,雪顏玉膚的臉頰又漸漸滾燙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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