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順心而為
「唔！」
被掐住脖子的姜藜一陣悶哼，手腳依舊沒有停下反抗，用力的踢踹在宮北冥身上。
宮北冥分身的肉身強悍，卻還是被踢得疼痛連連。
從他們跳下魔窟到季無塵救下沈清蘿，不過也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
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又有一絲意外，驚訝於季無塵竟真的選擇了救沈清蘿。
「他放棄了你……」
宮北冥分身的聲音在姜藜耳邊響起, 言語中滿是惡意的嘲諷。
可姜藜對此並不意外，更不在意。
季無塵只有時間救下一個人，再往下便是大家「同歸於盡」，會選擇沈清蘿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此時四周已經被魔氣圍繞，強烈的力量在抓著她往下扯，她努力掙扎著，哪怕下一秒就掉下魔窟，她也不要和宮北冥一起墜落。
可就在這時, 天空中再次飛身而下一道身影。
姜藜抬頭望去，依舊是那道白色身影，依舊是那張冷漠的臉，此時卻好似帶著孤注一擲的決心。
他正向自己飛來。
她微微一愣，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跳下來是什麼後果？
魔氣已經圍繞在她身邊，即便他跳下來也無法帶她上去了。
這一點明明他一開始便知道的……
季無塵此時腦子中沒有任何思緒，救師妹上去，是他作為師兄的責任。
而跳下來陪姜藜一起落下萬淵魔窟，則是他自己的選擇。
順心而為，不論前程。
他身影一閃，在宮北冥分身吃驚的眼神中一掌將其拍向魔窟深處，加快了分身的墜落速度。
分身和本尊一般迅速的落下，任憑他們在空中如何掙扎依舊毫無作用。
「季無塵！」
魔窟中只剩下他們不甘的聲音不斷迴蕩，那聲音的仇恨令人心驚，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姜藜失去了牽制，身影卻還是在飛速往下落。
身邊的魔氣越來越濃, 濃到她幾乎看不清季無塵的表情。
可下一瞬, 季無塵卻來到了她身邊，直接將她摟入懷中，選擇用自己的身軀保護她。
魔窟底部到底是什麼場景他並不知道，也無法帶姜藜離開，便只能用這種最笨拙，卻最真誠的方式。
突如其來的懷抱讓姜藜不知所措，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她的身體依舊在不斷下墜，可內心的擔憂卻莫名淡了許多。
她不敢亂動，眼前是季無塵白色的衣衫，讓她恍惚間想起了很多。
初見時，季無塵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冷漠的目光在她身上掠過，片刻不曾停留。
而到了後來，他卻願意抽出時間指點她，從來沒有半點不耐煩。
眼下更是不顧危險前來救她……
季師兄面冷心熱，是個很好的人。
「季師兄，其實你不用救我的。」
姜藜感受著耳邊呼呼的風聲，不自覺的繃緊了神經。
她們已經到魔窟深處了。
「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會怪你……」
這句句都是她的心裡話。
就算季無塵救走了沈清蘿扔下自己，她也不會有半分怨怪。
那是情急之下不得已的選擇, 並沒有錯。
反而是季無塵這麼義無反顧的跳下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季無塵緊緊抱住姜藜，任由那些魔氣肆意的拍打在他身上。
聽到姜藜的話，他並沒有回答，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他的頭就在姜藜腦袋上方，鼻尖甚至還能聞到她的發香。
他靜默許久，最後還是開了口，說出的卻只有兩個字：
「別怕。」
季無塵的思緒根本不在之前的抉擇上，他做的決定，從不後悔，也不會後悔。
他現在只想保護好姜藜，就算落下魔窟，他也要帶著姜藜活著出去。
簡潔利落的兩個字，似乎蘊含著讓人心安的力量，讓糾結季無塵選擇的姜藜恍然驚醒。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便想辦法好好應對接下來的事情才是，何必再去糾結其他？
「我不怕。」
姜藜仰起頭看了季無塵一眼，笑了。
死都不怕，其他還有什麼好怕？
她也只是不想連累季無塵罷了。
季無塵聞聲低下頭來，少女的面容被魔氣熏繞，看不真切。
可那一雙倔強中帶著堅韌的雙眸依舊熠熠生輝，哪怕深陷黑暗，也依舊閃耀。
他心中不知生出何等滋味，只能抬頭重新看向四周，第一次避開了她的眼神。
姜藜也不以為意，側頭向四周的魔氣看去，暗暗做好了掉落魔窟的準備。
萬淵魔窟實在是太深了，他們一直在高速墜落，可直到現在也沒落到底。
身邊的魔氣已經濃郁到幾乎化成實質，讓他們的呼吸都逐漸變得不順暢起來。
在這裡，他們的靈力也無法使用，好似受到了什麼禁錮，只能先等落下去再做打算。
只是落下去會面對什麼呢？
姜藜不由得心中發緊，神色間也多了幾分凝重。
就在這時，周圍的魔氣突然躁動起來。
它們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與干擾一般，開始胡亂的竄動起來，竟是形成了一個又一個魔氣風暴。
姜藜和季無塵的身影也因此變得不穩，在降落的過程中東倒西歪。
「抱緊我！」
季無塵低聲一喝，隨即越發抱緊了姜藜。
姜藜也沒猶豫回抱住他，下一刻果然異變橫生，幾股強烈的力量猛的襲來，然後竟開始撕扯二人。
這些力量來自四面八方，就像是要把他們分開。
季無塵眼神一沉，手下用力，堅定的摟著姜藜，一刻也沒有鬆懈。
那些力量扯得他疼得額頭冒出冷汗，依舊無法撼動他半分。
很快，他渾身都濕透了，身上亦是青筋暴起。
姜藜比他稍好一點，卻還是疼得臉色發青，二人心中都有了不詳的預感，越發不敢鬆開對方。
就在拼命抵抗之時，他們的下落的速度也在剎那間呈幾倍增加，快到令人心慌。
二人四周沒有可以支撐的東西，他們只有彼此。
「不要鬆手！」
姜藜耳邊最後響起季無塵有些著急的聲音，下一瞬身體就砸到了什麼東西上，眼前驀地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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