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安帶着眾人漸漸遠去。
青鳥飛到了薩爾日頭頂,落了下來。
陸清凡看了看薩爾日手上,竟然什麼都沒有。
這麼窮嗎?
陸清凡用神識搜索著,卻什麼也沒找到。
不管是薩爾日還是他的弟子們,身上非但沒有空間戒指,甚至連一件靈器都沒有。
算了!
陸清凡從青鳥身上跳下來,隨手將青鳥收進了空靈島,然後向劍聖走去。
「陸先生!」
劍聖身子微微前傾,拱了拱手。
他儘可能的放低了姿態。
沒辦法,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
陸清凡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折服了他。
「劍聖先生!」
陸清凡也拱了拱手。
「不要叫我劍聖,我當不起!」
劍聖有些慚愧地搖了搖頭。
他一向以劍法自傲,但剛才陸清凡那一劍,讓他自嘆弗如。
「請吧。」
劍聖讓開了身子,待陸清凡走過來,他轉身和陸清凡並肩而行。
「嗯。」
陸清凡點點頭,和劍聖一起走進了山谷。
紅葉落了一地,鋪在了路上。
兩人腳踩着紅葉,慢慢前行。
前方走來一個少年,恭敬的低頭,「師尊。」
劍聖微微點頭,臉上有了笑容,「銘心,快見過陸先生!」
「陸先生?」
銘心先是一愣,隨後大喜,急忙低頭施禮,「見過陸先生!」
「嗯。」
陸清凡點點頭,掃了少年一眼,稍有些意外。
這個少年才十六七歲的年紀,竟然已是八品高手。
天賦不錯!
「小徒許銘心,最是崇拜你,一直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名字,想要見到你,他今天算是了了一樁心愿了。」
劍聖笑道:「還請陸先生不要見怪。」
「不會。」
陸清凡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孫恆遠。
他覺得這兩個人有點像。
「銘心,你去找幾個師兄,去山谷外面清理一下。」
劍聖沖陸清凡點點頭,「陸清凡,請吧。」
「嗯。」
陸清凡隨劍聖繼續往前走。
「是,師尊!」
「陸先生,我先去了。」
許銘心向陸清凡打了聲招呼,這才跑着去了。
劍聖來到最大的那個草廬前,停了下來,推開門。
「陸先生,請進吧。」
「好。」
陸清凡進了草廬,打量了一下。
很簡陋!
只有一張茶几,上面放着茶壺和茶杯,茶几旁邊有一個茶爐。
茶几下面鋪着一張草席。
草席上面放着幾個蒲團。
這裏甚至連張床都沒有。
「陸先生,請坐!」
劍聖示意陸清凡坐下,他去燒了水,隨後陪坐在陸清凡對面。
「隨緣,你來一下。」
劍聖突然喊了一聲。
「是!」
清脆的童聲響起,門開了,進來一個小童。
「去拿紙和筆,我要寫信。」
「是。」
小童應了一聲,轉身又走了。
沒過多久,他拿着文房四寶進了屋。
將東西放下,他開始研墨。
劍聖將紙鋪開,拿起筆,蘸了蘸研好的墨,開始落筆。
他寫了一封很長的信,吹乾了墨,摺疊好信紙,交給了小童。
「去把信密封好,交給你銘心師兄,讓他前往京都,將這封信,親自交到太後手裏。」
「是。」
小童轉身走了。
這時,水燒開了。
劍聖去沏了一壺茶,倒了兩杯,遞給陸清凡一杯。
「陸先生,請喝茶。」
「好。」
陸清凡接過茶杯,端到嘴邊,慢慢品著茶。
劍聖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不再說話,陸清凡也沒說話。
屋裏很安靜。
直到兩人喝完一杯茶。
劍聖又給陸清凡倒了一杯茶。
「陸先生,我生平沒服過人,你是第一個!」
劍聖自嘲的笑了笑,「可笑我自大多年,竟然以劍聖自居,現在想想,真是慚愧啊!」
陸清凡搖了搖頭,「劍聖先生不必自謙,一個稱呼而已,不必太過糾結。」
「不錯!」
劍聖很快就釋然了,「陸先生說的對,是我的道心不穩。」
「喝茶吧。」
陸清凡端起了茶杯,笑道:「茶不錯!」
「好!」
劍聖也端起了茶杯。
兩人品了一口茶。
「陸先生,你今天出現得太及時了。」
劍聖放下茶杯,說道:「燕州現在的情況相當不妙,隨時都有城破的可能,我原本想着今天跟薩爾日做個了斷,哪怕是死,我也要拉上他一起!」
「你的弟子們恐怕現在已經到了戰場,開始了戰鬥!」
陸清凡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廝殺聲。
「是啊。」
劍聖點點頭,「有他們加入戰局,我就放心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出現在戰場上,會傳遞一個信息。」
劍聖繼續說道:「蠻族的國師戰敗了!甚至有可能戰死了!」
「這樣的消息,會極大的打擊蠻族的士氣,同時還會鼓舞我大周的士氣!」
「此消彼長,蠻族離潰敗不遠了!」
「我大周終於撐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說到這,劍聖抬起頭,問道:「陸先生,不知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準備回邪龍關,順道去一趟稷下學宮。」
陸清凡沒有隱瞞。
「哦。」
劍聖笑道:「我和墨竹先生神交已久,卻一直沒有機會見面,請你帶我問個好。」
「嗯。」
「陸先生,你不打算去昆崙山去一趟嗎?」
劍聖有笑了笑,「刀聖前些日子還捎來了書信,提起你了。」
「會有機會的。」
陸清凡說着話,站起身來,說道:「我要走了。」
「我送你!」
劍聖也跟着起身。
他沒有挽留陸清凡,知道留不住。
兩人走出草廬,劍聖一直送出了谷外,才停了下來。
他又看到了地上的那道巨大劍痕,忍不住心生感嘆。
這道劍痕,他要一直留在這。
不管多少年以後,人們看到這道劍痕時,都能第一時間想到那個人!
陸清凡!
這個人,必定是成為傳說的存在!
而這道劍痕,也會成為練劍人心目中的聖地!
會有無數的人過來瞻仰,甚至參悟!
或許有人能從中悟到什麼吧?
「我走了!」
這時,陸清凡已召出了青鳥,坐到青鳥背上,向劍聖拱了拱手。
「一路順風!」
劍聖微微點頭。
青鳥展翅,眨眼間就飛上了天空,瞬間又穿越了雲層,消失不見。
「唉!」
劍聖呆站了良久,才嘆息一聲,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