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了,快放開。” “不。” “你這樣我很難操作誒……” “那你想想辦法。” “陳半夏在外頭看著的。” “讓她看吧。” “瀟瀟在呢。” “她看不見。” “張酸奶也在呢。” “她傻了。” “菜快糊了。” “土豆餅而已。” “你還要抱多久啊?” “很久。” “……” 陳舒默默握著鐵鍋,顛了個鍋。 身后又傳來了寧清的聲音,清清淡淡,很小聲: “我能感覺到。” “什么?” “你動情了……” “廢話!” “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 “……” 陳舒轉過身,瞄著外面院子里站成一排、面朝他們的三個人,突然咳嗽兩聲: “咳咳。” 小姑娘收回目光,左右扭頭,分別看了一眼身邊呆滯的陳半夏和面無表情的張酸奶,思索著:“姐姐種的粉龍最高的已經爬到房頂上了,開的花又要謝了,最近天天落花瓣下來,我們去把它剪掉吧……” 說完她一手拉起一個。 陳半夏和張酸奶機械的轉身,像是被道士控制的僵尸,跟著她走向院子角落。 陳舒這才低下頭。 “陳先生。”寧清與他對視,神情平靜淡然,“你咽口水了。” 陳舒沒有回答,而是調整了下站位,與她面對面。 秘技:小雞啄米式! 半小時后。 小姑娘在陳半夏和張酸奶的幫助下,將高處的月季花朵全部剪掉了,免得它們天天掉花瓣,每次過來,可惡的姐姐都指使她來掃地,又不是她種的……而且有些花瓣很薄,打濕了貼在地上,難掃死了。 當然剪花只用了五分鐘,之后二十五分鐘則是檢查,看有沒有遺漏。 直到回到院子里。 小姑娘望著面前一盤明顯煎糊了的土豆餅,沉默了很久。 終究是錯付了。 …… 四月二十,武體會校外組開始。 陳舒已經拿到了軍校臨時通行證,并通過羅懷安,給清清和瀟瀟也辦了一張。同時和前年一樣,他申請了一柄主辦方提供的制式長劍,準備賽后收藏。 一大早,一行人便來了軍校。 訓練場上有學員在訓練,十分賣力,整齊的喊聲連成一片。 陳舒一邊走一邊看著手機。 眾妙之門:大家都是幾點的比賽啊? 眾妙之門:我下午兩點 青燈古佛:下午三點 青菜可可:上午十一點 八塊腹肌的美女:上午十點 奶奶總說:同上午十點 青菜可可:哎呀,稀客 青菜可可:好些天沒見你在群里冒泡了啊 奶奶總說:/微笑 眾妙之門:那我們中午十一點二十在三食堂見面吧,他們軍校好像最早十一點半、最晚十二點才開飯,那個時候食堂里應該只有我們,青菜施主應該可以在一分鐘內結束戰斗吧 青燈古佛:善 青菜可可:善 八塊腹肌的美女:善 就叫羅懷安算了:善 照夜清:善 奶奶總說:祝你們吃得開心/撒花轉圈 青菜可可:? 就叫羅懷安算了:? 就叫羅懷安算了:你不來? 就叫羅懷安算了:我特意提前回國來見你 奶奶總說:你誰呀? 奶奶總說:我認識你嗎? 奶奶總說:/跳起來給你一耳光 就叫羅懷安算:見了就知道了 奶奶總說:好! 奶奶總說:十一點二十! 青燈古佛:阿彌陀佛,小僧剛剛見到一個人被一群軍校學員追著跑,一邊跑還一邊玩手機 青燈古佛:奶奶施主,是你嗎? 奶奶總說:顯然不是! 奶奶總說:不過聽你這么一說,這軍校學員的素質也太差了!不管是誰,人家遠來是客,他們追著人家跑,既沒有紀律,也沒有待客之道,我在此嚴重鄙視這種xingwei 就叫羅懷安算了:專心跑路 奶奶總說:我有點事,先不聊了 正在此時,陳舒聽見了動靜,不由抬頭看去。 只見一道青春靚麗的人影正邁著一雙大長腿從前面的訓練場上跑過,后面跟著一大串軍校學員,那人一邊被追得滿地跑,一邊還大聲嚷嚷著軍校學員不懂待客之道,一下又威脅說要向紀委舉報,一下又要向學校舉報,一下又要向武裝部舉報,一下又…… “記仇記兩年,真有你們的! “我已經拍下來了! “馬上就發到網上! “你們知不知道我現在多少粉絲?我要買個熱搜!專門罵你們! “誒?清清,瀟瀟,桃子,還有那誰,早啊…… “真……巧啊…… “等下來看我比賽啊!十點鐘!15號比武場!我先過去了啊…… “哎喲!追不著追不著! “……” 聲音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 三人一貓抬頭默默盯著那個方向,直到那一串身影徹底消失,他們才收回目光。 “嗡嗡。” 奶奶總說:我想問一下啊,假如,假如那個被軍校學員追的人想擺脫這群瘋狗,應該往哪跑呢 大型嗑瓜子現場。 陳舒咧嘴笑著,收起手機。 “走吧。” “去哪?” “去17號比武場。”陳舒邁開步子,“我室友也十點比賽,去看我室友。張酸奶沒有看頭,要么就是看她在擂臺上表演炫技,要么她一秒鐘就能解決戰斗,還是我室友好看。” “嗯。” 寧清的手一直抓著他的手腕,當他往前走,她很自然的就被拉著往前走了。 這十天來,陳舒也早已習慣了。 無非就是察覺到了一點:以往清清對他保持的一點距離,幾乎都是克制的結果,源于憂慮,源于顧忌,而一旦在“無憂”狀態下,不再憂慮,全無顧忌,她便和正常戀愛的小姑娘差別不大了,是很愿意親近喜歡的人的。 九點五十八,17號比武場。 陳舒找了個不錯的位置坐著,清清和瀟瀟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兩邊,他從瀟瀟懷里把桃子拿過來,放在自己腿上,一邊揉著它的肚子,一邊看向臺上。 等了兩分鐘,鑼聲響起。 兩人頓時前沖,撞在一起。 姜兄這一場的對手是個來自軍校的王庭劍修,修為四階巔峰的樣子,雙方剛一交手,便進入了高能期。 王庭劍修不蘊養靈劍,不修御劍術,講究人劍合一,修的是無盡的鋒銳之法,以極致的速度與身法,追求可以斬斷世間萬物的一柄劍,以達成終極的殺伐劍道。比起傳統劍修對天賦的苛刻要求,他們相對更看重后天努力一些,但就戰斗力而言,并不弱于傳統劍修。 姜兄雖是五段,但武者面對修行者,尤其是這種頂級宗門走出來的修行者,還是很容易吃虧的。 加上對方還有劍,就更容易吃虧了。 陳舒一眨不眨的盯著場上。 一眼就能看得出,這名軍校的王庭劍修絕不是玉京學府、靈安學府那些四階的大學生能比的,他是真正具備嫻熟戰斗與殺戮技巧的。 不愧出身軍校,不愧出身王庭。 姜兄的速度、反應不比他慢,可武者由于自身缺乏靈力和修行者的手段,僅靠符文防御和肉身防御,根本擋不住王庭劍修那柄無堅不摧的劍,因此每一劍劃過,他身上都要多一道傷口,而他自身的符文攻擊能力也不見得比這名劍修更強。 最開始姜兄依然用了在地下擂臺上常見的打法,先以防御為主,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行不通的,這名對手和地下擂臺上的武者完全是兩個概念,持續下去,自己只會遍體鱗傷的輸掉比賽。 于是轉守為攻。 一個是地下擂臺上讓人絕望的頂級選手,一個是以殺伐戰力著稱的王庭劍修,一時間兩人在擂臺上以傷換傷,打得無比激烈,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楚。 地上綻放開許多血點。 陳舒不由用手擋住了桃子的眼睛。 桃子則用一只小爪子按住他的手,探出頭來,繼續盯著前面。 陳舒又看向旁邊。 自己的小姨子亦一眨不眨的盯著擂臺上,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她扭過頭,與他對視一眼,隨即腦袋一歪,對他表示疑惑,沒有得到回答后,便又繼續看向擂臺了。 陳舒真怕她夜人血脈中的暴力基因被因此激活了。 五分鐘後。 渾身傷口、鮮血淋漓的姜兄沉默的將這名劍修壓在地上,左手摁住他拿劍的手,右手一拳拳往他臉上砸。 “嘭! “嘭! “嘭……” 實在太過血腥暴力。 陳舒一手捂住桃子的臉,另一只手去遮小姑娘的眼睛。 桃子奮力掙扎,汪汪亂叫。 小姑娘則要聰明得多——她進一步湊近了陳舒的手掌,睫毛幾乎觸碰到他的手,通過手指間的細小縫隙繼續往外看,竟也不受影響。 “當!” 鑼聲響起。 姜兄什么也沒說,果斷收手,站起身來,只對對方鞠了一躬。 王庭劍修亦是面容堅毅,用劍撐著地面,強行站起身來,也對著他點頭,很坦然的接受了失敗。盡管他原本覺得自己是能打得過普通的五段武者的。 “玉京學府,姜來勝!” 隨即兩人都被緊急送醫。 十一點鐘,11號比武場。 陳舒的比賽。 大概是找不到事情做,張酸奶、嚴苛綾,還有同燈大師、玄貞師父都來觀賽了。 對手是一個靈安學府的四段武者。 戰斗過程實在簡單,一發弱版曳光術,解決戰斗。 甚至陳舒都不敢全力以赴——他現在如果全力施放曳光術的話,僅一發下去,便不亞於重炮轟擊。同時到了他現在的程度,但凡正兒八經的使用曳光術,都是齊射,不會單發。 “玉京學府,陳舒勝。” 陳舒走下比武場,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盯著瀟瀟腿上的桃子,挑眉問道: “厲害吧?” 桃子高高揚起頭,眼睛大大的,與他對視,卻什么情緒也看不出來。 “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了吧?” “汪?” 桃子扭頭看了眼旁邊的主人,又看向他。 “蠢貓一只!” “嗷嗚!” “走,吃飯!” 陳舒轉身走出比武場。 嚴苛綾由于加群較晚,和其他幾個群友都沒怎么見過面,有些不好意思,因此連忙跑過來,甜甜的喊著師兄好師姐好,與他們一同過去。 有熟人,可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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