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網卡好久沒用了，我只是想隨便播一會兒，也就沒在意。」霍麗麗語氣也極為懊惱。

  這麼好的機會竟然被她給浪費了！

  「用我的上網卡吧。」曹曉倩說著，連忙把她的無線上網卡找了出來。

  她也有一台筆記本電腦，是前年在趣動集團年會上抽到的。

  「麗麗，你趕緊再登上去，沒準還能挽回一些人氣。」

  可等霍麗麗連上無線網，再次開啟直播後，卻發現直播間的人氣已經清零了，等了五六分鐘，人數也只上漲到兩三百人就漲不動了。

  這人氣也就比她平時直播稍好一點。

  平台的推送機制就是，直播間收益越高，推送的流量也就越大，霍麗麗她們一斷播，收益數據開始重新計算，流量推送加持也就沒了，立馬被打回了原型。

  霍麗麗、宋曉娜、曹曉倩她們三個對視了一眼，都輕嘆了一口氣。

  這時宿舍的燈突然滅了，已經（晚上）11點了，到了熄燈時間。

  「朋友們，宿舍熄燈了我也就下了，我們明天再見！」

  霍麗麗說著，就把直播給關了。

  相比之前上萬的人氣，落差太大，她也沒心情再播下去了。

  「哎，真是太可惜了！」宋曉娜忍不住又惋惜了一聲。

  頓了頓，她想起了什麼，又興奮地說：「對了！麗麗，我們之前收到了多少禮物？應該得有兩萬多吧？」

  宋曉娜記得只是嘉年華她們就收了五六個，這就快兩萬塊錢了。

  「是啊！麗麗，你趕緊看看收了多少禮物？」曹曉倩也有點激動地催促說。

  「等我看一下。」霍麗麗說著點開了後台。

  宋曉娜和曹曉倩兩人都把頭湊了過去，緊盯著屏幕。

  曹曉倩略顯遲疑的輕聲念著：「483578趣幣，這是多少錢？」

  霍麗麗深呼了一口去，「就是四萬八千多塊錢。」

  「四萬八千多！」宋曉娜下意識抬高了聲音。

  她和曹曉倩對視了一眼，都被震住了。

  坐在書桌前，借著檯燈的燈光在看書學習的譚慧，也轉過頭來，看了她們一眼。

  「就這麼一會兒，我們就賺了將近五萬塊錢？」宋曉娜感覺自己整個價值觀都被顛覆了。

  「麗麗，難怪你要做主播呢，這錢也太好賺了吧！」

  宋曉娜家裡托關係給她找了一份工作，實習期1600多，轉正後是2200多。

  只是這麼玩一樣直播了一兩個小時，就賺到了她將近兩年的工資。

  「哪有這麼誇張？」霍麗麗好笑地搖了搖。

  「直播間人氣過萬，可是當紅頭部主播才有的待遇，今晚我們只是偶然運氣好，平時我直播一次也就是五六百的收益。」

  「再說這四萬八千塊錢，也不都是我們的，平台要分走一半，還要扣稅，真正到手的也就不到兩萬塊錢了。」

  「那也很多了，是我將近一年的工資了。」宋曉娜語氣複雜地感嘆了一句。

  「是啊，我們工作一年也未必能攢下一萬塊錢。」曹曉倩也跟著說。

  「我不是說了，今晚能有這麼高的收入只是偶然。」

  霍麗麗頓了頓又說：「小娜、小倩，這筆錢我們三個人平分，等錢到帳了，我就給你們倆打到卡上。」

  曹曉倩愣了一下，連忙推辭說：「不用！麗麗，這是你賺到的錢，分給我倆做什麼，我倆也就是陪你坐了一會兒。」

  眼見霍麗麗這麼一會兒就賺到了她一年的工資，曹曉倩是很羨慕不假，但她卻從沒想過要從中分一筆錢。

  宋曉娜卻沉默著沒有說話。

  霍麗麗看了她倆一眼，笑著說：「我們三個人一起直播，賺到的錢當然也應該三個人一起分，再說今晚要沒有你們兩個，我也不可能賺不到這麼多錢。」

  做了兩年主播，霍麗麗見過太多，原本關係很好的朋友，卻因為錢鬧翻的例子了，深知利益的誘惑有多大。

  要是這筆錢她真自己拿了，就算曹曉倩、宋曉娜兩人表面不說什麼，心裡肯定也會對她生出不滿來。

  特別是宋曉娜，她剛才說的可是我們收到了多少禮物。

  霍麗麗不認為她是口誤。

  不到兩萬塊錢，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三個人平均下來，也就六千多點，沒必要因為這點錢傷害了她們幾年的感情。

  更何況如果不是曹曉倩、宋曉娜兩人提起周子瑜，無意蹭到了熱度，也賺不到這麼多錢。

  曹曉倩還要推辭，一轉頭注意到宋曉娜沉默著不說話，瞬間明白了什麼，也就沒有再說話了。

  「好了，就這麼定了。」霍麗麗又說。

  宋曉娜笑著說：「要不我們喝點酒慶祝一下吧？」

  「喝酒？可我們宿舍也沒酒啊。」曹曉倩說。

  「樓下小賣部有，我們去買幾罐啤酒，再買點吃的。」

  宋曉娜說的小賣部，是樓下一個女生在宿舍里開的小賣部，主要賣一些方便麵和零食飲料什麼的，也賣酒但只敢偷著賣，不敢擺出來。

  霍麗麗她們三個一起去樓下小賣部，買了一件啤酒和不少袋裝零食。

  回到宿舍後，她們支開小桌子擺上零食就要開喝。

  「小慧，我們一起喝點吧！」霍麗麗對還坐在書桌前看書的譚慧說。

  「你們喝吧，我就不喝了。」譚慧抬起頭來，對霍麗麗她們笑了笑。

  「你就別看書了，和我們一起喝點吧，以後我們就很難有機會這麼一起喝酒了。」霍麗麗走過去拉著譚慧的胳膊，把她拽了起來。

  「對啊，這可能就是我們最後的散夥飯了。」曹曉倩和宋曉娜兩人也都紛紛說。

  「好吧！」譚慧只好答應了下來。

  「小慧，你到底在看什麼，這麼用功？」

  霍麗麗拿起桌子上的書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本叫《財務成本管理》的書。

  「小慧，你在學會計？」

  譚慧輕嗯了一聲，「多學點東西總沒壞處。」

  「小慧，你這也太努力了吧！」霍麗麗的語氣裡帶著佩服。

  譚慧之前就考過了英語四六級，教師資格證，還選修了一門日語，拿到了日語二級證書，現在又要考會計證。

  其實，譚慧不是要考會計證，而是打算考cpa（註冊會計師）。

  會計證是從業資格證，屬於基礎證書，而註冊會計師是會計行業可以執業的證書，屬於橫跨財會與金融領域的通行證，含金量非常之高，考試難度也極高。

  宋曉娜看了譚慧一眼，心裡卻很不以為然。

  當初她要是沒有拒絕李哲，哪還用像現在這樣辛苦。

  人家小喬天天混日子，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事實證明，女人最重要的還是找一個好男人，而不是個人努力奮鬥。

  霍麗麗、譚慧、曹曉倩、宋曉娜她們四個女生圍著小桌子坐了下來。

  曹曉倩拿過啤酒來，一口氣連開了四罐。

  她是宿舍里力氣最大，高中時還跟男生打過架，並且把對方打哭了。

  「謝謝！」霍麗麗從曹曉倩手裡接過啤酒喝了一口。

  然後她隨手拿起一袋鴨脖，撕開吃了起來。

  「文靜她怎麼還沒回來？」宋曉娜也拿起一袋五香花生撕開了包裝。

  「那還用說，肯定是又去找她男朋友林景了，兩人一起那啥去了。」曹曉倩說。

  「那啥，是啥啊？」霍麗麗笑問了一句。

  曹曉倩看了她一眼，「是啥？開房唄！麗麗，我就不信你真不懂。」

  宋曉娜笑著說：「她肯定懂，就不知道有沒有實踐過。」

  曹曉倩說：「麗麗應該還是……她不是說她沒談過戀愛。」

  宋曉娜看向霍麗麗露出好奇八卦的表情，「麗麗，你不會真還是……吧？」

  霍麗麗有點不好意思了，「是又怎麼樣？這又不丟人。」

  「是不丟人，可你大學生四年連一場戀愛都沒談過，這大學不是白上了。」

  宋曉娜頓了頓，有點壞笑地說：「麗麗，我告訴你那事其實很舒服的。」

  「其實是要看人的。」曹曉倩突然說。

  宋曉娜愣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對，確實是要看人的，還是小倩你經驗豐富。」

  「我哪經驗豐富了？我也就談了三個男朋友，有一個還沒那什麼過。」

  曹曉倩說完，又看向霍麗麗，「麗麗，你做主播應該能接觸到不少男人吧？怎麼沒挑一個條件合適的做男朋友？」

  霍麗麗笑了笑，「做主播才不能有男朋，你有了男朋友誰還給你打賞？」

  「之前我認識一個學生主播，長得很漂亮，發展勢頭也很好，就是談了一個男朋友，她男朋友非要她公開戀情，她拗不過對方就真公開了，結果人氣一落千丈，主播事業直接被斷送了。」

  「她要沒交男朋友，很可能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網紅了，一年賺個幾十萬也不是難事。」

  「要是以後和男朋友分手了，她絕對會後悔的，就算兩人不分手，沒錢日子就能過好嗎？」

  聽霍麗麗說完，曹曉倩、宋曉娜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宋曉娜說：「我覺得那女生有點傻，那男生要是真喜歡她，就不會逼著她放棄事業。」

  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譚慧，突然開口說：「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男生支持女生繼續做主播，女生接觸的有錢人多了，她很可能就會變心把男生給甩了。」

  曹曉倩搖了搖頭，有點不理解地說：「那些男人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就算女主播沒有男朋友，難道他們就能有機會了？」

  「再說要是女主播有男朋友，就隱瞞說單身，他們也不知道啊！」

  宋曉娜接話說：「這就跟追星是一個性質，那些粉絲也都知道，不可能有機會跟自己喜歡的明星發生點什麼，但就是難以接受明星談戀愛。」

  「麗麗，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霍麗麗輕嗯了一聲，又拿起啤酒來喝了一個口。

  其實，她在做遊戲陪玩時，遇到過一個很心動的男生，對方長得帥、性格好，家庭條件也好。

  視頻時看他的臥室背景，很可能還是一個富二代。

  不過，霍麗麗卻偶然得知對方才16歲，剛上高一，而她都上大二了。

  被一個小男生調戲了，這讓她又窘迫又好笑。

  對方無論是外表還是衣著打扮，看起來都像是一個大學生，她哪能想到他還沒有成年。

  霍麗麗毫不猶豫就跟那小男生斷絕了聯繫，就算他出再多錢，她也不再陪他玩遊戲了。

  擔心小男生家長會找她麻煩，說她勾引未成年少男。

  那小男生當時還信誓旦旦地說，等他考上大學後就會來找她，讓她做他的女朋友。

  想到這裡，霍麗麗有些好笑地輕笑了一聲。

  「麗麗，你在笑什麼？」曹曉倩好奇問。

  「沒什麼。」霍麗麗輕搖了搖頭。

  轉眼三年過去了，那小男生今年應該也參加高考了。

  不過，這麼長時間了他早應該把她忘了吧！

  「麗麗，你不會是在像男人吧？」宋曉娜笑著開玩笑說。

  「我哪有男人可想，你以為我像你呢，喜歡上哪個明星就叫老公。」霍麗麗也笑著說。

  「怎麼了，我愛怎麼叫怎麼叫。」

  「麗麗，你也該交個男朋友了，我們宿舍好像就你還是……」

  宋曉娜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轉頭看向譚慧，「小慧，你也還沒談過戀愛吧？」

  譚慧只是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接話。

  霍麗麗忍不住說：「小慧，你也該談戀愛，找個男朋友了，不要……不要再受別人影響了。」

  四年了，她眼看著譚慧一直走不出來，心裡也都點不好受。

  她覺得譚慧會這麼用功的學習，很可能也是為了忘記李哲。

  曹曉倩也說：「麗麗說的對，小慧，你也該談戀愛了，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一個好男朋友嗎？」

  「條件好的男朋友是不難找，但像李哲條件那麼好的就……」

  宋曉娜沒有說完，就停了下來。

  「小慧，不好意思啊，我不該提他的。」

  譚慧看了宋曉娜一眼，不在意地笑笑，「我談不談戀愛，跟他沒關係。」

  原本她只是想當一個英語老師，但眼看著李哲的事業越做越大，她總想要追逐他的腳步。

  可是儘管她已經拼勁全力了，他的背影卻還是和她漸行漸遠。

  「可能你們不會相信，李哲從未跟我表白過，我也沒拒絕過他。」

  這個鍋背了四年了，馬上就畢業了，譚慧不想再背了，決定把事情原委說出來，霍麗麗她們信不信都無所謂。

  接著，她把和李哲之間的事，跟霍麗麗她們大概講了一遍。

  從高二時她從理科班轉到文科班和李哲相識，一直講到高考後兩人一起坐火車來洪城師範報導。

  不過，譚慧沒有提李哲強吻她的事，只是說李哲對她的態度突然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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