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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
“這倉庫是你的？”
問話的是周瑜，助手是凌心怡，被審訊的是開倉拿貨的司機，馬明濤。
“不是啊，madam，我就是個負責搬貨的。”
馬明濤完全嚇傻了，搬個貨結果來了幾把槍。
“搬貨你就搬貨, 你捂的這么嚴實干嘛？”凌心怡不假辭色的喝道。
她平常看起來軟萌萌的，但那是生活狀態，跟著周瑜在o記這么久，怎么可能沒點凌厲狀態。
“madam，貨主要求我這么做，那我就這么做啊, 我怎么會知道那里面是毒品啊？”
馬明濤臉上有著明顯的驚恐之色，到現在他都驚魂未定。
哪個正常人被幾把槍指著, 還被搜出了毒品，能馬上鎮定下來的？
“他讓你做你就做啊？”
“我...”馬明濤掙扎一番想解釋，最后化為了一聲哀嘆。
周瑜看他這表情，直接問道：“說吧，收了多少錢？”
“4萬。”馬明濤低下了頭。
周瑜嗤笑一聲：“4萬？天底下有這么便宜的事，讓你搬個貨就給你4萬？”
馬明濤抬頭辯解：“阿sir，他還要求我給他送過去嘛，還不讓我加人，我這一個人大晚上又搬又拉的，急單貴一點也正常。”
“急單會不讓你加人？急單就值4萬？你糊弄鬼呢？”周瑜一拍桌子喝道。
“阿sir, 當時事情急，我也沒多想嘛，7點才給我打電話, 又限制我9點前送到，我飯都沒吃就過去了，來回就要一個半小時, 只有半個小時搬貨，我是真沒時間多想。。”
“行啊, 那你很快有時間慢慢想了, 運輸一噸毒品，你下輩子都可以在牢里慢慢想了。”
馬明濤一個激靈，恐慌的叫道：“阿sir，我承認我貪了點，我知道是有點不對勁，我以為只是一些走私的水貨，手機啊什么的，我真不知道那是毒品啊。”
“你不知道？你一句不知道就想過去了？”
周瑜扣著桌子喝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貪財，破壞了警方多大的抓捕行動？”
“阿sir，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馬明濤崩潰的都快要哭了：“他給了我一萬的訂金，我還回來，別抓我行么？”
周瑜嗤笑不語，跳過這個問題，轉問道：“他怎么跟你聯系上的？”
“電話。”
“你不是說他給了錢么？”
“是，但是我們沒見過面...他說看見我車子上有電話，就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讓我拉個貨，他有事著急走，就先把訂金放我車下了。”
“哦~，難怪你飯都不吃就跑出來了。”周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sir，真的是時間趕。”馬明濤不好意思的小聲狡辯。
人在這種情況下，狡辯是常態，為了爭取對自己有利嘛，沒什么奇怪的，所以周瑜也懶得再駁斥他了。
咚咚咚。
“周sir，拿到了。”梁小柔進門瞟了馬明濤一眼，把檔案遞給了周瑜。
周瑜翻開看了看，上面都是馬明濤的基本資料和一些證人證言。
審訊的同時，梁小柔也帶隊去做了馬明濤的社會關系調查。
結論，無可疑。
“辛苦。”
周瑜把文件遞還給她，拿起了口供看了看，轉到馬明濤面前：“仔細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字。”
“簽完我可以走了吧？”馬明濤持著筆希冀的問。
“走是走不了了...”
“我沒有運毒！我不知道那是毒品啊！你們不能誣陷我！”
周瑜話都沒說完，馬明濤就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大喊大叫。
“坐下！”周瑜瞪了過去：“你明知價錢與實際付出不等，仍然幫助運貨，這就構成了主觀故意，你覺得你不用為你的貪心付出代價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馬明濤一把奪起口供紙，想要撕掉。
“撕了罪加一等。”凌心怡看著他很是不喜，這可是她辛辛苦苦寫的。
馬明濤手腳一頓，哭喪著臉：“sir，madam，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這個世界要是都像你這樣，那豈不是每個司機都可以幫人運毒了？反正萬一被抓了，隨便說句不知道就行了，不被抓那正好，大把錢到手。”
周瑜看著他，沉聲道：“你覺得有這么好的事么？你覺得對那些正當守法的司機公平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馬明濤繼續叫屈。
“行了，不用跟我說這些，你有沒有罪那是法庭的事，但是簽不簽字關系到你的態度，你自己看著辦。”
馬明濤提著筆糾結了下，抬頭又問道：“sir，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被判運毒罪的概率大么？”
周瑜想了想還是告訴他：“那得看你在倉庫的時候做到哪一步了。”
“什么意思？”馬明濤追問。
“拿袋子起來的動作是抓，解開袋子的動作則不是，姿勢不一樣，手的指紋也就不一樣，如果袋子上有你解開袋子的指紋，那就證明你看過里面是什么，你就不用想著爭辯了。”
“我沒看過，我沒看過。”馬明濤喜道。
周瑜笑笑：“那挺好，希望法證的檢驗結果也是這樣的。”
“肯定沒有，那我是不是沒事了？”馬明濤亮著眼。
周瑜搖搖頭：“身為一個貨運司機，搬運貨物需要查看自己的貨是什么貨，這是不是你的義務？你覺得你有沒有錯？”
馬明濤一下子啞口無言。
周瑜冷哼一聲：“說到底，你就是明知這批貨有問題，你不敢看...但你貪！你就想賺這4萬，你以為你不看就沒事了？”
“假裝不懂法，你那是不懂么？不懂你會不看？輕輕松松拿4萬，拉什么貨你就不好奇？”
“說你明知，冤枉你么？知足吧，幸好你沒看，上了庭你還有的辯，要不然這一眼就夠你把牢底坐穿！”
馬明濤懊惱的抓著頭皮，也不知道是在怨下單的人，還是在怨自己。
“madam梁，交給你了。”
周瑜可沒時間陪他在這里耗，他審訊的部分他簽字，剩下的就交給梁小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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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審訊室，周瑜就前往葉sir的辦公室，老葉還等著匯報呢。
咚咚咚。
“葉sir。”
“阿瑜，情況怎么樣？”
周瑜進門坐下，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個司機只是貪財，他沒見過潘學禮，號碼也查了，太空卡。”
老葉不意外，表情淡然，反而帶著點笑意：“意料之中的事嘛，既然他會找別人去拿，那就證明他本身就有警惕心，自然會防著被抓，正常。”
對老葉來說，首先的要務是把毒品找回來，一噸毒品流落在外，壓力太大。
現在回來了，那剩下的不過就是一個毒販而已，遲早的事。
“嗯，潘學禮呢，要指證他么？”周瑜詢問道。
現在說潘學禮販毒，證據肯定是不夠的。
他們手里現在只有一個人證，毒品是找到了，但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這批毒品與潘學禮有關。
老葉擺擺手：“算了，強行提交給律政司也會被打回來，販毒是重罪，沒什么意義，而且我想過，如果我們不動手，我們就可以把楊靖文繼續埋下去，你覺得呢？”
周瑜一怔，緊接著眼睛一亮：“葉sir，我覺得這辦法很好啊。”
楊靖文既然沒暴露，潘學禮就會再用，埋個鬼過去，潘學禮以后的舉動那不是盡在掌握。
老葉靠在椅子上舒服的笑了笑：“所以啊，你做一下楊靖文的工作，讓他好好配合。”
周瑜點點頭：“行，我安排一下，不過這個人心性肯定不行，短時間我們可以靠威勢壓著他，時間一長，我怕他是不堪大用啊。”
一個爛賭的人，而且能夠接受偷毒販毒的人，這種人脾性肯定是不可靠的，和真正的臥底差遠了。
老葉思索了一陣，決心不改，督促道：“先用著吧，多抽鞭子，一手蘿卜一手大棒，實在不行就抓了。”
“明白了。”
老葉是準備用立功減刑吊著他，那就試試。
周瑜出來后，就把楊靖文約了出來，就約在了他家，周瑜親自上去。
“周sir，請坐。”楊靖文迎他進門，可能是實際身份上的卑微，讓他動作上顯得有些局促。
“這么節儉，有錢了也不換個住所？”周瑜進門看了看房間，先開個玩笑熟悉下氣氛。
楊靖文可不覺得好笑，他只能尷尬的笑笑：“周sir，我也沒分多少錢，這不是都丟在賭上面了么？”
“你也會說都丟在賭上面了，把自己白塔進去，結果一分沒剩，值得么？”周瑜看著他問道。
“我知道錯了，這不是管不住手么。”楊靖文只能陪笑。
周瑜在房間里邊走邊四處看看，說道。
“楊靖文，現在你是個什么情況，你也知道，別說不給你機會，有一件事你要是辦好了，你到時候不坐牢也不是不可能。”
楊靖文馬上小走兩步跟上，“周sir，還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抓潘學禮。”
“抓潘學禮？他還沒被抓么？”楊靖文疑惑。
周瑜對他這個反應不奇怪，在楊靖文的想法中，潘學禮此刻應該已經落網了。
消息是他通知給自己的，晚上有沒有行動，瞞得了其他人肯定瞞不過他。
所以周瑜就直接回答了：“對，晚上我們的行動讓潘學禮溜了，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在他的身邊潛伏下來，直到我們抓到潘學禮。”
“溜了？！”楊靖文震驚的大叫。
“怎么你好像很意外？”周瑜轉身奇怪的看著他。
楊靖文怔了一下，馬上笑著解釋道。“沒有...呵呵，這不是因為是周sir你布的局么，所以我也沒想到你還會.....”
“沒想到我也會失敗？你對我這么有信心啊。”周瑜笑了笑問。
“是失手，偶有失手。”楊靖文主動打起了圓場。
周瑜輕笑一聲，無所謂的擺擺手：“所以現在要靠你了，潘學禮一定會再找你，希望你能多提供潘學禮的相關線索。”
楊靖文像是若有所思。
周瑜等了一會，結果看他還再想，便主動問道：“怎么了？有難處？”
楊靖文回神搖搖頭頭：“沒難處，我一定配合。”
“嗯。”
周瑜點點頭，仔細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有問題就說，好好做，到時候會有你好處的。”
“我明白。”
“走了。”
“周sir，我送送你。”
“不用，你想被人看見我們在一起么？”
“也是，呵呵，那我不送了，周sir再見。”
“嗯。”
周瑜出門就收了笑臉，下了樓，回到車上打給了梁小柔。
“madam梁，楊靖文表現的不太對勁，我怕他要跑路，你派人來盯著點。”
“好，我馬上過去，具體是發生了什么事？”梁小柔接到這個電話也有點意外。
“不好說，只是覺得這個人的反應不太對，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周瑜只能說些交談的感受，反正楊靖文給他的感覺不太對，走神這些事，不應該發生在一個塵埃落定的人身上。
在周瑜的設想里，這場談話，不應該是這樣的。
楊靖文可以抱怨，可以舔，可以提要求，這些都沒有什么問題，都是正常反應，只會因為人的性格不同作出不同選擇。
因為他沒的選擇，答應了，很可能可以減刑，不答應，馬上就得去坐牢。
但是這場談話，楊靖文卻在走神，在震驚，這周瑜就看不懂了。
最起碼你要談一談抓了潘學禮以后，能給你什么樣的優待吧，這不應該是他現在最需要的么？
然而他提都沒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反正先盯著吧，真要跑，那就是找死了。
“行，我會特別注意的。”梁小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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