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暄皺起眉頭:「我上次把那個郵箱裏的未讀郵件都大致看了一遍,沒有看見跟鼴鼠有關的郵件啊?而且,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哪封是鼴鼠發的。或者,你知道鼴鼠專用的郵箱地址?」
衛東言遺憾地搖了搖頭:「不,我不知道鼴鼠專用的郵箱地址。剛才我也是根據鼴鼠的行事風格推斷的,並不一定是現實。」
也就是說,鼴鼠的雙重備份,也許並沒有發到那個沈安承和蘭亭暄共用的郵箱,這都是可能的。
這就麻煩了。
蘭亭暄沉默了一會兒,說:「給我點時間。」
衛東言點了點頭,強調說:「你和你生父沈安承共用的那個郵箱,目前差不多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我知道,我會仔細再看一遍。」
這一次,她要把所有郵件都通讀一遍,不再是重點放在那些未讀郵件上面。
當然,現在已經沒有未讀郵件了,因為都被蘭亭暄上次登錄的時候,全部過了一遍。
這些事情談完后,衛東言又說起東安創投發起的那個海外加密貨幣投資項目。
「目前已經基本上談妥,接下來就要簽約了。我們會舉行一個小範圍的簽約儀式,你記得一定要參加。」
「謝謝衛總,我一定來。」蘭亭暄闔上筆記本電腦,「衛總還有別的事嗎?」
「還有你生父沈安承的案子。」衛東言手指輕叩會議桌,示意蘭亭暄不要急着離開,「我請朋友找更高級別的部門介入,希望能重新調查當年的材料和現場。」
蘭亭暄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緊張地問:「更高級的別的部門?他們有更厲害的方法嗎?過了這麼多年,現場早沒有了。他們再調查什麼?」
「你放心,他們有自己的方法。」
衛東言讓她放心,可蘭亭暄怎麼放得下心呢?
她惴惴不安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着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再次登錄那個共用郵箱,重新閱讀裏面的郵件。
為了提高效率,她沒有讀那些自己後來發到這個郵箱的郵件,重點只看以前父女倆直接登錄這個郵件發的郵件,還有從第三方發來的郵件。
這麼一過濾,她發現了有三封「第三方」發過來的郵件內容,非常怪異。
並不是如同別的第三方郵件,都是很清楚的系統發送郵件。
這三封第三方郵件,就像亂碼一樣,堆砌著很多看上去毫無意義的字元串,下面還有一個看上去很花哨的簽名,應該是某種特殊字體。
蘭亭暄手指一動,想把這個花哨的簽名複製下來,放到網上去搜素,看看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再已轉念,擔心她搜索的內容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跟衛東言合作了這麼久,蘭亭暄學到的一個新東西,就是不要相信網絡。
你以為你自己隱藏的很好,其實在網絡上,絕大部分人都是在「裸奔」。
只要有些人願意,他們可以窺探別人在網絡上的行為和私隱。
蘭亭暄最終還是沒有用電腦複製,而是拿起筆,照着那個簽名描畫下來。
然後再看這些郵件,她發現沈安承居然都一一回復過。
蘭亭暄馬上又去查閱「已發送郵件」的文件夾。
這裏有很多從本地址發給本地址的重複郵件,但也有一些,是從這個地址發到第三方郵箱地址的郵件。
比如蘭亭暄剛才發現的那些堆砌著亂碼一樣字元串郵件的郵箱地址。
看發送時間,應該都是沈安承還活着的時候回復的。
回復的內容也很怪異,都是一些無意義的文字組合,比如嘀嘀口嘀嘀嘀口口口嘀嘀嘀口口……
不過蘭亭暄的視線沒有被這些無意義的文字組合吸引,而是盯在郵件的回復日期上。
這個時間,正好是沈安承「自殺」的前一天晚上八點左右!
蘭亭暄心裏激動起來。
她迅速在「已發送郵件」的文件夾里查詢,發現就在那一天,沈安承用這種無意義的文字組合,回復了所有被她剛才發現的第三方郵件。
蘭亭暄又轉回頭研究這三封看起來跟亂碼一樣的郵件,重點看它們發送來的時間。
也很有意思。
因為這三封堆砌著亂碼的第三方郵件,居然是在沈安承「自殺」前兩天發送的。
也就是說,在沈安承「自殺」的前兩條,他收到三份亂碼郵件。
在他「自殺」的前一天晚上八點左右,他回復了這三封亂碼郵件。
這三份郵件,跟沈安承的「自殺」有關係嗎?
蘭亭暄也沒有想到,她幫衛東言查鼴鼠的消息,居然又查到了跟沈安承「自殺」有關的線索。
蘭亭暄立刻拿過來紙筆,把這三份郵件,和沈安承回復的郵件,都用筆抄寫在紙上。
然後打電話給衛東言。
衛東言此時正在跟梅里特風投新派來的人員開會。
他感覺到那支特殊手機的震動,知道是有重要消息,馬上對大家說:「我失陪一會兒,很快回來。」
正在做展示的許凝嵐抿了抿唇,看着衛東言匆匆離開會議室。
衛東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辦公室的門,才拿出那支手機,上面已經顯示的是未接電話,來自蘭亭暄的未接電話。
衛東言忙打回去:「蘭總,有什麼發現嗎?」
蘭亭暄歉意地說:「衛總,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關係,你說。」
蘭亭暄連忙道:「我長話短說,是這樣,我剛才把那個郵箱內容又過了一遍,沒發現跟鼴鼠有關的內容,但卻發現了跟我生父的案子有關的內容。可有個東西對我來說很難破解,我想衛總能不能幫一下忙?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我會再想辦法。」
當她看見那些亂碼一樣的郵件,可沈安承回復的無意義內容,她第一反應就是找衛東言幫忙破解。
衛東言點點頭:「沒關係,發給我,我來試試。」
「真的嗎?太感謝了!衛總謝謝你!」蘭亭暄喜出望外,心裏高興極了,只會連聲說「謝謝」。
她想,如果可能,她今天也要批發謝謝,溫暖全地球的四季。
衛東言卻說:「不用客氣,這也是我們合作的範圍,應該的。」
蘭亭暄幫他查鼴鼠,他幫蘭亭暄查沈安承的案子,在他看來,是等價交換。
蘭亭暄心裏更感激了,忙說:「就是一個簽名,我抄下來了,現在送給衛總?」
蘭亭暄拿不定這些郵件到底是怎麼回事,因此她很謹慎,沒有全部轉發給衛東言,而是把它們抄下來了。
打算一點一點查。
先從那個怪異的簽名開始。
「好,你拿過來。」
衛東言說完就掛了電話,自己走到東安創投的公司門口。
蘭亭暄這時也從自己的蘭言資本里走出來,第一眼就看見站在東安創投那四個燙金大字牌匾前面的衛東言。
「就是這個。」蘭亭暄把那張小小的黃色便簽紙放到衛東言手裏。
衛東言一看就心裏一窒。
想不到他能從蘭亭暄那裏看見這個特殊簽名圖標。
他反手握緊了那張黃色便簽紙,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他說:「這是鼴鼠,這是鼴鼠的特殊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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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再捉蟲。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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