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氣啊！

面對林天南如此大方的表態，張放立刻來了精神。

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

他在考慮，要給對方打幾摺合適？

有一說一，三百兩銀子一張的價格，的確有些高了，之前以欺負那些江湖客要參加比武招親，事後着急療傷，才肆無忌憚哄抬物價的。

現在林天南要買，價格肯定是要便宜一點的。

二百兩一張？

這也太便宜了！感覺有點虧……

明明在隱龍窟里，三百也有人搶著要的。

要不，加五十？

就在猶豫之際，林天南卻是豪爽的表示：「價格方面，小兄弟無需為難，便按照你之前買個江湖客的平均價格，三百兩一張好了。」

「林堡主果然痛快！」張放贊了一聲，跟着隨手一招，掌中已經多出來厚厚的一沓靈符，朝着左手掌心一拍，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林堡主，這裏是526張。」

「咱們現在也算是熟識了，這零頭我就給你抹去了，咱們就按五百張算，剩下的二十六張算是贈品。」

說到這裏，張放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誠：「誠惠，十五萬兩！」

見到張放表現出來的大手筆，林天南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丫出來闖蕩江湖，身上帶那麼多「觀音符」幹嘛？正常人一輩子，又能受幾次傷？你該不會是打從一開始，便準備利用觀音符，在我家月如比武招親的時候，狠狠的賺上一筆吧？

可就算如此，也不用準備那麼多啊！

鬱悶之餘，林天南只能委婉的表示：「小兄弟啊！其實我感覺，在隱龍窟之行，根本就用不了那麼多，有一百張應該就已經足夠了，嗯……為了防備以後的不時之需，我們林家可以再多儲備一些，就儲備二百張好了。」

「所以……」

不等林天南把話說完，張放便直接說出結果：「按照林堡主的說法，是準備購買三百張？」

林天南輕輕點頭：「正是如此。」

張放見狀，掐著指頭算道：「一張三百兩，三百張加在一起，一共就是九萬兩銀子。」

「既然林堡主如此爽快，晚輩也不能太過吝嗇不是？這樣！要不您再加一萬兩，湊一個整，我便將這526張全部賣給你！」

林天南聞言，則是立刻笑道：「如此，就多謝小兄弟了。」

「好說！……」

……

在一番商業互吹之後，張放等人離開了正廳，林月如也跟着他們一起離開了。

林天南見狀，禁不住搖頭輕笑：「女兒大了……」

「姥爺。」見到張放等人已經走遠，一旁的管家林忠，終於忍不住問道：「沒想到那個王小虎，這次居然為了賣林家一個面子，做出如此巨大的讓利，倒是讓老奴沒有想到。」

「讓利？」

林天南輕輕搖頭：「市面上的「觀音符」，在正常情況下，大概可以賣到七八十兩銀子。而這，還是因為這種符籙，極少出現的原因，如果蘇州城的市面上，一口氣多出來二百多張，你認為價格會變成什麼樣？」

林忠一愣：「這……總的來看，他還是賺了？」

「不光是總的來看。」林天南輕輕搖頭：「就算單是最後那200多張，他也同樣是賺到了。你不要忘了，他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觀音符，只能說這東西並不是他或者說他師父，從其他地方買來的，而是自己繪製出來的。」

「而繪製靈符，除了消耗一些時間之外，成本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林忠聞言恍然：「如此說來，這小子等於平白從我們林家堡，賺到了十萬兩銀子？當真是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

「你就別裝了。」

林天南這時也站起身來，隨口說道：「對於管理錢財和賬目之類的事情，你向來都要比我更加精明。千萬別告訴我，我剛剛說得那些東西，你會想不到。」

林忠嘿嘿一笑，這不是顯得堡主您英明神武嘛！

這句話，他當然只能在心裏說說。不過緊跟着，他又問出了一個他當真沒想明白的問題：「堡主，既然你明知道那小子賺了那麼多，為什麼還賣得如此痛快？」

「一來，是為了交好這幾個武林新秀。」林天南暢然道：「另外，我也是不想欠他的人情。從你之前的描述來看，他們送給月如的那條鞭子，絕對是一件神兵利器。」

「這可是花多少錢，也未必能買得到的。」

聽到林天南這麼說，林忠也馬上想通了個中關鍵。

隨之，又試探性的問道：「堡主，那麼多的觀音符，我們林家也用不了。要不要在留下一些之後，將多出來的，交給老奴來處理？憑我的生意手段，雖然未必能如王小虎那般，在靈符的生意上大賺特賺，但小賺一筆，還是可以做到的。」

……

與此同時，張放等一行人，已經穿過月亮門，回到林家堡專門給他們安排的跨院。

一邊走，張放十分篤定的回答李逍遙的問題：「我賭十萬兩，林堡主絕對不會拿「觀音符」來賣錢。」

李逍遙被他的手筆嚇了一跳，立刻搖頭表示：「我可沒那麼多錢和你賭。」

一旁的林月如，卻是替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爹，為什麼不會把觀音符拿出來賣錢？明明，我們林家堡根本就用不了那麼多，就連作為物資儲備，也嫌太多了。」

這個問題，你應該直接去問你爹！

張放在心裏吐槽的同時，口中卻是十分爽快的回答道：「這不是用不用得了的問題。」

「你們林家堡家大業大，並不差那一點銀子。而相比起銀子，他更在乎的，肯定還是自己的江湖地位和聲望。那些江湖客肯參加隱龍窟的行動，多半是為了賣你們林家一個面子。」

「在這種情況下，林家賺他們的錢，明顯不太合適。」

「更何況，經過我之前幾天的傾銷，他們身上也未必還能剩下多少銀子。」

「與其那樣，倒不如把多出來的靈符，免費給傷員使用。如果你爹更大氣一點，給每個參與行動的免費發上一張。到時候，誰不得誇讚一句林堡主仗義？」

「而且，我手中的「觀音符」三百兩一張的價格，已經打出去了，那些拿到靈符，亦或是受到靈符治療的傷員，便要欠下林家堡一個三百兩的人情。」

「以後如果遇到什麼大型的武林盛會，與沈青峰爭奪話語權的時候，他們自然該知道如何站隊。」

說到這裏，張放一攤手：「在這場交易中，我求財，你爹求名，大家各取所需，算是一場十分愉快的雙贏合作。」

「還是不對啊！」

林月如忽然想到甚麼，再次追問道：「你剛剛才說，那些武林人士手中，已經沒有多少銀子了。你之前還想在隱龍窟里大賺一筆，這難道不相互矛盾嗎？」

「當然不矛盾！」

張放理所當然的說道：「關於這個，我本來是想找你們林家合作的。他們沒錢，你們可以借給他們錢，並收取一定的利息，有錢大家賺嘛。就算一分錢利息不收，債主的面子也同樣很有用的，一樣可以在關鍵時刻用來壓制沈青峰。」

「只不過，你爹選擇了更加溫和的方式，要求得一個美名，我就沒提這茬。」

林月如沉默了兩秒，終於無奈的表示：「你這臭弟弟，心思怎麼這麼黑啊。還是李大哥更好，一身俠氣！」

那你是沒看到，他在學劍之前油嘴滑舌，貪圖蠅頭小利的模樣。

張放當然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拆李逍遙的台，同樣也沒有替自己辯解的想法。

眼看事情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了，又隨手掏出一百張「觀音符」將其交給李逍遙道：「逍遙哥哥，我之前答應分你一成毛利，現在決定換一個方法。」

「這比武招親還有幾天才能結束，期間肯定還有人要買靈符，這些全部送你，能賣多少錢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不待眾人詢問，便繼續說道：「根據林堡主之前所說，在比武招親結束之後，便要去圍剿隱龍窟了。在此之前，我需要閉關幾天，鑽研師父傳給我的秘法，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我了。」

……

張放說他要閉關，當然是假的，但他之前對林月如說，赤犬神鞭是採集峨眉山上一頭紅毛狗妖的筋、皮，融合其他材料煉製而成的話，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