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瑪泰姬還能動的人，只剩下838斯特蘭奇和古一。

838斯特蘭奇身邊漂浮着完全解封的《黑暗神書》，胸前掛着裝有時間寶石的阿戈摩托之眼，而古一已經歸還了《維山帝之書》。

「你……來自其他宇宙？」

古一皺起眉頭，多元宇宙的概念，她比斯特蘭奇要清楚很多：

「你居然可以直接佔據我們的斯特蘭奇的心智……是《黑暗神書》？」

「是，『夢行』法術讓我找到了在多元宇宙尋求幫助的辦法，我也的確找到了這裏的《維山帝之書》，並且成功定位了我們那邊的。」

838斯特蘭奇的臉上，是不可抑制的痛苦與愧疚：

「但……古一，事到如今，我只能說抱歉……」

「為了得到存在於過去的《維山帝之書》，就必須將現在的《黑暗神書》帶回去，所以你從卡瑪泰姬偷走了它。」

古一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畢竟《維山帝之書》是她親手放回去的。

她看着那本曾經被自己借用奧克斯的力量封印的黑魔法聖典，眼中閃過悲哀：

「但可惜，在你的宇宙就與《黑暗神書》牽扯極深，你到了這裏，也沒能抵抗得住《黑暗神書》的誘惑。」

「是……我想要『歸還』《維山帝之書》的時候，沒能抵抗得住《黑暗神書》的誘惑，銷毀了它！」

838斯特蘭奇痛苦得閉上了眼睛：

「我太大意了，作為《黑暗神書》的對立面，它怎麼可能對《維山帝之書》無動於衷！」

「……所以，你的做法，對本宇宙產生了極其重大的影響！」

古一哀傷地看了一眼被破壞的卡瑪泰姬，將本宇宙地球魔法聖地的卡瑪泰姬摧毀，相比於《維山帝之書》的被毀，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本至善的魔法書，只是在這個時代無法尋找到而已，並不是不存在於這個時代。

將它從過去帶回來，用完還回去，不會影響這個時代的它。

而將它從過去帶回來再摧毀掉，就會導致現在這個時代的《維山帝之書》完全消失！

這已經不是衍生出一個全新的平行宇宙這麼簡單的事情了，因為《維山帝之書》是在現在的現實中被摧毀的！

而且，這還是一個其他宇宙的靈魂所做下的事情，而不是本宇宙人所為！

這將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所以，你說的『對撞』，就是這件事引發的後果？」

古一凝視着艱難地重新睜開雙眼的838斯特蘭奇，輕輕搖頭：

「所以，發現自己造成重大後果的的你，決定滅絕我們的宇宙，來使得你自己的宇宙在『對撞』中得以倖存？」

「對不起……但我的宇宙還在面臨滅霸的威脅，我決不能讓它同時面臨『對撞』的威脅，我必須保護我的宇宙！」

838斯特蘭奇深吸一口氣，面色變得堅定而瘋狂：

「『對撞』無法可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為了保護我的宇宙，我必須提前清理這個世界上能夠反抗的力量。

現實世界的抵抗不值一提，但法師，必須全部消滅！」

「斯特蘭奇……我暫且還是這麼稱呼你好了。」

古一沉默片刻，卻是緩緩收起了扇子狀的魔法盾：

「你似乎對我的存在，並不奇怪？你看了我們的斯特蘭奇的記憶？」

「……不，我回朔了時間。」

838斯特蘭奇不知道為什麼古一這麼沉得住氣，但他必須在對撞正式對兩個宇宙產生重大破壞之前，將這個宇宙的魔法抵抗力量摧毀！

「但我只看到了你和這個宇宙的我一起使用《維山帝之書》的場景，因為我對這個宇宙發生了什麼沒有興趣，《維山帝之書》才是我的目標！」

聽到838斯特蘭奇這麼說，古一微微一愣，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

「看來，不管是哪個宇宙的斯特蘭奇，都是一個毛病——自大，自負，想要掌控全局，卻往往差點意思。」

「……」

838斯特蘭奇皺起了眉頭，作為他的導師，古一對他的評價無疑是非常精準的。

838斯特蘭奇一時間有點恍忽——

在他自己的宇宙，他有多久沒有和古一這麼說過話了？

「……雖然我很高興，這個宇宙的你還活着，但現在，我必須擊敗你了，古一。」

838斯特蘭奇迅速拜託了那些無聊的回憶，再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你修習黑暗魔法，在《黑暗神書》面前，你不堪一擊！」

「……看來你確實沒有窺視到我們的斯特蘭奇的記憶。」

古一乾脆將雙手背在了身後，取出一把真正的摺扇，在手裏敲打着。

這一瞬間，838斯特蘭奇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剛到卡瑪泰姬，在被至尊法師古一訓戒的時候。

「既然你對擊敗我這麼有信心，那麼不介意我多了解一些你們宇宙的事情吧？」

古一緩緩踱步，邁過一塊破碎的磚石——

那是卡瑪泰姬的城牆上被破壞的碎石。

「你……」

「你們的宇宙，有沒有旺達·馬克西莫夫這個人？」

沒等838斯特蘭奇說完話，古一就立刻發問了。

而838斯特蘭奇出奇地沒有打斷她，也沒有立刻動手，反而是沉默片刻后，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猩紅魔法盾：

「古一……為什麼是你……」

他長出一口氣，捏了捏眉心，潛意識中，他仍舊無法將自己的導師，以及真正守護了地球數百年，最後卻以那種方式落幕的古一視為敵人。

「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因為她和《黑暗神書》的牽涉太深了，你看了那本書，不會不知道她的身份吧？」

古一手中的摺扇指了指漂浮在838斯特蘭奇身邊的《黑暗神書》：

「我想要知道，你們是怎麼處理這個威脅的。」

「有，旺達·馬克西莫夫，受心靈寶石的影響，強化了能力，能夠操控混沌魔法……

但我們提前發現了她的威脅，光照會對她施展了腦葉切除手術以阻止她的能力再進一步以及發生失控的可能。

現在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她的混沌魔法已經極大地削弱，沒有了威脅現實的可能。」

「腦葉切除手術？」

古一敲着手的扇子僵了僵，目光冷了下來：

「光照會？你們知不知道這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意味着什麼！」

腦葉切除手術全稱是「前腦葉白質切除術」，是一種曾經被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神經外科手術，也是世界第一種精神外科手術。

但手術的根本原理，就是通過將人變成弱智，來讓病人看上去「溫順而無害」！

這項手術甚至因為在20世紀前葉在美國造就了數萬白痴而被稱為「人類歷史上最臭名昭著的諾貝爾獎手術」！

所以，在20世紀70年代後期，這項手術已經逐漸被拋棄。

「光照會是我創建的守護地球的組織，而這次手術也是我親自主持的。」

838斯特蘭奇搖搖頭：

「我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這個手術的技術在我們的宇宙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有里德的科技，查爾斯教授的精神力保護，加上我的魔法，萬無一失。

我們成功了，手術沒有對旺達的智力產生影響，只是大幅削弱了她的精神力。」

「而且，旺達是自願的，為了她的孩子，她不想有一天，她會變成毀滅世界的緋紅女巫！」

「……」

古一沉默良久，目光冰冷依舊。

「你……不是我們的斯特蘭奇。」

她終於確認了這一點，不同宇宙的斯特蘭奇，雖然理論上是同一人的變體，但不管從經歷、能力還是性格方面，都是完全不同的。

這個其他宇宙的斯特蘭奇，其掌控欲比本宇宙的斯特蘭奇強上不止一檔。

不過古一有些忍不住地想到，是不是本宇宙的斯特蘭奇，不管是成為至尊法師之前還是之後，都沒少受打擊的緣故？

在奧克斯的周密安排下，他甚至沒有機會親自參與無限戰爭，一直在做場外輔助來着。

「最後一個問題。」

古一停下腳步，豎起一根手指。

「你的宇宙，有沒有奧克斯·林這個人？」

「奧克斯·林？」

838斯特蘭奇皺起了眉。

時間回朔的過程中，他也偶爾聽這裏的自己和古一說起過「奧克斯會長」。

是不是就是這個「奧克斯·林」？

如果他在這個世界很有名的話……

「不，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他思考了片刻，搖搖頭：

「光照會擁有絕大多數能夠對世界有影響的人的資料，但絕對沒有這個人——

或許地球上有這個人，但應該只是個普通人。」

「……是嗎，這也很有可能。」

古一雖然不是很意外，但還是有些遺憾。

奧克斯這麼精彩的一個人，在對方的宇宙居然完全沒有對世界產生重大影響嗎？

也是，如果那邊的奧克斯也像自己宇宙這裏的這位一樣，或許838斯特蘭奇根本不會被滅霸的威脅逼得夢行多元宇宙吧？

「那麼來吧，讓我看看，另一個宇宙的至尊法師有多強。」

古一看着838斯特蘭奇，額頭上一道「自然符文」出現，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如果你再回朔一些時間，大概就不會做出這麼魯莽的決定了。」

838斯特蘭奇震驚了，因為古一表現出來的，絕不是黑暗魔力！

「這個宇宙，可沒你想得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