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又不是值錢的東西，你也好意思說送給李先生，一點都不懂事。”

    周齊銘責怪道，李墨是什么身份，這個木盒送給他豈不是個笑話。

    “周先生可說錯了，我自小跟著師傅學的就是古玩雜學, 凡是上了年代的，有點意思的在我眼中其實都一樣有趣，唯一不同的就是世人對它們的認可度。認可度高的那市場價值就高，認可度低的那就是普通一類。”

    “像你們家傳的這幅崇禎墨寶，特殊的時代，特殊的悲劇都能給他增加一點歷史內涵。換成另外一個明朝皇帝寫的字, 恐怕就不是四千萬的價值, 就算是四百萬的價值也不一定有。”

    李墨收好木盒笑道：“謝謝周小姐, 這件禮物我就收下啦。”

    周蕓微微松口氣，自己剛才真有點魯莽了，幸好李墨收下，否則自己真要找條裂縫鉆進去。

    朱律師和同伴終于趕到，然后簽訂了合同，陳鳳立刻打款，當周齊銘收到那條短信時，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李先生，中午我想請你一起吃個飯。”

    “你也知道，這段時間古韻軒博物館在忙什么事情，我要立刻趕去應付那些老外才行。”

    “對對，李先生大事要緊。”

    兩人客氣幾句，李墨就告辭先離開。詩蕓黎要留下來和閨蜜一起出去逛逛街，等他一走，周齊銘才激動的說道：“蕓黎，今天中午想吃什么，隨便點，叔叔請客。”

    “那必須的, 我和周蕓要吃三種口味的小龍蝦, 而且要大份。”

    “沒問題，我現在就出去預定，中午讓你們吃個夠。”

    李墨回到外公家時，他正準備出去。

    “外公，去哪里？”

    “把大藏經紙和烏鴉皮田黃印章送給老首長，你不去古韻軒？”

    “不去，去了都是煩心事。對了，你去老爺子那里順便把那個獸皮藏寶圖帶給我。我已經有新的發現，就等著去緬甸去驗證一下。”

    “你說什么？你有新的發現了？是什么線索？”

    詩老迫不及待的三連問。

    “需要去驗證，外公，你也別問那么多，等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你們的。”

    “這小子還對我保密。”詩老一撇嘴，鉆進車內琢磨下才嘀咕道，“從哪里找到的線索，邪了門。”

    李墨開車前往自己的家，他本來是要去古韻軒博物館的，但幾分鐘前陳小軍已經打電話來告訴他, 那些歐洲來的專家都跟瘋了一樣，強烈要求能夠見到那些藝術品。

    他只給陳小軍一句話‘別搭理他們’。

    就怕他們不瘋狂, 不瘋狂怎么有機會更好的跟他們談判。

    先讓他們急上一兩天。

    李墨就在家里窩了兩天, 第三天他終于出現在古韻軒博物館。

    “老板，伱可終于露面了。再不出現，那些人都準備到門口來抗議，非要說我們手中的藝術品是他們的，一定是用了某種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

    陳小軍這兩天壓力最大，可是老板不給指示，他也只能忍著。

    “哪個博物館的專家叫的最兇？”

    “不列顛博物館，大英國家美術館和泰特現代美術館，這三個館的專家情緒最激動。”

    “是嗎？到了我們這還這么囂張，除了這三個博物館的人，安排其他的陸續進入，讓他們都好好地鑒賞一下。你去通知一下，就說他們如果看中了某一幅作品，可以館里華夏國寶來換。有意要換的，讓他們列出清單，我們會根據清單進行選擇。”

    “還有，讓他們別動小心思，哪個館中有什么樣的華夏國寶，我們都一清二楚，如果沒有誠意來交換，就讓他們看完立刻回去吧，別浪費大家時間。”

    “是，老板，還有其他交代嗎？”

    “讓我們也列出一份清單，如果對方不老實，就以我們的清單為主。”

    這是預留一手，免得他們真的不老實。

    接下來的事情陳小軍和秦雅麗那邊會安排，誰態度最好，誰就優先進去，那就可以最先挑選心儀的藝術品。

    接下來就是雙方拉鋸式的洽談，一直談了三天還沒有結果。李墨就有點不爽了，看來對方都很不老實，既然如此，自己就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談判進入第四天，李墨走進一家五星級酒店，在最頂樓的會議大廳里，與談判組成員碰面。他們每個人都有點精疲力盡的感覺，這談判就是一種心理對抗，誰先疲了誰也就輸了。

    “秦局。”

    “小墨來了，今天就看你的了。那些人一個比一個精明，你說一句，他們能說十句。”

    “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秦局，我先看看我們雙方各自列出的清單內容，然后再針對下藥。”

    秦雅麗將一份文件遞給李墨，他隨即坐下翻看起來。

    唐《金剛經扉頁版畫》，東晉顧愷之《女史箴圖》，《商雙羊尊》，東周《黃金劍柄》，殷商晚期青銅器象尊，圓明園鎏金佛塔，元青花云龍耳大瓶象，敦煌壁畫，《阿彌陀西方凈土變圖》，《普賢菩薩騎象》和《行腳僧像》。

    清絹本《圓明園四十景圖》，清木刻本《圓明園四十景圖》，海晏堂等西洋樓銅版畫四十幅，郎世寧《格登鄂拉斫營》以及《圓明園菊花迷宮圖》。

    清單列的不少，但是很多已經被劃掉。

    李墨看到后面眉頭皺的老深，他默默放下工作組列出的清單，又拿起那些博物館列出的交換清單。

    大概看了十多分鐘，李墨坐在椅子上沉默不已。

    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起來，說實話，李墨是不想過多的參與這件事情，能不露面最好。但現在看來工作組的意識有很大問題，他們在體制內可能有些事情做起來束手束腳，求得是一個穩字。

    只要能談成功，那他們都是功不可沒。

    可李墨卻很不爽。

    “小墨，你是怎么考慮的？”

    “前面五十件國寶數量不夠，翻五倍重列清單。后面的唐宋元明清瓷器部分，數量都給我翻十倍。你們先列清單，然后通知那些人，就說你們官方退出談判，接下來由我這個正主與他們談。”

    李墨冷聲說道，然后表露出非常不滿的態度起身離開會議室。

    真是開玩笑，他們在列清單的時候就不敢獅子大開口，而對方卻獅子大開口反咬一口，那剩下的好東西還能剩幾件？

    “翻五倍，翻十倍，他這是在異想天開呢。秦局，這事可不能讓他胡鬧，萬一對方都撤走了，那這事豈不是黃透了。”一個工作組成員輕哼一聲說道，“不像話，太胡鬧了。”

    他一說完，就感覺到異樣的氣氛，其他人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秦雅麗更是直接說道：“能力不夠可以慢慢的磨練，但是眼力不夠就沒人幫得了你。這里不需要，你回去吧。其他人立刻行動起來，按照李墨的話重新列出清單，這次你們不要有任何思想負擔，把最珍貴的都給我列出來，數量不夠也要湊出來。”

    “是，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