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下方密密麻麻的火力和被眾軍艦拱衛在中心的2艘埃塞克斯級，弗蘭克記起了馬沙爾的反復告誡，忍住了率領機群直接撲下去的**，專注地干起了“剝洋蔥”的活計，現在他干這些愈發有心得了。飛行員也對他敬重不已，知道長官不會為了追逐勝利而盲目揮霍他們的生命。

    第一個遭殃的犧牲品是歐亞盧斯號防空巡洋艦（黛朵級），被6架he-218用3顆炸彈直接送入了海底；區域火力一減弱，第二批he-218快速凌空撲下，這次目標是剛剛完成海試，趕來支援的圣哈辛托號輕型航母（獨立級），9架he-218直接宣告了它的死刑。在攻擊展開的同時，雙方戰斗機大打出手，空中到處交織著子彈和炮彈，間或是一架架飛機往海里掉。

    左翼兩艘主要軍艦被打掉之后，美軍艦隊的漏洞開始出現，ju-98們的魚雷陣馬上抓住機會展開攻擊，雖然低飛的魚雷機們不時遭遇敵艦防空火力攻擊而被擊落，但大部分都成功發射了魚雷，迫使核心深處的美**艦也同步轉向規避。

    看著戰斗機們抵擋不住的表現，坎寧安嘆了口氣：“我終于知道為什么2次都用100架飛機執行進攻任務完不成任務了，雙方戰斗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所以我一再建議從皇家空軍中抽調優秀飛行員調入海航，就像德國人做的那樣。”斯普魯恩斯無奈說道，“這筆賬很容易算，到底是等待一個海航飛行員成長為王牌飛行員容易還是一個王牌空軍飛行員轉職后掌握航母起降動作容易？”

    “美國海軍為什么不從陸航中抽調人員呢？”

    “陸航經過連續損失后，實力很一般，精銳程度甚至還不如海航……”

    “皇家空軍實力也很一般，再加上現在油料限制，轉成海航困難極大，另外海空軍之間的深刻淵源和爭斗是非常復雜的。”坎寧安嘆了口氣，“還不如德國這樣以前沒有海航的國家，直接從空軍成批轉職也就是這樣了，我們……”

    “我不這么看，這是體制問題，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如此……”斯普魯恩斯憤憤道，“看著某些人在國會和政府事務中的嘴臉，我有時候甚至有種沖動，應該把他們發配去前線看看實際情況而不是坐而論道……媽的，希特勒這個奧地利下士比我們這100個國會議員加起來都懂打仗！”

    兩人正在發泄不滿間，有驚喜的聲音忽然傳來：“長官，偵察機找到敵軍航母主力了。”

    “什么，在哪里？”正在激烈交戰的當口，忽然傳來如此令人興奮的消息，獨角獸號作戰指揮室一片沸騰。

    “在那艘斜角航母側后方大約350公里處，距離本艦隊大約700公里。”

    “這么遠？德國人怎么飛回去？”坎寧安對著苦苦思索，忽然反應過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斯普魯恩斯看著海圖上情況標注也反應過來了：“這批飛機用不著飛回原有航母，直接可在那艘斜角航母上降落！”

    “轟隆”一聲，一條高高的水柱飛起，“勇猛號，勇猛號中魚雷了！”有參謀驚叫起來。

    “該死！”坎寧安恨恨地咒罵出聲，禍不單行的勇猛號在紐芬蘭戰役中已中過一次魚雷，得益于埃塞克斯級的抗沉性，經過緊急修理后勉強恢復了正常，沒想到這次又中了魚雷，禍不單行的是，這次中雷部位與上一次間隔不到8米，炸藥強大的沖擊力立即撕開了艙壁，甚至連上次勉強修理完畢的艙壁也一起撕開，兩個巨大的裂口源源不斷地吞噬海水，速度快到無以復加。

    眼看該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傾覆，斯普魯恩斯痛苦地閉上眼睛，“棄艦吧……沒救了。”

    勇猛號中雷遠遠不是結束，2分鐘后，為了替大黃蜂號（埃塞克斯級）遮擋，毛里求斯號輕巡洋艦（斐濟級）毅然用自己的軀體頂了上去，結果右舷被炸開一個巨大的豁口，這艘8500噸級的巡洋艦動力喪失大半，但還能漂在海面上，見到敵人防御空虛的弗蘭克如何愿意放過這樣的機會，立即將手頭剩余的全部he-218和ju-98全部壓下去進攻，大黃蜂號2分鐘內吃到3顆炸彈，艦體和動力雖無異常，但甲板和機庫卻被炸了個稀爛，所幸其飛機已盡數放出，損失不大，不過戰斗力是完全丟光了。而速度不過14節的毛里求斯號就沒這么大能耐，直接被干脆利落地炸沉。

    弗蘭克一直沒注意到躲在積雨云下躲避的邦克山號和獨角獸號，不過哪怕注意到了也毫無辦法，他已用光了所有的攻擊飛機，準備撤退了。

    這一輪進攻，德軍用141架飛機組成的攻擊機群與美軍60多架戰斗機對抗，取得了擊沉2艘航母、重創1艘的成績，不過自身也付出了損失38架的代價。

    “利用2艘航母把所有攻擊機全部放出去，艦隊……準備……”坎寧安哽咽地看了一下戰場，說出了他最痛苦的言語，“撤退！”

    “長官！佛得角怎么辦呢？”

    “放棄吧，打不過了……”坎寧安解釋道，“我軍還剩下2艘完好無損的航母，最多不過130架飛機，而敵軍現在還擁有3艘航母，還得到部分海航支援，實力已強于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發動最后一次進攻，然后把受傷的戰列艦也帶回去……如果把他們都丟在這里，到時候一艘德國航母都能在大西洋上耀武揚威。”

    德軍空襲剛剛結束，根據坎寧安的命令，邦克山號和獨角獸號剩余的飛機再加上所剩無幾的防空戰斗機湊攏了91架規模的編隊，直撲小澤艦隊本部而來，至于飛機回收，他采納了斯普魯恩斯建議的方針，準備讓飛行員到指定海域跳傘，然后讓驅逐艦回收——這當然是非常委婉的說法，實際上兩人認為這91架飛機能活著回來的恐怕不會到40架。

    對這次近乎絕望的進攻，坎寧安讓飛行員們自由決定，如果不愿意出擊絕不勉強，但沒人動搖或者退出，所有人都默默地給自己穿好救生衣，用毅然決然的勇氣登上飛機。

    下午4：15分，目睹最后一架飛機離開跑道，全體地勤和指揮軍官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放聲大哭。

    “撤退……”

    英格索爾震驚得手足無措：“這怎么辦？薩爾島上還有1萬多人呢……他不是派出最后一次攻擊波了么？”

    “撤退吧，打不過了。”特納嘆了口氣，“即便我們能擊沉對方1-2艘航母，我軍也只剩下1艘航母了，而且飛機全失，敵人卻還有陸基飛機可以依仗，輪炮擊艦隊實力，敵人還有有6艘威力巨大的戰列艦，我們只有4艘傷痕累累的軍艦，無論空戰還是炮戰，都完蛋了，國內也不可能有第二批援兵，趁現在，撤退吧。”

    “好吧，撤退，可是，陸軍呢？”

    “他們手頭不是還有一些輕型軍艦、魚雷艇和登陸船只嗎，讓他們火速撤退吧，我們派4艘驅逐艦去接應他們。”

    5點15分，電報最終傳到薩爾島美軍指揮部，然后是一陣天崩地裂的咆哮：“我們被出賣了，我們被可恥地出賣了，海軍把我們丟下不管了！我要找馬歇爾！我要見羅斯福！我為合眾國立過功，我為美利堅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

    陸軍3師師長赫爾剛剛咆哮完，卻見5師師長麥克唐納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槍準備走出半地下室指揮部。

    “你去哪？這么多人，這么多敵軍軍艦和飛機，你憑區區幾艘小炮艇和護衛艦能跑掉？”

    “跑？為什么要跑？狗雜種養的才跑！”麥克唐納回過頭冷笑冷笑一聲，“你還沒看透么？”

    “我……”赫爾手足無措，問道，“看透什么？”

    “自從解職令下達并容許我們戴罪立功的命令下達后，我就看透了。”麥克唐納舉著配槍狂笑道，“好，你們不要我，可以，我去找元首！他媽的，老子是標準的荷蘭后裔，論起血緣來，也是響當當的日耳曼人！你呢，你是安格魯-薩克遜人么？”

    “我……”赫爾手足無措，“你要投降，我……”

    “想槍斃我？還是告發我？哈哈哈哈，你以為等著你回去是什么？肯定是把你當替罪羊，回頭把打敗仗的責任往我們頭上推……”他刺啦一聲撕開自己布滿污漬的軍裝，“來啊，開槍啊，往這里打！有本事打自己人，卻沒本事打德國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赫爾忽然也壓低聲音道，“我不是盎格魯-薩克遜人，我是瑞典后裔，你有什么好出路？”

    “你還打算給猶太集團賣命么？”

    “不，我不想！”

    “那就聽我的！”麥克唐納附到對方耳朵邊上悄悄說了自己的想法，“這么干如何？”

    赫爾痛苦地思考了半天，最后咬牙道：“試試看吧，反正也走投無路了。”